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詭異的聚會

人還是那那幾個人,隻是地方變了而已,已經不再是雁門關外的那間小破廟。

地方換成了雁門郡城裏最大的青樓蟲二樓。

戴著貂蟬麵具的女子高居首座,從容優雅地喝著茶。

“變天計劃,天衣無縫,你們的任務完成的怎麽樣了?”那女子喝完一口茶之後淡淡地問道。

下麵戴著劉備麵具的黑衣人站出來行禮說道:“蕭守仁一直待在鴻臚寺沒有外出,這段期間上門拜訪的人他一個也沒接見。”

黑衣女子聽到這話之後動作遲緩了一點,她似乎是有些不相信這個消息。

“一點動作都沒有?”

“沒有。”

“關雲長,你呢?”貂蟬又問戴著關公紅色麵具的男人。

這男人站出來之後腰杆子挺得很直,就像是一杆槍一般,雖然戴著麵具,可是卻披頭散發,一看就知道是個風流人物。

“我已經獲得了裴寂的信任,取信李淵應該不難。”關公淡淡地說道。

黑衣女子點了點頭。

“曹#操,朝中的大臣你籠絡的怎麽樣了?”黑衣女子側過頭看了戴著曹#操麵具的那人一眼。

曹#操站出來有些猶豫地說道:“除了幾大門閥的人之外,基本上都差不多了。”

黑衣女子聽到之後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幾個大門閥的確不是那麽好對付,不過不要緊,這種事情,隻要我們的陛下開口了,那些門閥自然不敢拒絕。”

“主上說的極是。”

“孫權,你和突厥方麵談的怎麽樣了?”黑衣女子問戴著孫權麵具的那人。

那人搖了搖頭,慢聲說道:“他們還是咬住不鬆口,條件還是不肯放鬆。”

“哼!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為了這次的變天計劃,怎麽可能用得到他們,沒想到他們竟然敢打蛇隨竿上!”

“主上息怒,我們其實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的,朝中還有蕭守仁那些人在,雁門關肯定守得住的。”

“但願如此吧,如果雁門關破了的話,咱們這麽多年的經營可就全部白費了。”貂蟬歎了口氣說道。

“裴蘊,城裏真沒有糧食了?”那黑衣女子對戴著張飛麵具的那人問道。

眾人都是吃了一驚,原來那戴著張飛麵具的人是裴蘊!

竟然是戶部尚書裴蘊!

裴蘊不是已經被關在天牢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

張飛見到自己身份已經被貂蟬叫破了,也就不再戴麵具了,他把麵具拿了下來,點了點頭,說道:“城中糧食確實是所剩無幾了。”

“能撐多久?”黑衣女子繼續問道。

“十天不到。”

“唉!難道真的要我動用那最後一招嗎?”黑衣女子歎了一口氣。

劉備等四人卻是直愣愣地盯著裴蘊,心中都是大吃一驚,他們彼此之間並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隻有主上貂蟬才知道,而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貂蟬的真實身份,現在裴蘊的身份已經出來了,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的身份也要暴露呢?

“曹#操,你剛才說你已經把朝臣籠絡的差不多了,真假難辨,有的也許是真心歸順,有的也許是虛與委蛇,你試一試他們。”那黑衣女子對曹#操說道。

曹#操點了點頭。

“對了,就用陳宣華來試。”那黑衣女子突然間笑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很好笑的事情一般。

“陳宣華?”曹操楞了一楞,他不知道用陳宣華該怎麽試。

“陛下不是剛剛遇刺嗎?你忘了,這個新的陳宣華和黃公公可是老鄉啊。”黑衣女子慢慢說道。

曹操心領神會,這個新的陳宣華名字都沒有人問的出來,楊廣也不意外,家鄉所在就更是無人知曉了,可是現在這黑衣女子說他和行刺楊廣的黃公公是老鄉,很明顯,這是要栽贓了!

