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躁動不安的夜晚

晚上七點二十三分

蘇越竟家

就在蘇越平家為了遺囑和遺像『亂』作一團的時候,蘇越竟家的情形似乎更糟糕。

……

“蘇越竟!你倒是說說!我們到底該怎麽辦那!”整個晚上,於清雅不知是第幾次發出這種焦灼的質問了。

“怎麽辦?!怎麽辦?!我怎麽知道該怎麽辦?!我倆加起來也沒讀過多少書,推理小說那東西,你懂還是我懂?!”麵對妻子的焦躁,蘇越竟更是一籌莫展。

“就咱家文遠讀書多,可他偏偏沒有繼承權!你說你這妹妹是腦子燒壞了還是思想不正常啊?!咋就立下了這麽奇怪的遺囑?!真是煩死了!”再次想到蘇越青立下的遺囑,於清雅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現在知道著急了?!當初是誰堅持不讓文遠回來吊唁的?!還不是你?!要是早聽我的勸告,文遠不也有繼承權了嗎?!”聽了於清雅的話,蘇越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怎麽知道事情會這樣?!再說了,我不是為了文遠好嗎?!”於清雅還頗有些委屈。?? 殺人遺囑40

“行了行了行了!別說這沒用的了!文遠沒有繼承權!現在早已是事實了!”蘇越竟愈加不耐煩了。

“哎!他爸!”蘇越竟的話,忽然讓於清雅意識到了什麽,“我怎麽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勁啊?!”

“不對勁?哪裏不對勁?”蘇越竟不由問。

“你說——大哥家會不會早就知道遺囑的內容了?!至少他們應該知道繼承財產的形式了!”於清雅很肯定地說到。

“為什麽?!”聽了妻子的話,蘇越竟忽然也變得緊張起來。

“你想啊,大哥他們若是不知道遺囑的形式,怎麽會好巧不巧地帶著一大家子人去越青家?!不但一家四口全到齊了,並且蘇文軒還帶上了他對象和他朋友!之前我就聽說了,那兩個人,葉盈藍和方雲澤,可全都是什麽推理雜誌社的那!算是半個行家了!說不定啊,就是大哥故意讓他們去的!保不齊,他們現在就已經找到凶手了那!”於清雅越說越著急,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這……”這一驚非同小可,瞬間,蘇越竟的臉『色』就暗沉了下來,豆大的汗珠不停地順著額頭往下淌。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見到丈夫的反應,於清雅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情緒幾乎要陷入絕望,“這下我們完了!完了!”

“你先別著急嘛?!”看到妻子的反應,蘇越竟隻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這隻是你胡思『亂』想而已!想想看,大哥與越青的關係,比我們也好不到哪裏去,而立遺囑的過程又是絕對保密的,他們怎麽能事先知道遺囑的形式呢?大哥家去的人多,是巧合也說不定呢?!本來我們還有兩次機會可以把握,你這麽一慌,恐怕機會也會錯過!”

“兩次機會?!你也清楚我們隻有兩次機會!”丈夫的話不但沒有安撫於清雅,反倒更讓她抓狂了,“好!就算你說得是真的!大哥家不知道遺囑形式,去了那麽多人也隻是湊巧!可你數數!他們有幾次機會!?足足六次那!除了那個方雲澤是外人,餘下的五個都是大哥家的人!孟律師也說了,小說繼承一共就五輪!他們一人蒙一次也能蒙上了!我們根本就沒有機會!!”

“你說夠了沒有!”於清雅方寸大『亂』,讓蘇越竟惱火不已,“左一個我們完了,右一個我們沒有機會,你平時的本事到哪兒去了?!要是真覺得沒戲了,我們幹脆放棄!一分錢也別要了!權當什麽事也沒發生!”

