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又一波的賊匪攻上來,瀠繞已經沒有力氣了,背部中劍,傷口特別的深。

她搖搖欲墜,看著殺紅眼的敵人,臉上浮現冷若冰霜的笑容:“我這一生,隻因愛錯一人!”

“你的一生還早著呢!”施救的人蒙著麵,幾個神奇的煙霧雷珠子,就遮了人眼。

“冷決。”瀠繞迷迷糊糊的以為,是冷衍來救她了。唇邊的弧度忽然就好看起來!“你來了就好!”

“別說話了,浪費力氣。”蒙麵人不知是為什麽,心理有些難受。女人是不是觸及到情愛,都是這麽蠢鈍無腦?憑她的身手,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把人帶回去藏好。”另一人沉著臉攔在後麵。看著搖搖晃晃追來的人,這一回,他扔了一瓶味道濃烈的解藥!

玉華軒裏,正是熱鬧的好時候。

寧璞玉親自下廚,準備了一桌子好吃的飯菜。

徐飛做在桌前,皺眉不語。

“不合口味?”寧璞玉疑惑地不行!“那師傅您喜歡神馬?我再去準備!”

“從前學醫術,也不見你這樣用心燒菜。”徐飛不滿:“怎麽現在舍得花力氣了?”

“這可真是有原因的。”寧璞玉嘿嘿一笑:“那會兒都分不清什麽是醬油什麽是醋,隨便湊合一頓就不錯了。”

她燒菜的手藝,是娘去世以後,慢慢練起來的話。“師傅你有所不知,我娘給我留下一本自己寫的食譜話。都是她多年的心德。隻是娘在世的時候,我懶得學,孫子看著文字慢慢研究,總是差強人意……”

提到這些,她得臉上閃過難過的神情。

徐飛連忙夾了菜來吃!“不會啊,哪裏差強人意了,挺美味的。”

“真的好吃?”寧璞玉有些不信。“爺,您也嚐嚐!”

冷衍吃了幾口,溫和的麵龐露出這雨欣慰:“的確不錯。”

“真的!”寧璞玉高興的不得了,畢竟很多菜,她第一次做!

徐飛滴酒未沾,乃是因為他有個習慣,做要緊的事情必須保持冷靜,容不得絲毫疏忽。

哪怕隻是一口酒,都會讓他對自己不放心。

故而再好的佳肴,他也不願意沾酒相送。

寧璞玉稍微有點奇怪,她沒有勸酒,是因為知道這個習慣。可席間,冷衍也並沒有勸徐飛喝酒,這是為什麽呢?

沒來得及多想,飯就吃完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人呢?”徐飛卷起了袖子,煞有介事的模樣。

“在南廂,師傅請隨我來。”寧璞玉朝冷衍眨巴眨巴眼睛,笑眯眯的帶著徐飛往南廂去。“師傅,等下您需要什麽盡管告訴我,我來準備。”

冷衍看著她歡喜的樣子,不知道要不要跟著去。

其實她的好辦法,贏了一場硬仗,也贏了父皇對他的期望。這個好消息,他本來是想一回來就和她慶祝。沒想到的是,竟然在徐飛那裏遇到。看來,他得另想法子去找瀠繞了。

“爺。”馮铖臉色發青,走進來的時候步伐特別沉重。

“出什麽事情了?”冷衍的第一反應,是前方的軍情有變。他站起身子,一臉的擔憂。“難不成他們還要負隅頑抗?還是押解途中被人救走?”

馮铖搖頭,他要說的事情比這個嚴重多了。

“是瀠繞。探子來報,說前幾日有個女子,單槍匹馬的去了西傾山……快要把那裏……踏平了。”

“西傾山?”冷衍的心一揪。

他記得,有段時間,西傾山聚集的那些武林人士,和匪患沒有兩樣。

他們終日互鬥,為爭奪地盤,也為了他們所謂的“江湖地位”廝殺個沒完。朝廷上特別的擔憂,生怕因為這一個地方的不太平,毀了一方百姓的安居。

這事情,他和瀠繞在一起的時候提到過……

難不成,她想起了這些,所以才會去西傾山?

“她人呢?現在怎麽樣了?”冷衍看馮铖臉色不好,就猜到瀠繞肯定會有危險。

“說是……引起了眾怒,被圍追堵截,幾乎喪命。不過最終被人救走了。”馮铖憂心的說:“探子說她傷的不輕。”

“被救走了!”冷衍皺著眉頭,鬧不清楚是會又在暗中出手。“近來,我糊塗,你也跟著糊塗起來。”

馮铖連忙道:“是奴才疏忽了。還請爺恕罪。”

“旁人的眼睛都盯在咱們身上了。一舉一動都被人注視。以至於瀠繞出府,就有人跟蹤,還暗中做了這樣的好人。馮铖啊,你是不是不想幹了?要不要爺我給你幾畝地,回鄉娶媳婦?”“爺,您就別挖苦奴才了。”說來也是奇怪,二殿下從前從不開這樣的玩笑。這些日子,他是真的變化挺大的。可能,連他自己都沒發覺。“您放心,府裏府外我一定追查清楚。也會盡快找到瀠繞的下落。”

