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常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我們身處的社會其實就是江湖,沒有人能夠脫離江湖,因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
情感、牽掛、仇恨、或者是利益這些都是人與人之間的糾葛。因此我認為!隻要你出生在這個社會上,過著和正常人一樣的群居生活,那麽你就已經身在江湖了。
新年本是合家歡慶的日子,但是很多人卻不能夠和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吃一頓年夜飯。因為江湖已經不再太平。
蕭青峰很慶幸自己還有這樣的一個機會,能夠安然的和大娘、母親、師父、大哥還有高欣然共同吃一頓飯。他知道此時炎華國的南邊玄天劍派正在全力消滅殺手盟的勢力,十三劍俠在鐵無痕的心中就等於是他十三個兒子。陸梅毅的死和柳無煙的傷,徹底的激怒了鐵無痕。
本已經封劍多年的他,為了給自己的徒弟報仇,又再度拿出了那把八方俱破。
天河城外,漁村內,曲蘭獨自一人在院子中靜靜的站著,她的雙眼始終看向門外,似乎是在等待什麽人回來。一轉眼這已經是曲元浩和馬禦樓離開家的第四個年頭,對於他們找到黃靈鳳然後機緣巧合之下救了北轍國商客趙北鶴並一同前往北轍國的事,曲大娘一無所知。
幾年來她也托人四處打探,可還是毫無消息,無奈之下她終於決定求助於自己的妹妹,曾經和她並稱鳳凰雙魂的妹妹曲音,曲蘭親自寫了一封寫派人送到了中京城交給曲音。希望她能夠幫自己調查馬禦樓和曲元浩的下落。
今天是除夕,漁村裏的鄰居每一家鞭炮聲都已響過,但是曲蘭的心中卻隻有對兒子的思念,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喜慶的氣氛。
一陣馬蹄聲在門外響起,曲蘭眼前一亮急忙凝神看去。隻見一個銀披風白皮襖的人正快馬朝這邊而來。曲蘭略感失望,她認得來人是誰,因為對方黝黑的相貌在周圍的白雪和身上的白衣照應下更顯突出。這人正是天河城黃家的管家曾錦,這幾年黃鳴也一直在為自己女兒黃靈鳳的下落到處派人打探,據說當年曾錦帶人差一點就要追上黃小姐,可是黃小姐卻被一隻快船接走了,而當時正要發洪水曾錦便不敢再追,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黃小姐的音訊。
由於曾錦確信當年乘快船接走黃小姐的人就是曲元浩和馬禦樓,所以黃鳴便會經常派人來漁村查探,看看馬禦樓是否已經回到漁村,或向曲蘭詢問有沒有馬禦樓的消息。
曾錦已經來過很多次了,尤其是每年除夕的時候,他還會帶上一些禮品前來探望。
“曲老前輩,多日不見,一向可好啊?”曾錦翻身下馬雙手拎著東西在門外高聲說道。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曲蘭也想了解一下黃鳴有沒有自己女兒的線索,雖然討厭這個虛情假意的曾錦,但她還是走過去打開了門。
“看這天氣好像馬上又要下雪了,曲前輩為什麽還站在這院子了?”曾錦進了門滿臉堆笑的問道。
“我願意站在屋裏就站在屋裏,喜歡站在外麵就站在外麵。用不著你費心!”曲蘭冷漠的回答道。
曲蘭的冷言冷語並沒有讓曾錦感到絲毫的尷尬,他始終臉帶笑意的說道:“前輩說的是!在下也能理解,今天過年,每家每戶都是熱熱鬧鬧的在吃團圓飯,又有誰像前輩您一樣,因思念兒子在門外眺望呢!”
曲蘭冷哼一聲說道:“我曲蘭還輪不到你一個無名小輩譏諷!拿著帶來的東西滾蛋!回去告訴姓黃的,我若是有黃小姐的消息,必然會去通知,不用成天派人到我這裏獻殷勤,他女兒丟了也不是我給弄丟的!”
曾錦見曲蘭越說越怒竟似要發起火來,連忙賠笑應道:“是是!在下記住前輩的話了,這點補品還是我們老爺的一點心意,所以我給您留下!畢竟您們二位還是親家嗎!”
曲蘭沒有理會曾錦而是轉身朝屋子裏走去,遠處依稀的馬蹄聲再度響起,這一次蹄聲快慢不一,節奏不同,聽起來像是兩匹馬同時在奔跑,漁村裏的漁民家中都沒有馬,這裏平時過往的行人也都是乘船,除非是特意從陸路到漁村來,要不然這裏是絕不會出騎馬之人的。大過年的是誰會到漁村來?
