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訴訟案背後的隱情

下午兩點三十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隊訊問室

“姓名?”

“沒大名,大家都管我叫小四。”

“年齡?”

“23。”

“知道為什麽把你帶到這裏來嗎?”

“不……不知道。”話說到此,小四的身體不由開始發抖了。

“什麽?!不知道?!”何北一聽就要火了。

“不不不,警官,您別誤會,我……我不是您理解的那意思。”小四急忙身邊。

“那你什麽意思?!”

“我……我的意思是……”小四磕磕絆絆地解釋說,“我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不該進到人家家裏偷東西,可……可我什……什麽都沒偷到就被你們給抓住了,再說了,我也沒傷到人啊,這……把我抓到刑警隊來……我……我真不知道為什麽……”

“霍!還挺懂嘛!知道刑警不管這塊兒!看來是老手啊!”何北略帶諷刺地說。

“警……警官別這麽說……我也沒幹幾次……”小四有些尷尬地說。

“既然你不知道,我也就不和你繞圈子了,明著告訴你吧,之所你把你帶到刑警隊來,是有件事想問你。你要老實回答!要是被我發現,你有一句假話,那有你好受的!”何北故意用警告的語調說。

“好好好,我一定老實回答。”小四抖抖索索地說。

“月2號晚上,你幹什麽了?!”何北直接問道。

“我……我……”小四囁嚅著,眼珠子卻滴溜溜轉個不停。

“別裝糊塗了!我也沒時間和你磨嘰!夜闖天誠律師事務所了,對吧?!”何北問。

“這……是……”感覺已沒有了回旋餘地,小四隻好承認了。

“別讓我費口舌了!自己說說吧!誰挑得頭?同去的還有誰?什麽時候去的?什麽時候走的?都偷了些什麽?一個個地給我回答清楚!”何北的威懾力愈來愈強烈了。

“警官……我……我可告訴你……隻是……您別說出去……是我說的行嗎?不……不然的話……我會很慘的!”想到“告密”,小四還是有些戰戰兢兢地。

“知道了!快說吧!”何北急忙催促道。

“挑頭的人,是我們的大哥,叫大頭,同去的有我們四五個人,不過都是大頭一個人指揮的,我們全都得聽他的。”終於,小四開始敘述夜闖天誠律師事務所的經過,“那天,大頭忽然找到我們,說要幹一票兒大的,我們聽了都很高興。誰知,大頭卻說,這次目標是律師事務所,並且還再三叮囑,進去之後,隻能搞破壞,什麽都不準拿。”

“啊?大頭真是這麽說的?!”覺得事情有些怪異,何北忍不住問到。

“哎呀,警官啊,到現在了,我哪敢騙您那!他的確是這麽說的!”小四回答。

“他為何會提出這麽奇怪的要求?”何北又問。

“這……我們也不知道啊!”小四一臉苦相地說,“原本這律師事務所就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他還讓我們什麽都不準拿,這誰也想不通。不過大頭說了,事成之後,少不了我們好處。”

“那你們就信他了?”何北問。

“信了,”小四答道,“跟著他混了多年了,大頭這人說話還是靠譜的,再說了,不信又有什麽辦法呢?我們隻有跟著他才有飯吃啊!”

“說說進入律師事務所之後的情況吧。”何北再次催促。

“那晚,先是大頭開了鎖,而後我們就進去了。進去之後,我們就按照大頭囑咐的,到處亂翻亂動,把一間間屋弄得亂七八糟的,可絕對什麽都沒拿!”小四再三保證說。

“你隻能保證你自己沒拿東西,可別人的手,你能看住嗎?”何北繼續追問。

“我保證,”小四再次確認說,“那晚我們幾乎是一起行動的,誰幹了啥,大家都清楚!隻是……”

“隻是什麽?!快說!不準有隱瞞!”何北命令道。

“是是,我說,”小四趕忙說,“隻是……行動過程中,一直沒看見大頭,他是單獨行動的。”

“哦?”小四提供的這個情況,引起了何北的注意。

“整晚上,他都沒和我們在一起,誰都沒注意到他去了哪裏。等到我們看見他時,他就招呼我們撤了。”小四老實說到。

“你那幾個同夥,尤其是大頭,你能找到他們嗎?”何北又問。

“應……應該可以吧……不過……不過你們千萬……”

“知道了!不讓他們知道是你告的密!”小四一張嘴,何北就知道他想說什麽了。

下午三點十二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隊訊問室

“李海,又見麵了!”訊問室裏,陳可光不由多了幾分自信。

“警官啊,印刷廠裏忙著那,您問話,能不能一次問完啊?!”初入訊問室,李海顯得有些緊張,更有些心虛。

“哼!”悶悶地發出一聲鼻音後,陳可光滿臉質疑地看著李海,“想回去?”

