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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青陽先前說,我體內的並非是普通的混元荊棘?”

“是也不是。”

須彌見封紹不解,他也不解起來:“早三十年前,我一察覺了不是讓青陽給你帶信麽?他沒同你解釋?”

封紹搖頭,那青陽,或說是張養清,隻怕巴不得自己死,這種攸關性命的消息能通知自己就怪了。

須彌瞅了他幾眼,回過味來,嘿嘿的笑了:“看來你兩是有仇,那小東西和我一樣,都是睚眥必報的性子,你遭他手裏了。”見封紹麵露苦笑,他一咂嘴,又道:“你又不是打不過他,回頭報複回去解氣便是!”

封紹知道須彌喜怒無常,並不敢跟對方深究,他現在隻在乎體內的是個什麽東西。好在須彌也並沒多言,直接解釋給他聽。

“荊棘的確是普通的混元荊棘,隻是那荊棘被我收了上千年,不曾想,居然早寄生了血蘿進去。你可知道血蘿?”須彌問。

封紹雖自認勤力,但也不比封白那樣閱遍群籍,隻好道:“還請師傅詳解。”

須彌接著道:“血蘿是妖獸中的寄生妖蟲,非是奇珍植物還不寄生,按道理應該絕跡了才對,但沒想到我這混元荊棘居然還真被寄生了。”他語氣輕鬆,又道:“這血蘿是好東西,它不僅能強力激生宿主的丹田,發揮十倍百倍的功效,隻要用的好,你與青陽的修為提升要容易得多。”

“若用得不好呢?”封紹卻沒有這麽樂觀。

須彌嘖了一聲,道:“這世上當然沒有白來的好事,血蘿既然叫血蘿,當然對血的需求極大。修為越高的人的血氣,就越能激發血蘿的活力,使得宿主的丹田呈井噴狀態。小東西,你想想,丹田處於這種狀態下,修行還不是事半功倍,資質再好也敵不過你。”

“那青陽被我用荊棘重塑不過三四十年,你看他如今已是金丹後期,九州誰出其右?何況他資質大不如你,不還是這個血蘿的功勞?”須彌挑眉,“若你早些利用它,現在隻怕早結嬰了。”

難道這就是青陽,還有原劇中青城尊者殺這麽多人的原因?

是因為被血蘿寄生,為了利用血蘿來激發丹田提升修煉質素,於是青城尊者不僅動輒滅門,還對四宗動手,甚至血洗自己出身的昆侖?

修者為了追求更高階的修為,的確是不擇手段,何況是魔修,綜上的理由完全解釋得通,不僅解釋了原劇劇情,也解釋了封紹之前幾十年的困惑。但他仍是不敢相信——難道這一切隻是如此簡單,根本扯不上須彌老祖,也扯不上什麽陰謀陽謀?

封紹試圖將頭腦中的紛亂思緒理出眉目,終於捕捉到兩點,一點是之前青陽將上古魔器埋伏到昆侖靈脈,一點則是須彌老祖所說的“兩千年前一模一樣”,都與昆侖脫不開關係。

雖然疑竇未消,但封紹並沒有繼續試探,比起摸不著頭緒的陰謀陽謀,他對眼下的自身安危更為重視。

“若是沒有足夠的血供應血蘿呢?”封紹皺起眉。

須彌言簡意賅的答道:“那它就隻能吃宿主的血了。”

封紹腦袋嗡地一下,難道他也要變成青城尊者那樣的殺魔不成?

偏偏須彌並沒注意到封紹複雜的臉色,還不忘補上一句:“它一餓,不僅會吸食宿主的血氣,還會吞納宿主元神,若宿主不滿足血蘿,遲早也要叫血蘿操控得去自尋食物。”

雖在來見須彌之前,封紹早為自己做過不少心理建設,但驟然聽到這樣的結果,他的思緒瞬間亂了起來。他強自穩定心神,道:“但我這幾十年都不曾感受到血蘿的存在,對血氣也沒有渴望,元神也還是我自己的,難道是我之前吃了一株七星靈耳的緣故?會不會是血蘿也叫它淨化了?”

