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她雇凶,下手卻另有其人

“大公子,出事了!悅菱小姐那輛車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發動了衝出車隊開走了!我們現在已經派車去追了……可是那輛車速非常快,我們……”

電話接通,瑜顏墨聽了這萬惡的第一句話。

“不許緊追!”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喝令,“讓他們先走。”

不能追,如果飆車的話,會發生什麽意外不得而知。“車上有衛星定位,保持一定距離的跟蹤。”他已經心亂如麻,卻還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果然,他還是中計了。

對方調走他,然後居然在重重包圍之下,上了他的車,把悅菱帶走了……原來,對方的目標不僅僅是紅酒鑽首飾,還有可能,是悅菱的性命!

“中途有車輛經過,可是並沒有人靠近過悅菱小姐所在的車。”保鏢隊長在電話裏驚恐地匯報著,“事發太突然,我們一時也沒有能采取到任何措施……車上本來的保鏢已經失聯了,所以我們也不知道悅菱小姐的狀況是什麽樣的。”

每一句話,字字誅心。

瑜顏墨緊捏著拳頭,在這個涼意甚重的秋夜,強迫自己冷靜。

沒有人靠近過車,那麽就隻能證明,對方之前就已經在車上了。殺掉了他原本的司機,然後喬裝成司機的樣子開車,隻等他離開,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帶走悅菱。

難怪有人騎單車撞過來也沒事,原來根本就是掌控好了速度。等戴漁夫帽的同黨把他調走,再逃脫之後,對方就可以發動汽車。

此時此刻,他的大腦仿佛電影倒帶一般回想著剛才的那些細節。

撞車、調和、要名片……對了,名片!那個漁夫帽之前給過保鏢名片的。

“名片是什麽!”他突然問身邊的人,“那個人之前給過你們一張他的名片,在哪裏?”

“這裏。”一名保鏢急忙遞了上去。

瑜顏墨接過來,隻看到名片的背麵,心就驀地一沉。

名片的背麵,印著一條猶如蛇一般蜿蜒的魚……這是——“電鰻……”他呐呐開口。

他翻過名片,隻見正麵寫了兩個字:千麵。

他手一緊,突然回過身,對著那名老乞丐消失的方向大喊:“是千麵!趕快去追那個老人,他是電鰻的千麵!”

……

汽車在公路上飛馳著,悅菱蜷縮著,抱緊了披肩:“你到底是誰?”

“司機”開著車,並未回頭。

“你聽說過電鰻嗎?”

悅菱搖了搖頭,她看到車前鏡裏,男人用審讀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沒事,”他說,“你知道了也沒什麽用。”

“為什麽?”悅菱聽他的口氣,如此悠閑,卻如此冷漠。

“因為,死人是不需要知道太多事的。”

……

瑜顏墨追過街角的時候,隻看到垃圾桶邊掛著的一套衣服。紅色的漁夫帽、以及墨綠色的衝鋒衣,裏麵還有膠鞋和髒兮兮的裏衫。

路燈下,有一個老婦人正在車站坐著等車。

“有沒有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走過去?”保鏢上前詢問。

老婦人帶著疑惑地眼神看了保鏢一眼,往一旁挪了挪。

“你剛才看到有人經過這裏嗎?”保鏢又問。

老太太這次遲疑了一下,但是她緊接著搖了搖頭。

“沒有。”她老態龍鍾地回答。

“對不起大公子……”保鏢隻能這樣說。看樣子,千麵早已經離開了。說不定,他脫下了剛才那身衣服,立刻偽裝成了別的人,消失在大街小巷之中。

瑜顏墨咬了咬牙,原本已經邁向回頭的步子,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他轉回去,親自走向了車站的老太太。

老太太發覺有人站在自己跟前,抬起頭,警惕卻又陌生地看著他。瑜顏墨直視著對方的麵貌。一頭花白的發,蒼老且下垂的皮膚,臃腫的身材,她腿上放著一個自編的花手提袋,裏麵不知道放了什麽東西鼓鼓的,甚至是她的耳垂上,還有穿過耳孔的痕跡。

依然是毫無破綻……

可是瑜顏墨臉一沉:“把他的麵具撕下來。”