“屬下知道該怎麽做了,有禁衛軍也剛巧看見黃公公經常往陳宣華的寢宮跑。”

“嗯,很好,你很好。”黑衣女子很滿意曹操的回答。

“謝主上誇獎。”曹操笑著回答道。

“不管怎樣,陳宣華一定要死,知道嗎。”黑衣女子頓了一下之後又強調了一句。

曹操點了點頭,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沒什麽事了,散了吧,變天計劃雖說是天衣無縫,可是大家還是要小心謹慎為好,不要大意了,知道嗎?”黑衣女子沉聲說道。

屬下五人都是齊聲應諾然後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房間,從蟲二樓的後門溜了出去,一轉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人海茫茫。

待到黑衣女子也走了之後唐菲菲這才敢從隔壁的包間裏麵出來,進來之後用鼻子猛抽了兩下,然後坐在房間裏的**,用手在**的偷聽設備上麵敲了一下,那東西便縮回床裏麵去了。

“看來得通知蕭大哥了。”唐菲菲想著自己剛才偷聽到的話之後皺起了小眉頭,她聽出來這裏麵事關重大,而且還有人在監視蕭守仁!

蕭守仁收到唐菲菲的消息之後就趕過來蟲二樓了,在聽完唐菲菲說的內容之後心中已經是翻起了驚天駭浪,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小船兒在飄**,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大風大浪給掀翻了,永無翻身之日。

第二天,早朝。

蕭守仁破天荒地起了一個大早,他知道,今天的朝會不會風平浪靜,他想看看到底是那些人在那興風作浪。

距離黃公公行刺楊廣事件已經過去四天了,可是行宮內外的防守巡邏一點也沒有放鬆,這是很不正常的,蕭守仁的雙眼微眯著,因為他在巡邏的隊伍裏看到了一個老熟人,宇文成都,他不明白宇文成都為什麽這會兒也出現在巡邏的隊伍裏。

據小道消息稱,說宇文成都已經連續四天沒有回家休息了,一直在行宮執行守衛任務,難道說黃公公還有同謀在行宮裏麵,還沒有查出來?

“蘇大人。”蕭守仁看到蘇威的身影之後笑著過去打招呼。

蕭守仁他們現在都還在殿外,還沒有到上殿時間,隻有等太監高喊上朝大家才能從外麵進去上殿,當然了像蘇威這樣的老臣子其實是可以去偏殿休息的,邊休息邊等待上朝,可是蘇威偏偏不服老,嚴於律己,一直都是跟大臣一起在殿外候著。

聽到有人喊自己,蘇威好奇地回頭。

看到是蕭守仁之後蘇威也是衝著蕭守仁笑了笑,他對蕭守仁還是有善意的,從雁門關被圍一事上他便看得出來蕭守仁是真心為大隋好,是一心為陛下著想。

“蕭將軍。”

“蘇大人,這宮中的防衛怎麽突然間這麽嚴密了?”蕭守仁指了指宇文成都剛領著過去的一隊巡邏兵問道。

蘇威也是搖了搖頭,皺著眉頭不解地說道:“是啊,老夫也是不明白,四天前據說陛下被人行刺了,當時蕭將軍你不是在場的嗎?”

蕭守仁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當時是在場,可是這都過去四天了啊。”

旁邊那些心中奇怪也是不明所以的大臣聽到蕭守仁他們的對話之後也都是聚集了過來豎起了耳朵在一旁偷聽二人的對話。

“陛下有沒有受傷?”蘇威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堂堂一國之君竟然被人在宮中行刺了,這臉麵可真的是丟大發了。

蕭守仁看到蘇威的臉色就知道蘇威是怎麽想的,可是他也不好透露楊廣的一些安排,所以隻是打著哈哈說道:“陛下受了點小輕傷,脖子這劃了一下,應該不礙事吧。”

蕭守仁邊說的時候便用手在脖子的地方筆劃了一下,把身邊的眾人都嚇了一跳,畢竟,別人說哢嚓的時候手勢和蕭守仁剛才是一模一樣啊。

蕭守仁邊說的時候聲音邊弱下去了,因為他隱隱覺得這些守衛的嚴密應該和那天的行刺案有關,如果真有關的話那麽楊廣的傷就不一般了。

“沒什麽大礙就好,陛下都好幾天沒上朝了,等下見到陛下就知道情況怎麽樣了。”蘇威還是有些擔憂地說道。

蕭守仁沉默地點了點頭。

眾人不再說話,第一縷陽光出現在大家的頭頂的時候終於有太監喊上朝了。

排好隊之後大家恭恭敬敬地上朝。

蕭守仁剛站好位置,還沒來得及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就聽到上麵有腳步聲傳出來,楊廣來了。

