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扭曲了的嫉妒三

下午四點五十二分

樊冬冬家

……

“就這樣,在大學四年裏,徐曼越來越囂張,經常找各種理由,用各種手段排擠越青。”談及從前的事,樊冬冬還不免為好友鳴不平,“因為我和越青走得比較近,所以我知道許多別人不知道的事,包括孟嵐,記得徐曼經常從電腦中刪除越青寫好的學期論文,故意弄丟她的成績單,甚至有一次,她還偷偷向學院舉報越青在期末考試中作弊,害越青當科成績差點被取消……”

“唉,”輕歎了口氣,樊冬冬繼續說到,“這些氣人的小事,簡直數不勝數,我都不想再列舉了。也就是這個原因,我始終對徐曼沒有一絲好感。如今,她忽然走了,作為同學,我多少有些遺憾,但想想從前,我還是無法去同情她。許警官,你不會覺得我太不近人情吧?可這的確是我心中真實的感受。”

“我能理解,”許瑛誠懇說到,“當你對一個人產生厭惡,並在日積月累中逐漸加深,是很難去改變的。”

“或許吧,”樊冬冬淡淡地說,“關於徐曼和越青之間的事情,大致就這些了。”

“對徐曼的突然遇害,你有什麽看法?”許瑛又問。

“說不好,但我有個直覺,感覺……徐曼背後應該是有人指使的。”樊冬冬如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許瑛急忙問。

“因為……以我對徐曼的了解,她雖然極端嫉妒越青,但心機並不深,發泄方式也很簡單幼稚。而徐曼此次提起訴訟,明顯是費過心思準備的,這不像徐曼的風格。並且……法庭剛開始審理此案,徐曼就被害了,我總感覺裏麵有蹊蹺,這件事的背後,應該有個比徐曼高明的人控製著。”樊冬冬說。

下午五點零一分

蘇文軒所在公司

……

“我記得那天的事情,”提及6月28日的見聞,蘇文軒是極不願意回憶的,但迫於無奈,他還是要選擇性地對何北說點什麽,“那天下午,爸爸接到一個電話,我聽得出電話裏的聲音,是徐曼的。”

“你竟然聽得出徐曼的聲音?”聽到這話,何北顯得有些驚訝。

“我當然聽得出她的聲音!”提及徐曼,蘇文軒依舊是恨恨的,“之前我去姑姑的公寓,曾遇到過徐曼與她發生爭執,她那張令人可憎的臉和惡心的聲音,我一直忘不掉!”

“她和你姑姑爭執什麽?”何北忍不住問。

“其實也沒什麽,無非是炫耀自己得到了《死亡陷阱》之類,故意讓姑姑難堪。”提到這些,蘇文軒是難掩痛心,“每當那個時候,姑姑就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默默地流淚。並且,每次徐曼離開後,姑姑都會看著我哭很久,最終隻能無奈地歎口氣。從前,我不知道為什麽,現在……”

“怎麽?現在你知道原因了?”感覺蘇文軒像是要說些什麽,何北急忙問。

“不……不知道……”同樣發覺自己多話了,蘇文軒連忙掩飾,“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但是……姑姑有苦衷……一定有苦衷。”

“我理解你的心情,繼續說說那天的情況吧。”見蘇文軒欲言又止,何北如此說。

“好,”努力平複了心情後,蘇文軒繼續陳述到,“因為聽出了徐曼的聲音,所以我很驚訝,爸爸為何會與徐曼有聯係?帶著這個疑問,我便偷偷跟上了爸爸,在這期間,我還通知了我的女朋友葉盈藍。隨後,我發現他們在一個茶館碰麵了,原來……徐曼隻是想給我爸爸結算欠款。”

“真是這樣嗎?”親眼目睹過當時情景的何北,並不相信蘇文軒的解釋,更何況,蘇文軒撒謊時的表情也出賣了他自己。

“是。”蘇文軒悶悶答道,卻並不敢看和別的眼睛。

“實不相瞞,事情發生時,我就在茶館附近執行任務,曾親眼看到,從茶館走出後,你的情緒變得相當激動,我想,如果隻是結算欠款的話,你不至於如此。”為了套取實話,何北如此說到。

“我……”何北的話太突然,一時之間,蘇文軒不知該如何應答。

“說實話吧,如果在案件取證過程中撒謊,你該知道是什麽後果。”何北嚴厲地說。

“我……我就是接受不了……爸爸為了賺錢……居然會和徐曼這種女人做生意!”終了,蘇文軒還是要保護自己的父親。

“據你父親說,徐曼早已是東城音像店的老顧客了,難道你一直不知道嗎?”何北問到。

“不知道,”蘇文軒急忙搖搖頭,“音像店一直是我爸媽照管,平日我很少去,根本不知道徐曼還是店裏的顧客!直到那天我才得知,幾年來,爸爸一直向她出售音像製品!”

“你父母開音像店,不就是為了向顧客出售音像製品賺錢嗎?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何北故意問。

“可他不該為了賺錢,什麽人都來往!”此時,再次想到了姑姑,蘇文軒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他不是不知道,這個徐曼一直在傷害姑姑,而姑姑是他的親妹妹!他怎麽能毫不顧忌親人的感受呢?!”

