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六章 演武堂中顯身手(中)
大家站成了一排,就等著一展身手了。
“來人啊,把老夫書房中的那張孔雀開屏的屏風給搬出來!”高士廉笑著說道,話音剛落就有下人跑出去了,估計就是去搬屏風去了。
“嗯?高大人,射箭比試為何要搬張屏風過來啊?”有人不解的問道。
大家都是一臉的不解,可是李世民卻是笑意連連。
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是身為李淵的兒子李世民一聽到高士廉的話之後就已經明白高士廉要幹嘛了。
原因無他,當年他老子李淵就是用這樣子的方法娶走了他的母親。這裏麵還藏著一段佳話呢。
李淵自己是鮮卑族的後裔,當然,這個他自己知道就行了,他是絕對不會把這事情拿出來顯擺的,因為這時候如果拿出這事情出來顯擺的話,那肯定是腦子進水了,李淵對外宣稱都是說自己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是那飛將軍李廣。飛將軍李廣在中原那麽大的名聲,這還不夠他李淵臭屁的?
鮮卑族,是北方的一個很強悍的少數民族,李唐的血液中,帶有鮮卑的基因,就勢必形成李淵、李世民這樣的強人。
因為所謂正宗的漢人,儒化太厲害,幾乎都訓練成了隻會之乎者也,隻會窩裏鬥,隻會安分守己的人,沒有了血性、沒有了**和野性,便少了很多積極進取的精神。
李淵出生在北周天和元年的長安,七歲時,就死了老爸,成了沒爹的孩子,但是這也是他發跡的開始啊,也正是因為他那早死的老爸,所以後來,他接班做了唐國公。
李淵是個典型的貴族公子,年少時得到上一任月旦評的評語是這樣子的:“倜儻豁達、任性直率、寬仁容眾、無貴賤鹹得其歡心。”
可見李淵不但是個大帥哥,而且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大帥哥。
當時的人們,極為重視門第和家庭出身,貴族往往通過相互聯姻,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增強自己家族的勢力。
李淵的家人,為李淵同學選媳婦時,也打起了周圍貴族的主意,根據綜合情報分析,他們盯上了竇毅。
竇毅何許人也?
他是宇文泰手下大將,也是北魏政權可以依靠的大人物,而且他與宇文泰,也是兒女親家,要是誰娶了竇毅的寶貝千金,那可不單單麵子十足,恐怕還要天天躲在被窩裏偷著樂。
雖然現在昔日的宇文閥已經沒落被宇文述的宇文閥所替代,但是以前的宇文閥那是相當的拉風的。
竇家有女初長成,是一個才貌雙全的乖巧女子,典型的賢妻良母型。
要選夫君了,終身大事,可要慎之又慎。
送禮的、拉關係的、說好話的、走後門的,絡繹不絕,竇毅家裏的門檻,都踩爛了,可是竇將軍也很牛,誰都看不上,沒辦法,隻好玩了一個花樣,也搞起了“海選”。
那時候的海選也就是武俠小說裏麵的比武招親差不多,反正就是那麽個意思。
竇毅命人在一個大屏風上,畫了隻漂亮的孔雀,然後請來幾十個貴族子弟,讓他們比拚射箭的技術,並且隻能射兩箭,而靶心,竟然是畫在屏風上那隻孔雀的眼睛!
要射中孔雀,都很不容易,還要射中眼睛?幾十個貴族子弟,都叫苦連天,紛紛敗下陣來,紅著臉,咬著牙,唉聲歎氣的悻悻而退。
沒有百步穿楊的技術那上場是一點把握都沒有啊,那些失敗的貴族子弟都是紅著臉歎著氣,而竇毅老將軍也很有耐心,就在那等著那個能達到要求的好女婿上場。
這時,我們的李淵同學,終於登場了。
李淵從小善於騎射,他信心百倍、非常瀟灑的拉弓射去,一連兩箭,各中孔雀的一隻眼睛。
頓時,得了個滿堂彩,掌聲經久不息!
大家嘖嘖稱奇!