話音剛落,他突然聽到汽車飛奔過來的聲音。憑著本能,他往旁邊一閃。寂靜的夜裏響起了槍聲,老婦人已經不在原地了。她剛才坐過的地方,全是一排彈孔。

瑜顏墨閃到一旁,密集的子彈已經再一次打過來。

劈啪的聲音,連續不斷。

身旁已經有保鏢中彈倒下,瑜顏墨看清了來人。那是一輛改裝後的越野車,頂棚去掉了,駕著一輛加特林機槍,火光與煙霧中,旋轉的槍口連續不斷地向著有人的地方發射著子彈。

駕槍的是一名裹著紫色頭巾的女人,在這涼風習習的夜裏穿著一件桃紅色的吊帶背心。她並沒有刻意要去殺誰,卻是目的明確的要殺掉所有人。

扮裝成老婦人的千麵已經上了越野車,女人一直操控著機槍,對著瑜顏墨和保鏢掃射,直到汽車開遠到射程不夠,她才往下麵一坐,放開了發燙的武器。

“老大,我們接到千麵了。”她冷冰冰地用手機匯報。

“過來替我幹掉那些跟蹤的蒼蠅。”駕車的“司機”命令。

“不用再保持距離!跟上去!”瑜顏墨對所有的跟蹤的保鏢們下令。加上偽裝成司機的那個人,和剛才開汽車來接千麵的人,以及端機槍的女人,c市已經出現四名電鰻的成員了。

不能再任由他們這樣下去。畏手畏腳,悅菱隻會永遠也回不來了……

“你要告訴我什麽是電鰻。”車裏,悅菱高聲對“司機”喊著,“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個明白。”

“司機”無動於衷,毫無情感的眼眸從車前鏡看過來:“我從不對死人做任何解釋。”

他說著這句話時,眼神看向後視鏡。已經有好幾輛車開始跟了上來。之前,它們都還畏畏縮縮的,此刻卻像是突然拚命似的追了過來。

“司機”一甩方向盤,車子在公路的拐彎處漂移。悅菱被甩到了車門上,隻聽到前麵後麵左右全是撞車的聲音。暈頭轉向中,整個世界已經車禍橫行。自己所乘坐的這輛卻穿梭自如,飛針一般的,一邊輕鬆衝圍,一邊製造著混亂。

然而盡管如此,依然有瑜家的車衝出重圍跟了上來。

悅菱強忍想要嘔吐的衝動,撲上去想要抓住“司機”的手。男子卻在她行將靠近的時候一舉手,反手一根指頭,指向了她的臉。

悅菱霎時停住,隻差一厘米,她的眼睛就要戳在了男人的手指上。

“我打算在甩掉這些人之前不殺你。”他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不過如果你想早點死,我也可以成全。”

悅菱還未細細感受他話裏的涼意,突然聽到後麵傳來嘭的一聲爆炸聲。

她忙回頭,從車後窗裏看到,後麵的一輛車,不知為何竟然爆炸了。與此同時,一輛越野車飛馳而上,車沒有頂棚,一個女人扛著一隻火箭筒,對準了後麵的車。

嘭!又是一聲巨響,又一輛車子被擊中了。

然後越野車開到和他們並駕齊驅的地步,女人再對著迎麵而來的車發出最後一枚炮彈。

……火光衝天中,公路徹底被攔成了兩段。

兩輛汽車在路邊停了下來。“司機”下車,打開後麵的車門,把悅菱拖了出來。她身上的衣服已經碎掉了,幾乎不能遮掩身體,隻有那件披肩勉強可以裹住部分。其餘露出的地方,無一不展示著她光潔的皮膚與美好的曲線。

可是男子的眼光並沒有多餘的停留在她的身上。

對麵越野車上下來了三個人,一個就是那名拿火箭筒的女人,她的身材十分纖細嬌小,可卻輕輕鬆鬆地提著七八斤的武器。另外兩名男子,一位長得五大三粗,臉上有猙獰的傷疤。另一名個子普通,背著一個登山包,頭上帶著一頂帽子,臉上卻纏滿了繃帶,連眼睛上都纏著一層紗布,咋一看讓人覺得有些可怖,就像是從恐怖片裏爬出來的一樣。

“換車。”司機對他們說,“這輛車上有衛星定位,你們去把那些追蹤的人引開,”他說著從後座撿出紅酒鑽的項鏈和耳環,交給繃帶男,“你帶這個先回臨時基地。億羅,”他拉著悅菱上越野車,突然回過頭,看著那名提武器的桃色吊帶女子,“沒猜錯的話,馬上c市政aa府會幹預這件事了。你需要援手嗎?”

傷疤男已經從越野車的後座,抗下了足足四個大木箱。他體格健壯,四個印著危險標誌的箱子在他肩上輕如鴻毛。叫億羅女子把火箭筒往肩上一扛:“不需要。”

悅菱被迫坐在了越野車的副駕駛上,兩輛車在岔路口分道揚鑣,她看到那名繃帶男一個人背著登山包,朝另一邊坡地徒步而去。

麗晶酒店裏,宴會已經接近了尾聲。各界名流在相繼離場,水木華堂剛剛將送市長出酒店,剛到一半,已經手下前來報信。

“賓至路段發生連環車禍?”他狹長的眼一斜,“還有呢?”

