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我是良民! / 65/看書閣
直到這一行十餘人經過自己,莫言方才回過神來,再一思量便能猜出,既然白衣青年是歐陽克,前麵那個一臉傲氣的錦衫少年八成就是楊康了,哦,現在他似乎應該被稱為完顏康,一個被時代道義所困找不到出路的可憐家夥。不過現在看來他也不過是個錦衣玉食堆砌,寵出來的驕縱少年,也並沒有做過什麽大奸大惡之事,再想起之後他的種種心狠手辣,和那般慘淡的收場,也隻能感歎一句造化弄人矣。
擦身而過,邁步越過的那一刹那歐陽克不由得輕眨了一下眼睛,微微蹙起了眉頭,剛剛經過的中年男子一身武林中人打扮,莫名的叫他有了幾分眼熟,待回身再看,熟悉的感覺便又開始有些似有似無,難尋蹤跡,也隻得作罷。想著大約是曾經無意中見過一次半麵罷,多想無益便放了下來,耳邊也適時傳來小王爺的催促聲,叫歐陽克收斂了心思,‘啪!’的一聲收起晃**著的折扇,幾步跟了上去。
莫言接著收回視線拍了拍衣擺,不太確定方才是否被認了出來,不過他既然是正大光明走出桃花島的,遇見個把個黃藥師熟悉的人物,就算被認了出來,也沒甚麽關係就是了,更何況隻十年前見過那麽一次,想要被認出來恐怕也不容易。
繼續朝著城門走去,莫言在兩個宋兵打量的犀利目光中站定,仔細研究起城牆上貼著的告示來。通緝的告示有三份,一個是刺殺貪官的全國通緝令,莫言十分淡定的無視了,剩下的兩份都是些作奸犯科的惡人,一個本是戰功赫赫的宋將,不過卻通敵賣國,如今不知所蹤,另一個卻是武林中有名的盜首,近日來似乎在南宋西北邊境流竄。這三人賞銀不等,不說那張被他無視掉的告示,單說另外兩份,前者賞銀五千,後者隻有可憐的五百兩,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不過相比於與朝廷之間聯係頗為錯綜複雜的宋將,捉一個僅值五百兩的單純盜賊顯然更合他意。
上前幾步,抬臂撕下了畫著盜首畫像的告示,雖然知道這古代的畫像和真人相差甚遠,不過也算聊勝於無了。折好塞進懷裏,莫要舒了口氣,動身向回走去。此時天色已經透出了昏黃,眼看就要黑了,雖然南宋還沒有宵禁一說,不過還是早些回去比較好,這般想著,步伐加快,運上了輕功。
一路行的飛快,不過在臨近客棧,隻有不足半個時辰路程的郊外,莫言卻突然看見了一個頗為熟悉卻絕不該在此時出現在這裏的背影,“李莫愁?她怎麽在這?”原來不遠處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赫然竟是李莫愁!好吧,其實說鬼鬼祟祟確實誇張了些,不過天已然將黑卻仍沒回客棧,反而一個人往郊外的破廟行去,怎麽說也透著股詭異。
雖然總是莫名其妙的被敵視,但到底還是會擔心李莫愁這小姑娘會不會有危險,莫言歎了口氣斂了身形,悄悄墜在了後麵……
“喂,你還活著嗎?”不怎麽溫柔的踢了踢小佛像後麵躺著的一坨靛藍色,卻沒得到任何回應,李莫愁卻並沒有焦急失落,隻是冷淡的蹲下.身,支起了一口小鍋,熬起藥來。
這可都是按照五毒奇經藥毒篇裏所授抓的解藥,最近剛剛學會,還從沒機會嚐試一番,這次倒好,不知哪裏來的這麽個身中劇毒的冤大頭,正好拿來試藥,快哉快哉。
李莫愁美滋滋的這般想著,卻沒有發現身後的破布團子動了動,露出了一張頗為俊秀的臉來,原來那裏窩著的赫然是個俊俏後生,看樣子受了傷又中了毒,已經奄奄一息了。隻不知他是如何被李莫愁尋到,又是何時拖到這破廟裏藏好,好叫她有機會來驗證自己所學的醫毒之法,是不是足夠出徒。不過現在那青年男子動了動,眉頭緊皺唇色發白,顯然難受極了,再過得片刻,一陣再也壓抑不住的咳嗽聲便不可抑製的響了起來。
“誒?醒了?”正巧熬完了藥,李莫愁便站起身來,幾步走到男子身側,半蹲下來遞過了碗去,“喝了。”態度很是強硬,似乎對方就應該老老實實的聽命行事,容不得半分忤逆。
“姑娘你……”那男子先是十分震驚,似乎在驚疑自己竟然還在人世,等到發現如今是被人所救,便抬起頭來看向來者,打算好好感謝一番。沒成想一眼望進了李莫愁清冷的美目中,待再看到那副仙子般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清表相,竟呆愣當場,呐呐不能成言,更成論接過碗來喝藥了。直等到李莫愁極不耐的冷哼一聲,男子才堪堪回過神來,連忙撐起身子接過了碗。
似乎是昏睡叫他養了些力氣,男子靠在牆邊,兩手捧著藥碗,慢慢喝了起來,這倒是不難看出此人平時不錯的教養,即便周身狼狽,依舊慢條斯理。隻不過……李莫愁微微抽了抽嘴角,她熬出的藥效果什麽樣子她最了解,餿掉的飯食再加上茅廁的味道絕對是跑不掉的,怎麽那人竟完全不覺似的一口一口喝,又不是什麽小姑娘!
