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玩具
“這個是……短篇小說?”我和周映蓉幾乎是同時看完的這篇手稿,看完以後,我不禁問道。
周映蓉點了點頭,對我展示了一下手上剩餘的手稿,道:“不僅僅是這一篇,其餘的這些都是小說。”
“他是作家?還是文學工作者?”我問。
趙勇搖了搖頭,道:“都不是,事實上,這些稿件都是複印件,這才是奇怪的地方。”
我和周映蓉不禁點了點頭,這個關恒既不是一個作者,也不是文學工作者,收集這些手稿做什麽呢?
沉默許久,周映蓉的眉頭突然舒展了開來:“其實,似乎沒有那麽複雜。”
我和趙勇聞言,紛紛麵露驚奇的看向周映蓉,周映蓉露出一個從容無比的笑容來,說道:“這些手稿文風不同,創作時間不同,作者也不同,但卻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這些短篇小說的主題都是關於國學的,也就是說,很少人知道,關恒是一個國學愛好者,或者是個國學傳播者。”
聽到周映蓉的分析,我不禁點了點頭,又暗暗咂了咂嘴,一個賣水果手機的,竟然還是個國學愛好者,在我的認知裏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不,不對,不一定是這樣。”我的腦海之中突然靈光一閃,驚呼道:“國學愛好者我見過,絕對不會藏著掖著,反而會把家裏都裝滿與國學有關的東西,恨不得別人不知道他是國學愛好者,不會像關恒一樣,隻是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藏著幾篇有關國學的稿件。因此還有一個可能,他或許喜歡的女孩子是個國學愛好者,所以他為了討好那個女孩子,特地去從外圍了解一些知識。”
“可是關恒的妻子說她根本不知道這些稿件的事情啊。”趙勇不禁問道。
聽到趙勇的提問,我不禁笑了出來:“這不是更好解釋了嗎,趙勇以前做外銷的時候可是個花花公子,不知道同時交往多少個女孩子,其中一個女孩子喜歡國學也不奇怪,後來趙勇自己成家,與那個女孩子斷絕了來往,但是又有些念舊,就把這些稿件當成一種回憶收了起來。”
說到這裏,我頓了頓:“這樣,也很好的解釋了,趙小倩家為什麽會有一個屏風。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大概事實是這樣,當時趙小倩質問關恒是不是跟蹤他,關恒的確在度蜜月,並未參與或者根本不知道這起事件,而當時跟蹤趙小倩的是盧正。關恒這個人比較戀舊,蜜月度完便是找了一個理由瞞著家裏來到鎮上,與趙小倩秘密重逢,在趙小倩的住處走了一圈以後,關恒給趙小倩提出了怎麽不容易被窺視的方法,比如黑色窗簾什麽的,而後把在家裏已經沒有地位的屏風找人運了過來,這樣屏風不但沒有被妻子丟掉,反而是為另一個女人做貢獻,他覺得很值。而後,他無意間發現了在不遠處偷窺的盧正,由於他以前長期從事外銷工作,跟蹤和反跟蹤能力都比正常人能厲害一些,所以很容易就追上了盧正,並且製服了他。而後,兩人在交談中可能找到了某些利益的共同點,達成了某些共識,終於決定合作,然後就有了之後的事情。”
或許我分析的真的極有道理,周映蓉和趙勇聞言都是紛紛點頭。
“當然,這些都隻是猜測。”我笑著說:“具體如何,還得調查。”我們很快組織,再次審訊趙恒,當我將我的推斷說給趙恒聽了以後,他臉上原本有恃無恐的神色漸漸出現了變化,變得緊張,變得焦躁不安。
“不用緊張,你隻是輕量從犯,但如果你不配合,就算的上是幫凶了。”周映蓉勾了勾嘴角,似乎每次她覺得自己的審訊十拿九穩的時候,他都會做出這樣的表情。
“可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裏,自從我猜到他有可能是殺死趙小倩的真凶,跟他關係就破裂了。”關恒揉著腦袋,神情萎靡的說道:“本來就像你們說的,我們隻是為了尋找一種別樣的刺激,對於他來說,趙小倩是兄弟的女人,對我來說,趙小倩是我一直想要得到卻得不到的女人。”周映蓉聽到這裏,不禁皺了皺眉頭,顯然,對於一個把女人當作玩具,把頭盔當作遊戲的話語,縱然見多識廣,她還是有些受不了。
至於關恒,則是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說道:“我們相互配合,可以說做的是天衣無縫,但是在我們合作的半年以後,我卻從盧正那裏感覺到了一種玩具玩膩了的情緒。”
“怎麽感覺到的?!”我和周映蓉異口同聲的問,顯然對於這個問題,我和周映蓉是一樣的好奇。
關恒看了一眼我們,繼續娓娓道來:“他開始吐槽,說趙小倩哪些生活習慣不好,說趙小倩哪件內衣穿的太久,說其實趙小倩不耐看,看多了覺得哪裏都醜,還說我當初為什麽會喜歡這樣一個女人。說的我越來越無法忍受他,和他的接觸就少了起來,又過了兩個月,我便聽到了趙小倩的死訊。”
“那你覺得為什麽盧正要殺了趙小倩,如果玩膩了,想要轉移目標,大可以直接轉移,難道他被發現了?”周映蓉試探性的問道。
關恒無力的搖了搖頭:“不好意思,這一點我真的不太了解,畢竟趙小倩遇害之前,我已經基本上不和盧正聯係了。”
“基本上?”我輕輕的挑了挑眉毛:“不好意思,我不能理解基本上這三個字是什麽意思,是不是說,你們沒有完全的斷開聯係?”
