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四章 荒誕離奇夢一場(中)
蕭守仁和尉遲恭就這樣看著那帶頭大哥一群人全部死於那些從護城河底躥出來的人手裏,心中感到一陣的淒涼,雖說二人都是上過戰場的人,看慣了生生死死了已經,可是此刻還是沒來由的感到一股子淒涼,感到生命真的是脆弱,就像個陶娃娃,一碰就碎了一地。
被挾持到這城樓之下的那些宮中珍寶都被禁衛軍們小心翼翼地撿回來了,一件都沒有損壞,宇文成都他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了。
清點了一下覺得數目對了之後就開始要處理掉這些屍體了,總不能就讓這些屍體扔在這啊,即便是扔到河中也不行啊。
宇文成都下令讓大家把這些屍體都帶回去,其實他也是有私心的,事後楊廣肯定是要問起這件事情的,這些屍體就是宇文成都為自己脫罪的最好憑據啊。
聽到宇文成都的話之後大家都是七手八腳的趕緊搬弄那些黑衣人的屍體。
就在這時候,一個禁衛軍竟然在那帶頭大哥的懷中掏出來一個錦盒來!
那個禁衛軍自然是不敢怠慢,趕緊把這錦盒給宇文成都承了上去,宇文成都還沒有認出來這是什麽東西,因為這東西並沒有打開啊,那個禁衛軍不敢私自打開查看。
接過東西之後宇文成都就信手打開了,一打開就把宇文成都給雷到了,這竟然是那個假的玉蟾蜍!
就在大家都以為宇文述承上去的是真的玉蟾蜍的時候隻有少數幾個人明白這裏麵的奧秘,一個是宇文述本人,還有就是宇文成都。
他們為什麽要偷這假的玉蟾蜍呢?這是從那看起來領頭人的身上搜出來的,而且用一個非常不一般的錦盒裝著,貼身藏著,這假的玉蟾蜍的吸引力也有這麽大?
宇文成都實在是想不通這其中的奧妙。
想不通的事情宇文成都也就懶得再去想了,他現在隻想早點回到家中問問他父親和爺爺明天該怎麽辦。
經過這個小細節之後這件事情就算是完了,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之後大家都散了,蕭守仁和尉遲恭也就跟著散了,回到了他們此時的新家。
回去之後經不住顧葳蕤他們的糾纏,蕭守仁又把後麵發生的事情再大略的講了一下,洗了個熱水澡之後就爬上床睡覺去了,今天忙了一天了蕭守仁就不打算再練功了,而是選擇了睡覺。
腦袋一沾到枕頭之後蕭守仁就合上了雙眼。
蕭守仁迷迷糊糊覺得自己來到了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準確的來說是一條小街上麵,在一座府邸前麵。
說這地方陌生那是因為他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一點印象也沒有,府邸門前的兩顆大槐樹他從來沒有見過,在他的印象裏麵從來沒有見過這麽高大繁茂的大槐樹。
說著地方熟悉那是因為他第一眼看到這個地方之後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能感覺到自己血管裏麵的血液更加的溫熱了,似乎要沸騰了一般。心底一個聲音在告訴蕭守仁這個地方他肯定是來過的,隻是一時間記不起來罷了。
兩棵大槐樹中間是一條幽靜的街巷,蕭守仁便是站在這條寬窄可以過馬車,但也並不顯得如何奢闊的小街上麵,街道兩旁是眾多的宅院,沒有傳出一絲聲音,很多參天大樹從院牆裏伸出來,搭在三兩行人的頭頂,遮住春日的清光,灑下一片陰涼。
街巷中段,有一處府邸,蕭守仁就是在這府邸的門前,朱門緊闔,銅環無聲,顯得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靜。
大門上漆上了大紅色,大門的兩側個蹲著一隻栩栩如生的石獅子,威風的緊,似乎也在昭示著這家主人的不凡一般。
沒等到蕭守仁仔細瞧看,這景色卻是突然間發生了變化,也不能說是突然變化,應該說是蕭守仁發現的有些突然,這景色一直是在緩緩地改變的,隻是蕭守仁沒有注意罷了,這一發現之後也就自然覺得有些突然了。
那漆了大紅色鐵皮的大門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有些脫落了,隻剩下一兩塊紅色的鏽鐵在大門上掛著,石獅子也隻剩下了一個,另一個不知道到了何處去了,即便剩下的這一個也已殘破,缺耳漏爪,基座後方更是烏黑黑的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堆積在一起了。
轉過頭之後發現那兩棵大槐樹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把葉子衣服脫光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椏子,從高處往下看的話就會覺得這些樹椏子就像是一隻隻乞丐的手一般,向著天空伸手乞討,隻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討到他們希望得到的東西。
一陣風來,寒風刺骨,蕭守仁緊了緊衣服,感到有些寒冷,有了些冷意了。
還沒有等蕭守仁反應過來,天空中竟然又飄落了毛毛的細雨下來,當真是怪異至極。
感受著細如春愁的雨絲輕撫臉麵,雖說春麵不寒楊柳風,可是還是覺得寒意入髓,是心有冷意嗎?
