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乎炸裂了一樣。
到場內,各位高手的加入,將闖進山門的人迫出了山門。
公子論見情況不妙,暗歎一聲黴運,與童氏三兄弟交戰,被壓在了下風,幾經衝突才沒有快速落敗,他且戰且走,尋到機會就偷襲,火雲蠻在天空飛翔的優勢讓它不至於受傷。
可即便這樣,他也被司馬手軟的刀氣擦到,後背裂開了一道小口子。
他從沒有這麽敗過,他甚至想不通自己怎麽會如此衰運,明明陰姬已經偷渡進去,還發了訊號讓他們攻山,卻依然跑出來這麽多高手,這些人像突然打了雞血,每個人都戰力成倍增長,難道陰姬在裏麵沒有得手?
一定是呂牧!
他的哥哥是火禪,讓別人有所提升再簡單不過了。
現在司馬手軟的刀聲克住了虎虎虎的明王咒,刀氣與虎虎虎平分秋色,打了個結結實實的平手,誰都占不到便宜,可虎虎虎是這裏的主力裏麵最厲害的,被拖的一點用處都沒了。
其餘人就更不要講了,連金千兩都進入開光境界,加上一群道場的宗師,這些人都在開光中級境界,他們的參戰無疑讓己方傷透了心,喪透了氣。
陰姬呢?
沒人能殺得了她,可為什麽她到現在還沒有闖出來?
戰鬥如潮水,他們就像是一群守在山門等著被狂虐的倒黴人,一時間,吳家,皇甫家,王家,宇文家這些家族裏的長老被放倒了三四個,吳勳被金幹踩在腳下狂打吐血,就連皇甫靜也吃了霍比特一拳,逃得遠遠的。
現在,逃還是不逃?
公子論從未感受過今天的失敗,他近乎崩潰,可他不甘心,他瞅準了金千兩,既然捏不動硬的,那就捏軟的吧。
來吧,不殺一人公子誓不回頭!
金千兩酣戰一位宇文家一位開光境界的中年人,雖然是平手,但他有使不完的力氣,佛陀**又是至剛的戰法,他還是第一次這麽興奮。就在這時,他感覺一個眼神盯住了他。
他覺得冷,一抬頭,便看到一道電光,電光圍繞著一道巨碑潰壓而下。
金千兩下意識的舉起**轟了上去,兩相撞擊,金千兩吐血而退,被公子論追上,眼看又要吃一拳。
“休傷我兒!”金幹怒叱一聲,**猛推過去,公子論閃身躲開,駕馭火雲蠻而去,可就在這時,一道金光激射而來,一個巨大的虛影隨之撲來,那正是呂牧的模樣,虛影手中金匕已然戧下,公子論臉色急變,舍開火雲蠻跳了下去。
金匕落下,便聽到一聲慘吼,緊接著血雨灑下。
呂牧從山門躍下,一腳踏斷了火雲蠻背骨,這頭一直跟隨公子論追殺呂牧的雄獅終於被主人拋棄,還沒來得及發威就被呂牧踏散了架落在了地上,當時唉吼幾聲,死了。
公子論留下了淚。
不能原諒!
“殺我朋友,我不殺你,誓不下山!”公子論咬緊了牙,他第一次露出了凶相,而且他踏在了地麵上,第一次踏在了地麵上。
呂牧道:“你這樣的人,也隻有畜生才跟你做朋友,而且你唯一的朋友也被你賣給了我,被我殺了,你狼心狗肺,還想殺我,你以為小衲這麽好殺?”
公子論閉上了嘴,他殺心大盛。戰意也盛,他不殺呂牧真就要憋悶而死了。
落在地上的公子論堪稱可怕,他渾身圍繞著一股龍氣,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放棄了淡定瀟灑的形象擔子,他要豁出去了,作為一個真正的鬥士一爭高下,也決生死。
天碑出手,雷電遊走。
碑文轟砸而下,他隨天碑行走,絕妙的拳法將這個世界布滿了拳影,這兩大戰法曾經在莫提禪院,兩個瞬間廢了兩位開光初級的首座。
可惜廢呂牧卻沒有這麽簡單,好在他高了呂牧一個等級。
他拿呂牧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的拳攻不進呂牧的金鍾一頂,他的天碑也砸不進去,反而被數百道鍾影擊碎,他的人也中了呂牧一道劍氣。
“是你逼我的!”公子論突然這麽說,呂牧突然覺得心裏一寒,便看到公子論突然一掌拍向自己胸口,他要幹什麽?
“轟隆隆”空氣中響起了一陣異動,滾雷像是龍鼾聲一樣的厚重攝人,然後公子論吐出了一口血,哭喊道:“絕望!”
