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狠毒的反間計

下午三點三十四分

楊毅家

“楊隊,我調出了康建業公寓電話近期的通話記錄,的確有一部分可疑來電。經查,這些來電都是些公話號碼,且分布地點也不固定,看來,打電話的人十分謹慎。”許瑛如實匯報著自己的調查結果。

“可否根據來電時間查看一下公話點附近的監控錄像,以此找到那個給康建業打電話的人?”楊毅細心詢問道。

“很遺憾,楊隊,這些公話點要麽在林蔭路旁,要麽在舊式小區附近,都是監控盲區,無法查看監控錄像。”許瑛答道。

“看來是老對手了,做事滴水不漏,像是這個人的風格。”楊毅眉頭緊鎖地說。

“楊隊,有沒有必要,再與康建業正麵接觸一下?或許能從中了解到一些電話的訊息。”許瑛又問。

輕輕擺了擺手,楊毅否定了許瑛的建議,“不必了,依我對康建業的了解,他絕不容許別人以這種陰暗的方式對自己進行騷擾。憑他的做事風格,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找出這個人並讓其付出慘痛代價,不可能自己忍氣吞聲。而今,他求助阿傑無果,卻不選擇報案,而是任憑自己活在恐慌的狀態中,這完全是不正常的。除非——這些神秘電話牽涉到康建業心中最大的禁忌,既然是最大的禁忌,那麽,他也就不可能對我們和盤托出。”

“難道,這件事的調查就到此為止了嗎?”很明顯,許瑛對此並不甘心。

“不要著急,我不讚成與康建業接觸,是有另外的考慮。”楊毅解釋道,“首先是擔心打草驚蛇,其次,我覺得康建業的那個保姆,可以進一步利用一下,她能與康建業近距離接觸,一定能夠反映出康建業準確的情緒變化。如果有必要,可以給她一部分報酬,不過千萬不能讓康建業發現端倪。”

“應該問題不大,李嫂那人很簡單,並且還喜歡貪點小便宜。”許瑛頗有把握地說。

“與她保持聯係,隨時掌握康建業的近況。”楊毅說。

“楊隊,向蘇文軒寄快遞信的人,我從郵局監控中查到了。”這時,何北插言了。

“是誰?”楊毅急忙問。

“是個小混混,在市中心一個網吧裏混,頂多是陳阿三那樣的角色,現在那小混混也找不著人了,網吧老板說他剛辭職,估計是拿著大筆錢跑了。真可惜,又晚了一步!”何北無不懊惱地說。

“沒什麽可惜的,想來,那人定然是在寄出快遞後第一時間就跑了,我們不可能趕到他前麵。不過,目前的情況至少可以證實,鴻星酒店事件背後,一定有人做了手腳!”楊毅分析說。

“會是誰呢?林虹?想來她的可能性最大,可她這麽做,目的又是什麽呢?真讓人想不通。”何北說。

“的確令人費解……”楊毅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楊隊,還有一個情況,”何北似乎想到了什麽,急忙說到,“通過與蘇文軒的接觸,我感覺他心裏似乎還沒有放下葉盈藍。”

“不是吧?他都有了新女友了,還會放不下前女友?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對蘇文軒的“善變”,許瑛頗有看法。

“這也隻是我的一種感覺,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有蹊蹺。”何北回答。

“密切關注蘇文軒、方雲澤和葉盈藍三人的近期動向,我認為,鴻星酒店事件,或許隻是一個引子。”楊毅頗有深意地說。

晚上八點零三分

康建業公寓

“您是說,有兩個分別自稱是‘馮尚利’和‘喬林翰’的人給您打過騷擾電話?且至今都沒有查出那兩個人的底細?”聽了康建業的敘述後,林虹驚訝無比。

仔細盯著林虹的眼睛,康建業卻沒有看出太多表演的痕跡,至此,他心裏仿佛鬆了口氣,卻依然不敢完全喪失戒備,“是的,喬林翰尚在話下,那個馮尚利,可是我心頭的一根刺啊!”

