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搶功

“彎路?什麽彎路?”劉警官和段蘭芝都是一副吃驚和不解的神情。

“我們昨晚就走了彎路,我們不該讓交警局的人去查全城全天有關那輛麵包車的行蹤,而是應該固定在梁漢的上下班時間,由梁漢的住處和大華廢品廠連城一條直線,以為直徑,畫圓進行範圍監控調取。”我說。

“對哦,他再怎麽說,提前一個小時從家裏出發,而開車從住處到單位車程20分鍾,也就是說,他每天隻有兩個40分鍾是可疑時間,而就少說他辦事怎麽也需要10分鍾,那麽來去15分鍾是去往未知住處的,按照道理,並不遠。”段蘭芝說:“難怪鵬化區的老樓我們都走了一圈,也沒有梁漢的蹤跡,原來梁漢對於許大華顯然也說的不是實話,就不算路況問題,15分鍾也絕不可能把車開到鵬化區。”

“而且,記不記得許大華說,他每天上班還是第一個來?那說明時間還是比較寬鬆,但是他為什麽不在秘密地點多待那麽五分鍾呢?”我笑著問段蘭芝。

段蘭芝想了想,眼前突然一亮:“因為那15分鍾的未知路程裏,有一段路程是極其不穩定的,在某一時段很可能出現塞車的情景,為了保險,他必須空出相對應的時間。”

“所以,範圍就小了很多了,是嗎?”我笑著說。

劉警官深有感觸的向我豎起了大拇指,道:“不隻是你想打自己腦袋了,我都想了,範圍不僅小了,還小了很多呀。”

劉警官說完,便是拿出了手機,打給了市交警局。

一個多小時後,就在我們準備去吃個午飯的時候,市交警局給劉警官打來了電話,回饋了一條對此時的我們而言,至關重要的一條線索。

“昨天上午調取的監控,在學聖區建設路北段,金鑫城小區門口,捕捉到了梁漢駕駛的那輛卡車的畫麵,經過市交警局確定,梁漢的卡車每天定時定點都會到那個小區,停留時間在15分鍾左右。”劉警官顯得很是激動的將市交警局反饋來的信息告訴了我們。

“那還等什麽查完案子回來再吃吧”段蘭芝也是興奮不已。

雖然,目前的梁漢,躲在這個小區的可能已經非常渺茫了,但是,隻要確定了我們之前的種種猜測,那麽這個案子可以說就是水落石出了,接下來,對於梁漢的通緝,就不是我們關心的了。

警車啟動後,劉警官又是撥通了金鑫小區的物業,命其查找租戶中籍貫是三秦地區的,可惜與大部分的小區一樣,金鑫的物業疏於對租戶的管控,所以並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不過,邪不勝正這句話再次在我們身上應驗,我無意間的打開了手頭之前翻閱過的,租房網站反饋的電子郵件,發現九十二戶中有一條的信息正是來自金鑫小區,而賬號注冊信息,似乎是一個女人,年齡28歲。

“劉叔,這一個很有可能。”我知道事不宜遲,連忙把手機遞給劉警官,劉警官看到那條資料後,擰緊的眉頭終於舒展了開來,道:“走,繼續去金鑫小區,5棟503號”

我們充滿著對這起案件破案的渴望,來到了建設路北段的金鑫小區,哪知道還沒下車,我手機的鈴聲便響了起來。

我拿起手機一看,來電的是蕭師父,頓時,我的心中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接通了電話,電話聽筒傳來了蕭師父的聲音:“有活了,公安大學有學生鬧事。”

“有傷亡嗎?”我問。

“沒有,學生鬧事哪來的傷亡,就是操場上都是被撕爛的課本。”蕭師父無奈的說。

“沒有傷亡,這種事情也需要我們幫忙?”我很是不解。

蕭師父聞言,歎了口氣:“對方是公安大學,裏麵的許多教授都是我們的老領導。”

“可這也不是我們收拾爛攤子的理由啊”我說:“我手頭的命案可是有線索了。”

“我知道,但是這是局裏的意思。”蕭師父的話很是無力。

我一下子心中就有了感悟,不禁發出一聲冷笑:“局裏的意思,還是黃承澤的意思?”

“你心理明白就好。”蕭師父道:“你最好還是過來,如果他拿你曠班的事情大做文章,你就前功盡棄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我知道了。”我歎了口氣。

掛斷電話,見劉警官和段蘭芝都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大概是從我剛才的通話中猜出了什麽,段蘭芝問:“黃承澤又使壞了?”

