“嗬嗬。”呂牧樂了,原來風箏一直都記著他,隻是把這份思念放在心裏罷了,但這刁蠻的丫頭呢?是否還記得我?
“呸!混蛋,還敢冒充我哥,我哥早死了,十年前就沒了。”
風箏道:“他是失蹤了,而且是躲避人的追殺,才沒有跟你說,是怕連累你。”
“唉。”呂牧歎了口氣,眼睛也漸漸濕潤,在故地回想故事,果然最讓人潸然淚下,難以止住,今天是他流的第三次淚了。
看到他流淚,呂鳶也怔住了,叉著腰道:“菩薩坐蓮上幹什麽?”
呂牧想了想,道:“吃蓮藕。”
風箏愣了,他們在說什麽?菩薩在蓮上當然是修行悟道,坐享極樂,拯救世人了。怎麽在呂牧口中卻是吃蓮藕了。
其實這便是小時候兩人坐在一起看著菩薩像的時候說的話。如果對方真的是呂牧,一定能回答的。
呂鳶流出了淚,哽咽道:“那陳阿來每天哭是為什麽?”
呂牧道:“他想家了。”
陳阿來是呂牧從小的侍衛,他當時也隻有十幾歲的樣子,經常偷偷哭,呂鳶和呂牧就問他為什麽哭,他就哭著說想家了,想爸爸。後來,陳阿來在護送呂牧逃命的路上被國師大人殺了。
“哥,嗚嗚——”
呂鳶哭得稀裏嘩啦,梨花被暴雨摧殘一樣的狼藉,撲進了呂牧懷裏,鼻子裏吹著鼻涕:“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嗚——”
她哭的時候哭聲在尾音的時候還會往上拐彎,跟小時候一點沒變。
反而將呂牧逗樂了:“好了,別哭了,多高興的事,你哥我還活著呢,你把我哭死了怎麽辦。”
“你期負我,嗚嗚——”
“好好,是哥錯了,哥回來了,以後要跟著哥,不許再學壞了,知道嗎?”
“知道了。嗚——”
風箏回頭看著遠方的天空,風箏在天空飄,她仿佛看到了那些紙風箏都長了一張臉,臉上有的笑,有的哭。
是啊,她哥回來了,呂牧回來了,我卻沒有回來。
風箏流下了淚,咬著嘴唇,她哭得時候就不漂亮了,所以她上了車,遠遠地離開了。
“哥,風箏姐真的天天想你。”
“嗯,我也很想念他。”
“哥你怎麽不早點回來,風箏姐都嫁人了。”
“跟著我也不會幸福的,我一直逃命。”
“風箏姐說,有些時候,她真想跟你一起消失,她隻是不敢。”
“嗯,知道了,你是覺得風箏適合做你嫂子,她人太好了。”
“當然了。”呂鳶道:“這麽好的嫂子就沒了。”
“不是,你還有嫂子啊,兩個,隻是我沒有帶過來。”
“那漂不漂亮?”
“當然了。”
“比我呢?”
“嗯,比你差多了,不過我還有一個,就在你們第一道場,一定比你漂亮。”
“哥騙人,第一道場就沒有比我漂亮的,除了去年新來的那個陸念慈比我漂亮,可薛大哥老是偷看他,她有什麽好的,哼。”
天黑之前,呂牧坐在呂鳶的馬上,來到了不遠的第一道場,飛歌的山並不多,所以第一道場也不在山上,但他足夠雄壯。
那巨大的建築絕不比其他道場的小,恢宏的道場之中坐落有致,而且弟子也堪稱八國最多,原因就是因為飛歌國所建的道場是在一個遠古道場的基礎上建的,裏麵遺落的心經,法器,戰技譜和碑林是第一道場最大的吸引點。
這裏的弟子中也有不少很爭氣的,從這裏走出許多天人境界,去忘了外麵更廣大的天地,很多老弟子也經常遠道而來來看看自己的啟蒙道場。
“薛大哥平常都是跟著我的,但是今天陸念慈那個女人出關,你不知道,他們剛來的時候,薛大哥的話很多,跟陸念慈有很多的話說,但陸念慈閉關之後,薛大哥就不喜歡說話了,但他喜歡跟著我,我問她為什麽,他竟然說不知道。”
呂牧笑了笑:“他叫薛一鬥?”
“嗯,那天我問他,為什麽總是跟著我,你猜他說什麽?他說要保護我。”
“那你怎麽說呢?”
“我當然說憑什麽了,他來的時候隻是摩頂境界,連我都不如,我哪要他保護?就找人將他趕走了。”
道場那巨大的牌樓下,呂牧根據呂鳶的話來想象著薛一鬥這一年的生活,看來剛剛到這裏的薛一鬥的確是最墊底的,他的性格那麽要強,那麽傲氣,一定吃了不少虧。
“可他後來又回來了,一個月的功夫,他修為竟然攀升那麽快,揮手間把我的跟班全打趴下了。”
“果然,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你侮辱了他,他肯定用十倍的姿態回來。”
“就是這樣,我沒辦法,隻能讓他跟著我了,他還很聽話,要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我就奇怪了,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還以為他對我有意思,後來才知道並不是。”
呂牧笑道:“那他為什麽呢?”
