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璞玉就是想鬧騰的厲害一點。給冷衍爭取時間。

徐飛不殺她不過是個心結。說到底,她沒有什麽把握能從這裏逃出去。

“我不想得手,畢竟我不是你。我沒想過殺了你之後,我能得到什麽。並且,這裏再怎麽說也是你的地方,我怎麽逃?”

徐飛就是喜歡她這份坦白。

“你說得對,你根本就逃不掉。所以識趣的話,還是乖乖的跟我走。”

寧璞玉一點也不想走,她想在這裏等冷衍來救他。

“好,我跟你走。”皺著眉走過來,她的臉色有些不對。

徐飛敏感的覺出了什麽,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哐啷一聲,匕首就這麽掉下來。

“璞玉,你太叫我失望了。”徐飛抬手劈下一個手刀。

寧璞玉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上崖頂。”徐飛吩咐天藍:“死守上山的路,一個也不許放進來。”

“是。屬下明白,主上您還是趕緊撤吧。”天藍道:“沒有必要在這裏冒險。雖然山下的人不可能攻進來。可畢竟困山是件麻煩事。”

幸虧在此之前,徐飛早有打算,所以這個時候也不是完全沒有退路。

隻怪寧璞玉對他用的那些藥,弄得他這些天遲遲鈍鈍也就算了,還易爆易怒,什麽事情都反應不過來。否則有人悄悄的靠近山下,他怎麽會一點都沒察覺到。

“叫綠袖帶著她,跟我走。”徐飛握了握天藍的肩:“這裏就交給你了。”

“屬下誓死完成任務,絕不退縮。”天藍一臉的冷厲:“隻不過,子媚……”

“殺無赦。”徐飛並沒有半點惻隱之心,盡管這個女人跟了他多年。

“遵命。”天藍心裏唏噓不已,好好的,為了一個男人弄成這樣。值麽?子媚啊子媚,你就不覺得後悔?

寧璞玉隱隱約約覺得顛簸,微微睜開眼睛,自己竟然趴在一個綿軟的身子上,被人扛著走。

下意識的垂下頭去看,她心顫的不行,扛著她的人,正踩著搖搖晃晃的鋼索,飛快的往前走。“放開……”

“找死!”綠袖一拳頭上去,又把話還沒說完的寧璞玉敲暈了。

心想也不知道主上帶著這個沒有的女人幹什麽,還不如一下子鬆手,讓她摔下去好了。

“快走。”徐飛沒回頭。“你要懂得憐香惜玉一些,說不定她就要成為我的夫人了。”

“主上,您……”綠袖差點失去平衡,從鋼索上跌下去。

幸虧緊要關頭,她還是站穩了腳。“您要娶這個女人為妻,這未免也太荒謬了吧!她可是別人的妾室,再說,她哪裏配得上您?”綠袖氣鼓鼓的說。

“你不會明白的。”徐飛才懶得跟她解釋。

走到另一邊之後,他一掌霹雷,將鋼索這一端釘進的山石打碎。“走吧。”

綠袖扛著寧璞玉,翻山越嶺的如履平地。

想象這個畫麵,也是夠不容易的。

三個人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畫麵裏。

冷衍下山之後,才發覺,山下的人,並不是他的人。

馮铖、竹節、鬼火,他一個也沒看見。

相反,領頭的人竟然是魯營。

他不敢暴露,悄無聲息的繼續往下走,順著蜿蜒的山路,逃了出去。

走了很遠,他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璞玉,你一定要等我。千萬保重自己。”

營帳之中,竹節急的團團亂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好好的,爺怎麽就忽然不省人事了?”

馮铖搖頭:“不像是中毒,如果是中毒,你不可能覺不出來。”

“是。”竹節拚命拚命的回想過,雖然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的“二殿下”,卻已經清楚的看出來,他的臉色很正常,沒有中毒的跡象。

隨後,魯鑫便叫人仔細看著,再不許別人靠近。

她現在就是想要過去檢查清楚,也走不出這帳篷。

“要不然我殺出去?”竹節氣憤的不行:“他不過是個將軍,二皇子府的人,還輪不到他來管。想關著咱們也要看看他的手下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不可。”馮铖堅決不同意。“這事情要是傳到宮裏,隻說咱們的人和魯氏起了內訌,留守的皇子之中,要是有誰添油加醋,那爺的處境不就堪憂了。咱們不能做這麽自私的事情。”

說到這裏,馮铖的臉色更加不好了。

“說真的,我怕是……怕是皇城出了事情,消息送到了魯鑫耳朵裏。如果是這樣,那魯鑫是不會給爺活路的。”他皺著眉頭,滿臉擔憂。

竹節歎了口氣:“是福不是禍,咱們有的是方法和力氣,就不信都不過那魯鑫。他現在自不量力,要和山崖頂上的賊匪一較高下,那咱們就瞪著他吃虧。要是一個不小心,連兒子的都搭進去,看他還怎麽嘚瑟。”

“馮參領,茶好了。”外頭,是小侍衛的聲音。

馮铖皺了皺眉:“端進來。”

“是。”侍衛進來的時候,低著頭,雙手捧著茶水送到麵前。

“行了,擱這兒就出去吧。”馮铖不耐煩。他當然也不會去喝魯鑫的人送來的茶。

“我出去了,你們和誰商量對策?”冷衍抬起頭,挑了挑眉。

“是你。”竹節驚喜的不行,聲音卻小,生怕驚動了外頭的人。

“嗯。”冷衍點頭:“出什麽事了?鬼火呢?”

