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初步接觸

“朋友?辦案警方私自與犯罪嫌疑人接觸並成為朋友,似乎不符合規定啊?”吳源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周映蓉聞言,卻是淡淡一笑,微微搖頭,道:“但是目前呂大期,並非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而且已經擺脫了嫌疑,不是嗎?”

吳源嘴角微動,卻是說不出什麽話來。

“而且我們的身份,有自主查案的權限,你們配合就好了。”周映蓉又道。

說完這句,周映蓉便是起身,我明白周映蓉起身的含義並非立即行動,而是為了給吳源一些壓力,或者說是在趁機敲打他。

果然,我們起身向門口走了兩步以後,吳源仿佛做了什麽艱難的決定一般,咬了咬牙,道:“兩位請等一等!”

“吳警官還有什麽指教?”周映蓉並未回頭,但我從她的側臉,可以看出她的嘴角此時浮現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呃……”吳源想了想,艱難開口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哦?”周映蓉終於回過身去,臉上那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卻是絲毫未減。

“怎麽?不可以嗎?”吳源有些忐忑的問:“畢竟如果需要,我可以幫助你們。”

“當然可以,而且我們熱烈歡迎,隻是……”周映蓉上下打量了吳源一眼,臉上浮現出了些許難色。

吳源臉上的緊張更為濃重。

“隻是,能不能麻煩您把警服下了?”周映蓉笑了笑,說道。

“啊?”吳源聞言一愣,旋即似乎明白了周映蓉的意思,問道:“便衣?”

周映蓉沒有回答,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吳源很快的就換上了一身便衣,來到警局門口,對周映蓉問道:“怎麽過去?開車還是?”

“有私家車嗎?”周映蓉問道。

“有一輛,不過不怎麽好。”吳源笑道。

“無妨,能代步就行。”周映蓉咧嘴笑道。

十分鍾後,吳源開著一輛毫不起眼的奇瑞轎車,載著我們一路西行,來到了西城大學區。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根據資料,呂大期目前是住在傳媒大學附近的學區房裏,這讓我不得不感慨,這個呂大期家底的豐厚。

“他算的上是出身書香門第,父母皆是老師,在京都有一兩套房子不算奇怪。”周映蓉顯然又看出了我的想法,說道。

我對周映蓉時常能看出我的想法,其實已經習以為常了,不像一開始,我還以為她們學心理學的,都有讀心術的本領。

“那這個呂大期,性格怎麽樣?”我又問,當然,我的問題並不是拋給與我一同前來的周映蓉的,而是在詢問吳源。

吳源笑了笑,從內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道:“我沒有直接與呂大期溝通過,不過聽說他的性格的確有些古怪。”

“古怪?”我和周映蓉異口同聲,仿佛像是一瞬間抓到了什麽一般,帶著些許的希翼,看向了吳源。

“嗯,也是從資料上看到的,他在2014年畢業的時候,放棄了論文答辯,從而失去了學士學位,導師去問他原因,他卻說單單隻是覺得這樣很酷,很刺激。”吳源聳了聳肩。

然而我和周映蓉卻是雙雙在心裏,給這個還未謀麵的呂大期身上加了一張標簽——性格偏激,喜歡尋求刺激,喜歡冒險。

半個多小時後,轎車緩緩減速,我和周映蓉顯然都猜到要到目的地了,連忙向轎車右手邊望去,果然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高檔小區的圍牆,圍牆上的廣告語鮮紅而又醒目“90豪庭:購學區房,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一條龍,讓你的孩子領先在氣跑線上。”

雖然還沒有到達這個小區的大門,但是這圍牆上的廣告已經暴露了這個小區的名字“90豪庭”,再配合這土的不能再土的廣告詞,讓我一下子就是在心中認定,這個小區的老板文化程度一定有限,當然,在我們國家,越是文化有限的人,便越多是做房地產生意的,因為他們的暴發戶思想,所建立的小區格調與急切買房的暴發戶住戶的審美相吻合,導致生意火爆。簡單的說就是四個字——以俗作雅。

雜七雜八想了一堆對國內暴發戶的鄙夷與嫉妒,轎車終於緩緩停在路邊,周映蓉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從走神中拉回到了現實,旋即仿佛突然想起什麽似得,問正在拉手刹的吳源道:“你和那個呂大期,見過麵嗎?”