“對啊,我就問他,為什麽?你猜他說什麽?”呂鳶模仿薛一鬥那傲氣又有些滄桑的沉沉樣子,沉聲道:“因為你姓呂。”
呂牧莞爾一笑,心中嘀咕道:“薛一鬥真不愧一條漢子。的確,我說過我有個妹妹的。”
“他現在一定在等陸念慈出關,進去了你就能見到這個人。”
呂牧皺了皺眉,難道薛一鬥喜歡陸念慈,是了,當初莫題禪院裏,沒人不喜歡陸念慈,就連女弟子都迷戀她,薛一鬥堂堂正正的好男兒,為什麽不喜歡?他又不是不帶把兒。
“哥,嫂子叫什麽?”
“不告訴你,找到再告訴你。”
“哥真無聊。”
呂牧跟著呂鳶進了道場,呂鳶立刻被一群少年圍了上來,又是問候又是讚美,呂鳶不耐煩的走著,呂牧也隻好快快的跟上,他還沒好好看一看風景,就被呂鳶抱住胳膊,拖出很遠去。
他們立刻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一條遍地陰涼的大陸上,兩邊正在靜修和背誦佛經的弟子立刻睜大了眼。
“那帥哥是誰啊,郡主怎麽跟他這麽親密。”
“帥?小白臉,呸!”
聽到這些話,呂牧暗歎了一聲,早知
道進來的時候低調一點,現在呂鳶自從知道呂牧還活著之後,一路上抱著胳膊,死也不鬆開,這真讓道場中的年輕弟子們誤會了。
呂鳶天生麗質,又是宗師級別的,仰慕者不可能不多。
“哥,你看這些人討厭的,真想教訓他們,但是我教訓他們,就會有損宗師的名號,我可是當得很過癮的呢。”
呂牧用餘光掃向其餘的地方,有不少女弟子也正在盯著他。
“哇,這個弟弟好帥啊,唉,可惜,被呂鳶搶走了。”
“沒辦法,又帥又有本事的都是呂鳶和陸念慈的,一個前期女神,一個後期女神,自從陸念慈來到之後,第一美女的名號就從呂鳶身上無情剝奪,落到了路念慈頭上。”
“且,那些男生眼睛都瞎了,我哪點比她們差了?”
“呂鳶!”平白一聲怒喝,一個二十六七歲的藍衫青年人負手走了過來,隻見他臉上少肉,但五官非常小巧,很精致,有一種剛硬的美感。
蔭涼下,陽光在樹縫裏穿過,落在地上,好像就是為了歡迎這個人到來一樣,一些女弟子也雙眼冒火,恨不得吃了這個男子,隻不過不是恨,而是火熱的愛。
“季子布自從坐上宗師的位子,很少再出現了,除了每天來看看呂鳶,嘿嘿,有好戲看了。”
“是啊,季子布見到呂鳶跟那個帥哥哥一起,肯定心裏不舒服,但沒辦法,季子布雖然夠帥,比那弟弟還差點意思,但,依然不影響他在我心裏成熟多金修為好的美好形象。”
呂牧見他走來,小聲道:“這是誰?”
呂鳶道:“季子布季先生,是最年輕的男宗師,好像……嘿嘿……”
懂了,看來這家夥也喜歡呂鳶,這下我慘了,現在一定有好多人非常想揍我,也包括這個季先生。
“你好,我是呂鳶的哥哥,你可以叫我八鬥。”
“八鬥兄說謊都不會,呂鳶是皇族,她家裏有什麽人不是秘密,弟弟是有不少,哥哥裏麵,也就失蹤的廢皇子呂牧和早以夭折的英王呂袤,飛歌皇族一脈,除了象王呂象人丁興旺,但跟呂鳶同輩的人裏,最小的也都二十五了,你看起來不過二十歲。”
呂牧尷尬一笑:“季先生對皇族還真是如數家珍啊。”
“不敢,家父是朝中典禮司,皇族後續族譜就由我季家世代撰寫。”
“哦,原來是高官之後,失敬失敬啊。”
“哼,八鬥兄一嘴油滑,說吧,你到底是誰?”他不友好的問著,一雙眼睛憂鬱的看著呂鳶抱著呂牧胳膊的地方。
“他真是我哥哥,嗯,新認識的哥哥。”呂鳶當然不能把呂牧的身份泄露出來,就捏造了起來。
“呂鳶,社會上不比道場,什麽人都有,你……”
“你煩不煩啊,真是的,我哥哥什麽樣要你說。”
“呂鳶,對先生要禮貌。”呂牧提醒呂鳶,今後再不做一個刁蠻的郡主。
“好吧,季先生,我們先走了,我還要找人呢。“說完,挽著呂牧趕緊離開了這裏,邊走邊抱怨道:“哥,這些人煩死了,你還不許我發脾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