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趁她不備,輕輕吻她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
可是所有人並沒有聽到爆炸的聲音。
水木華堂跑到走廊上,通過最外麵的窗戶去觀察主館的情況。他隻用了半秒來吃驚,立刻對裏麵的監控室喊起來:“導彈還沒有爆炸!瑜顏墨,它有沒有遇到軟體延遲爆炸係統?”
“有。”瑜顏墨已經端過的電腦,“遇到軟體淪陷會延遲三十秒。”
三十秒,他還有機會解除係統。
他來不及問外麵是什麽情況。
京已經拖著悅菱上了一輛車,踩下了油門。水木華堂隻見到了那纖弱的身子一閃而過,他腦子裏下意識地一僵,口中已經喊了起來:“寶寶——”
悅菱隱隱約約聽到了這聲喊叫,她想要探頭出去看,然而京已經把整個車掉了個頭,朝大街上開去。
伊萬也輕手輕腳地放下的了巨大的卡車輪胎。
那枚危險的導彈,正直直的陷在輪胎的橡膠裏。
剛才,看到導彈飛來的那一瞬間,守在外麵的伊萬居然以秒速卸下了一旁卡車的備用輪胎,然後以飛一般的速度奔到了導彈之前,用輪胎接住了它。
導彈打的是展覽館的大門。
這也是瑜顏墨有意為之,從底部打,從入口打,可以把所有人困在裏麵。如果它打得是建築的上部或者中央,那麽包括悅菱在內的人,全都會被埋葬在裏麵。
卡車是電鰻開來運畫的,不過現在也用不著了。
電鰻的成員在一一的離開,瑜顏墨的手指也在電腦鍵盤上跳躍。
他應該慶幸,設置的時候,心裏不知為什麽存了一下念想,把導彈遇到軟體延遲爆炸的時間設置成了三十秒。那時候,他考察過展覽館,發現裏麵沒有任何軟的東西,都是可以讓導彈一觸即發的硬物。
因而他就隨手設置了一個三十秒。
這三十秒,救了所有人的命。
“瑜顏墨,我真是見識你了。”回到監控室,水木華堂幾乎是含著輕蔑地對著他冷笑了一下。
對於這樣的挑釁,瑜顏墨未有給予回應。
他沒有問水木華堂任何事,比如他是過來幹什麽的,他有什麽目的。他不想和這個男人說任何話。
在麗晶的那晚,他曾在走廊裏,放肆地抱著他的悅菱,還親吻她的額頭。
這個男人,就算是他當初一手把悅菱交給了他,但從沒真正的放棄過她。
但水木華堂並沒有去理會瑜顏墨的冷淡,他坐到了他的對麵:“我剛才好像見到悅菱了。”
瑜顏墨聞言,眼眸動了動。
京一直帶著悅菱……不管是昨天的踩點,還是今天的實施。他都把她帶在身邊,這個舉動,如果要瑜顏墨換位思考的話,那就是他對悅菱有那麽點意思,為了她的安全考慮而要一直讓她呆在身邊。
瑜顏墨相信自己的換位思考。
他之所以能推斷出電鰻今天的行動,也是靠的換位思考。
如果他是一個恐怖組織的頭目,在自己手裏現有資源優勢和劣勢的情況下,會采取什麽樣的行動。
“瑜大公子,考慮好下一步怎麽辦了?”水木華堂發問。
他明白,相較瑜顏墨之下,自己算是一個話嘮了。
如果同樣殺一個人,從頭至尾瑜顏墨都不會發出一個音節,但水木華堂很喜歡從頭到尾解說一番,人死了他還要給句墓誌銘。
但是這句問話,瑜顏墨回答了他:“我的下一步,貌似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他說著起身往外走。
係統在電鰻離開之後已經恢複了。現在所有的通道都打開了。
水木華堂疾步跟了上去。
“瑜大公子,雖然我們一直是敵人,將來也不會改變這種狀況。不過現在我們有共同的目標,為什麽我們不合眾之力,更快的解決問題?”