“血蘿是妖蟲,又不是魔物,何來淨化一說?”須彌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道:“你沒知覺,估計是這血蘿的妖性叫什麽給阻住了,不過你別擔心,今晚是什麽日子?今晚是庚申夜,有帝流漿的滋養,這些血蘿全都得冒頭,這也是老祖為什麽叫你們這時候來……”

話音未落,後方忽然傳來一陣響動,封紹轉過頭去,正見血池裏爬出一個玄衣男子,麵容慘白,眼神陰鷙,不是青陽是誰。

“師傅,徒兒來遲。”青陽上前一拜,雖然看到了封紹,但目光也隻在對方手指上打了個轉,連招呼也沒打一句。

須彌似乎就喜歡這種放肆的性情,提氣甩了青陽一鞭,便道:“總算還趕得及,若誤了時辰,老祖可沒閑心再幫你兩運作,以你們目前的這點修為,非得叫血蘿吞食奪神不可。”

封紹心裏又是一驚,這才明白須彌老祖將他與青陽叫到這裏,是為了幫他們抵抗血蘿被帝流漿完全覺醒後的瘋狂吸納,並好好的將他們與血蘿融為一體,互相助益利用。

雖然看得出須彌是一片好心,但當須彌以大乘期修為的魔力布局,並借助洞府魔氣結好陣後,封紹卻拒絕踏入。

“師傅,與其靠血蘿來加快提升修為,我寧願靠自己,此物詭譎,與其喂不飽被它反噬,還不如不要叫它覺醒的好。”封紹道。

啪啪!

幾隻黑霧凝結的霹靂彈瞬時爆在封紹身上,他雖祭出魔甲,但也叫這威勢傷得又添血痕,但也隻能咬牙承受。

須彌很是不高興,打完了依然不高興:“沒出息的東西!九州修者千千萬,光是四大宗的修者,就足夠喂得你升到大乘了!隻要你有實力,還怕殺不夠喂不飽它不成?再說,我須彌老祖的弟子,修煉的還是上古秘籍祭煉心咒注,難道連這點實力都沒有?!”

青陽見封紹被須彌教訓得狼狽,目露喜色,不無譏諷的道:“師傅,我封師兄可沒拿自己當魔修過呢,當初師傅將那八卦紫英杵給我埋伏到昆侖靈脈,促進破除昆侖大禁製,還是封師兄冒死都要揭穿我……這樣一個善良正義的封師兄,怎麽做得出靠吃人血氣來提升修為的事呢?”

雖然這話挑撥離間,但封紹卻是聽出點意味來,試探問:“我並不知道是師傅要將那魔器埋進去的,師傅要埋那物作甚?難道是和昆侖……”

“我一個大乘圓滿的老祖,世上還有什麽做不成的事情,偏要這樣鬼鬼祟祟?不還是為了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須彌怒目圓睜,又是一道霹靂彈削到封紹腿上,另一道則劈向青陽,兩人都隻是默默受住,不敢抵抗。

封紹聽了這句話,之前幾十年都沒想明白的霎時就明白了。原來是他想錯了方向。

這是修界,不是普通人的世界,強者為尊,一力降十會,須彌身為大乘圓滿的魔修老祖,幾乎是整個修界無敵的存在,什麽陰謀陽謀都沒有存在的必要。須彌若真有什麽目的,別說依他率性的性子不可能兜兜轉轉,憑他的實力也沒什麽達不成的。

青陽雖吃了一記苦頭,卻比封紹會討須彌歡心,及時謝罪道:“是徒兒的錯,徒兒實力不濟,跟老祖求了上古魔器來破昆侖的禁製,想假以時日能像師傅兩千年前血洗昆侖那樣,再……”

“就憑你現在這點實力,還想血洗昆侖?”怒火中燒的須彌陰陰冷笑,不過他又擺擺手道:“罷了罷了,隨你們去,老祖我升階化神也不過百年的事,此次我幫你們理順這血蘿,便不會再踏足九州,你們好自為之!”

來自須彌的威脅雖清除了,封紹卻沒因此減輕半點壓力,他雖沒有踏入須彌老祖的陣法,但夜幕降臨,月華流瀉時,他依然感知到了體內沸騰的異物——火辣辣的,仿佛活過來的混元荊棘。但當然不是荊棘活過來了,七星靈耳早將它淨化,此時是血蘿被激活了。

須彌盤坐在陣法中心,見封紹痛苦得蜷縮成弓形,他不由嗤笑:“無知小兒!你以為不進陣就能阻止血蘿覺醒?老祖的好心你當做驢肝肺,現在這番苦痛也是你白惹來的,你若渡不過,便當老祖當年白浪費了一條混元荊棘,反正你這名門正道也不曉得念老祖的好!”