“當……當然啊!”見陳可光的嚴肅表情,李海心裏覺得更虛了。

“別急著回去!李海,難道你就沒發現,你今天兩次來到刑警隊,待遇有些不一樣麽?”陳可光繼續打著心理戰。

“待……待遇……”李海被陳可光說得有些懵。

“不懂?那我就直接告訴你,今天上午,你進的是詢問室,而下午,你來的是訊問室!一字之差,差別可大著那!進了詢問室,說明隻是想和你了解情況,而進了訊問室,就表明——你與某樁刑事案件有了牽連!”陳可光厲聲說到。

“哎呀,警官啊,天大的冤枉,我……我就是個普通印刷工,能和什麽刑事案子有牽連啊!”李海一臉苦相地說。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既然這樣,那我就明說了吧!”陳可光毫不含糊地說到,“今天上午,在徐曼的事情上,你根本就沒有說實話!”

“我……我怎麽沒說實話啊,我說得句句都是……”

“行了!”陳可光的攻勢更加淩厲了,“到現在了,你還滿嘴瞎話!非要讓我挑明嗎?!你根本就不認識徐曼!那兩本小冊子,你之前也根本沒見過!更別提參與印刷了!找你出庭作證的,也根本不是徐曼本人!而是另有其人!這整件事,就是個策劃好的陰謀!而你和錢大力,就是陰謀中的一環!而今,徐曼忽然在家中遇害,你和錢大力又在警局裏滿嘴胡說,我看你們就和這起殺人案有脫不開的幹係!”

“不……不是……”被陳可光這麽一激,李海果然慌神了,嚇得渾身發起抖來。

“我告訴你!李海!你和錢大力不僅在法庭上做偽證,並且還在刑警隊滿口胡言,對這些,我們早已有了確鑿的證據,現在立刻就能辦你!知道我為什麽還要和你在這裏費口舌嗎?就是念在你和錢大力是被他人挑唆的,並且是初犯,想給你們一個機會!還有,我們也了解了,你們可都是家裏的頂梁柱,老老少少好幾口人,都靠你們那點工資養活,若是你們一步走錯了路,把自己給斷送了,難道今後讓一家老小喝西北風嗎?”陳可光繼續發起攻勢。

“別……別……警官……我說……我全說!”陳可光的招數終於見效了,李海再也招架不住了。

“快說!每個細節都給我說清楚!”陳可光強壓製著心中的興奮,嚴厲說到。

“我……我的確不認識徐曼,也……不清楚那兩本小冊子是怎麽回事。”終於,李海開始道出實情。

“那你為什麽會出庭作證?”陳可光不由問。

“是……這麽回事,”李海繼續供述,“前一陣子,忽然有個叫大頭的人,來廠子裏找到了我和錢大力。”

“你說什麽?!找你們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字?”聽到“大頭”這個名字,陳可光心裏不由一緊。

“叫大頭。”李海確認答道。

“這人長什麽樣子?幹什麽的?”陳可光又問。

“是個光頭,模樣挺凶的,眼睛不小,塌鼻子,嘴巴也很大,嘴邊還有顆痣。至於幹什麽的,我們也不清楚。”李海回答。

“那他是怎麽和你們說的?”陳可光繼續問。

“他也沒說什麽,隻是問我們,想不想發一筆財。起初,我們也有些擔心,但他說出的好處費,真的很讓我們眼饞。那些錢,夠我們在廠裏沒日沒夜幹上好幾年的!但畢竟不認不識的,憑空談這筆買賣,我們心裏總有些不放心。於是,那大頭就又對我們說,幹不了違法的事,不過是幫大作家徐曼討回個公道而已,徐曼財大氣粗,這些錢根本看不到眼裏。隻要我們肯幫忙,就既做了好事,又得了好處,一舉兩得。並且還說,當年在花語出版社幹過的人,不止我們兩個,若是我們不同意,他自會再去找他人作證,如此一來,好處費可就不是我們的了。於是,我們一想,就……就答應了。”李海老實回答到。

“這麽說,你們的確是沒見過那兩本小冊子,也不能確定,那是否是花語出版社在2年2月印製的,是嗎?”陳可光問。

“是……是的。”李海很是尷尬地說,“大頭隻是叮囑我們,一口咬定小冊子是那時候印刷的就行了。其實,我和錢大力也同他提過,小冊子被印刷時,我們都還沒去花語出版社上班,到時怕被人注意到。結果……結果大頭無意間說了一句話,很是奇怪。”

“哦?他說了什麽?”陳可光急忙問。

“他說……就是看中了這點才找你們,你們要是那時就在花語出版社了,就不找你們了!”李海如實說到。

“什麽?!”李海的回答讓陳可光頗感意外,“大頭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我們也不知道啊!”對此,李海也很無奈,“既然話都說到這一步了,我們隻能聽他的擺布了!所有說過的話,都是大頭教的!實不相瞞啊,警官,我們是怕什麽來什麽,在法庭上,那個孟律師一下子就提出了我們的工作時間問題,真讓我們嚇壞了!警官啊,我們一時財迷心竅,說了假話,是我們不對,我們承認錯誤!可……可殺人的事兒,我們真沒幹啊!別說沒幹了,就連……連邊兒都沒沾過啊!”

“沾沒沾過,我們會核實的!我再問你!除了大頭,還有誰參與過這件事?!”陳可光問。

“好像……還有一個女人。”聽來,李海的語調有些不確定。

“女人?什麽樣的女人?!”陳可光一聽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