“鬼火忽然昏迷不醒,被魯鑫控製了。我和馮铖隻遠遠看了一眼,不似中毒。魯鑫不讓我們再去打擾,說他的軍營裏有最好的郎中。我和馮铖現在,等同於被他囚禁在這裏。而我們的人均不知道’二殿下’出了什麽事情,所以也就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這麽一說,冷衍就明白了。“他想邀功也想拉攏徐飛。”

“什麽意思?”馮铖不由得一愣。

“魯鑫的野心終究是太大了,不必寧家弱。”冷衍虛了虛眼:“徐飛那裏,易守難攻。即便是用火攻山,不顧山上人的安危,也未必能捉住徐飛。”

“可是寧側妃怎麽辦?”竹節心裏一直不安:“爺您見著側妃了?”

“見到了。她很好!”

“見到了?那您為什麽不把她帶下來?為什麽不和她一起回來?”

冷衍也問了自己好幾遍:“我也想知道為什麽,當時怎麽就這麽走了。她是為了我的安全,可我卻嫌帶著她礙手礙腳,難以全身而退。”

“爺,您在說什麽啊?”竹節完全不明白。“您怎麽會嫌她礙手礙腳,您不是這樣對側妃的。”

“我當然不是這樣對她。”冷衍心裏像貓撓一樣:“我和她之間,還有很深的誤會沒有解開。即便她現在不怪我,我也不能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瞞過去。”

稍微一想,冷衍又道:“狡兔三窟。憑我對徐飛的了解,他在西南,不可能隻有這一個容身之處。山下不太平,他會怕人困山,上麵的日子難過。所以,他一定會帶著璞玉離開那裏。隻是,山上的地形太過險要,岔路我並不熟悉。難以追蹤。咱們的人又都被魯鑫盯上了。現在就隻能讓新月宮的人幫手,趕緊把璞玉和徐飛找出來。”

“是,爺,您放心,我會安排好的。”竹節答應著,又問:“爺,那您自己打算怎麽辦?”

冷衍還沒做聲,就聽見外頭有腳步聲。

馮铖配合的相當默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巴裏吼道:“你沒吃飽飯是怎麽的,手上不會使勁兒。捶兩下背都不會,養著你有什麽用。”

趕緊一個閃身站在了椅子後麵,冷衍雙手握拳在馮铖肩膀處輕輕的錘著。“奴才該死,參領饒命。”

“廢什麽話,好好錘你的。”馮铖正一臉的不痛快,魯鑫就走了進來。

“呦,你們這還挺會享受的麽!”魯鑫挑眉:“真是難為馮參領你還有這樣的雅興啊。”

“魯大人說的好笑。你不讓我去伺候二殿下,還不許別人伺候我麽?”馮铖沒有好臉色,語氣也是怪怪的。“你的人什麽事情都做了,二殿下的人卻全都歇菜,不是吃就是睡,養豬似的。現在倒是養出了一堆軟腳蝦,連背都錘不好了。”

魯鑫冷冷一笑:“你說的是,沒有行軍作戰的本事,在軍中也就隻能吃吃睡睡了。魯某我可是大半輩子都在馬背上挨過來的。自然是不能比較。言歸正傳。”

魯鑫擰著眉頭,滿麵憂色:“我女兒到底在哪?你可知道?何以整個皇城都找不到她的蹤影。她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你們二皇子府,總得給我個明白吧?”

“笑話。”竹節撇嘴:“她在二皇子府裏做錯了事情,自己跑回了娘家。現在你們魯府的人看不住了,反而來找我們的麻煩。魯主子有手有腳的,難道我們還能把她捆起來不成?再說,這些都是主子們的事情,二殿下在房中你不去問,卻跑來衝我們這些伺候的人發威,這算什麽?還真把你當成皇親國戚了?我們呀,隻伺候二殿下而已!”

“你這是什麽態度!”魯鑫氣得臉色發青:“我是好好的問你呢!你用得著這麽凶神惡煞,滿嘴帶刺的?”

“是麽?”竹節冷笑了一聲:“嫌我說話不好聽,自己去找吧。反正你半輩子都戎馬了,還不會騎馬,這裏到皇城用不了幾日,趕緊回去把人找到看好了,別有是沒事的跑來找別人問責。還有,二殿下一向都是奴婢我伺候的,別人伺候我不放心。你要是妄圖軟禁,不讓我們在身邊照顧,就別怪我飛鴿傳書到禦前告你的狀。你是知道的,我想要送消息出去,你也攔不住。”

魯鑫被她這一通頂撞,氣得胸悶。轉身口往外走。

竹節毫不客氣的伸了伸腿。

一個猛子紮下去,魯鑫一頭撞在了帳篷上。

“哎呦喂,我說魯大人魯將軍開開眼吧,這帳篷要是再給你撞飛了,那可就有事兒幹了。”竹節自己都沒憋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