“沒有見過,不過警局門口的工作人員一覽表上掛著我的照片。”吳源說道,似乎說到這裏突然明白了周映蓉問這番話的意思,不禁撓了撓頭:“應該沒關係吧,一共三十七個同誌的照片呢,都是寸照,帶他來局裏又是晚上的。”

周映蓉卻是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道:“應該沒問題,但我想要百分之百沒問題。許多犯罪高手,都患有潛在抑鬱症,這種病有著驚人的觀察能力,所以,你還是留在車上,等我們的消息吧。”

“那你們帶什麽東西嗎?”吳源臉上浮現出隱隱的擔憂神色:“如果他真是殺人凶手,那麽你們會不會很危險?”

周映蓉搖了搖頭,又對吳源說道:“沒關係,我們有分寸,我們兩個人呢,小心一些,隻要遇到不對,很容易就可以逃掉。”

吳源歎了一口氣,還是點了點頭,道:“半個小時以後,我會給你們打電話,你們如果不接或者接了以後語氣不對勁,我就會上去幫忙。”

我和周映蓉聞言,便也不再推脫什麽,而是兩手空空的下了車,手裏拿著寫著呂大期住處地址的紙條,向“90豪庭”小區內走去。

“你帶沒帶什麽防身武器,一把小匕首也行啊。”我低聲問道。

“沒有,算命的說我命薄,不要隨身帶凶器。”周映蓉道。

我不禁學著周映蓉平時的模樣翻了一個白眼,道:“算命的話你也信?如果女孩子不隨身帶一個防身武器,命才會真的薄。”

“我們這工作三天兩頭火車飛機的,帶那些東西過得了安檢?”周映蓉笑著反問,見我有些局促,又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好了,我會考慮考慮你的建議的,不過今天真的算了。”

我點了點頭,心中決定一會一定要留心觀察呂大期,一旦見到他有絲毫不對勁的地方,便說什麽也要帶著周映蓉離開。

來到紙條上所記錄的,呂大期所在的小型洋房樓下,我不禁又有些忐忑:“我們以什麽名義上去找他?”

的確,在路上,周映蓉雖然總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但是對具體如何接觸呂大期,卻始終沒有明說。

周映蓉聽到我的話,雖然深色未變,但是口中卻是咬著牙發出一聲低叱:“神色自然點!如果呂大期現在正好在窗前看著,我們就全暴露了。”

我聽到周映蓉的話,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強硬的讓臉上的神情恢複了平淡,然後也學著周映蓉的樣子,閉緊牙關,仿佛在微笑,口中卻是發出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我知道了,不好意思。”

“一會你跟平時一樣,跟在我旁邊見機行事就好了。”周映蓉說完這句,便是率先走到洋房大門口,按響門鈴。

我心中卻仍是有些忐忑,要說在一個普通人麵前裝模作樣,我心中不會有什麽壓力,可對方可是一個專業的演員,懂那麽多的專業常識,我們這拙劣的演技,真的能騙過他的眼睛?

呂大期果然在家,不過他似乎對於我們沒有什麽戒備心,連問都不問一聲,便是遙控打開了房門。

周映蓉毫不猶豫,臉上也毫無心虛神色的向裏麵走去,而我則是緊隨其後。

走進房門,我們見到的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寸發寬額,一米七五左右,體形微胖,如果單單是從外表判斷,我還真無法把麵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青年男人和一個凶殺案的凶手畫等號,甚至無法認為他是一個性格古怪,喜歡追求刺激的人,反倒會是認為,他屬於那種喜歡追求安逸,甚至是你是那種安於現狀的人。

當然,外表是無法判定一個人內心的。

“二位是?”等我們二人的的目光都看向呂大期,他才緩緩開口問道。

“我們是白露中學時的同學,想要向你問問她的情況。不知道方便不方便?”這便是周映蓉的高明之處,對於可能潛在存在一些危險的人物,一開始便擺出一副很是客氣的模樣,讓對方心情放鬆,或能減少一些對方的警惕程度。

果然,那呂大期左右各自打量了我們一眼,旋即點了點頭,道:“好,二位裏麵請。”

我不禁微微皺眉,這個呂大期,說話怎麽怪怪的,細細一回想,卻又想不出是哪裏怪了。

“喝茶或是小酌兩杯燒酒?”呂大期問道。

我這才意識到呂大期不對勁的地方,他說話十分古怪,吐字清晰情感豐富說出來的詞也有些文鄒鄒的,仿佛是在讀劇本一般。

難道,是因為周映蓉的死,讓他被打擊了,才變成現在這樣?

周映蓉卻是擺了擺手,坐直了身子,道:“都不要了,謝謝,我們問兩句話就走。”

呂大期聞言,卻是眯起雙眼,目光又在我們二人身上停頓片刻,說出讓和我們脊背發涼的話:“若我猜的不錯,爾等並非白露同窗,而是辦案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