“最新的情報,是瑜顏墨和電鰻起了衝突,他剛才已經派了直升機去追擊對方。”

“電鰻?”水木華堂似乎怔了一下,電鰻,是那個電鰻麽?“瑜顏墨除了追,有用武器反擊嗎?”

水下搖頭:“沒有,他似乎有所顧忌。電鰻那邊火力很猛,目前是瑜顏墨那邊占有下風。但他一直窮追不舍。政aa府那邊也已經得到了消息,應該會馬上進行幹預。”

“悅菱呢?”水木華堂打斷了手下,“就是,瑜顏墨的未婚妻怎麽樣了?”

“哦,據消息,是在電鰻的車上。”

水木華堂原本雲淡風輕的眼神突然一緊。

“什麽?”平素裏本是萬事處變不驚的他,語氣裏竟然有了一絲慌亂。一秒不到,他的額上已經有了細密的汗。

電鰻,不了解的人,以為隻是一種海洋魚類生物而已。

可是但凡對當今國際組織有一點了解,就會知道,電鰻,是當今國際上,令無數特工和國家武裝聞之色變的恐怖犯罪集團。

和所有恐怖組織一樣,電鰻的根據地在這個世界無政aa府組織的灰色混亂地帶。核心成員並不多,但各是不同領域的頂尖人才。

這個組織一般而言,隻幹三件事:盜搶、殺人和黑色政治交易。

盜搶是他們的天然屬性,基本隻為了頭腦及個別成員的愛好和製造混亂;殺人是盜搶過程中的必然事件,電鰻成員殺人從不需要理由,在他們的眼裏,人和一草一木沒有區別;而同時,他們會秘密為世界上一些政aa府及組織提供支撐,以此換取武器、資金及暗箱支持。

聽到電鰻盯上了瑜顏墨時,水木華堂的第一反應是,電鰻有成員看上了瑜顏墨的紅酒鑽首飾。他有耳聞,這個組織的核心成員裏有人對珠寶癡迷。這也能對上悅菱手鏈消失的事件。

可是,當他聽聞悅菱竟然被電鰻帶走的時候,他的震驚已經無以言語了。

慌亂中,他撥通了一個電話:“常公子,打擾了,不知你是否知道。電鰻現在在c市。”

美國此時正是白晝,常楓端著咖啡穿過辦公區:“我已經得到情報了。你是來打聽悅菱的現況的嗎?我可以告訴你,據我所知,她現在還活著。現在正和電鰻的組織頭腦京在一起。不過接下來會怎麽樣,我就不得而知了。”

“電鰻為什麽這樣做?”水木華堂不知不覺,啃咬著自己的指關節。

“有人想要悅菱,或者是要她死。”常楓放下咖啡杯,換手拿手機,“否則以京的個性,會當場搶走她的首飾,然後殺掉她拋屍。但我的情報得知,他先偽裝成了司機,混上了瑜顏墨的車,然後讓千麵假扮成了自己的樣子,把瑜顏墨引走了。這之後他就駕車帶著悅菱離開。”

“他們現在在哪裏?”水木華堂問。

常楓尖尖的笑聲從那邊傳來:“堂少,別說s國對我們的衛星攝像設備有所幹擾,就算是我們真的拍到了什麽,也屬於中情局的即時機密,不可能向你透露。”

“常公子,”水木華堂覺得自己聲音飄渺,“你有什麽辦法可以救她。我向你保證,如果你能幫我救下悅菱,我也會盡力幫你完成你想要達成的事。”

“我可以向叔叔求助一下。”常楓猶豫了一下,“不過,你知道,叔叔未必肯和電鰻做交易。而且,你知道電鰻不是殺手,不會因為誰大價錢買凶而傾巢出動。他們會這樣綁架悅菱,要麽是有人要對付瑜家,要麽就是有人拿了重大的政治資本和他們做交換。”

放下電話,水木華堂覺得虛脫。

他痛恨這種事情超過自己掌控的感覺。

這世上還有人要除掉悅菱,除了李珊珊母女、瑜柳珍蓮母女,還有誰?誰會權勢大到請得動電鰻?誰又付得起電鰻昂貴的出場費?

“雪,你老實交代,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掛斷電話,常楓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常雪的聲音磊落而清脆:“你說什麽啊?瑜顏墨這個人,我都要忘記了,再說了,我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去和電鰻做交易呢?”

