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你以前……是誰?
玄山的一根根血骨，化為骨粉光點，一一融入哈森神體。
哈森殘碎靈魂漸漸聚集，渾身被屍氣繚繞著，給人一種陰絕可怖的森森感覺。
就像是一個死人，一具屍體，正在慢慢的蘇醒過來……
“嚴格算起來，哈森在當年那一次神族絕地磨礪之時，就不純粹了。他靈魂融入了玄山的最精純意誌，算起來，他和玄山的瘋狂意念融合了……”戒靈語氣沒有任何波動，隻是在述說這個一個簡單的事實。
“玄山除了修煉死亡奧義外，他還精通腓烈特主宰的屍氣，……”戒靈平靜的述說著：“當年查特裏斯家族族人，隻是催發玄山骨骸的死亡凶厲狂暴力量，始終未能將另外一股力量給逼出來，如今這股力量和骨粉一並散入哈森體內，當他醒轉過來，他隻會更強。”
“那他，到底是生是死？是神族族人，還是屍族族人？”石岩愕然。
“他還是哈森，玄山骨骸的死亡力量消耗到極致，才會滋生屍氣，人死了，自然便是屍體，隻是死亡和屍氣有著共通之處，當年嗜血一脈也隻有玄山一人洞悉其中奧妙，成為一個異類，才有資格掌管我的一份記憶。”
戒靈說的模糊不清，“哈森醒轉過來後，屍氣充盈後會重新隱匿起來，他可以以煉獄燃燒奧義焚燒屍氣，滋生出生命磁場，會和原先一模一樣。我當年之所以會挑選哈森，就是因為他是查特裏斯家族族人，懂得煉獄燃燒奧義，死亡奧義、屍氣奧義、煉獄燃燒奧義三種奧義結合，會發生什麽我也預料不到，但當時的那個我，是準備將哈森當成嗜血之主傳承者來引導培養的……”
它所謂的那個“我”，是值哈森血骨的第三份戒靈記憶。
“若非你出現了，若非還有你這個更好的選擇，哈森會成為我的主人，成為嗜血之主的傳承者。當初，我之所以一分為三，就是多方麵準備，不想在一個人身上吊死。真算起來，除了玄河運氣不佳外，玄山也算是成功了，他找到了哈森這個替代品，雖然因為靈魂命格的原因，他還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我們總歸多了個選擇……”
“我有點聽不懂。”石岩搖了搖頭。
按照戒靈所言，哈森為神族族人，和玄山瘋狂意識融合，在神族中都成了最為耀眼的新星。
他和哈森交戰過，對哈森的可怕有著深刻的體會，此人乃是他生平僅見的可怕對手，若非他持有血劍，在奧義上勝出一籌，誰生誰死真的很難說。
戒靈將哈森當成一個人選，絕對是眼光獨到，哈森也的確有這個資格，可是……為何戒靈說自己才是最好的選擇？
死亡奧義、屍氣奧義、煉獄燃燒奧義結合，連戒靈都為之驚駭，若將戒靈記憶合一，給哈森傳承了嗜血一脈的吞噬奧義，他豈非天下無敵？誰還能製住他？
為何戒靈選擇了自己？
雖然向來對自己充滿信心，可在麵對哈森的時候，知道了哈森的奇妙時後，他還是覺得奇怪。
“嗜血之主的傳承，隻能在四大種族族人中，必須在古大陸中……”戒靈平靜的解釋：“哈森為神族，你流淌著不死魔族鮮血，這方麵你們一致，你在神恩大陸出生，哈森在古神大陸出生，也差不多。……但有一點，你和他不同，也是為什麽你才是嗜血之主的傳承者！”
“請指教！”石岩肅然詢問。
“你體內雖然流淌著不死魔族的鮮血，可你的靈魂……”戒靈忽然停頓了一下，“你如何過來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沒有進入這個身體之前，你是誰？”
石岩轟然一震，露出恐懼驚駭之色。
他自然知道他是誰，他也知道他如今降臨的，他當年乃是一個極限運動者，不屬於這個宇宙，不屬於這個世界，隻是在探險的時候忽然靈魂深陷，如同死了……
等到醒轉過來了，就發現處在神恩大陸幽暗森林的洞穴，霸占了另外一個“石岩”的身體，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個秘密他以為世間絕對無人知曉，哪料到戒靈的三份記憶合一以後，竟然一言給他揭開了，這讓他有種**裸暴露出來的驚懼不安。
“你別擔心，你是我們挑選的，烙玀和我費盡心思，不惜耗費神恩大陸的本源，將你從另外一個宇宙弄過來，自然不會害你。如果不是我們動用本源，神恩大陸也不會那麽快能量耗盡，因為要將你從另外一個宇宙牽引而來，烙玀最終耗盡力量而亡……”戒靈淡淡道。