“嗯。”冷衍點了下頭,又陷入了沉思。

有些人,就像是在心裏紮了一根釘子,看到的時候別扭,摸到的時候疼。可一旦拔出來,心就會止不住的流血,而這個傷口,也根本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愈合。

他是真的愛過瀠繞,也是真的想過和她共度此生。

可當初,一個錯誤的決定,讓他每每看見她,心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熱的烤著,疼的他受不了。

他僅僅是覺得,她不會再開心了。

留在她身邊,未嚐不是煎熬,也許是時候放她走。

南廂房。

徐飛仔細的檢查了茵茹的病況。

“怎麽樣,師傅?”寧璞玉緊張的不得了,那感覺,比她自己生病了還要難受。

生怕師傅真的沒有辦法,可憐了茵茹。

“銀針。”徐飛想了想:“要一百零八根,一根不多,一根不少。且,要比尋常的銀針長兩分。三日,重複同樣穴位下針一百零百次。她就能動了。”

“真的?”寧璞玉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

茵茹也是不敢相信,滿眼喜悅的淚光。

“我幾時誆過你?”徐飛目光溫和之中透著一些擔憂:“隻不過,因為要疏通經絡,會比較疼。得有準備。”

茵茹用力的眨眼,意思是說她能忍受。

寧璞玉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再怎麽疼也是一時的。隻要醫好你的病,你就可以向正常人一樣行動自如了。那這些苦也就不算什麽。”

“是。”徐飛點頭。“璞玉,這三天你給我打下手。為師正好把這套針法傳授給你。”

說到這裏,徐飛的眼底,流光有些淒涼。“等你學會了,為師也可以退隱江湖,娶妻生子,過幾天安生的日子。”

“師傅……”寧璞玉總覺得他心裏有事。回想起那天在他府邸,他一臉疲憊的出現在人前,也的確是和從前不大一樣。“退隱的事情稍後再說吧,我這就去準備銀針。師傅您還需要什麽藥材嗎?我一起捎過來。”

徐飛轉身,伏案寫好了一張藥方。

“茵茹,你等我,我盡快。”寧璞玉隻覺得有希望了。

璞玉走出來的時候,看見冷衍愣愣的站在廊外。

“爺,師傅說茵茹的病能治好。”

“是麽。”冷衍淡然一笑:“那太好了。”

“是啊,真的是太好太好了。”寧璞玉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這就去準備銀針和藥材。”

冷衍動了動唇,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璞玉,你上次的法子……”

“爺,管用了是不是?”寧璞玉會心一笑:“您放心,璞玉還有好多好法子。這會兒沒空,等治好了茵茹的病,我慢慢聽您說。”

她歡喜的衝他眨眼,始終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好。”冷衍唯有鬆開了手:“你去吧。”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忽然有點失落。可能他沒有辦法讓璞玉明白他現在的心情。

當初五位皇子爭奪儲君之位,險象環生。他才迫不得已讓瀠繞做了不該做的事。現在,他成了皇上最器重的皇子,儲君之位垂手可得,而他自己卻已經不能再為這個高興了。

從玉華軒出來,難掩失落的神情。冷衍漫無目的的走在這個讓他熟悉也陌生的府邸,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

“爺,您這是散步呐?”魯雙虞快步走上前來,笑吟吟道。“妾身母家剛送來頂好的茶葉,爺要是無事,不如去歸雁樓坐坐?”

她知道二殿下回府就去了玉華軒,心裏不大痛快。

來來回回在這裏兜圈子,想不清什麽借口進去看看才好。

沒想到二殿下自己走出來了。

看來那位寧側妃,也不是多會籠絡人心。

“爺,可好麽?”魯雙虞見他沒有吭氣,熱絡的挽住他的手腕。“妾身有好幾日不見爺了。”

她這股熱絡勁兒,叫冷衍很不舒服。

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根本不喜歡旁人靠他太近。“還有事,下回吧。”

魯雙虞見他這架勢,是不肯叫自己挽著,連忙鬆開了手。“爺都這個時候了,什麽事情不能放一放?您的身子要緊。再說,和一盞茶而已,耽誤不了太多功夫。不如……”

“好幾日沒回府,去瞧瞧青檸。”冷衍找了個很好的理由。

馮青檸有孕,去看看她,這府裏的女人即便不滿,也不好阻攔。

“哦。”魯雙虞連忙點頭:“爺說的是呢。青檸妹妹也格外惦記您。既然是有功夫,那就趕緊去瞧瞧她吧。也總好過讓她每日惦記爺,忘了好好安養身子。”

“嗯。”冷衍點了下頭,匆匆就走了。

“小姐,爺走了,咱們也會去吧?”琉璃怕她忍不住發脾氣,急忙勸道:“爺雖然不喜歡馮主子,可為了情麵,也總得看在孩子份上去瞧瞧她。您就別多心了。”

“我倒是想多心,也的輪得到我多啊。”魯雙虞轉過身,嫌棄道:“懷著孩子自然了不起。旁人憑什麽跟她爭啊!哼!走著瞧,但願她能生的出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