封紹全身疼痛異常,好似每個部位都撕裂出傷口,他聞到了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如果說是陰謀威脅封紹還想著能憑借頭腦算計獲勝,那麽來自血蘿的威脅簡直直白殘暴,他總無法算計體內隻想著吸血的妖蟲。

聽得須彌老祖如此說,封紹當然知道是青陽挑撥得力,但此時他顧不得這些,太痛苦了,如果僅僅是痛他未嚐不能忍耐,但他不想被這些血蘿弄死……他顫抖著身軀,虛弱的告饒道:“師傅,我知錯了……”

須彌正眼也不看他,封紹當然知道這麽一句必然沒有說服力,熱汗淋漓中,他聲音發抖:“師傅,我一直視師傅為救命恩人……當年若不是師傅救我,我早就成了廢人,沒有師傅就沒有我,豈會不念師傅的好……”

須彌睜開眼睛,隻冷哼一聲。

此時,虛弱湧上來,但是封紹卻昏迷不了,因為痛。他全身就像針紮般,每一塊股肉每一塊骨頭都在痛。然而他還得繼續哀求,試圖感動須彌:“師傅,我這些年還一統了四個州的散修盟,他們都知道我是須彌老祖的弟子,我也從沒說過自己是什麽劍修……”

“我掌握四州盟不也等同師傅掌握四州盟麽?徒兒若不念師傅的情,又豈能如此壯大師傅的威名……請師傅原諒我罷!”

須彌揚起下巴,這才微有動容:“小東西倒是會討我高興。但是遲了,我這陣法一旦啟用,根本容納不了外物。”

努力扯了這麽一番居然毫無益處,封紹幾乎吐血,而心裏這一霎的鬆動,也叫血蘿那星星點點的不斷滲入他的肌肉骨骸之中。他不敢有絲毫放鬆,他全身如同鋼絲緊繃,儼然緊張到極點,痛!

其實他已有些絕望,遭受酷刑他不怕,他不想死,但沒有人能幫他。血蘿已經快遊走他全身,他的修為實力抵抗不了四階妖蟲,而且還是無數個四階妖蟲……

封紹麵目扭曲,在血泊中抽搐扭動的慘狀落在須彌眼中,其實他也有些不忍,怎麽說當年也是一眼看中的坯子。比起陣法裏這個毫發無損的青陽,天生魔體的封紹珍貴得多,但他最不喜歡看人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但又被封紹哄得消了兩分氣,須彌雖盤坐不動,不能步出陣法,但目光一直關注著封紹,直到看到他渾身冒出細細碎碎的紅點時,不由臉色一沉。

這是血蘿侵蝕宿主的征兆。

如果封紹這都能抵禦的話,他就決定原諒這個小東西了。

畢竟,好東西總是值得多給幾次機會。

不過,依封紹現在的修為實力,隻怕是抵禦不了了……

須彌看在眼裏,忍不住歎了口氣,真是可惜。

封紹手足一片冰涼,但胸腹體內卻猶如炎火在燒,他此時甚至連魔甲都無法祭出,不,祭出也毫無效用,他總不能指望那魔甲來防禦自己。

血……

此時的他仿佛全身的血液驟然點燃,熾烈的憤怒撕裂著他每一寸肌膚,還有無數妖蟲在體內咆哮著,他恨不能把自己開膛破肚,把那一隻隻寄生在體內的血蘿捏出拍碎。但他已經沒有這個能力了……

血……

他感覺自己要死了。

小白、小白在哪裏?

他答應要接受完全的小白,要讓所有人知道他們的關係,還說過要有一場盛大的合籍大典……怎麽辦,他說過不騙小白了,結果又要失言了?

他不想死!

血……

但是封紹已經感覺激活的血蘿在吞噬自己的血氣與元神了,體內的力量也攀升到極致,他毫無反抗之力。所以他要被血蘿操控了嗎?

呲呲!

封紹右手的指環忽然閃爍出一道亮光,柔和的銀色光芒從修長緊握的指尖上流瀉全身。

靈氣與靈力!

無數指頭大小的符文在他身邊環繞盤旋。

捕捉到後,幾乎失去意識的封紹瞳孔驟然一縮,仿佛是垂危之人的最後一次努力,他眉頭一跳,雙手虛引,立即低眉吟誦,身上的猩紅的星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緩,不滿血色的眼睛也變得明亮清澈……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過節,小夥伴們都不愛冒泡了麽?╥﹏╥

※話說,作者新坑有兩個打算,

※一個現耽《違規操做》,一個古耽《侄兒們,本王有了》,小夥伴覺得哪個有趣些?

※一個是無節操精英受X正太攻,一個是無節操野心受X多屬性攻(4p)

※當然,一貫的沒節操……o(*////▽////*)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