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止頭暈目眩。

楚伯承把她摟到身邊,她也沒掙紮的力氣。

快到督軍府附近時,模糊的視線中,薑止看到等候在路邊的沈玥。

沈玥拍了拍車窗。

薑止還沒來得及從楚伯承身邊抽離,楚伯承已經把車窗降下了。

看到薑止的一瞬間,沈玥臉色片刻的扭曲,又很快恢複如常,“伯承,薑止,還好你們沒事,我都擔心壞了。”

薑止心情複雜地看了楚伯承一眼。

他還真是不避諱。

原本沈玥已經懷疑他們了,如今,沈玥也不用懷疑了。

一個男人在車裏抱著一個女人,意味著什麽,沈玥心裏有數。

薑止從楚伯承懷裏掙脫,白著一張臉道:“勞嫂嫂掛心。”

沈玥笑意淡了些,沒搭理她,笑著對楚伯承道:“伯承,既然事情解決了,你現在有空嗎?我父親等會兒過來,我想你陪我去火車站接他。”

她的所作所為,已經招楚伯承反感。

楚伯承有意晾著她。

可聽到沈玥說,她父親過來,楚伯承沉默片刻,還是應了。

他推開車門,讓薑止下車。

薑止身體搖搖晃晃,楚伯承讓胡副官看顧好。

而後,沈玥越過薑止,眸光陰森看了她一眼,彎身坐在了楚伯承旁邊。

楚伯承沒再看薑止,關了車門,讓司機開車去火車站。

薑止望著一騎絕塵的車尾,心口像被狠狠捅了一刀,鮮血淋漓,入骨的痛。

她摸了摸小腹,神情恍惚。

“薑小姐,我送你進去?”胡副官小聲試探。

薑止回神,勉強扯了扯唇角,“麻煩了。”

胡副官一路護送薑止回後院的小洋樓後,才離開。

薑止推門而進,看到楚雪螢正在講電話。

“喬少爺安全回來就好,到底發生什麽事?”楚雪螢顯然是跟喬夫人在通電話。

這會兒,喬栩應該已經安全被送回喬公館。

電話那頭,喬夫人邊哭邊道:“阿栩被嚇壞了,一回家就發了高燒,什麽也不肯說。”

楚雪螢瞥了薑止一眼,“阿止也被送回來了,等會兒我問問她。”

又寒暄幾句,楚雪螢掛斷電話。

她問薑止,到底發生什麽事。

薑止說,綁匪勒索敲詐,喬栩被嚇得精神恍惚,楚伯承拿錢來贖人,綁匪才放了他們。

楚雪螢瞧著她慘白的臉,眯著眼問:“那些綁匪,沒對你做什麽吧?”

“沒有。”薑止心事重重,低聲敷衍著,“綁匪隻是想搶錢,礙於督軍府的威嚴,沒敢對我怎樣。”

楚雪螢沒說什麽,讓她上去休息。

薑止想了想,道:“夫人,我被綁走時,被綁匪勒傷了手腕,我想去醫院看看。”

她怎麽樣,楚雪螢是不關心的。

就算薑止真的死在綁匪手上,楚雪螢也不會有多惋惜。

楚雪螢打發她,“去吧。”

薑止喬裝,自己一個人從後門,悄悄坐上黃包車,去了醫院。

醫生問她,“月事推遲了嗎?”

“這個月,好像推遲了。”薑止臉色又白了白。

“去抽血。”醫生遞給她一張單子。

薑止按醫生的要求,做了檢查,抽了血。

一番折騰後,她獨自一人坐在冰涼的椅子上,靜靜等待檢查結果。

走廊充斥著濃重的消毒水味。

窗戶敞著,涼風灌入,薑止嘴唇凍得青紫。

手心卻溢出一層粘膩的汗水。

她在心裏默默祈禱,千萬不要懷孕。

否則,她真的會瘋掉。

漫長的等待中,薑止看到醫生拿著檢查結果出來,心髒跳動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