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王大鵬
可朱美芳顯然並不在此列,從她生理失調起了一臉的粉刺就能看出此矮矬富對男人有著強烈的欲望,並且急於把自己推銷出去。麵對滾珠,我已心生退意。
朱美芳瞅了我一會,很不滿意地說:“你可沒照片裏看著精神。”
我不在意地笑道:“彼此彼此,你是用美圖拍拍照的吧?”
朱美芳更不在意道:“就修了修色。”
“那個……咱們這次見麵其實是我爸替我安排的。”我得先把實話告訴人家,萬一人家對我感覺還不錯想持幣觀望我就被動了,我得先說明我這支股票近期就沒打算上市。
朱美芳擺擺手,似乎根本不關心這些,她直接問我:“你一個月掙多少錢?”
“呃,不多。”
“那你有車嗎?”
“有輛奧拓,不過不是我的。”這也太急功近利了,現在不都是委婉地問停車費多少嗎?
“你父母是幹什麽的?家裏幾套房?”
我搓手道:“就別問了,不是高富帥。”
“這個我看得出來——連富二代都不是?”
“不是……”她還挺細心,唯恐被個別字眼混淆而錯過一段良緣。
朱美芳忽然挺直身子,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說:“那你來幹什麽來了?我的資料你看過吧,我職業那欄是不是明明白白寫著‘政府職員’,知道什麽是政府職員嗎?說白了就是公務員,我可是有身份的人,你這樣沒地位沒錢的人來湊什麽熱鬧?你是來找‘一夜情’的吧?”
“你誤會了……”
“我誤會什麽了,互聯網興起以後不就給你們閑人提供了這種方便嗎?你是幹什麽的來著——網絡寫手,你不會就是那種寫穿越的吧?動不動就殺人全家,還以為自己特瀟灑,口口聲聲有仇當場就報了。”
我小聲道:“你說的這種套路這兩年已經不流行了。”
朱美芳越說越氣,指著我鼻子道:“就是你們這種人教壞了小孩子,把社會風氣搞得這麽浮躁,還不是後宮就是種馬,對女性一點也不尊重。”
我訥訥道:“我寫的都是單女主文……”
“少扯淡,單女主誰看啊?你們男人不就是想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嗎?尤其你這種‘盧瑟’,生活失敗導致心理變態,大街上看見個美女搭訕都不敢,腦子裏早和人家發生了關係,奪人貞操於千裏之外,還自命宅男,其實就是一肚子男盜女娼,我要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我就該報警!”
本來一開始我就是覺得挺窘迫的,還沒真動氣,可她越扯越遠,都開始人身攻擊了,旁邊桌的人都偷眼往這邊瞧著,兩個姑娘掩口嬌笑。我頓時有點坐不住了,朱美芳義正詞嚴對倆姑娘說:“小心點這個人,他是個流氓。”
這時天界娃娃的聲音:“好大的怒氣呀——小強別浪費了,實習正式開始,怎麽也得把你那車賺回來!”
我把手伸進兜裏無辜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哈哈,我果然沒選錯人,真有潛力!”它心情大好!
這會滾珠還在對我進行喋喋不休長篇大論地聲討,我心裏的火兒也漸漸被勾起來了,憑什麽呀,我又沒把她怎麽著——當然,我最怕的其實就是讓別人誤會我把她怎麽著了,被人說流氓沒啥,當流氓還當得如此重口,那就是品位問題了。
我心裏琢磨著該怎麽反擊,是該義正言辭地擺出一副納稅人嘴臉呢還是先娓娓道來讓她消除了對我們這行的偏見?我真不是寫後宮和種馬的呀!
這時天界娃娃忽然說:“桌上是不是有杯咖啡?”
“對……”我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同時想起《無間道3》裏一個場景:梁朝偉那個二五仔去和大陸黑幫頭目見麵,曾誌偉為了試驗對方底細,打電話問梁朝偉“桌上是不有個煙灰缸?”接下來的一句就是“拿起來砸他頭!”雖然我對朱美芳沒什麽好感,也不至於砸她頭吧。我又沒梁朝偉黑白通吃的背景,他鬱悶了還能坐隨便一班飛機去倫敦喂鴿子,我連港澳通行證都沒有!
“讓她潑你!”
“讓……等等,你說反了吧?我潑她還是她潑我?”
天界娃娃道:“她潑你!”
“她要不潑呢?”
“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要讓她潑你,然後你今天的任務就完成了,不然你就得去搶門口那兩個壯漢的漢堡包。”
我偷眼往門口一看,見兩個戴著墨鏡文著滿身花的壯漢正在狼吞虎咽地啃漢堡,一看就是黑社會在用工作餐,相對而言,被滾珠用咖啡潑一下安全係數就顯得格外高。
被逼無奈之下,我硬著頭皮猛地一拍桌子,滾珠嚇了一跳:“你幹什麽?”