“他……他爸,衝我發這麽大火兒幹什麽?我這也不是著急麽?再怎麽說,我們也不能放棄啊!”蘇越竟的氣話,終於讓於清雅由狂躁漸漸轉向安靜。

“我想過了,不論大哥家是否提前知道了遺囑形式,當前情勢對我們而言,都是不妙。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總要想想辦法,既能猜對凶手,又不能讓別人搶了先!一定要弄到越青的遺產!”蘇越竟惡狠狠地說到。

“那……有什麽好辦法啊?!那小說我們看都看不明白,怎麽去猜凶手?不如……我們出點錢,疏通一下那個孟律師的關係,你看怎麽樣?”於清雅試探『性』地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這個辦法我早就想過了,行不通!”沒想到,蘇越竟一口便否認了妻子的企圖。?? 殺人遺囑40

“行不通?為什麽行不通?!”於清雅著急地問。

“不瞞你說,一離開越青的公寓,我就托人打探那個孟嵐律師了!你知道她在律師界的外號是什麽嗎?‘鐵麵人’啊!辦事認真,『性』格刻板,從來都是照章辦事,沒收過任何好處的!你以為越青找她為遺囑執行人,是隨隨便便找的嗎?肯定是對她完全放心才選中了她!到時她不收我們的錢事小,剝奪了我們的繼承權可就事大了!”蘇越竟解釋說。

“切!有這麽玄乎嗎?裝出來的吧?!”聽了丈夫對孟嵐的描述,於清雅感到十分不屑,“我就不信,世上還有不偷腥的貓?!這種人,一定是不吃小錢,專釣大魚!他爸!大不了咱豁上了!把音像店賣了!把錢都砸給孟嵐!音像店撐死了也就幾十萬,她要是能把答案透『露』給我們,那可就是一千萬啊!”

“我看你腦子也壞了吧!”妻子的建議,真讓蘇越竟氣不打一處來,“你想過沒有?萬一孟嵐真是隻不偷腥的貓呢?到時我們店也沒了,繼承權也沒了,你就幹瞪眼吧!這種險,我可不敢冒!”

“這……”這下,於清雅是真的無話可說了,“猜又猜不出來,買通律師也行不通,說來說去,我們還是毫無辦法嘛!”

“會有辦法的……會有辦法的……”沒有再理會於清雅,蘇越竟隻是下意識地獨自低語著,眼神也變得愈來愈篤定。

晚上八點零二分

沈亦楓公寓

整個晚上,沈亦楓公寓裏的兩個人都在重複著同一個動作。

沈亦楓獨自坐在床邊歎息。

沈母則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房間裏來回行走著。

此次,千裏迢迢地隨著沈亦楓從南通來到玉海,她原本以為,這隻是一次普通的出行。可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一個快入土的人,竟然還能遇上如此離奇的事,並且在離奇背後,還有千萬巨款在向她遙遙招手!這對她來說,簡直是無法抵擋的誘『惑』!而她也從未想過去抵擋!

可就憑她這樣一個鬥大的字都不認識幾個的人,憑一己之力獲取答案是絕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辦法,隻能是求助沈亦楓,以求自己也能順帶撈點好處。可看見沈亦楓的低沉樣子,她不好徑直發問,隻得暗自焦急。

“您別再走來走去的了,讓我心裏『亂』得慌!”終於,沈亦楓忍不住開口了。

“這……亦楓啊,”見沈亦楓說話了,老太太自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媳『婦』不在了,你心裏憋屈,這我明白,可……可你也總不能任由媳『婦』的財產讓外人奪走吧?!你總得……”

“好了,您就讓我安靜會兒吧,”經老太太一囉嗦,沈亦楓的精神更加不堪了,“我現在心裏『亂』得很,越青走得太突然,又留下了這樣的遺囑,我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別管她怎麽想了!現在我們要考慮怎樣得到遺產啊!對了,亦楓,你們是夫妻,彼此應該很了解了,猜啥凶手這種事情,該是很容易吧?到時我也能……”

“讓我安靜會兒,可以嗎?!”不想再聽老太太的嘮叨,沈亦楓有些抵觸地要求到,可聲音已是有氣無力了,“我現在真的是思維停止了,什麽都不願去想,一切過了今天再說,行嗎?”

“這……唉……好……好吧……”見狀,老太太也不便再多言,無奈得沉默了。

無需再一一贅述,今晚注定是一個不安和躁動的夜晚。同樣的糾結和煩『亂』也困擾著蘇越靈、趙立維等具備遺產繼承權的人,他們或是慌『亂』,或是焦灼,或是躁動,總之,是和安靜暫時絕緣了。

當然,在城市的另一角,康偉業、林虹、大壯及記者書『迷』們,卻在為自己能參與這樣的遊戲而興奮不已,激動不已。

各『色』各樣的情緒纏繞著各『色』各樣的人們,這究竟是一出喜劇?還是一出鬧劇?到現在為止,誰也說不清楚。

可惟獨有一處,卻顯得有些與眾不同,那便是樊冬冬和喬林翰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