記憶合一後，戒靈許多事情終於不再遮遮．掩掩，開始說明白了，“你之所以才是最佳選擇，之所以是嗜血一脈的最終受益者，是因為你的靈魂不屬於這個宇宙，這也是哈森萬萬不可跟你比擬的真正原因！”
頓了一下，戒靈道：“因為你靈魂不屬於這個宇宙，這就意味著將來這個宇宙的種種法則規律，都不能真正約束你！因為你靈魂並非在這個宇宙孕育誕生，這就意味著你有超越世間一切法則的可能性！當年主人不能實現的事情，隻有在你身上可能實現，因為你能打破所有法則規律！這就是哈森永遠比不上你的原因，因為他出在在這個宇宙，靈魂形成的那一刻，就自動被套上一個法則規律的囚籠，沒任何方法可以掙脫掉。”
血紋戒套在他指頭上，閃爍著蒙蒙虹光，他摩挲著戒指，靈魂感知著戒靈的敘述，呆在那兒久久無語。
一直以來，他都當自己靈魂降臨神恩大陸純粹是一個意外，到了今天他才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意外，而是戒靈和烙玀合力，聚集神恩大陸本源之力，以一種難以想象的恐怖手段，將他靈魂硬生生從另外一個宇宙牽引而來，讓他直接落入一個擁有不死魔血的四大種族族人體內。
這一切……並非巧合，而是人為造成的。
竟然都是有預謀的！
他震撼欲絕！
“我記憶尚未全部融合，還需要一段時間，最近我會繼續沉寂，等你進入荒了，我會告訴你如何做。”戒靈意識漸漸模糊起來，“哈森你不用管，他額頭印記會隨心變淡，那印記會讓他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可能還是查特裏斯家族族人，他需要時間想清楚，等他想清楚了，知道他得到了什麽，神族早晚容不下他，他也不會甘心居於人下，他注定……會是我們的人。”
戒靈的意識慢慢微弱，血紋戒光澤漸漸變淡，最終沉寂下去。
詭異的，哈森神體內屍氣如被焚燒起來，屍氣消散著，死力變幻著，體內生機慢慢的滋生，又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石岩精通生死奧義，知道生死可變，哈森雖然不通生命奧義，但他那煉獄燃燒奧義竟然似乎有種將生機靈魂焚燒變死凝煉力量，又能以焚燒死亡力量透支神力滋生生機的奇妙作用。
難怪戒靈說哈森三種奧義融為一體，不知道將會可怕到何種地步，此人果然不能以常理來測度。
當年玄山死亡、屍力奧義加深，勒破兩種奧義之間共通處，便成為嗜血一脈的異類，有資格擁有一份戒靈記憶，如今哈森又多融合神族的煉獄燃燒奧義，將來不知道會達到何種高度。
還好他靈魂不屬於這個宇宙，將來能無視法則規律的約束，不然哈森說不定才是戒靈的最佳選擇……
看著哈森似乎漸漸恢複生機，石岩皺了皺眉頭，知道等哈森醒來兩人見麵了，難免會爆發新的衝突，哈森眉心烙印了血色雲團印記，便是嗜血一脈的人，他是嗜血一脈如今的掌舵者，哈森隻要相通了，便是他的麾下。
一切已經注定了，他根本無需多操心，盯著哈森深深看了幾眼，他灑然一笑，悠然離開。
他走開許久後，哈森醒轉過來，雙眸滿是迷茫，呆呆端坐在那兒，喃喃低語：“我不是……不是已經死了麽。”
他眉心忽閃忽逝的印記變幻著，一幕幕場景似乎浮現出來，死亡、屍氣的傳承如記憶溪流湧入他祭台，祭壇內本來就存在的兩團模糊奧義氣霧，漸漸的清晰起來，許多以前隻能在他做夢時隱隱觸碰的奇妙，忽然非常直觀清楚的展現在他麵前……
哈森漸漸明白了，他呆坐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抱著頭痛苦咆哮：“不！不是這樣！不該是這樣！”
哈森慟哭涕零，撕扯著皮肉，披頭散發仿佛瘋狂凶獸，一路嚎叫嘶吼著，想要將靈魂祭台的死亡、屍力驅除走，要將玄山骨骸的力量通過皮肉的脫落清除，他不能接受這一切。
他一直以查特裏斯家族為榮，立誌要擊殺黑格，成為神族未來領袖，他將嗜血一脈當成仇敵，將不死魔族、天妖族、冥皇族看成對手。
突然間，他死而複生，發現一切都變了，多年堅持的心念崩潰，他成了他誓死格殺的敵人，哈森直接崩潰了。
哈森一路哭叫著，咆哮著嘶吼著，瘋狂自殘著神體，折磨著自己，不想接受這一切。
他需要時間來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