眾大臣們行完禮之後蕭守仁偷偷看了楊廣一眼,發現楊廣的神色有些萎靡,脖子的地方也是用白色的絲帕包紮好了。

“眾愛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楊廣興趣乏乏地擺了擺手。

蕭守仁聽到楊廣的聲音之後楞了一下,然後看了左邊的蘇威他們一眼,發現大家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都是偷偷抬頭看楊廣。

原來楊廣的聲音有些嘶啞,跟以前楊廣的聲音都有些不一樣了。

“陛下萬金之軀,還望陛下養好身體。”蘇威是宰相,他站出來表示對楊廣的關心,楊廣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說道:“宰相說的是,想必你們也聽說了,四天前朕被人行刺了,嗓子有些影響,過段時間就好了,眾愛卿不用太過擔心。”

蕭守仁微微點了點頭,那天楊廣出血是有點多,沒想到竟然傷到嗓子了。

“陛下,凶手應該嚴懲,在這個時候陛下便是大隋的主心骨,這時候有人行刺陛下就是誅他九族也不為過。”有人站出來說話。

楊廣看了那人一眼,然後淡淡地說道:“嗯,說的在理,可惜,太監沒九族。”

蕭守仁聽到這話之後一愣,他知道,楊廣這是把話聽進去了要不然那也不會說出太監沒九族這種話來了,楊廣這是在可惜。

“陛下,禁衛軍貼身負責陛下的安全,這次陛下遭到行刺是禁衛軍守衛不嚴所致,禁衛軍統領宇文成都應當受到懲罰。”宇文述突然站了出來。

這下子把所有人的眼球都驚呆了,宇文成都可是宇文閥的正苗苗啊,是宇文述這老狐狸最喜歡的好孫子啊,宇文述這老狐狸這是鬧得哪樣啊?

蕭守仁的嘴角泛起了一絲的笑意,他是知情人,他知道那個刺客是黃公公,他知道即便是禁衛軍再厲害也是無能為力地在這件事情上麵,這次的責任不該油禁衛軍的統領出來負!可是宇文述既然這麽說了,這麽做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坐在龍椅上的楊廣聽到宇文述的話之後眼神閃爍了一下:“宇文愛卿這話嚴重了,那黃公公也是跟了朕的老人了,隻是沒想到最後會糊塗做出這種事情來,怪不到成都身上去,他這幾天也是忙的夠嗆了,幸苦了。”

“為陛下分憂不幸苦!”宇文成都也是站在大殿的一邊,這時候楊廣都誇他了他當然要知道出來謙虛一下下了。

“黃公公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楊廣問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猶豫了一下之後吱吱唔唔不肯說。

“怎麽了?有什麽事情不能說的,說。”楊廣看到宇文成都的模樣之後大聲說道。

宇文成都定了定神之後慢聲說道:“微臣剛查出來,如今的宣華夫人和黃公公是老鄉,而且,黃公公時常出入宣華夫人的宣華殿。”

宇文成都的話不多,可是卻讓所有人都是驚訝莫名,這事情裏麵難道還有新的宣華夫人的影子?

這個時候大家又都想起來了,如今的宣華夫人第一次和陛下見麵可是以一個刺客的身份啊!而且刺殺的對象還是楊廣啊!

如果說宣華夫人再次行刺楊廣,這說法肯定是有很多人相信的!

“宇文成都!你這話什麽意思!”楊廣突然站起來用手指指著宇文成都大聲問道。

宇文成都一個撲通就跪了下去,冷汗直流。

“微臣,微臣、、、、、、”宇文成都說不出話來。

楊廣冷笑了一聲,然後又坐回到了龍椅上麵,慢聲問道:“你是不是想說黃公公的背後主使人是宣華夫人?你是不是想說行刺之事是宣華夫人主使的?”

雖然楊廣盡量壓低了聲音,可是大家都聽得出來楊廣心中滿是怒火。

楊廣對陳宣華的愛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當年為了陳宣華楊廣就敢跟他老子楊堅對著幹,現在天皇老子他第一,他還有什麽顧忌的?