“當日,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致使情緒變得激動?再無其他?”何北再次問道。

“是。”蘇文軒咬咬牙回答。

下午六點三十一分

呂冰公寓

“抱歉,又來打擾。”見到呂冰後,許瑛客氣地說。

“沒關係,還是為了越青姐的事吧?”呂冰很快猜到了許瑛的來意。

“是的,”許瑛答道,“主要想了解一下,在你為蘇越青當助理的那段時間,她與徐曼的關係怎樣?”

“很不好,徐曼經常會去越青姐的公寓挑釁,而越青姐對她也十分反感。”提及徐曼,呂冰也是一臉不滿。

“她為何總去挑釁?”許瑛又問。

“心理變態唄!”此刻,呂冰再也掩飾不住自己對徐曼的厭惡,“這種人也能成為作家,簡直是對‘作家’這兩個字的侮辱!搶了越青姐的《死亡陷阱》不說,還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這件事刺激她,我早看清楚了,她就是嫉妒越青姐!因而才會極力想打敗她,以證明自己比越青姐強!其實,她連越青姐的一絲一毫都比不上!”

“你也認為,《死亡陷阱》是蘇越青的作品?可據我推算,蘇越青創作《死亡陷阱》的時候,你還不是她的助理。”許瑛謹慎提問著。

“沒錯,”呂冰回答,“我沒有親眼見證越青姐創作《死亡陷阱》的過程,可我相信,我就是相信,《死亡陷阱》是越青姐的,而不是徐曼的!”

“那麽,在你和蘇越青同處的日子裏,她有沒有對你提及過《死亡陷阱》?”許瑛又問。

“沒有,”呂冰搖搖頭回答,“我明顯感覺出,《死亡陷阱》就是越青姐的一個禁忌,深深埋在心裏,對誰都不會提起。但我經常發現,越青姐手捧著那本署名‘徐曼’的《死亡陷阱》傷心難過,她那眼神,就像是一位母親凝視自己不能相認的孩子一般。每到那時,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或許被呂冰的心緒感染了,同樣情感細膩的許瑛,竟許久都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後,許瑛重新開口了,“在之前的問話中,你曾經提過,在6月10號,就是蘇越青死亡的當天,徐曼又去過公寓。請你再仔細回想一下,當時二人交談的內容,可以嗎?”

“她們是單獨在越青姐書房裏談得話,當時我正在埋頭為越青姐整理文稿,根本沒有注意她們談了什麽,直到二人在書房裏起了爭執,這才引起我的注意。不過,徐曼很快就離開了,我也沒來得及了解她們的談話內容。可是……當我得知徐曼又要控訴越青姐《死亡邀約》和《死亡旅程》兩部作品侵權時,突然回憶起了一些談話的碎片!在爭吵過程中,徐曼好像就提到過,‘《死亡邀約》和《死亡旅程》一定會是我的’之類的話,現在想來,她一定是想提前刺激一下越青姐!這個女人,太惡毒了!”對許瑛的問題,呂冰給出了如此答案。

“照這麽說,《死亡邀約》和《死亡旅程》兩部作品的作者,的確是蘇越青了?”許瑛再次問。

“當然!這毫無疑問!”呂冰回答地幹脆利落,“不誇張地說,這兩部作品,是我親眼看著越青姐一個字一個字地敲出來的!怎麽可能屬於徐曼?!在法庭上,我已經清楚地為越青姐作證了,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堅持這個觀點!”

“既然這樣,對徐曼對蘇越青的訴訟,你有什麽看法?”許瑛問。

“說實話,我也不明白徐曼的心理,”呂冰如實回答到,“不明白,為何明明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要費盡心思地去搶占?這和強盜有什麽分別?”

“感謝你提供的情況,如有需要,我們還會隨時找你的。”談話的最後,許瑛客氣地說。

晚上七點二十分

蘇越平家

“文軒那,你千萬記得,囑咐一下盈藍,等刑警找她問話時,一定要……”

“行了!知道了!”還沒等朱潔把話說完,蘇文軒就不耐煩地打斷了她,“放心吧!你們生養了我,我不會忘恩負義的!”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說話呢?!”看到兒子的態度,朱潔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我該怎麽說?!”至此,蘇文軒還是對父親極為不滿,“你們做出如此對不起姑姑的事,還要我替你們隱瞞,我能說些什麽?!我還能說什麽?!”

沒有再理會父母,蘇文軒自顧自地盡到了自己的房間,隨即“砰!”的一下關上了房門。

“文軒……”

“唉,別管他了,”見妻子還試圖勸說,一直沉默的蘇越平終於開口了,“他向來同越青關係好,知道了這些,心裏肯定接受不了。”

“越平啊,”此時,朱潔也滿臉憂慮地對丈夫說,“你說……當年咱們是不是做錯了?再怎麽有難處,也不該動越青的手稿……或許……文軒說得是對的……小說對越青來說很重要……我們……不該一時鬼迷心竅……被那徐曼給迷惑了……”

“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先應付過那些警察再說吧!”朱潔的話,讓蘇越平甚是心煩,他隻得如此搪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