“轟”一道磨盤粗的雷擊了下來,雷是血色的,一道神影絕望落下,也讓呂牧忽然絕望了。
這道雷帶來的就是絕望。
天雷並不是什麽特殊的戰法,隻不過凶狠了點,公子論這道雷看起來也沒有特殊的地方,但卻讓發呂牧瞬間飛逃,他感覺到了死亡。
他沒有逃掉,這道雷轟碎了呂牧的金鍾,整個覆蓋住了他的身體,電光飛竄,他的衣服被燒的支離破碎,連禪火都無法抵擋,呂牧一口血吐出,無力的伏在地上,想不到這一瞬間他就從平局的情況裏掉落,成了失敗者。
公子論又吐了一口血,他往自己的胸口再次打了一拳,大喝道:“絕境!”
“轟!”又是一道血色天雷,公子論忽然跪倒在地,大口喘息。
“你瘋了!為了殺我不惜毀了自己!”這個時候,呂牧終於知道公子論在幹什麽了,這便是飛歌國皇代代相傳的拚命戰法——七絕一聲雷。
絕望,決裂,絕境,絕殺,絕命,絕滅,絕跡。
一雷厚過一雷,三倍力量疊加,七絕一聲雷本來是域外道場的戰法,傷人先傷己,把自己折磨得奄奄一息時,對讓就真的是心生絕望,身心決裂,陷入絕境,絕對被殺,絕對沒命,絕對生機破滅,最後被雷轟得絕跡,連活著的痕跡都沒了。
這是第二道雷,天為之變色。
呂牧展動步法拚命逃竄,佛手匕逆衝而上,金光如飛梭劃過天際,尾端還帶著一抹青銅,他再次吐出一口血,喝道:“快來救救小衲,小衲要掛了!”
他的皮膚都寸裂了,身上的防禦,絕技,禪火,完全沒有一樣能當得出決裂之雷。
“哞!”
一道六字明王咒轟響追來的天雷,音波在天空猛然炸開
**起一層漣漪,山門外的禪武者駭然而退,裴不前被這道炸開的音波擊了一個趔趄,詫異的退開之後,心有餘悸般看著呂牧,駭然道:“這是什麽戰法?”
呂牧苦笑道:“玩命的戰法。”
就是剛才,若不是裴不前攔住,他已經被雷打裂了身體,不死也半條命沒了。
裴不前道:“我跟共抗他的玩命戰法。”
“嗯,他的修為最多能開三聲絕,那時候不用我下手,他也把自己玩的差不多了。”
公子論再次出手,拇指在胸前劃下,猛地按向自己的肚臍,一口血線噴了出來,大喝一聲:“絕境!”
人陷入絕境的時候,就會絕望,絕望能讓一個人瘋,絕境卻能讓人死。
天空變成了血色,血色之中有一條血龍,手握金錘猛擊天空。
山上的碎石震動,整個山門前也晃動了片刻,正在決戰的雙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被掀倒在地,詫異的看著天空。
天空中的血龍將天幕撕開,拉出一麵鼓,猛地持錘擂了上去,要遠處響起一陣鼓聲,很快就清晰了,然後就震耳了,最後人的身上開始滲出血來,一道天雷落了下來,落得很慢。
可每下落一段距離,呂牧就吐一口血,他終於支持不住坐倒在地,裴不前神色緊張,扶起呂牧,仰天一聲吼,六字咒對轟天雷,他被震得皮膚皸裂,痛得齜牙起來:“這到底是什麽戰法,竟堪比天人境界一擊了。”
公子論這邊的人當然是喜出望外,沒想到文文弱弱的公子論竟然能開這麽大的一個禁術,他們正為無法掙脫眾人包圍而頭疼,看到這種情況,不由得覺得鼓舞起來,一群人竟然想要反攻。
公子論自己也不好過,他跟呂牧受的傷幾乎一樣,待天雷落下之後,他的臉色漸漸蒼白起來。
“哞!”
兩道六字咒迎擊而上,正與虎虎虎僵持的司馬手軟,也抽著空子一道斬了了上去,可立刻就和六字咒一樣的沒效果,反而被折了回來差點傷了他自己。
雷終於落了下來,就落在呂牧頭頂,這次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了。
天要滅誰,誰跑得掉?
無論跑到哪,雷都都能擊中他,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頭皮也裂開了。
善了個哉,沒想到他竟然藏了這一手,小衲要完蛋了嗎?
老婆姐姐,你搞定陰姬了嗎,搞定了就快點救我,要知道,我死了你就要守寡了。
達婆沒有出來,他感覺到很失望,可令一樣東西來的卻是恰到好處。
就在這時,出現的一陣琵琶聲。
輕柔婉轉,卻法力強大。隻一個起手,那道誰都破不了的血雷就在空中頓了一頓,像是上麵被什麽東西牽引住了。
琵琶聲一個間斷之後,又響了起來,這天雷像是被人拽了上去。
“嘚啷……“
雷聲被削去了一塊。
又一塊。
再一塊。
公子論臉色變了,他才是真的絕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