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城還沒安定時,楚伯承常年在前線打仗。

風吹日曬,他皮膚是很深的麥色。

薑止第一次見到他臉色這樣慘白。

她抬手,想去觸摸他的臉。

可最終,還是放下了。

她掙紮著要從他腿上下來。

楚伯承按著她的腰,不準她動。

他降下車窗,抱著薑止點了根煙,眼裏翻滾著暗湧,“你和喬寅,剛才怎麽回事?”

薑止其實從沒弄明白,楚伯承對她到底是男女之情,還是睡過她後純粹的占有。

亦或者是源於兒時情分的擔憂和管束。

若說男女之情,她覺得勉強,楚伯承從沒想過娶她。

占有欲嗎?倒是貼合,可也不像,否則楚伯承何必大費周章送她去上學,為她的前途鋪路。

若說兒時情分,更不像了。

有時候楚伯承看她的眼神,分明是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眼神,充斥著禁忌的情欲和野蠻。

她看不透他。

不過,總歸他是介意她和喬寅的。

方才他撞門進來,她和赤著上身的喬寅擁抱在一起,難免不讓人多想。

免得楚伯承心裏不痛快,薑止向他解釋來龍去脈。

楚伯承眸中翻湧出各種複雜的神色,最後悶笑出聲。

他逗貓兒似的,勾了勾薑止下巴,“你往喬寅身上撒藥?”

“他綁我來,是想要解藥,但我沒有,他就惱了。想對我動手動腳的時候,我吐了他一身。”

這麽一講,薑止倒是一點兒虧都沒吃。

楚伯承冷漠寡淡的臉,笑意濃了些。

他很少笑,所以薑止都不知道,他笑起來這樣好看。

失神片刻,薑止別開視線,慢慢從他身上掙脫下來。

這次他沒攔。

她啞聲道:“阿哥,我們走吧。”

轎車緩緩駛離。

這時,喬寅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車頭。

他換了衣裳,馬甲襯衣黑西褲,口袋綴著一隻懷表,像精明的商人。

敲了敲車窗,喬寅似笑非笑,“薑小姐落東西了。”

楚伯承的臉瞬間沉下來。

他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看著麵前站成一排阻攔的彪形大漢,很為難,“少帥,喬寅的手下擋了路。”

薑止覺得喬寅這人簡直不要命。

方才楚伯承都拔了槍,他還上趕著挑釁。

沒辦法,她搖下車窗,麵色冷淡,“落了什麽東西?”

喬寅揚唇笑,“薑小姐可真無情,未婚夫落在我這,不帶回去嗎?”

薑止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如果喬寅不提,她還真把喬栩忘了。

臉色青白,身上沒了束縛的喬栩,被按在車身上。

喬栩哭著求饒,“小叔,我知道喬家對不起你,可是我沒得罪你,你放了我吧。”

從小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哪裏遭過這種陣仗,喬栩一度以為自己小命不保,幾乎崩潰。

喬寅揪住他頭發,風輕雲淡道:“回到喬家之後,知道怎麽說嗎?”

“我什麽也不知道,我什麽都沒看見。”喬栩頭皮劇痛。

喬寅鬆開他,又對薑止笑,“我侄兒就交給薑小姐照顧了。”

“喬栩又沒得罪你,你綁他做什麽?”薑止很不解。

喬寅調情似的,風流的桃花眼朝薑止眨了眨,“綁他,自然是為了薑小姐。堂堂督軍府表小姐,光天化日被綁架,很難不讓人懷疑清白是否還在,有喬栩給你作保,不會有風言風語波及你。我為薑小姐著想,感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