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道:“難不成呢?”
呂牧道:“難道你看不出來,那是紅老頭主動給我們的?”
“啊?”
“那種情況下,他自知跑不出去,所以把後背露出來讓我們看。”呂牧笑道:“否則你認為那種時候我會沒種的一走了之?我呂牧雖然道德水平不是滿分,也算是九成的好人吧,最起碼我還有點血性,隻是那時候我們必須得走。”
楚歌張大了嘴:“你和這老頭一樣,都壞透了。”
呂牧莞爾一笑,道:“你說他們能逃得出來嗎?”
“那要看他是不是真的跟你小子一樣壞透了,如果是,他總有辦法的。”
“那麽多人無辜而死,罪過,罪過。”呂牧歎了口氣,心裏確實有點不是滋味,他們剛到這裏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然後就遭遇了滅頂之災,不僅這次,他們以往幾乎都是這樣,有時候連他們自己都懷疑自己都是煞星轉世,總是要給別人帶來厄運。
然而,他們還是決定回去看一看到底是什麽情況了,然而他們在半路就碰到了一路逃竄的紅頭禪尊和伏靈芝兩人,與他們並肩逃跑的是李秋刀,這是大王道場僅有的高手了,他們被殺散之後,就再也聯係不到了。
紅頭一屁股坐在地上,路上長在路上的石頭頂得他的屁股隱隱作痛,他使勁拍著石頭,似乎石頭跟他有仇一樣。
“哎、哎、哎、他媽的,栽了!栽了!好好的道場在我手裏玩完了,我是千古罪人,我對不起八大王!”
伏靈芝扶起了他,歎道:“尊主不要太悲傷了,還是身體要緊,至少秘圖還沒有泄露出去,這是八大王道場最精華的所在,隻要不再別人手裏還怕什麽。”
“唉,話是這麽說,可是那些家當啊,好不容易咱們攢起來的,這樣就沒了,臉上無光。”紅頭狠狠道:“這群王八蛋,老子跟他們杠上了,都跟我走!
呂牧搓了搓鼻子,笑道:“您老人家這是?”
“回去,抄家夥!”
“抄什麽家夥!”
“這秘圖上鎖指的地方全是好家夥,隨便搬一件過來也足夠宰了那頭豹子!”
“現在明白了。”呂牧道:“原來是一處佛藏,請問那裏叫什麽名字?”
“懸空寺。”
呂牧一點都沒有即將要發橫財的感覺,他隻感覺現在很有趕緊離開的必要,懸空寺什麽地方?馮年虎早就說過,這裏遍布著沒有解開的謎題,每個謎題最直觀的表現就是那些不可踏足的地方,這其中很多是古道場,他們都建在一些天然形成的邪地上,道場沒落之前並不出名,反而是千萬年後被後人發現,死了一大批人之後才被確定為死地,往日的曆史又再度被人提起。
它們之中存在的秘密同樣重要,也同樣吸引人。
這懸空寺和南海裏的金光寺是最閃耀的兩顆星,它們之所以能在十處邪地脫穎而出,完全是因為別人連進去的可能都沒有,隻有地圖,隻有方位,但就是沒有人能走進去,為此很多人耗用了道場的大禁術,成功踏入這兩個地方的時候,都不同程度的被絞殺
或者神秘死去。
總之一句話,除非你夠硬,否則別進去。
秘圖所指原來就是懸空寺,而且非地圖路線,乃是縱觀全局的去看懸空寺的位置,很宏觀,很大略,但是並沒有用,他們要的是細致的地圖才能得以避虛就實、趨利避害。
整個圖像是一隻趴在背上的大蜘蛛,上麵網麵交錯,橫豎交叉,倒是呂牧和紅頭禪尊有共同的猜測——這就是這個大王道場後麵大山脈的全局。
沒錯,這百十條線將大王道場以北的浩大山脈簡單的繪製出來,每個脈的長短比例都準確無誤,唯一讓人難過的就是懸空寺的細致位置正標在圖上的空白處,也就是根本就不在這雄踞的山脈裏,而是在虛無處,虛無處也就是不可捉摸的地方,既然是不可捉摸的地方,別說那裏很可怕了,關鍵是找也找不到。
“你是不是玩我?”呂牧撇了撇嘴:“這讓我們怎麽找?”
紅頭禪尊嗬嗬笑道:“年輕人,不要躁不要急,哈哈,咱們要回大王道場。”
楚歌罵道:“你還要回去,他們……”
“他們早就打得你死我活了,老夫略施小計讓他們互相殺一陣,哈,現在大王道場一片廢墟,正是我們發財的好機會啊。”
“你到底回去幹什麽?那裏已經什麽都沒了。”
“有路,財路。”
進入山脈的路很多,前後左右上下四表八極,隻要你想去,從哪裏都能進去,但紅頭偏偏要選擇道場後麵幾裏路的地方進山,這不得不讓呂牧覺得其中有蹊蹺。
所以他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懸空寺的大致方向?”