關恒聽到我的問話,卻是麵色一變,但是看到我和周映蓉都是一臉凝重的望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心中自知是躲無可躲,隻得唉唉歎了一口氣,無力的說道:“是的,我承認我還是存在一些僥幸心理的,就像上學的時候,就算有一部a片看膩了,也不會刪掉,想著萬一哪天或許會需要。”
對於關恒的比喻,我和周映蓉的神情都有些不好看,但是想想關恒本身就是這樣一個齷齪的人,我們便沒有打斷他的話,繼續聽他說下去。
“於是我沒有把他的號碼拉入通話黑名單,也並沒有刪掉他的號碼,隻是他找我“玩”的時候,我都以媳婦懷孕需要陪伴為理由推脫了。”關恒說道。
周映蓉聽到這裏,鼻腔又是發出一聲冷哼,不陰不陽的說:“背著妻子和還沒出生的孩子去做這樣的下流事情,關鍵時刻還跑回去拖他們當擋箭牌,關先生還真是高明啊。”
關恒有些羞愧的低下頭去。
我望著周映蓉,覺得她今天的反常有些愈演愈烈的姿態,在審訊順利的時候,對嫌疑人進行冷嘲熱諷,任何一個警務工作者,都知道這是大忌,這個時候,應該是鼓勵並且支持嫌疑人才對。
我想,如果周映蓉繼續保持這樣的狀態,難免後麵會出事,於是輕咳一聲,提醒道:“領導,你也忙了一天了,喝點水休息一會吧?”
周映蓉似乎是明白了我話裏的用意,感激的對我點了點頭,似乎是在示意我她沒有事情了。
於是,我將目光重新的放在了關恒身上,道:“好了,你繼續說吧,你說說他可能會藏在哪。”
“二位警官,我是真的不清楚他會躲在哪裏,我如果知道,我一定……”說到這裏,關恒卻是猛然睜大眼睛,聲音戛然而止。
“想到什麽了?”我和周映蓉同時讀出了關恒神情的含義,於是再次異口同聲的問道。
關恒道:“他有可能,就藏在目前想要襲擊的目標的家裏,等待下一次的襲擊。”
“你是說……”我和周映蓉對視了一眼,道:“趙俊家裏?!”
“不可能!”依舊是異口同聲,這次卻換成了我和關恒,我和關恒莫名其妙的對視了一眼,關恒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還是您先說。”
我點了點頭,並未推辭,直接開口道:“一來,趙俊的家已經被警方翻了一個底朝天,現在也是嚴加監控。二來,趙俊現在就住在局裏,而且比誰都小心謹慎,廁所都是叫專案組的同誌陪著他上,不可能出事。”
說罷,我便是看向關恒,關恒卻是令我有些意外的搖了搖頭,道:“不,對於盧正這個偷窺天才來說,就算目標家周圍藏了五六十個警察,他也能有辦法進去,因為他對於地下管道的脈路簡直太熟悉了。我的不可能,指的是趙俊,因為盧正的目標,根本不可能是一個男人。”
我和周映蓉聞言,神情僵硬在了臉上,接著,我們仿佛像是想起什麽又意識到什麽似的,猛然起身,向審訊室外衝去。
打開審訊室的門,見在外麵一直關注審訊情況的警員小美一臉迷惑的看著我們,周映蓉便是著急的連聲問道:“葉喬呢?葉喬去哪裏了?她還在不在醫院,負責保護她的警察同誌有沒有報告什麽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