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王也想不通:“呂牧不會真的這麽笨,僅僅是為了救他父母?如果是這樣,這小子就有了軟肋,一個皇者決不能有軟肋。”

“有軟肋不是更好?”

“當然好,越多越好,哈,不過他們這次進去,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為何?”

象王笑道:“城裏的高手也不少,就算他們勝券在握,也得小心突然而來的變故。”

“什麽變故?”

“三國師,他可能就是變故。”

“可他的修為……”

“你見過他?”

“沒有。”

“所以,你沒見過他,我也沒見過,他的修為我們自然不清楚,最麻煩的是他隱藏的太好,以至於我懷疑沒有三國師這個人。可他確實存在,這便是我始終沒有出手跟他們抗衡的原因。”

“那這次,呂牧隻怕要栽個跟頭了。”

“很有可能,因為你和冷先生要出手。”

象王看著天空,忽然陰冷的笑了起來:“讓他們打去吧,希望他們不要出現一邊倒的情況,看到誰失利,你們就幫誰,直到他們兩敗俱傷。”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象王要做漁翁,誰也沒有看出這個表麵奉承三國師,看起來很小人的家夥胸中竟然如此這般的有謀劃,誰也沒有想到他會插這一手。

呂牧更沒想到,他不可能想到的。

他們已經走進了皇宮,十幾位天人境界的高手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到皇宮,任何一家的皇宮都察覺不了吧。

呂牧和楚歌不是天人境界,那又怎麽樣,呂牧來過一次了。

他帶著九九禪師和文七八,楚歌帶著白髦和夜叉禪尊,六個人分別摸進了軟禁呂苦禪和呂牧娘親的地方。

隻見大國師和二國師站在呂苦禪麵前,正在用鎖鏈扣緊了他,柔聲道:“吾皇,對不住了,讓你受鎖鏈之苦,不過你可不要怪我們,你的大公子很可能會趁夜把你救走,我得把你和尊夫人轉移了。”

呂苦禪冷笑道:“隨便。”

“帶走。”大國師吩咐了一聲,幾個護衛將呂苦禪拉起來,緊緊挨著呂苦禪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美婦急忙製止道:“你們怎麽可以這樣,他從來沒逆反過你們。”

“這一點,我非常滿意。”大國師道:“我也知道皇後很愛吾皇,是不舍得讓他受苦的。”

婦人怒道:“可是現在你們軟禁了他還不行,還要把他用鐵鏈囚禁,這和對待犯人有什麽區別?”

大國師歎道:“我也沒辦法,你要怪就怪大公子回來了。”

“可……”

“你要麽留在這裏,要麽去找你的寶貝兒子。”大國師喝住了這婦人,氣呼呼道:“你那兒子現在越來越不好管了,多次忤逆我。”

婦人看著受苦的呂苦禪,眼淚就流了下來,撲在呂苦禪身上低聲哭著:“你們太殘忍了。”

“我倒是可以不讓他受苦。”大國師歎了口氣:“看到你如此愛他,我實在不忍。”

婦人道:“那你就放了他。”

“不過……你要去找你兒子,讓他幫我做件事,我自然

讓你們很快樂的在一起。”

這是威脅,但誰又能拒絕呢?

呂牧就在不遠處,與其餘兩人隱藏在黑暗中,這種高手,如果想隱藏,是很難被人發現的,就想象王派來的兩人,他們也到了,但誰都沒有發現。

那婦人流著眼淚,安慰道:“陛下,妾去了,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呂牧苦禪沒有說話,眉宇之間流露出重重的悲哀,他當然知道大國師不會幹出什麽好事來的,即便公子論對他的感情幾乎不存在,但畢竟是他兒子,看到兩個兒子都遭受這樣的厄運,以至於他的女人也跟著遭殃,他又能怎麽樣呢?

“得罪了,你可不要怪我。”大國師冷冷一笑,帶著這婦人離開,同時吩咐十三衛中的兩人:“好生看著,我懷疑呂牧那小子晚上要來鬧事。”

十三衛當中的那人道:“已經商議明日交換,他夜裏怎麽會來?”

“那你就想錯了。”大國師笑道:“這小子我親自跟他交過手,狡猾的很,公子論差點死在他手裏,就連我也上當了。這家夥跟公子論都是一樣,嗬嗬,孝順得很,怎麽可能隻交換出他的母親,不過是想穩住我罷了。”

呂牧不遠聽著,暗暗罵了一句,這個老狐狸竟然將他的套路都摸清了。

大國師走了之後,呂苦禪便坐在了幽暗大殿的冷椅子上,那明亮的燈火跳動著,它們也是不自由的,就像自己。

呂苦禪想到這裏就笑了,笑得很苦,像我?一點都不像,它們的生命在跳動,熱烈有活力,而我呢?一潭死水,受人掌控,關在一個華麗的籠子裏。

如果早早放棄皇位,是不是就不是這個樣子?