曲蘭的心跳驟然加速!一定是元昊和禦樓回來了!她這樣想著用期盼的眼光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而放下了禮品剛要走出院門的曾錦聽到馬蹄聲之後,他的第一反應幾乎是和曲蘭一樣,一定是馬禦樓回來了,小姐如果和他在一起那還好說,可是小姐不在呢?馬禦樓要是也沒有找到小姐,那.....那是不是說明小姐已經葬身當年的那場洪水了?
曾錦搖了搖頭製止自己繼續想下去,因為他知道黃靈鳳雖然不是黃鳴唯一的孩子,可是黃鳴也一直將她當做掌上明珠撫養長大,感情非常深厚。所以曾錦知道如果黃靈鳳真的死了,那麽黃鳴一定會大發雷霆,並把這筆賬算在馬禦樓的身上,甚至還會遷怒於自己。
馬蹄聲近,曾錦已經可以看見雪白的馬,而騎馬人的白袍白衣比雪還要白!隱隱散發著一股聖潔的氣息。騎馬而來的是兩個女人,並非曾錦和曲蘭的猜測。
兩個白衣女子一位四十多歲,眉宇間高傲莊嚴,神聖不容侵犯。而另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雖然沒有身旁的婦女那麽成熟的高貴,但是她卻擁有勃發的英姿,孤傲冷漠氣勢逼人。
這兩人翻身下馬已走到了院門前,曾錦還在好奇一老一少兩位女子的身份,可是在那少女有意無意的瞟過他一眼之後,讓他不禁心中一寒,立刻打開了門,閃身到旁邊恭敬說道:“兩位請進。”
那名婦女看了看曾錦忽然問道:“你是何人?為什麽會在這裏?”
這問題明明是曾錦想問的,可是當他看到曲蘭瞧見白衣婦女的眼神時,他明白了,曲蘭和她不但認識,而且一定是非常要好的並且多年不見的朋友,因為隻有感情深厚的朋友在多年不見之後,忽然見麵才會有那種激動和驚訝的眼神。
曲蘭的老朋友,曾錦恍然大悟,他知道曲蘭曾是炎華國皇廷護衛隊的統領,鳳凰雙魂之一的鳳魂!看這白衣婦女的年紀和曲蘭差不多,那麽她應該就是鳳凰雙魂的凰魂。想到這裏曾錦態度更加的恭敬了,他抱拳行禮回答道:“晚輩曾錦!是天河城黃家的教頭。未請教前輩您是?”
“天河城?就是那個壟斷漕運,謀取暴利的黃鳴?你是他的教頭,到這裏來幹什麽?”婦女並沒有回答曾錦的問題,而她反問的話語自然而然的也帶有一種壓迫感。
“前輩有所不知!我們家黃小姐和曲大娘的兒子馬禦樓已經訂有婚約,兩家本已是慶家。今天正是除夕,我們家老爺特地讓我來送上一些補品,並問候曲大娘安好。”麵對白衣婦女的質問,曾錦避重就輕保持著剛才一樣不卑不亢的態度回答,沒有絲毫被壓迫的感覺。
聽了曾錦的回答,那婦女微微感到驚訝,此時她和那名少女走進了院子,站在院子中間的曲蘭看著那名婦女,激動的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兩個人對視而站,良久良久。
曲蘭終於開口道:“二十多年了,你還是老樣子,總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白衣婦女說道:“我當然不會變,因為二十年前幹什麽,我今天仍在繼續。可你一躲就是這麽多年,變化卻很大。以前!你無論有多大的困難也絕不會開口求人,而現在卻不得不給我寫信求助。這是我無論如何的都想象不到的。”
曲蘭無奈的搖了搖頭:“事情我在信裏已經寫的很清楚了,你隻需要派些人手去打探一下消息就好,又何必親自跑來這裏。而且還是在今天!”
“你用到我曲音的時候就寫封信來命令我,而作為你的妹妹並且是你曾經出生入死的搭檔,想來看看你都不行嗎?”古音冷冷的說著越發氣憤,不等曲蘭說話又接著道:“今天?正因為今天是除夕,所以我才來找你,自從你當初跟著那個采藥的跑了之後,多少年來我們不曾相見,你倒是好了,有兒子陪你過年,而我呢?已經忘記了過年的感覺。”
“阿音!姐姐對不起你!當初是我太自私了。對不起!”曲蘭滿懷愧疚的說道。
“算了!我們已都不是當初年輕不懂事的少女了,再說如今這道歉又有什麽用,我如果不是已經原諒了你的話,也根本就不會來找你,至於你調查你兒子的事,我已經派人著手去辦。我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與你商量。”曲音長歎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