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好事成堆
沒有兩分鍾,幹淨整潔的廚房就變成了戰場。
瑜顏墨、小麥、悅菱三個麵人站在裏麵,從頭到腳純白,活脫脫三隻薩摩耶。
瑜大公子很沉穩,抓了一團麵粉,徑直塞到了悅菱的心口裏。
“啊——”悅菱抖著領口,看著麵粉撲簌簌從衣服裏外下掉。
“叫什麽,美容的,告別飛機場。”麵粉把瑜顏墨的臉全都糊了,但聲音還是冷冷的,和他的外貌配起來,別提多違和了。
“美容的!告別飛機場!”小小麵人兒也在下麵跳著,把手裏的麵粉到處拋灑,別提多開心了,“下雪了,下雪了,噢噢,雪雪。”
“閉嘴啊。”悅菱抓了一團麵粉,去堵小麥的嘴。
誰知道小麥竟然一口含住了麵粉。
“好吃!”小『奶』包蹦躂著,“南瓜餅好好吃!”
額,悅菱呆住了。
“小麥,這是生麵粉,快吐出來!”她忙把手伸過去。
誰知道小麥立刻躲到了一邊:“不要,小麥肚肚餓。”
也難怪了。
小麥跟著悅菱下午才醒,醒來什麽都沒吃就趕到醫院,到醫院就又哭又鬧,這晚餐也沒吃任何東西,早就又困又餓了。隻是因為一直和瑜顏墨賭氣,所以硬扛著不吃。
現在一玩鬧起來,連生麵粉也覺得是天下美味了。
悅菱哭笑不得:“小麥餓的話,我們出去吃飯好不好?”
小麥天生強脾氣,還砸吧著嘴:“不要,小麥喜歡超人南瓜餅。”
“超人在哪裏?南瓜餅在哪裏?”悅菱忍著笑。
小麥指了指瑜顏墨:“超人!”
然後啊嗚一口咬了瑜顏墨手裏的麵粉:“好好吃哦。南瓜餅好好吃。”他小臉上一副滿足的表情。
“會拉肚子的。”悅菱著急地去拉小麥。
沒想到瑜顏墨竟然把手裏的麵粉團都遞給小麥:“沒事,我瑜顏墨的兒子,生得起病。喜歡就吃,不要在意。”
“生病很折騰的!”悅菱真不知道瑜顏墨這是什麽歪理。
“男子漢,生病怕什麽?”瑜顏墨滿是不屑地看著悅菱,“不要把兒子養得那麽嬌滴滴,什麽事都成不了。”
話雖是這麽說,悅菱還是灰頭土臉的跑了出去,讓傭人們把飯菜端到了廚房裏。
傭人們看著廚房裏的三個麵人,想笑又不敢笑。
瑜顏墨和悅菱還有小麥,就一起坐在地上的麵粉堆裏,吃了一頓飯。
瑜顏墨給小麥夾了一塊菠蘿肉,遞他嘴裏。
“好吃,好好吃。”小麥拍著手。
悅菱帶著笑看著兩個人,從下午的敵對狀態,轉瞬變得情同父子。不過,瑜大公子為了贏取小麥,也算是形象盡失了。居然肯下廚做什麽根本都不會做的南瓜餅。
不過也正因為他有這份心,小麥才會漸漸的認可他了。
兩歲的小孩子是最純真的,誰對他好,對他不好,他能敏銳的感覺到。盡管瑜顏墨一開始對他很凶,可是他願意和他玩,願意下廚和他一起做南瓜餅。
從前,水木華堂是沒有多餘的時間陪伴小麥的。
所有的爸比媽咪的玩耍,都是小麥自己想出來的故事。而這些隻能在小麥從前想象中的事,瑜顏墨都願意跟他做,還有媽咪在一起,別提多棒了。
晚上,三個人一起在頂層的大浴池裏泡澡。
小麥已經快要睡著了,他『迷』『迷』糊糊地趴在瑜顏墨的肩膀上,還是不肯閉眼:“玩,小麥玩。”
“今天一定累壞了。”悅菱坐在一旁,伸手『摸』著小麥的頭發,“我給他吹吹頭,然後抱他去睡吧?”
剛剛他們又在池子裏打了水仗,小麥特別喜歡玩水,現在眼睛都睜不開了,還在用手拂著水麵,嘴裏嘟囔著:“玩玩……”
瑜顏墨按了鈴:“我叫傭人來照顧他吧。”
沒一會兒,傭人就打開浴室的門進來了。她先是對著瑜顏墨和悅菱鞠了一躬,然後遞上了一個手機:“悅菱小姐,二公子讓我把他的手機給你,說有人找你。”
說完,傭人就去抱小麥,而悅菱則結過了電話。
“喂,”她問那邊道,“請問是……”
“是我,寶寶。”水木華堂的聲音響在了那邊。
悅菱頓時一驚,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瑜顏墨。小麥已經睡著了,他正從水裏站起來,把孩子遞給傭人。
但他鷹一樣的目光,已經睨了過來,那種冷冷的光輝,明白無誤的告訴悅菱,他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
悅菱隻能硬著頭皮接下去:“小堂,你有什麽事?”