“我沒興趣。”
瑜顏墨繞開了水木華堂。
水木華堂的嘴角彎了彎:“如果瑜大公子知道,我已經掌握了一位電鰻核心成員的行蹤和計劃,會不會稍微變得有點興趣呢?”
瑜顏墨停住了。
陽光下,他回過頭來,看著水木華堂飄逸的發閃著危險的光澤。
“為第一次合作握手。”他笑眯|眯的,伸出了手。
瑜顏墨沒有回應。
但是他的眼神,已經等於同意。
離開法國並沒有費多大周折,盡管巴黎警方和國際刑警都在通緝電鰻,可京還是輕而易舉地帶著悅菱和組織成員回到了基地。
“京,”看到他回來,十姬有些著急地上前,“你們得手了嗎?我聽內部傳來的消息你失手了,可是新聞裏都說你們盜竊成功。”
京淡淡地看了十姬一眼:“這應該是他們的手腕。”
盡管電鰻並沒有盜走一副畫,但官方卻宣稱所有的畫作都遺失,這樣,交易主就會來找京要貨。
搞不好的話,還會引來對手的借機報複。
看來,和交易主相反方的勢力,十分的強大,不但可以操縱媒體,還能將那麽多副名畫藏匿起來。
京看向了悅菱。
這個強大的敵人,瑜顏墨、包括他背後與他聯手的人,都是她引來的。
“我早說過她是個不祥的女人。”十姬怨怒地看了悅菱一眼,“京,你要麽就把她送回去,要麽就把她處決了吧。”
京隻是抓住了悅菱的手臂,把呆呆地她拖走了,每次他們說到她的問題時,都用的是地方話,她根本就聽不懂。
“我下次聽到你再說這種話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他扔下了這句話,剩十姬愣在原地。
氣候依然如此炎熱。
悅菱躺在京的房間裏午休。
京的房間是連環的套房,她睡了他的地方,他就在外屋搭了一個帳篷。
悅菱有時覺得,京根本就不像一個人類。他好像沒有人類的七情六欲,也沒有人類的喜怒哀樂。
但是他卻平靜地幹著非常恐怖的事情。
他和她所有遇到過的,認識過的男人都不一樣。比如瑜顏墨了,他雖然表麵冷冰冰的,可是內心的情緒也經常翻滾得厲害,爆發的時候也蠻嚇人的;比如小堂了,他常常笑得又溫和又親切,對她好極了,可是悅菱總認為,小堂是個又絕情又冷酷的人;又比如藍家的兄弟了,三個都性格鮮明又迥異,就連患有自閉症的絕隕都不是京這樣的人。
京可是一點病都沒有的樣子,智力、情商看起來都很正常,還非常的高。
她睡得迷糊,突然覺得手心裏有什麽涼涼的東西。
睜開了眼,捏住舉起來,她發現這是一張疊起來的紙片。悅菱半夢半醒地把紙片打開,在看到上麵的字的時候猛然清醒了。
隻見紙條上清晰地寫著:【悅菱,淩晨兩點,去基地西麵角院子裏的第三間房間,我在那裏等你,有通往外麵的路。——瑜顏墨】
悅菱的心劇烈地跳了起來,緊緊地把紙條捏在了手心裏。
是瑜顏墨,他找過來了。
他一定是托人給她送來了紙條,要她去和他匯合。
她激動地臉都紅了,連京走了進來都沒發覺。
“我以為你在午睡。”他的聲音傳來時,把她嚇了一大跳。
她條件反射地把被子往身上一扯,擋住了拿著紙條的手。心已經嚇得砰砰跳了。不過京並沒有發覺她的異樣。
這兩天來,人質菱小姐已經完全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地盤。
大概是京很早就看過她的身體卻無動於衷了,也大概是京平時在這個屋子裏的存在感實在太低了。
所以菱小姐經常大刺刺地穿著睡衣在這裏麵晃**,就拿剛才說,午睡的時候,她隻穿了個又薄又短的小背心,橫躺著大睡。
現在突然發現京過來,扯被子遮擋身體也是正常反應。
所以京也沒有說什麽。
“今晚上半夜我不會在這裏睡。”他告訴她,“我馬上有事情要外出。大約淩晨才會回來。所以,晚上你睡帳篷裏去。”
悅菱盡量壓著自己緊張地聲音:“為什麽呢?”