“建業,您手底下打探消息的人那麽多,為何不多派幾個信得過的兄弟查一下?”林虹試探性地問。

“該派的人都派了,可就是沒有結果。”對此,康建業有些不滿,但他始終都沒提阿傑的名字。

“建業,馮尚利我並不了解,也不好妄加判斷。至於那個‘喬林翰’,您確定聲音是喬林翰本人嗎?”林虹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基本確定,聲音模仿這東西,我還懂得一些,不會那麽相像,除非……對方是個高手。”康建業說。

“這麽說……喬林翰真的沒死?!”林虹愈加驚訝了。

“這也是我一直擔心的。”康建業不免顯出了一絲憂慮。

“建業……我有個想法,不知該不該提。”聰明的林虹,巧妙引出了她想要談及的話題。

“沒關係,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麽不能提的。”康建業說。

“之前我們策劃了喬林翰‘自殺’事件,結果卻在最後出了簍子,喬林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一直讓我覺得很奇怪。”林虹開始發表意見。

“繼續說。”康建業看著林虹說到。

“這段時間,我獨自在家,也經常回想起當時的情景。現在想來,既然在礁石區甚至在整個淺海區都沒有找到喬林翰,那麽,是不是有種可能,就是喬林翰根本就沒有被擊暈,而是假裝昏死過去,被投入礁石區後,他就迅速逃脫上岸了。並且,他上岸後一定還有人接應,不然的話,很難逃過我們的眼睛。”林虹繼續分析到。

“究竟想說什麽,直說就行。”林虹的一番話,有些超出康建業的意料。

“既然您這麽吩咐,我就直言不諱了,”林虹仿佛鼓起了勇氣,“事情很明顯,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那麽,隻有一個人可能在這過程中動手腳,他就是阿力。”

“你懷疑阿力?”康建業明知故問。

“隻有他的嫌疑最大。”林虹好不遲疑地說,“在整個過程中,我們隻是同喬林翰對話,隻有阿力與他有過身體接觸,最後對喬林翰動手的,也是阿力。阿力跟著您在道兒上混了這麽多年,徒手殺個人都容易,況且隻是把人弄暈呢?試想,若是阿力沒有放水,他喬林翰怎麽能逃過礁石區?並且我還知道,那件事之後,阿力外出送貨就一直沒有回玉海,我想這小子一定有問題!”

“是我讓他外出送貨的,也是我不讓他回玉海的。”對這一點,康建業倒是沒有隱瞞。

“是您?!”林虹吃驚地說,“難道……您早就懷疑阿力了?”

“沒錯,在喬林翰失蹤之後,我就有這種懷疑了。你說得一點沒錯,阿力若是對喬林翰下了狠手,他根本逃不出礁石區。但他畢竟跟隨我多年了,雖然我沒有絕對信任的人,但對身邊的弟兄,我還是很謹慎的,貿然懷疑忠心的兄弟,也容易讓其他人寒心。所以,為了試探他,我便故意派他外出送貨,並派人盯著他。”

“結果怎麽樣?有發現嗎?”林虹急忙問。

“這小子倒是挺老實,沒什麽動靜,最近事情太多,我也就沒再注意他。”康建業說。

“建業,我覺得,還是應該從阿力身上下下功夫。當初,喬林翰去向不明,阿力雖有疑點,可正如您所說,貿然懷疑也不利。可如今,喬林翰明顯還活著,這就足以證明,阿力一定有問題!並且,他背後定然還有人指使,撬開他的嘴,我們就能知道,誰是指使人了!”林虹將所有的關注點,全都集中到了阿力身上。

“你說得對,我立刻召回阿力!”康建業麵色狠戾地說。

8月16日

下午四點二十分

楊毅家

“楊隊,所有涉案人員的戶籍資料我都查過了,他們的戶籍信息都很完整,沒有什麽疑點,更沒有與馮尚利子女信息相符合的地方。”提起這個調查結果,陳可光頗為無奈。

“確定查清楚了?”楊毅不由追問。

“全部涉案人員的戶籍資料我全部複印了一份給您帶回來了,您自己看吧。”說著,陳可光便把一個厚厚的檔案袋遞到了楊毅的手裏。

細細翻看著,楊毅也沒看出什麽破綻,至此,他禁不住歎了一口氣,原本皺著的眉頭,此刻皺得更緊了。

“楊隊,不會方向又錯了吧?!咱們沒有多少時間了!若是偵破方向再不準,您可就真要休息了!”調查無果,陳可光真有些穩不住了。

“不要著急,這是忌諱。”至此,楊毅還是保持著那份慣有的穩重,“案情越是複雜,就越要靜下心來分析。盡管現在還看不出什麽破綻,但我依然相信,自己之前的結論並沒有錯,目前的偵破方向也沒有走偏。”

“楊隊,真是佩服您啊,都被逼著在家辦公了,還這麽不急不躁的。”陳可光不由感慨說。

“若說破案的意願,我比任何人都強烈,”楊毅沉穩地說,“但我們也看到了,對手不是善類,所有的犯罪環節,都事先被一一設定好了。如果我們心浮氣躁,就隻能永遠落在凶手的後麵。隻有徹底靜下心來,尋找到一切可能的突破口,我們才有可能趕在凶手和時間的前麵。”

“懂了,楊隊,我會耐心追查的。”陳可光點頭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