“小麥就不準備送回來了嗎?”水木華堂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的不悅。但是這句話,原本應該是用不悅的語氣說出來的。所以,這讓悅菱心中覺得有些不安。
“小堂,是這樣的,”她的聲音盡量放得很輕柔,“我想要撫養小麥,不知道能不能……”
“不能。”水木華堂竟然打斷了她。
察覺到悅菱無聲,他又趕緊補充道:“對不起,悅菱。我知道你很想和小麥一起生活,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小麥也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每次我累了的時候,回家看到這個孩子,就讓我覺得安穩和舒心。我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兒子,換句話說,我的生活中沒有悅菱,隻求能有小麥,也不行嗎?”
水木華堂的話,在情在理,愈發讓悅菱心中覺得愧疚。
昨晚上,水木華堂突然翻身把她壓倒的時候,她才驚覺,或許,小堂對她也有不一樣的情感。
隻是,他從前都掩藏得極好,讓她誤以為他不過是把她當妹妹看待而已。
在她人生最落魄的某個時刻,是水木華堂救了她。她現在還記得,他在厘金,對著所有人宣布她是他水木華堂的女人。
他帶她回家,給她錦衣玉食,和常姐一起教會她許多知識和處事的道理,他還幫她救了黎翊,也撫養了小麥。
如果悅菱非要說恨水木華堂什麽,也不過就是,他當初把她拱手給了瑜顏墨。
可是,現在她已經恢複了記憶,知道水木華堂確實沒有做錯任何事……他知道她和瑜顏墨之間的事,他一心一意的成全了他們,他哪裏有錯呢?
所以,如果水木華堂非要把小麥要回去,悅菱還真狠不下心來拒絕。
“小堂,我知道,”悅菱隻能忙著道歉,“我知道你和小麥的感情,對不起了,是我考慮不周,我明天就……”
話剛說到這裏,手機突然被從後麵拿走了。
悅菱回過頭去,看到瑜顏墨已經拿過了手機,放到了耳邊。他的肩膀和後背處,貼著愈合膠布。方才換的時候,悅菱看到表麵的傷口都已經開始愈合了,柳清葉研發的『藥』,確實非常神奇。而且初級效果的『藥』物,並沒有什麽副作用。
悅菱看著他,他背靠著浴池,手肘撐著邊緣,從水中『露』出的上半身,讓悅菱想到了人魚這種生物。
美麗的雄『性』人魚。
可是他的神『色』,卻帶著冰寒的危險和殺氣。
“小麥已經是我的兒子了,談什麽歸還?”第一句話,瑜顏墨就宣示了自己的主權。
嗬,可笑了。水木華堂那點小伎倆,騙騙悅菱也就算了。拿來騙他,無異於侮辱他的智商。
悅菱不知道水木華堂是什麽人,他瑜顏墨還不知道嗎?什麽感情,什麽父子。通通隻是加重悅菱心理枷鎖的手腕而已。
電話那頭,水木華堂在輕輕的無聲的笑著:“大公子,對待女人和小孩,不能這麽強硬的。”他話裏的威脅意味很明顯,瑜顏墨這樣強勢的不歸還小麥,會讓悅菱心裏更過不去的。
“謝謝堂少的關心,”瑜顏墨冷笑了一聲,“我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就不勞煩堂少多管閑事了。”
說完這句話,他徑直掛斷了電話。
看著他把手機放在了浴池邊。悅菱有些憂心忡忡地到他的身邊。
“小堂怎麽說?”
“他讓我好好對待小麥。”瑜顏墨端過池邊的紅酒,悠然品嚐了一口。
悅菱伸手拿住了他手中的酒杯:“身上還有傷,不要喝酒了。”
瑜顏墨從上方斜著她,眼神中有一絲嘲諷:“你還有心思關心我?”