黑暗中,九九禪師也歎了口氣,小聲道:“你父親真是夠懦弱的,不適合做皇者,還是你比較適合。”

“他本來就不喜歡,隻不過天意難違,據說老大死得早,老二心術不正,老三無心皇位,隻能輪到我父皇,他性格太過善良,不懂得拒絕別人,也許母親她就是因為這一點愛上他的吧。”

兩人說著,文七八已經繞到了前麵去,等到呂牧察覺的時候,文七八已經不懂聲色的將殿外兩人解決了,呂苦禪跟著文七八出來,看到呂牧,不由得流下了熱淚。

“牧兒,你還活著,我的罪可以減輕了。”

“父皇。”

“當年生你下來,卻沒想到把你帶到了一個黑暗的地方,差點死去。”

“不是你的錯,誰的錯誰來承擔。”

“你們不必在這黑暗的地方談論父子情深,出去再說吧。”

呂牧點了點頭,帶著呂苦禪,悄悄離開,文七八和九九禪師護在左右,到了一處長廊下,楚歌,白髦,夜叉禪尊已經在等著,他們帶著一個瘦弱驚慌的女人。

周圍已經起了殺聲,看來楚歌等人的行動驚醒了國師和他的手下們,他們已經先開了大戰。

呂牧的心神完全在那女人身上,隻見她一襲白衣,肌骨瘦弱,看起來像是受了很大的罪,而且麵色無光,僅存的是那完美的五官和一種夜色下百合花的氣質。

呂牧曾多少次在夢裏想過這次重逢,和母親

的重逢。

“苦禪。”女人在呼喊呂苦禪。

“阿弦。”呂苦禪的擁抱讓她還有些顫抖,他們在熱吻,楚歌和九九禪師走在一起,麵帶微笑的看著,呂牧可以明顯感覺到楚歌一臉的悲哀。

是啊,楚歌徹底成了孤兒,再也沒有父母,他見別人夫妻重逢,家人團聚,怎麽能不傷感。

呂牧的心情忽然開闊,他除了多年心酸和父母所受的傷痛之外,至少此刻他已經寬慰許多,他走過去,抱住了他們倆。

“我的孩子。”阿弦緊緊擁抱呂牧,淚水打在呂牧的肩膀上,她聽到母親的呼喚,聽到母親的哭泣,他開心的笑著,安慰道:“我來晚了。”

“對於你們的重逢,的確太晚了點,但對於這次的大戰,還剛剛開始。”楚歌笑著道。

“謝謝。”呂牧握住了楚歌的手,對方的眼裏還存留著剛才那一幕的感傷,強行笑了一下,道:“不用謝,我是你幹爹嘛。”

呂牧這次沒有罵過去,而是拍了拍楚歌的肩膀:“帶他們走,穿過城門送到金家,你和白髦老哥以及文七八前輩。”

他沒有了後顧之憂,便帶著夜叉禪尊和九九禪師,短暫的相聚之後,他拖著刀衝向了皇宮深處,那裏正在綻放一道碧綠色的光芒,夜空中一隻孔雀展翅長嘯。

殺聲透出芳香,風霾起舞,天上炸響成一聲聲的驚雷和電光,無數人正向著四處逃。

“孩子,你不要去。”

“娘,回去等我,那裏不能沒有我,我一定很快回來。”

“我們走吧。”文七八和楚歌三人帶著他父母離開,看著他們的身影,呂牧的臉上逐漸蒙上了一層嗜血的殘忍。

“你們,該把我的快樂還給我了。”呂牧輕輕說道。

燃燈法刀加上騰躍的禪火,呂牧衝向了戰場,他看到大國師被葉落楓纏住,他放出的禪火都被吾將在天上一箭射爆,另外一個赤紅的影子被金鵬禪尊以及貪泉纏住,憑著赤紅的禪火,竟然不落下風,而其餘天人境界已經參加這次殘殺。

這實在太突然了,突然道三大國師手足無措,沒曾想到在這緊要關頭,呂牧果然乘夜殺來,等他發現呂苦禪兩人已經被救走,怒火簡直將自己的身體都燒滅了,他誓要把闖進來的人全部殺了方能解恨。

悲劇的是,他們被高手纏住,剩下的人也一麵倒下。

呂牧的修為在這裏完全起不到作用,這裏隨便拿出一個都能殺的他完全招架不住,他隻有注視,司馬手軟手中刀光太過可怕,燃燈十三法化作漫天月光,他的對手被刀光埋了進去,衝出來就是渾身的血。

其餘的天人境也都碰到了敵手,大國師手下也不乏高手,一個赤法黑臉的禪武者手持一根細劍,劍在手裏畫出一道道光華,那光華好像水波一樣,碰到空氣便發出水聲**漾起來,被波紋**漾的人便如同踏進了一個虛無的世界了,出來時遍體鱗傷,雙眼無神。

等呂牧發現了這個人可怕的時候,腳下已經鋪滿了佛圖,一把劍將他的武體分裂成很多塊,他看到了自己腦袋和身體分離的時候,一塊塊的血肉像是被極細的繩子忽然勒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