“否則秘圖為什麽會在我們大王道場而不是在別處?嘿,跟著我就對了。”
伏靈芝思索片刻,忽然道:“我覺得我們還有另外的辦法能保證安全,否則以我們這幾個人的力量沒有接近懸空寺就不行了。”
呂牧一直看著伏靈芝,剛才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沒錯,進入懸空寺就等於要麵對生命的脆弱,所以拿自己渺小的生命去探究可怕的邪地是賠本的買賣,沒必要親自去。
伏靈芝繼續道:“我們不如把懸空寺的大致方向先找到,然後重新繪製,發放到各大道場,然後用他們的力量轟開屏障,也好減少損失。”
紅頭突然笑道:“原來你也是滿肚子的心眼,正好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他們的確都是打著同樣的心思,那懸空寺據說有一道很可怕的屏障,類似於一個環形玄氣罩,接近的人就會被擋在外麵,要進入懸空寺,必須以強力轟開屏障,但能達到這種力量的人目前為止還不存在,就算是數十位小禪聯手也難以勝任,除非有數百人帶著大禁術打開一條路。
可這樣一來,轟開屏障的那些人在這次的奪寶之戰中就要占據主導地位了,至於裏麵的佛藏和古經就沒有呂牧他們什麽事了,這豈不是給別人做嫁衣?
呂牧剛把自己的這個想法說出來,紅頭禪尊就笑道:“別的你不要管,多畫幾張地圖就對了。”
原來紅頭禪尊早有算計,他再次回到
大王道場,並不是怕會被人發現,而是怕沒人發現他,那就沒辦法發財了。
大王道場已經塌進了裂縫裏,什麽都沒了,隻有屍體,橫七豎八的滿是潛龍道場那些弟子的屍體,後來還有各個道場的精英,他們與龍布一戰,有的人被轟成了殘屍,有的人還在原地哀嚎。
黑煙從裂縫中卷起,大地裂開一條條的縫隙。
遠處還有廝殺的聲音。
紅頭禪尊坐在地上就哭了起來。
“天哪!我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天哪!你睜開眼吧,看看我們這些苟延殘喘的小道場,我們緊守本分,不敢去惹那些大人物,他們卻怎麽樣?還不是倚強淩弱,看看,諸佛們你們睜開眼看看,你們的慈悲難道隻眷顧那些強者?難道他們燒的香多就是好人了?皇天啊,後土啊,我的心肝脾肺腎啊,痛啊……|”
“靠,真要了命了。”楚歌小聲罵道,他實在受不了紅頭這麽哭喪。
呂牧皺眉道:“他這麽哭嚎豈不是把人全引來了?”
事實上,紅頭禪尊剛出現的時候,地上就有不少重傷的人爬了過來,一個方臉大漢安慰道:“老哥您也別太難過,隻要您把秘圖給我,隻要我有的,您要什麽我給您什麽。”
“唉,我的心痛啊,老弟。”紅頭禪尊拍了拍這人的肩膀,注入了一道玄氣,然後擦了擦幹涸的眼淚,誇張的啜泣了兩聲,道:“非我貪心要你什麽,你們道場家大業大,我們真是太可憐了,我準備重建道場,隻是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法器……”
金光一閃,七把金色匕首插在了地上,這人抱拳道:“此乃我狻猊道場傳承下來的七殺錐,並非是凡品,乃是某位佛陀轉世者留下的傍身法器,優點是能破小禪武體,缺點是破不了強者布下的障法。”
“這……”紅頭禪尊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媽的,這東西連我都想要了。”呂牧心裏暗暗罵紅頭禪尊裝孫子。
這大漢道:“如果嫌它不夠厚重,我可以先答應給你一尊重器,行嗎?”
“這,唉,我不是那種貪心的人。”紅頭禪尊低著頭憂鬱的把那七殺錐往自己的身邊劃拉,然後歎道:“為了祖師留下的道場能夠從重建,我不得不出賣秘圖了,小子,你還欠我一尊重器,你回去吧,秘圖我會奉上,我現在太悲傷了。”
“您……真的……願意?”這人明顯不太相信。
紅頭禪尊道:“別人我是死活都不會給的,但我看你老實本分,古道熱腸,對我也比較禮貌,反正都是要給人搶走,不如給你。”
“對對對,您說的是,我這就回去等您的消息,希望您老人家不要悲傷,明天最好就送來吧,告辭。”這人拖著重傷之軀回去療傷,趁著這個空子呂牧楚歌兩人都要下手去搶那七殺錐,紅頭早就抱在了懷裏,全裝了起來。
“沒想到你這麽小氣啊。”呂牧不滿道:“至少也有我一份吧。”
“你什麽都沒做,剛才全是老夫一個人的演出。”
“你這老頭,原來早就打算過來發橫財了,這就是你說的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