“我不在的話,帳篷裏相對安全一點。”他說,“記得把所有的入口都關好。”
淩晨才回來的話,悅菱想著,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和瑜顏墨逃脫呢。如論如何,她一定要逃走才好。這個京雖然看起來不像會對她做什麽,可是天知道他會不會像十姬說的那樣,等她生了孩子,就把她殺了,然後讓別人來帶她的寶寶。
才不要呢!悅菱忍不住甩了一下頭,她自己的寶寶,一定要親手帶大。
她從小就沒有爸爸媽媽,所以絕對不能忍受寶寶在沒有父母的關愛下生活。
趁著下午時間多,她跑到基地的西邊去看了一下,那裏果然有個獨立的院子。悅菱走了進去,發現這是一個被廢棄的院落,凋零而孤寂。
院子裏大多數房間都是開著的,裏麵除了灰和一些破敗的家具什麽都沒有,唯獨紙條上寫的第三間房間,看起來是這裏最大的一間,上麵卻掛著一個鎖。
悅菱想要上前看個清楚,卻聽到有腳步聲而來。
“你,在幹什麽!”扛著槍的基地成員發現了她,並且用她根本就聽不懂的話問她。
悅菱一聲不吭,乖乖地出來,在對方警惕的目光下笑笑,往回走了。
看樣子,那個院子雖然是廢棄的,但可能藏有什麽秘密呢。說不定,那就是通往外麵的秘密通道,所以瑜顏墨才會讓她去那裏等著。
夜幕降臨。
悅菱睡在帳篷裏,一動也不動地盯著牆上那麵鍾。京房間的裏鍾有夜光刻度和指針,可以清晰的知道時間。
一點過的時候,京還沒有回來,悅菱輕手輕腳穿上了衣服,悄悄溜了出去。
憑借著白天的記憶,她摸索著往西邊走。
路過一個區域的時候,她險些被守夜的人發現了。然而這時候,她聽到十姬恰好路過,讓她躲過了一劫。
等她到西邊的時候,時間大約剛剛淩晨兩點。
院子裏靜悄悄的,在月光的照耀下比白天更加破敗。
悅菱想叫瑜顏墨,但是不敢發出聲音,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了第三間房門前,摸了摸那把大鎖。
令她意外的是,鎖上沒有任何的灰塵,摸起來是光亮幹淨的,她輕輕拖起來,立刻發現它其實是假扣著的。
悅菱心中一陣狂喜。
取下了鎖,推門而入。
吱呀的一聲輕響,她已經走了進入。
屋子裏的光景讓她略微有些吃驚。因為,第一眼看起來,這裏根本就像是有人居住的。而且,還是一個女人的房間。牆角出乎意料的堆著許多的玩具,角落裏放著一張嬰兒的搖籃,上麵還懸掛著吊鈴。梳妝台上放著香料,將整個房間都熏得極香。
悅菱見過許多基地裏的房間,都是簡陋而樸素的,包括京住的地方。但惟獨這裏,像是一間公主的臥房。
悅菱好奇地走過去,邊走邊輕聲喊著:“顏墨……顏墨我來了……”她隨後拿起一條掛在架子上的裙子,對著麵前的大穿衣鏡比了比。
這是,一條孕婦的裙子,卻有著鮮豔的民族特色,剪裁也十分新穎。
“好漂亮。”悅菱忍不住把裙子往身上套了套,原地轉了個圈。
很快,她的目光落在牆上的那扇門上。
門,果然是門。
瑜顏墨說得沒錯,他果然是在外麵等著她嗎?
悅菱心中一陣欣喜。連忙走過去,想也沒想,伸手就拉開了門。
“顏……”墨字還沒有說出來,她就愣在當場了。
沒有通往外麵的路,也沒有她所期待的愛人。
隻見外麵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天井,月光如水,涼涼地灑在裏麵,聳立的那幾塊石碑……這裏是墓地!