竇毅也真會看人,怕是與當年漢朝劉邦的老嶽丈呂公,也是不相上下。
當即,竇毅就讓自己的女兒,與李淵訂了終身大事,買下了李淵這支潛力股。
後來把竇氏娶回家之後竇氏偷偷對李淵講過,說是那時她曾經偷偷躲在暗處細細打量過李淵,確實是個風流英雄人物,所以才依了父親竇毅的安排,要不然的話肯定是離家出走逃婚去了,當真是個奇女子!
所以有時候,婚姻就如同買股票,就看你的眼光了!
婚後二人更是相敬如賓,吵架的事情極少發生,如果說非要吵架的話,那也肯定是李淵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才有口角的發生。
李淵和竇氏的這段姻緣成就了長安城中後來“雀屏中選”的佳話。
從現在高士廉的所作所為來看,高士廉這是想學一學那竇將軍啊,想要用當年竇將軍的那一招來選擇一個文武雙全的男子娶走長孫無垢啊。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倆個下人抬著一張非常大的屏風過來了。
這張屏風很大,之所以說它很大並不是說它有多麽的高大,而是因為這張屏風的寬度很寬,都快有六米長了,但是高度卻是隻有兩米的樣子。
蕭守仁很是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張屏風,這張屏風上麵畫著許許多多的花花草草,當然了,這上麵最為引人注目的還是那隻開屏的孔雀了。
這隻孔雀蠻大的,肥肥的樣子,蕭守仁看著之後心中就一直有個念頭,這高士廉把這屏風抬出來難道就是給我們看看這肥孔雀的?
“各位請看這屏風!”高士廉大聲的說道。
所有人都為了過來,想看看這張屏風有什麽特別之處。
“想必大家也是看到這屏風上麵的孔雀了,我們這次射箭比試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射中這隻孔雀。”高士廉笑著說道。
大家聽到這個比試的法子之後心中都是安定下來了,這孔雀蠻肥大,要射中並不是太難,隻要自己穩一點應該是不是問題的。
大家心中都是這個想法,所以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浮出微微的笑容來了。
蕭守仁皺了皺眉頭,自己的箭法勁道還是可以的,因為自己眼力驚人,所以準頭也還算可以,這樣子的比試對於自己來說根本就是一點壓力都沒有,一點挑戰的難度都沒有,想必對於這些王公子弟來說問題也應該是不太大的。
高士廉會出這麽個簡單的題目?
李世民心中也是很疑惑,當年父親可是射孔雀的眼睛啊,怎麽高士廉講到這就結束了呢?眼睛二字提都沒提過。
“嗬嗬,眾位可能都是賞畫的名家,大家說說看這孔雀畫的最好的地方是哪啊?”高士廉有意無意間問了這麽一句。
大家聽到高士廉的話之後都是你一言我一語地在那誇著這副孔雀圖的好處,有人說羽毛畫的好,有的人說這爪子很漂亮,也有人說這脖頸很美麗。
李世民聽到高士廉這句話之後已經是明白高士廉話中的含義了,抬頭看了高士廉一下,正好看到高士廉也在看著自己,心中更是篤定了,明白高士廉的話中含意了。
高士廉之所以沒有說要射眼睛,那是因為這裏的公子哥那都是有身份的人,他高士廉並不是當年的竇將軍,竇將軍可以做的事情他高士廉想做的話還得花上一番功夫謀劃的。
竇將軍當年的身份特殊,是響當當的人物,所以當時讓那些貴族子弟射眼睛,他們射不中丟了麵子也不敢怎樣,可是放在高士廉的身上就不一樣了。
高士廉的官職並不大,而且等下還要被貶官,這時候他自然是不想惹得眾多的公子哥不高興的,所以這才把難度放低了很多,可是如果這樣子放低很多的話他自己也覺得不妥,所以這才故意問大家哪最好,用這話來引出後麵他心中想說的東西。
