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止剛十八。

花骨朵盛綻的年紀,美得驚心動魄。

她臉蛋嬌小嫵媚,落在手裏,綢緞般的絲滑清涼。

楚伯承意味深長按上她的唇,“我現在也疼你。”

因常年握槍,他指腹有厚重的繭子。

嘴唇嬌嫩,撚過時,有些疼,但更多的是火熱。

薑止瞧見他眼裏的旖旎,腦海中閃過無數春色。

饒是生氣,可曾存在過的風月,她仍消受不了。

過於瘋狂、**靡。

又有一層難以逾越的身份鴻溝,橫跨在他們之間。

薑止臉蛋是紅的,眼眸是清明的。

她推開他的手,忍著臉蛋的燒熱,“現在有阿哥疼我,以後有丈夫疼我,若非情不得已,我挺想過風花雪月的日子。”

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語氣。

楚伯承臉色微沉。

薑止似未曾察覺,“阿哥說,給我留意合適的夫婿,現在還算不算數。”

深深吸了口煙,楚伯承眼神透徹,他透過煙霧逼視她,“沈玥的事,你怪我,我盡量補償你,別故意氣我。”

他被她虛假的風情,一時迷了眼。

現在才察覺,她賭氣了。

氣他為了沈玥,瞞她,騙她。

薑止笑了笑,“所以阿哥想說話不算數?”

楚伯承眯了眯眸子,沒說話。

任由燒長的煙灰,落地,隨風卷起,附著在他筆直的軍褲上。

“老太太說,會親自給我留意。”薑止摸了摸頭發,“阿哥有時間,可以幫我參謀下。男人看男人,最準了。”

楚伯承沉沉看著她的笑臉,最終也沒說什麽。

他扔了煙蒂,抬腳撚滅,轉身離開。

軍靴踏在地麵上的噠噠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薑止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笑意散去。

她佝僂了腰,臉埋進膝蓋,蜷縮在床頭。

這麽多年,她忍辱負重,從不曾把楚伯承從心裏除去。

可報仇的路,太難走。

薑止又不可能委身做妾。

若真栽在一個‘情’字上麵,她餘生隻會一片灰暗。

就像姆媽那樣,在正室的陰影下,凋零,死亡。

涼風吹過,薑止哆嗦了一下。

她躺在**,徹夜未眠。

翌日,深藍的天空被第一縷金黃覆蓋。

朦朧的霧散開,窗外的梧桐樹茂盛寬翠。

晶瑩剔透的露珠啪嗒一聲落下,隨落花埋入鬆軟的泥土。

薑止渾渾噩噩睡下。

又迷迷糊糊醒來。

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手忙腳亂穿好校服,坐上黃包車趕往學校。

學校門關了,駐紮在學校附近的大兵,不許讓她靠近。

學校規矩嚴,在上學到放學期間,是不許任何人進出的。

任憑薑止如何懇求,他們就是不肯放她進去。

摸了摸袖口,準備放個血的薑止,正要拿大洋賄賂一把。

身後一縷清風撩起她頰邊的碎發。

薑止偏頭,一個穿著校服的男子,匆匆走來。

很顯然,男子也是在這裏上學。

聖約翰學校是男女混校,隻是劃分區域。

他塞給大兵錢,抬腳進去。

薑止下意識扯住他衣角,“你好,先生,我是督軍府的表小姐薑止,方便的話,可以帶我一起進去嗎?”

很顯然,這男子是慣犯。

家世應該也不錯。

大兵都不為難他。

薑止一分錢都舍不得花,想請他幫忙。

聞言,男子微頓,打量她一眼,詫異開口,“你就是薑止,我的相親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