“我馬上會向叔叔匯報這件事,雪,我最後提醒你一次,如果這件事和你有關係。以叔叔的風格……”

“知道了知道了,”常雪不耐煩的,“勞煩你好心提醒,但是我沒幹過,沒什麽可心虛的。”她忿忿地摔了電話。那個悅菱,真是惹人討厭,好不容易把她忘了,她還要出點事,來提醒她自己的親叔叔有多關心她。

c市,是夜。

瑜家和水木家均是燈火通明。

瑜顏墨坐在沙發之上,陰沉地目光時不時地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瑜柳珍蓮母女。瑜蘭欣有些不自在,瑜柳珍蓮卻是氣定神閑。

“妹妹是什麽時候看到悅菱和水木華堂在一起的?”他突然發聲。

瑜蘭欣有些驚慌:“那個……我是想到處逛逛,不小心看到的。當時我看到他們那樣,心裏也是為哥哥不平了,所以就拍了下來……”

“後來呢?你有沒有和悅菱說話。”

“沒、沒有啊。拍完我就走了,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呢。”瑜蘭欣撒著謊,隱瞞了她而後去找悅菱而把紅酒倒她裙子上的事。

瑜顏墨鷹一樣的目光久久看著瑜蘭欣,看得她幾乎要頂不住壓力崩潰。

瑜柳珍蓮感覺到了女兒的怯弱,關鍵時刻,她悠悠開口:“好了,顏墨,悅菱現在很危險,你能不能先把她和水木華堂的事放一放,我們大家先想想,要怎麽營救她?我剛剛聽說電鰻已經逃脫了,我們這邊損失也很慘重。我們看看下一步要怎麽做,是不是要向上麵施壓,讓他們出動軍隊什麽的……”

表麵是在關心著悅菱,其實卻巧妙地把話題從瑜蘭欣那裏轉移開了。

她當然知道,瑜顏墨在懷疑自己。

因為c市除了她,他大概再也想不到會有人想要除掉悅菱了。

可是,笑話。瑜家再怎麽富裕,也和電鰻那種恐怖組織扯不上關係的。瑜顏墨再怎麽查,也是查不到她半點問題的。再說了,就算把整個瑜家送上,電鰻也未必接手。瑜家有錢,但從不從政。而電鰻最看中的,是國家力量的暗中支持。

如果真要追根究底,蘭欣也不過是去灑了一杯紅酒而已。

說實話,在得到下手的人是電鰻的成員時,瑜柳珍蓮也是萬分吃驚的。她本以為,來的不過會是一個小偷小盜的人,偷了手鏈,引得瑜顏墨和悅菱誤會就好了。

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電鰻組織的……頭腦。

“媽媽,”等瑜蘭欣陪著瑜柳珍蓮回臥房之後,她心驚膽戰地對她說,“要是哥哥知道,是我們找人去偷了手鏈,還知道我故意弄髒她的裙子,才讓對方找住機會得逞,他會不會……”

“他不會的。”瑜柳珍蓮打斷了她,“你把心放肚子裏。就算他真的知道我找人去偷手鏈,也不會相信的。我不過讓人去找個小偷而已,你信不信,那名我真正找來偷手鏈的小偷,已經死了。”

“啊?”瑜蘭欣愚蠢的大腦根本連不上這些信息。

瑜柳珍蓮也懶得和她解釋,解釋越多,她越會想得多,說不定還會露出什麽破綻。

實際上,當她今天下午看到悅菱戴著紅酒鑽的首飾出現時,心中很是妒忌。於是她心生一計,找了個盜賊團夥,出了重金,讓他們在宴會上去偷悅菱的首飾。不管是手鏈、項鏈還是耳環,偷到一件是一件。

她知道,瑜顏墨有多看重這套首飾。當初他差點因為蘭欣和狄夜動了這套首飾,而砍斷他們的頭和手。

所以,如果他看到悅菱丟了這個首飾,不用說,一定會大發雷霆。

這之後,她再假意動用人手,把首飾“找回來”就可以了。

一來可以打壓悅菱的氣勢,二來也可以假裝增進一下繼母和繼子之間的感情。

於是,她讓蘭欣按照計劃,在悅菱離場的時候倒紅酒在她的裙子上,引得悅菱去洗手間。正好讓盜賊埋伏在她的必經之路上,順利偷首飾得手。

沒想到蘭欣非但出色完成任務,還拍到了悅菱和水木華堂的親熱畫麵。

自己的女兒難得出息一回,瑜柳珍蓮難免沾沾自喜。

可是,直到她在家裏,得到悅菱居然被電鰻帶走的消息,才知道,劇情早就超出了自己的控製。

有人,居然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得知了她的“計劃”,替掉了她聘請的那群烏合之眾,然後換上一隻精良之師。

真有趣,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大晚上,還是不要喝茶了,免得因為這意外的喜訊而興奮得睡不著了。

她斜靠在沙發上,悠悠地想著,這世上,究竟還有誰,和她一樣,懷著要讓瑜顏墨的未婚妻必死的心情呢?

……

海崖之上,載著悅菱的越野車,徐徐的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