或許是因為池中水溫有些高,悅菱聽到他的話,不禁紅了雙頰:“我什麽時候又不關心你了。”
瑜顏墨湊過來頭,帶著男『性』氣息的唇在她的耳邊摩挲,把撩人的呼吸吹到她的發間:“我還以為你心裏全在對水木華堂內疚了。”
“小堂是很可憐了啊。”悅菱抬頭。麵對這瑜顏墨近在咫尺的俊顏,他的睫『毛』上潤了一層水霧,此刻竟襯得他眼中多了一份柔情,但更多的,卻是妒忌和醋意。
悅菱咬了咬欲滴的紅唇:“小堂和你可能有什麽恩怨。但是他對小麥是真的很好很喜歡。”
“他還對你更好更喜歡呢。”大公子湊得更近了,『性』感的唇幾乎要觸到悅菱的唇了。他的眸光,已經黯淡了下去,反而透著一股幽暗的光澤,那裏麵流動的,是對她濃濃的占有欲和渴望。
“你要是可憐水木華堂,就把小麥送回去。”他雖然這樣說,但話裏卻帶著重重的威脅。
可是想象,如果悅菱真的點頭,他下一秒就要把她撕碎。
悅菱沒那麽傻,相處這麽久,她已經知道什麽時候瑜顏墨是什麽心思,也知道自己遇到什麽事,該怎麽說怎麽做。
“我會和顏墨一直撫養小麥的。”悅菱盡量做出非常認真的模樣,“誰也別想和我爭。”
這個回答甚合瑜大公子的心意,他的眼中多了一分滿意的神『色』,但依然帶著倨傲的神『色』,昂著下頜,雙眼挑著悅菱:“這麽說,菱小姐也不想親自去安慰你的小堂了?”
哎喲,這話酸得,悅菱忍不住想『摸』下臉頰,看自己的牙還好不好。
瑜大公子,每次遇到這種事,你能不能別瞬間倒退二十年,就像要和別人爭糖吃的小孩子一樣。
“我肯定是親自安慰我家顏墨啦。”這種時刻,還是賣乖安全一點。看在他剛剛受傷,又對小麥那麽好的份上,肯定要犒勞一下的了。
對於親身送上來的寶貝,瑜大公子的眼『色』瞬間暗得魂無天日。
他滾燙的手撫到了悅菱挺翹的後麵,有些粗暴地除掉了她貼身的防禦。
因為有小麥在,悅菱也穿上了比基尼,也因為有小麥在,瑜大公子早已經把自己的小朋友壓迫了不知多久了。
“新婚第一次,是不是要玩點與眾不同的遊戲呢?”他『舔』著她的耳垂。
“哪裏新婚了啊?”悅菱吃驚地看著他,“婚禮不是沒有完成麽,戒指都還沒交換呢。”
“已經辦好結婚證了。”大公子用自己堅韌的頂端逗弄著悅菱的外圍,因為在水裏,他感覺她濕潤加倍,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享受她的緊致了,“菱小姐以為你還逃得掉嗎?”
今天下午,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吩咐管家去辦理有關他和悅菱結婚的法律證書。
按照常理,結婚必須要當事人雙雙到場,但瑜大公子卻不需要費這些周折,就像當初給悅菱辦理身份證件一樣,他們的結婚證書也輕而易舉拿到了。
從前沒有去辦這件事,隻是因為他確切想要給悅菱一個正式的婚禮。
但現在,他已經等不了那麽多了。
外界那麽多不利於他們在一起的因素,他隻有拚命的把所有利於他們的因素牢牢握在手中。
“你是我的新娘了,寶貝。”他捧著她的頭,癡纏地咬著她的唇。
悅菱艱難地在他狂熱的侵占中喘息著:“顏……顏墨……你手機響了。”
“扔到水裏去。”大公子正忙著呢,哪裏有功夫去管什麽電話,就是集團破產了,也別想打攪他現在正在做的事。
悅菱伸出手,從池子邊上拿過了手機。
鈴聲已經停止了,卻叮的一聲發來了一條短信。
瑜顏墨已經把悅菱頂到了浴池之上,此刻,她的背正與浴池的邊緣摩擦著,悅菱努力從忙碌中打開手機,她才不會把手機扔到池子裏呢。
短信是柳清葉發過來的。
悅菱點開了,在『**』漾中喘著念:“顏墨……鑒定……啊……結果出來了……你們不是……”
瑜顏墨原本正沉浸在如膠似漆的*之中,一開始根本沒有聽清悅菱在說什麽,直到她快要念完了才醒悟過來。
他頓時一個猛然挺身,從悅菱的手中搶過了手機。
然而,悅菱已經念完了所有的字:“……兄妹……”
瑜顏墨死死看著手機屏幕,迅速地關掉了短信,然後匆匆地起身,披上浴袍,一個字也沒有和悅菱說,隻留她一個人愣在浴池裏,徑直就開門走了出去。
“剛才的短信是你發的?”瑜顏墨走到了浴室之外,坐在了休息間的沙發上,他連腰帶也沒有來得及係。
柳清葉嗯了一聲:“原本打電話,你沒接。”
“結果確定?”