腦海裏霸道的為這個無辜的青年打上了娘娘腔的標簽,殊不知本來他也不是這般,隻不過是下意識的想在仙子麵前留個斯文的好印象,不慎弄巧成拙罷了。恐怕也隻有他麻木了的舌頭才能證明,他之前受了多大的罪。
這廂男子喝罷藥,順手放下碗來,感受著體內沸騰亂竄的真氣慢慢穩定,一股陰寒的氣流也逐漸消散,便知道這藥十分管用,忍不住真心實意的向李莫愁拱了拱手,正氣凜然道:“在下陸展元是嘉興陸家莊的少莊主,今日本是為了捉拿叛徒,不料中了暗算,這番多謝姑娘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我不需要你以身相許。”李莫愁下意識的接口,一瞬間覺得似乎不對,再低頭看向男子,便見他漲紅了一章俊臉,呐呐道:“我沒……咳咳!還不知姑娘姓名,日後好尋到姑娘,報答今日之恩。”詭異的移開視線,陸展元垂下頭去,掩蓋住微微扭曲的臉色。
李莫愁卻是不管這些,也沒有回答自稱為陸展元的青年的問題,隻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欲言又止的姿態,收回了藥碗,就事論事,“這藥需要煎服三次方能痊愈,你這幾日就在這廟裏落腳吧,我會定時來給你熬藥,隻是切記這三日不可運功。”冷冷說完,便隨手把東西規整到牆角,她又留了些吃食放在陸展元的腳邊,便推門離開了。李莫愁走的灑脫,自然沒有看見,身後陸展元癡迷中又帶著點點得色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身影,直至消失,耳邊僅餘下一聲輕歎,昭示著聲音主人那不為人知的心情。
下次,下次一定要知道那姑娘的名字。
莫言一直隱在破窗後麵,自然,以他的功夫,廟裏那兩個後生絕不是對手,也根本不能發現他的存在。他一直沒有采取什麽行動,直到李莫愁運著輕功離開,才堪堪收回了釘在廟裏的目光,便快步跟了上去,然而他卻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一幕該死的叫他有一股莫名的即視感。尤其是那個名字。
“陸展元……我在哪裏聽過來著。”
“你到底在幹嘛。”一道冷清的聲音帶著些怒音,不過顯然和破廟裏麵對陸展元時毫無感情起伏的冷淡腔調不同,聽著倒是舒服多了。
“恐怕這是我該問你的吧,莫愁侄女。”莫言心中懊惱的拍了拍頭,剛才思索的過於認真,導致沒有注意四周,輕功運的過快了,竟跑到了李莫愁的前麵……好吧,這是十分重大的一個失誤,重大到他甚至不能表現出懊惱,隻能端著一副高深莫測的架子,權當做一切都是自己故意為之,“原來這麽晚還不歸家,是為了照顧一個陌生的男子,你就不怕英娘擔心嗎。”
“你與無關。”莫愁看向莫言的目光開始變得不善,似乎他要是再說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話來,就會一言不合動起手來。
“我隻是擔心你陷入麻煩。”莫言無奈,“要知道不管你多厲害,你娘也隻不過是個普通的商人,麵對毫不講理的武林人士,你能做的並不多。”難得耐下性子給犯了中二病的孩子好好解釋,畢竟李英娘和他頗有交情,他也實在不忍心她們出事。雖然不知道這孩子從哪裏學來這一身的本領,但終歸在他心中,也隻不過是十年前那個緊緊攥著李英娘的衣擺,生怕被丟掉的小小女孩兒,他又怎麽忍心她如書中寫的那樣,愛而不得變成個女魔頭呢。
等等!
愛而不得的女魔頭……莫言皺緊眉頭苦苦思索,蓋因為年代久遠忘記大半,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叫他想到了些什麽,想出了一處便處處皆通,恍然大悟般,莫言頗為詭異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帶著不知從哪來的過來人語氣,好心好意的勸道:“屋裏的男子實在不是良配,莫愁侄女你千萬莫要放在心上。”
“……你到底是從哪裏看出我喜歡他的啊!”終於破功,李莫愁再也維持不住冷清的麵具,露出了猙獰的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