我點了點頭,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劉警官聞言,麵色鐵青:“如果我猜的不錯,一會黃承澤就來和我們匯合了,到時候我們破了案子,作為副組長,他能記一個大功。而你,一點功勞也沒有了。”

“真是太可惡了,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個人那麽多心眼呢我們辛苦的一晚上,他在家裏呼呼大睡,醒來以後,坐享其成,憑什麽啊。”段蘭芝氣惱的說。

“沒辦法,這就是現實。”劉警官歎了一口氣,看了我一眼:“這就是後勤部門的低人一等,也算是給你上了一課了。”

我勉強的笑了笑:“沒關係,吃一塹長一智,功勞什麽的我也不在乎了,隻要能保住位置就行。公道自在人心。”

說完,我便是拉開車門,下了車。

“誒,我送你”段蘭芝也立即跟了出來。

我們倆一起來到了公交車站,我說:“那個小趙是不是跟黃承澤關係很好?”

段蘭芝點了點頭,旋即道:“你懷疑是他和黃承澤通風報信?”

我咧嘴一笑:“不是他還能是誰,每當我們案件有進展的時候,他就拿出手機按短信,發現好幾次了。”

“對不起。”段蘭芝低下了頭:“就算知道,我也無能為力。”

“沒事,再怎麽說,你和劉叔也是在這個案子上有功勞的,我就當時無償幫你破案了,和你在一起工作的感覺,真好。”我撫摸了一下段蘭芝的秀發,說道。

“恩。”段蘭芝低下了頭:“你昨天和今天都表現的很帥。”

“怎麽,我以前不帥?”我笑道。

“真的,不一樣。”段蘭芝說。

“哪裏不一樣了?”我問。

“你羞辱黃承澤的時候,破案的時候,都很帥。”段蘭芝說著,抬起了頭,她踮起腳尖,秀唇輕輕在我嘴唇上碰觸了一下,道:“車來了,注意安全。”

事情果真如同預料般那樣,我和蕭師父辛辛苦苦的在公安大學的操場,把被鬧事學生撕毀焚燒的課本清理到垃圾箱的時候,黃承澤與段蘭芝劉警官匯合,風風光光的將這起疑似意外的他殺案件成功破獲。

下午五點,臨下班時間,學聖區警局召開表彰會,對黃承澤做了特別隆重的表彰,黃承澤沾沾自喜的站在講台上說了一大堆,似乎這起案子,最出力的是他,最勞累的也是他。

台下大多數工作人員都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委,但礙於局領導的麵子,還是勉強的鼓了鼓掌,並表示祝賀。

會議結束後,誌得意滿的黃承澤路過我身邊,突然停住了腳步,用隻有我們兩個人的聲音說道:“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對這個黃承澤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原來以為他是偽君子,現在看來,偽君子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可以光明正大的當真小人。

對於這種沒有什麽正當本事,隻會在背地裏耍小手段的人,我其實也頂多是在被陰的時候憤怒,很快就不當一回事的。

因為我知道,草包永遠是草包,上不了台麵的,因為他走的不是正道,所以難免會走歪,而走不長遠。

“走著瞧。”黃承澤見我沒有理他,而周圍不少人投來了異樣目光,冷哼一聲,似是警告了我一句,便是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他又跑過來為難你了?”劉警官拉了個椅子,坐在了我身邊。

“沒有,跟個小孩似的,說幾句鬥氣的話。”我笑著搖了搖頭,潛台詞是黃承澤剛才做了一個相當幼稚的舉動。

“你不介意?”劉警官問我。

我搖了搖頭:“說不介意是假的,不過你也知道我加入這裏的真正目的,所以對於功利,我可能比局裏大部分人看的輕一些,事實上,介意也沒用,人家是高學曆還有背景,我卻是個門外漢,倒不如就此放過。他隻要不觸及我的底線,我還真的不會介意什麽。”

“底線?你的底線是什麽?”劉警官問。

“阻擋我查那個人的案子。”我的雙眼綻出仇恨的火光,但是此時的我顯然與數月前的我完全不同,說完這一句後,我的大腦突然冷靜了幾分,冷靜,是因為我的腦海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於是,我補充道:“還有段蘭芝。”

“哎。黃承澤說起來比你大五歲,怎麽就那麽不成熟,慣的啊這種人以後可能真的要攤事。”劉警官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笑了笑,沒有接他這句話,而是說道:“不說別人了,剛才開會講的都是一些沒用的,您快給我說說,那案子跟我猜想的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