“千真萬確,她和你二叔的基因沒有達到親緣百分比,連三代旁係都沒有。”柳清葉很肯定地,“至少這一輪的結果是這樣的。”
瑜顏墨的臉上,是難得的一個笑容:“很好。”
這是這麽多天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他們根本就不是兄妹,水木雅要麽在撒謊,要麽就是自己也在瞎猜。
看樣子,再沒有什麽人,什麽事,可以分開他們了。
“我還會再比對一次,然後送血樣到相關權威機構鑒定。你放心好了。”柳清葉寬著瑜顏墨的心,但他的話語裏,總免不了帶著濃濃的歎息之意。
瑜顏墨沉默了片刻。
“阿姨的事情,你確定嗎?”他終於問柳清葉道。有關瑜柳珍蓮『自殺』的事,他們誰都還沒有主動提到過。
“不確定……”柳清葉有些落寞地答道,“法醫的鑒定報告出來了,可是我沒有親自去驗證過……”
兩個人誰也沒再說話了。
按照道理,柳清葉應該親自去驗屍才對。可是,他竟然選擇放棄。
是因為不像去麵對親姐姐死亡的真相嗎?
瑜顏墨知道柳清葉是個理智到有如機器的人,某些方麵而言,柳清葉比瑜顏墨還要缺乏人間的氣息,表麵上看,他是個嘻嘻哈哈有些瘋癲的二愣子,偶爾脾氣還很暴躁。
其實瑜顏墨知道,柳清葉恰恰是一個特別沒有喜怒哀樂的人。
麵具之下,他骨子裏缺乏基本的人『性』。
因為這種特征,他才能拋卻人間煙火,全身心的投入到醫學的事業之中去。
越是誇張的外在,越是沉澱的內裏。
“她有可能沒死。”良久,瑜顏墨提醒柳清葉道。瑜柳珍蓮『自殺』的時候,正是他向悅菱求婚的時候,大概因為他急著讓手下辦理婚禮的事宜,所以他們竟然都沒來得及通知他這件事。
但是,要瑜顏墨相信瑜柳珍蓮會在還沒有開庭定罪的情況下畏罪『自殺』,卻是很難的。
瑜柳珍蓮這個女人,瑜顏墨也是了解的。
這個女人少點魄力,但是心機很有的。當然,她所有的智商都用在了當年*瑜顏墨父親的事情上。當她當上了瑜家的女主人之後,智商就顯得明顯不夠用了。
否則的話,她也不會被瑜顏墨抓住這麽大的把柄。
不過,『自殺』身亡……瑜顏墨想到了黎翊在監獄裏被下『藥』陷害的事。
C市,還暗藏著一股勢力……
是無論瑜家還是水木家都沒有發掘出來的巨大勢力。
“對了,黎翊怎麽樣了?”瑜顏墨聽說柳清葉這兩天正在為他治療。
“第一階段的『藥』我已經研製出來了。”柳清葉報上了好消息,“不過因為他這個病史無前例,我隻有那他當試驗品了。”
“副作用很大?”瑜顏墨很了解柳清葉『藥』的『尿』『性』。
柳清葉嗬嗬了兩聲:“你懂的……不過他的狀態有好轉,已經能自己主動洗臉和吃飯了,不過腦筋還不太清醒,我正在研製第二階段的『藥』,主在修複他的腦神經。當然了,副作用……還未知……”
瑜顏墨掛斷電話,隻覺得渾身都萬分輕鬆。
今天都是好事。
和悅菱拿到了結婚證書,正式成為夫妻;
收養了小麥,並且和小麥建立了感情;
黎翊的狀況也有好轉,說不定能恢複健康……
最重要的是,終於得知他們不是兄妹。
瑜顏墨回到浴池,悅菱還泡在裏麵。她正趴在池子邊,玩著瑜狄夜的手機。
“是醫生舅舅的什麽事嗎?”聽到瑜顏墨進來的腳步聲,她抬頭問。
“一點小事。”瑜顏墨解開了浴袍,仍由衣袍落在地上,他一縷不著地踏下了水。
悅菱翻過身來:“你和誰不是兄妹啊?”她大咧咧地問道。
剛才,她剛念完柳清葉的短信,瑜顏墨就那麽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把她一個人扔在了這裏。
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每次瑜顏墨有工作上或者什麽悅菱『插』不上手的事,就會立刻拋下她,走到一邊去。
悅菱雖然已經習慣了,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愉快。
在她看來,自己對於瑜顏墨像是一個透明的玻璃人,她那麽一點可憐的往事瑜顏墨全都知道。可瑜顏墨卻始終對她有所保留。並不是說他對她不夠愛,而是他始終在心裏劃了一個黑暗的區域,對她不予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