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止發高熱住院,胡副官第一時間告訴了楚伯承。

楚伯承麵上帶著明顯的焦躁。

“少帥,要不你去看看薑小姐。”胡副官試探著提議。

楚伯承沉默很久,“去把楚伯寧叫過來。”

歎了口氣,胡副官也沒再勸什麽。

他吩咐人把楚伯寧從督軍府接到醫院。

現在是淩晨五點,楚伯寧頂著雞窩頭,穿著睡衣,外麵披了件大衣,就趕了過來。

她站在寒冷的走廊裏,瑟瑟發抖,胡副官幫著楚伯承傳話,“桑媽跟著過來照顧薑小姐,伯寧小姐您就在醫院陪著薑小姐說說話,缺什麽短什麽,您跟我說,我去安排。”

“薑止現在怎麽樣了?”

“正在慢慢退燒,今天應該就能醒過來。”

楚伯寧鬆了口氣的同時,欲哭無淚,“既然薑止沒事,你把我叫過來,我也頂不上什麽用啊,阿哥說讓我陪她說話,她倒是能說話啊。”

她困得直掉眼淚。

胡副官小聲道:“伯寧小姐見諒,少帥他也是關心則亂。”

“他關心薑止才亂,跟我有什麽關係?”楚伯寧有起床氣,說話不免膽大起來。

胡副官耐心安撫著,隨後道:“等薑小姐醒過來,您不要告訴薑小姐是少帥讓您過來陪的。”

“為什麽?”

“這是少帥的意思。”

楚伯寧連連唉聲歎氣,“算了算了,誰讓督軍府就我跟薑止關係好一些呢。”

“辛苦伯寧小姐。”

“話說,阿哥怎麽樣,我從阿爸那裏聽說,阿哥受了挺重的傷。”

楚伯寧雖然和楚伯承兄妹感情不深,但到底是家人,她還是無意識問候了幾句。

事實上,楚伯承雙腿癱瘓,無法行走的消息,除了胡副官以及醫生,沒有任何人知道。

連楚督軍都被蒙在鼓裏。

胡副官麵色如常,“少帥早就脫離生命危險,隻是因為傷勢嚴重,所以暫時需要靜養。”

“那就好。”

伸了伸懶腰,楚伯寧跑到了薑止的病房,撲倒在沙發上,呼呼睡過去。

薑止是被楚伯寧的呼嚕聲吵醒的。

她睜開眼睛,麵前白茫茫一片,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桑媽喲了一聲,“薑小姐,你醒了!”

薑止慢半拍意識到,她好像在醫院,“我這是怎麽了?”

“你突然發高燒,真是嚇壞我了。”桑媽拿毛巾給薑止擦拭著手。

薑止悶聲道:“抱歉,桑媽,讓您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桑媽轉身去換水。

這時,楚伯寧也醒了。

她的頭發亂糟糟的,口水都沒來得及擦。

呆呆看了薑止一會兒,楚伯寧邊打哈欠,邊道:“你總算醒了。”

“你怎麽過來了?”薑止瞧著楚伯寧困得睜不開眼的模樣,很詫異。

楚伯寧道:“還不是...”

她突然想起胡副官交代過的事,話鋒一轉,“還不是聽到你住院的消息,就趕過來看你。”

薑止還以為是桑媽告訴楚伯寧的,就沒多問。

她微微傾起身體,靠在床頭,“我睡了多久?”

“睡了一上午。”

“除了你和桑媽,有沒有別人來過?”

其實薑止想問的是楚伯承。

她生病住院,桑媽一定會告訴楚伯承。

楚伯承來看她了嗎?

楚伯寧說不知道,她睡得特別死,根本不知道誰來過,誰沒來過。

換完水的桑媽回來,回答了薑止的問題,“你昏迷期間,隻有我和伯寧小姐守著,沒有其他人來。”

楚伯寧一聽,有點兒不太好意思了,事實上,她比薑止睡得還香。

摸了摸鼻子,楚伯寧跑進衛生間收拾。

薑止沉默了。

若是以前,楚伯承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都會過來看望他。

可這次他沒有來,說明他真的在怪她。

是她的任性,害得他铩羽而歸,還受了那麽重的傷。

而現在,他連見她一麵都不願意。

薑止輕輕閉上眼,壓抑著喉間的酸澀。

期間,胡副官過來探望她,“薑小姐,你好些了嗎?”

薑止淡淡笑道:“好些了,勞煩你來看我。他...怎麽樣了?”

“少帥恢複得不錯,薑小姐您不用擔心。”

薑止輕輕嗯了一聲。

胡副官掩唇輕咳,“薑小姐,其實我過來,除了探望你,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胡副官,你說,我聽著。”

“少帥的意思是,讓你搬出督軍府,之前楚雪螢在外麵買的那棟房子,不太吉利,所以就吩咐我把宋小姐以前住的那棟收拾幹淨了。

另外,薑小姐你不是一直想要去英國嗎?少帥說他不會幹涉,不過免得你在那邊沒錢用,少帥又特意開了一個賬戶,用作你出國之後的開支,這也算是少帥對你的補償。”

薑止甚至忘了呼吸,良久,她嗓音嘶啞道:“這是他親**代的,是嗎?”

“是。”

“好,我知道了。”

胡副官道:“薑小姐,你先養好身體,搬家的事情不著急。”

“我能不能見他一麵?”薑止神色淡淡地問道。

胡副官一臉為難,“這...”

“我知道了。”

“薑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胡副官慢走,還有,替我向阿哥說一聲抱歉。”

“放心吧,薑小姐,我一定把話帶到,”

門被關上的那一刻,薑止眼裏的霧氣,一點點蔓延開。

楚伯寧進來的時候,薑止又迅速擦幹眼淚,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我從回春樓買的粥,溫的,正好喝。”楚伯寧揚起一抹傻傻的笑。

薑止也笑。

但笑容裏夾雜著楚伯寧看不懂的苦澀。

楚伯寧隻能察覺到薑止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不過楚伯寧沒多想,隻以為薑止病沒痊愈,所以狀態不佳。

她在醫院陪了薑止三天。

三天後,薑止出院。

她回督軍府的那天,就開始收拾行李搬家。

楚伯寧挽留她。

薑止道:“過不久我就要去英國了。”

相處這麽久,其實薑止很舍不得楚伯寧,以前,她總是欺負楚伯寧。

這次,薑止難得抱了抱她,“喬寅的事,我奉勸你一句,如果不行,對他不要太過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