蕭守仁見雨思鄉,想到了那千年之後的家,將寸寸思鄉愁緒盡付一城冷雨,心中暗歎此身何處是吾家,心中愈想,冷意愈是充斥胸腔,難以呼吸,一階冷雨滴到明!納蘭見雨懷念那謝道韞,想起了那千百年前的詠絮才,憐惜那玉骨冰心委塵沙,一宵冷雨葬名花!
古人不見如今雨,此雨曾經淋古人!一般冷雨一般人,思緒卻是截然不同,一樣的雨絲卻是給人以不同的意象。何故如此?
沒有少小離家老不回的鄉愁,亦沒有憐惜玉骨委塵沙的情懷,可是為何在細雨中的我會感到冷雨刺骨呢?佛家說物由心生,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心有冷意,則入眼萬物皆帶冷色調,得意者滿眼五光十色,失意者恐怕就算是擁衾臥絮也會感到心如觸冰吧?蕭守仁如是想到。
蕭守仁上前登上了那些已經長有青苔的台階,伸手試著推開那斑駁的大門。
“吱”的一聲之後大門很輕鬆地就被蕭守仁給推開了,門裏門外卻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把蕭守仁給看了個目瞪口呆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那大門裏一進去就看到許許多多的人來來往往,看這些人的穿著似乎都是下人和丫鬟,在忙著準備什麽大事情。
蕭守仁開門之後沒有一個人看他,就好像沒有看到他這個人似的。
大家還是各自忙自己的,並沒有抬頭看蕭守仁一眼,蕭守仁幾次抬起手來準備問一下這是哪,可是最後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這裏的場景很怪異。
不是因為別的事情讓蕭守仁感到怪異,而是因為他聽不到他們說話!
這些下人和丫鬟一邊忙碌一邊說笑著,嘴巴一張一合的,蕭守仁卻是除了外麵的蟬聲之外半點聲響也聽不到,自然也就聽到他們講些什麽東西了。
直接繞過這些下人之後蕭守仁直接往大廳裏麵去了,他似乎對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似的,並沒有問路,他隻是跟著自己心中的感覺走,一路上也見到過好些個下人,可是那些人似乎是看不到他的,並沒有跟他打招呼。
一會兒之後就來到了一個院子中,這時候這院子中央站著倆個人,他們的後麵便是大廳了。
這倆人一個是須發霜白的老人一個是黃發垂髫的稚子!
那個老人在教那個小孩子什麽東西似的,一個勁的在說教。
那個老人給蕭守仁以一種很慈祥的感覺,血液更是沸騰了,似乎遇到了什麽刺激一般。
蕭守仁的腳步被這對一老一少的組合給吸引住了,那個小孩子正在紮馬步,紮的非常的認真,那額頭上麵全是汗水,一顆顆的有黃豆大小,可見他在這紮馬步已經有段時間了。
那個老人手裏拿著一根竹鞭,很細小,也正是這樣子細小的竹鞭抽起人來才會生疼。
盡管那個小孩的雙腳已經是微微顫顫的了,可是他依舊紮在那一動不動,隻是身子有時候會微微晃動,隻要那晃動的幅度有些大了那麽那根在老人手中的鞭子會狠狠地抽在這小孩的屁股上。
很顯然,這老人是在監督這小孩好好練功。
那個被抽的小孩並沒有落淚,他隻是在那流汗。
這要是換作是一般般的小孩子的話此刻應該早已經是哭的稀裏嘩啦的了,誰都勸不住的。
老人抽一下嘴巴就要動好幾下,似乎是在說教,臉上更是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來,讓人看了就知道這是個疼愛小孩的老人。
小孩子咬緊了牙關,保證自己不吭一聲,小臉上更是充滿了堅毅。
蕭守仁又走近了一點,想看清楚點這個小孩子和老人,因為他覺的這倆人給他更加熟悉的感覺,尤其是那個老人,當他看到這老人的時候心中甚至是有種撕心的感覺,難受!
走進了之後蕭守仁把眼珠子睜得老大了,因為他看到了小孩子的鎖骨部分!
那小孩也許是因為熱的緣故,所以把衣裳都掀開來了,上身的衣服更是脫的七七八八了,蕭守仁從高處望下來正好看到了他的鎖骨,那鎖骨上麵竟然有著一個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