李世民是個妙人,想明白這裏麵的關鍵之後他就不客氣了,拱了拱手之後對著高士廉還有眾位公子哥說道:“依我看啊,這整個的圖畫布局都很好,孔雀畫的也很好,但是一定要說哪最好的話,那肯定是這雙傳神的眼睛了!你們大家看這眼睛,多麽的睿智,多麽的有神,多麽的高傲啊。”
蕭守仁本來還聽的好好的,可是當聽到李世民說那雙眼睛是多麽的睿智多麽的有神,多麽的高傲的時候一下子還真的就沒有忍住笑了出來。
李世民本來還是說的挺來勁的,但是中間聽到蕭守仁的笑聲之後一下子就斷掉了,他不知道蕭守仁為什麽笑得那麽的歡。
“蕭大哥你笑什麽?”李世民不解的問道。蕭守仁自然是不會把自己心中想到的東西說出來了,要不然的話李世民肯定是會恨死自己的。
蕭守仁之所以笑得那麽的歡那是因為他想起了一件事情,據說孔雀之所以開屏那是因為人家有生理需要了,跟野貓叫春是一個道理,可是李世民這會兒竟然把一隻開屏的孔雀說的那麽的那個什麽什麽。
“大家看這眼睛這麽傳神,我們不若就射這雙眼睛好了,射這孔雀我看大家肯定都是胸有成竹(這詞好像現在還沒有哦)的,這般射法也是沒什麽太大的意思,大家不如來點更帶勁的,咱們就射這眼睛吧,如何?眾位可敢一試?”李世民看到蕭守仁說沒什麽事之後又繼續說了下去。
李世民這話說的句句中聽,句句都是誇大家箭法精妙,但是關鍵還是最後一句,一句眾位可敢一試?把這裏除了蕭守仁和李玉之外所有的人都激勵了起來。
這都是熱血男兒,剛才聽到李世民的話之後已經是熱血沸騰了,這時候猛地聽見李世民問眾位可敢一試,大家自信心已經是膨脹了起來,當然是想試一試了。
“當然了,世民你都這麽說了,我們自然是願意奉陪的。”柴紹笑著回答道。
聽到柴紹的話之後大家都是爭相表態,生怕自己晚上一點表態就會讓人覺得自己是害怕了,是怕自己射藝不精所以不敢試上一試。
高士廉聽到這些話之後摸著短須笑了笑,並沒有開口說什麽,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長孫無垢和長孫無忌在一旁看著事情的發展,倆人都是若有所思,應該也是看出了什麽問題來了。
高士廉把手一揮,那倆個下人看見了之後就把這屏風搬到了沙場的最邊上去了,蕭守仁目測了一下,應該是有一百米的距離的。
蕭守仁吸了口涼氣,這得要有多麽精湛的箭術才能射的中那隻孔雀的眼睛啊?
都說是百步穿楊百步穿楊,也就是說在一百步之外能夠用箭射到楊柳枝那便是神箭手了,一百步是什麽概念,你一步能夠跨出一米但是你平常也是一步一米嗎?當然不是了,這一百步指的就是尋常走路時的一百步,這一百步自然是沒有一百米那麽遠的。
百步穿楊都是非常的難,現在竟然要百米穿雀眼,這難度係數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僅僅是蕭守仁傻了眼了,大家都傻了眼了,李世民更是傻了眼了,自己可是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是有那麽遠啊,要是知道的話自己肯定也不會多嘴啊。
“這個、、、這個、、、高伯父啊,難道要我們射那麽遠的距離?射是可以射,隻是弓力有限啊,就算是把這一石的牛角弓拉成滿月恐怕也是碰不到半根孔雀毛啊。”李世民指了指那演武堂上的弓箭有些為難的說道。
其實這都是那倆個下人理解錯了意思而已,以前高士廉練習箭法的時候就是畫上一隻孔雀然後放到百米之外練習的。
這次他們以為還是老樣子,而高士廉也沒有吩咐,所以他們看到高士廉的手勢之後直接就把屏風放到老地方去了。
“這倒也是啊,這些弓的射程都有限,那便把屏風放在八十步開外吧。”高士廉笑著說道。
高士廉把倆個下人叫了過來,重新吩咐了一遍,那倆個下人又乖乖地把屏風往前麵搬弄,好不容易才安放好了,正好距離大家八十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