與此同時,她幾乎聽到一聲帶著憤怒地喝叫:“誰在裏麵!”
悅菱一回頭,隻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撲了過來,他的手中長刀一閃,對著她的頭就砍下來。
“哇啊!”悅菱嚇得往後一退,跌坐在了墓碑前麵,她的手,條件反射地護住了自己的肚子。
母親,在最危難的時刻,出於本能,想要保護的都是自己的孩子。
刀刃在離她的頭隻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京有些失神地看著麵前的女人,穿著他熟悉的裙子,護著她的小腹,那裏麵……是她的孩子。用生命也要保護的孩子。
眼前有些熟悉的、似曾相識的景象流過。
他扔掉了刀。
今夜月光清澈,他已經看清楚,麵前的女人,是悅菱。
“京,發生什麽事了?”基地裏一些成員已經被這動靜驚動了,紛紛前來。十姬自然是領在前麵。
基地西邊的院子,是京的禁地。
那裏有一個終年鎖著的房間,從不許任何人靠近。曾經有成員打賭要闖進去看看,被京發現了,當即就砍下了對方的頭顱。
每月固定在月圓的時刻,他都會固定到這裏去,呆到淩晨才會回去。
今晚上,他提早離開,沒想到回到房間,卻發現悅菱並不在裏麵。鬼使神差地,他又回到了這裏,立刻看到了這個女人。
條件反射的,他抽出刀就朝她砍了下去,卻在碰到她脖子的前一秒停住了。
她的樣子,護著小腹的樣子,讓他想到了另一個女人。
曾經,也有那麽一個女人,在她懷孕的時候,遇到危險的時候,拚死地護住自己的小腹,結果呢……砍向她頭顱的刀卻沒有停下來。
這一幕從他眼前閃過的時候,他的心,莫名地感到了一陣悲涼。
救我,救我的孩子……女人臨死前的哭喊,這麽多年,一直在他的耳邊回**。
“京,這裏不是基地的禁地嗎?你不是說誰擅闖要立刻處決嗎?”十姬在一旁大聲地提醒著。
京沒有理會她的話,卻問依然坐在地上的悅菱:“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不等悅菱回答,他又問:“誰讓你來的?”
“我……”悅菱已經意識到自己是逃不掉的了,但她還不太清楚到底遭遇了什麽,瑜顏墨給了她紙條讓她在這裏等,可是當她來到這裏的時候……啊!她突然醒悟了,根本就沒有什麽紙條!這隻是一個圈套而已!
“你手裏捏著什麽?”京已經發現了她的秘密,不等她回應,已經躬身,從她手裏搶走了東西。
借著月光,他默默地念完了上麵的字。
然後把紙條在她眼前一扔。
那薄薄的紙片就在悅菱的眼前慢慢飄落在地。
“這樣低劣的手腕也能騙得到你?”他問,“難道你連自己丈夫的字跡都不認識嗎?”
悅菱臉紅著低頭。她已經明白自己上當受騙了,可是,她從沒見過瑜顏墨的字,又逃亡心切,哪裏想得到那麽多。
京已經彎腰,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讓開。”他對十姬說。
十姬眼裏的恨已經要蔓延出來了。
她當然知道,這個地方,是和京那個死去的女人有關的,這麽多年,他視為珍寶的圈禁著,不許任何人靠近。誰敢踏入這個院子,都會被他責罰。
沒想到,這個悅菱跑了進來,還亂翻了這裏的東西,卻居然還被他那樣抱著回去了。
難道說,她隻是仗著自己懷孕和京不對孕婦下手的原則才逃過此劫?
十姬不信!
京抱著悅菱回了房間,這才把她放了下來。看著靜靜站在他麵前的女人,她正不安地絞著小手,他開口:“你穿這條裙子,很好看。”
他突然趁她不備,彎腰,偏頭,輕輕吻了吻她的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