宇文成都使勁地磕頭,就是不說話。

“起來吧,不要被一些表麵上的東西迷惑了你們的眼睛,好好調查。”楊廣說完這句話之後一揮龍袍直接就回轉了,留下一大批麵麵相覷的臣子,大家都沒想到今天的早朝竟然會是這般模樣。

蕭守仁也是長大了嘴巴,這和他預想中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蕭守仁願意為今天的早朝肯定是刀光劍影,肯定是一大批的人站出來攻擊陳宣華,然後陳宣華就難逃一死,蕭守仁還在想著看看哪些人會跳出來攻擊陳宣華呢,他還想看看那些人和昨晚在蟲二樓裏的古怪人有關聯呢,結果,風平浪靜。

今天表現的有些出彩的就隻有宇文述和宇文成都了,但是這二人似乎也是神經病一般的表現,根本不知道這祖孫二人在演什麽戲。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之後,宇文述和宇文成都被楊廣叫進了瓊華宮,那是楊廣休息的地方,一般人是不可以進去的。

瓊華宮裏隻有楊廣一人,所有的宮女和太監都被調走了,隻有楊廣一個人在裏麵。

宇文述和宇文成都進去之後便隻有他們三人在裏麵,一個時辰之後宇文述祖孫才從裏麵出來,都是紅光滿麵,雖然沒有人知道他們和楊廣在裏麵談了什麽,但是大家都知道這祖孫二人肯定是得到了什麽好處,要不然也不會這麽精神煥發。

蕭守仁直到散朝了還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他還在思考昨晚上的事情,他努力把今天朝堂上看到的東西和昨晚上知道的東西聯係起來,可是想半天就是找不到一個契合點!

“蕭將軍有沒有興趣陪老夫喝一杯?”一個聲音從蕭守仁的身後傳了過來,把蕭守仁的思緒一下子拉了回來。

蕭守仁一聽就聽出來這是宰相蘇威的聲音,他笑著回頭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多少人想喝宰相大人一杯酒都不可得,今天宰相大人難得這麽看得起我,我敢拒絕嗎?”

“走,走,走,上我家去。”蘇威給蕭守仁使了個眼色,然後就拉著蕭守仁往自己家馬車裏走。

蕭守仁臉色不變,笑眯眯地跟在蘇威的後麵。

上了馬車之後蘇威滿臉的凝重,拉開馬車的布簾確認了一下這馬車周圍沒有閑雜人等之後這才敢開口。

“蕭將軍,這是個好機會。”蘇威對蕭守仁低聲說道。

蕭守仁楞了一下,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好機會?”

“當然,這是除掉陳宣華的好機會。”蘇威繼續說道。

蕭守仁此時此刻心中卻已經是翻起了驚天駭浪,難道蘇威也是昨晚那些麵具人之中的一個?

“除掉陳宣華!”蕭守仁半真半假地大驚道。

蘇威看了一眼長大了嘴巴的蕭守仁一眼,然後悄聲說道:“紅顏禍水曆來有之,周幽王為搏褒姒一笑,烽火戲諸侯,商紂王為討好妲己,酒池肉林炮烙刑,早些年真的陳宣華在的時候陛下便是萎靡不振,早朝也是荒廢了很久,難保現在的陳宣華不會是造出一個周幽王商紂王來。”蘇威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既然我們現在有機會把她除了,何不快刀斬亂麻,以絕後患呢?”

蕭守仁開了開口,卻是沒有出聲,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看得出來蘇威的決心很大,甚至已經把楊廣跟周幽王商紂王相比較了,這也看得出來蘇威這是真的為楊廣考慮,為大隋江山社稷考慮!

“今天你也看到了,當宇文成都說道黃公公和宣華夫人有關聯的時候陛下隻是發怒了而已,並沒有像前些年一般嗜殺成性,看來這新的宣華夫人並沒有完全抓住陛下的心,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殺了宣華夫人,以絕後患。”

蕭守仁歎了口氣,然後細聲說道:“蘇大人,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卻是不認同。”

“哦?”

“商朝和周朝滅亡不能將過失都放在倆個女子身上,這樣的擔子太重了,她們承受不了,紅顏從來都隻會也僅僅是紅顏,禍水那都是男子弄髒的,不管怎麽說,蕭某是沒有見到宣華夫人幹政,如果說這次的行刺事件真和宣華夫人有關,蕭某肯定一力支持蘇大人,可是如果沒證據,蕭某也不會坐視不理。”蕭守仁說完之後拱了拱手便下了車。

蘇威看著蕭守仁的背影之後默默思考,然後歎了口氣。

“皇後娘娘啊,老臣會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