我橫眉冷對道:“你有什麽牛的?不就是一個小公務員嗎?公務員是什麽?是人民公仆,雖然有的奴才爬到主子頭上了,那也得是容嬤嬤那個級別的奴才,你連副科級都不是吧?說我生活失敗導致變態?你是生理變態導致失敗吧?我要真是找一夜情的見了你還不夠鬧心的?”
“你……你……”滾珠被我一頓搶白亂了陣腳,但似乎還沒有訴諸武力的想法。
我狠了狠心,繼續道:“你是得找個有房有車的,記住要買遮光簾,貼最好的膜,要不然讓那些一無是處的女孩子見你這樣的都嫁入豪門了得多勵誌啊?你真以為有錢人會娶你這樣的啊?韓劇看多了吧?知不知道電視上的女屌絲都是白富美化裝的,人家一摘眼鏡就是天生麗質,你這樣的在遊泳館穿比基尼都算妨礙公共安全,你下過水的池子連小龍蝦都養不活!”
朱美芳騰一下站起來道:“你混蛋!”
天界娃娃樂不可支道:“罵得漂亮!”
我暗歎一聲:誰讓她放著寫玄幻寫曆史的不惹專惹寫搞笑小說的,但凡沒有能把一個人黑出翔的本事敢隨便碰搞笑小說?
看著怒火中燒的朱美芳,我故意道:“怎麽,你還想拿咖啡潑我?”說著很自覺地把自己麵前那杯已經裏晾得差不多的咖啡往她那推了推……
朱美芳想也不想端起咖啡就潑了過來:“我就潑你了怎麽樣?”
我抹了一把臉道:“多謝!”
這時天界娃娃道:“你也潑她!”
“啊?”
天界娃娃幸災樂禍道:“都這時候了就沒必要再忍了,潑她!”
我左右一踅摸,朱美芳叫的咖啡剛好端上來了,不過看樣子還很燙,朱美芳警惕道:“你想幹什麽?”
我起身抄起鄰桌那兩個女孩的蘋果汁潑過去:“禮尚往來!你也喝點東西吧!”那女孩急了:“哎,我還沒喝呢。”我衝她一笑:“算我的。”
朱美芳前襟上全是蘋果渣,惱羞成怒地把對麵女孩的椰汁照我潑來,然後不等那女孩說話,搶先撫慰對方道:“這杯我請!”
我滿世界一掃,恰好服務員端著飲料車經過,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有什麽就一股腦地朝朱美芳潑去,滾珠毫不示弱,搶到車前把裏麵的冷飲往我頭上猛澆。服務員驚叫一聲逃進了櫃台,全咖啡館的人都往我們這邊看來,門口靠右的那個壯漢嚇得哧溜一下鑽進了左邊壯漢的懷裏,左邊的壯漢一邊輕聲安慰,臉上也是“花容失色”,我這會才看清,兩人身上一個紋著甜甜圈,一個紋著吸管,看著好高深恩愛的樣子,我頓時心生悔意——應該搶他們漢堡包來著!
等把飲料車上的飲料都潑完,我和滾珠大眼瞪小眼的工夫,咖啡館經理拿著賬單過來了,笑容可掬道:“兩位還潑點什麽嗎?”
我垂頭喪氣道:“結賬吧。”
經理問:“是一起結還是各結各的?”
我歎氣道:“一起吧。”滾珠再怎麽說也是個女的,和個女人在這種地方大潑出手,我覺得夠丟人的了,也沒心情掰扯這個了。
朱美芳用紙巾擦著額頭上的珍珠(珍珠奶茶裏的)沒好氣道:“少套近乎,各結各的。”
總體一結算,我總共潑出蘋果汁一杯、椰子汁一杯、經典奶茶和芒果奶茶各一,最後以雪碧收尾,共計90元整,而我點的那杯咖啡就要25塊,我給了經理一百五:“不用找了,兩杯咖啡也算我的。”
朱美芳因為有人分擔咖啡,一百塊錢就封頂了。這會我倆氣也都消了,相對訕訕,朱美芳看著那杯還在冒熱氣的咖啡訥訥道:“你小子還算有點良心,要不我該破相了。”
我心說就你這相破不破其實也沒區別,不過對方畢竟說了句軟乎話,我訥訥說:“我也是氣急了,不該和女同誌動手。”
朱美芳道:“其實我不是衝你,上午挨了領導一頓批,正窩著火呢,心態也不對,其實我也沒想找個大款,就是想一步到位不折騰,你這樣的一看就不像想結婚的那種人,你今年還小吧?”
“虛歲28。”
“我也虛28了。”
我說:“那你比我大,我虛了兩歲。”
朱美芳道:“那你得叫我姐,得了,以後當朋友處吧,這次aa製,下次我請你。”
我趕緊說:“還是我請你吧。”我指了指她頭發,“還有顆珍珠。”
朱美芳把頭發清理幹淨,爽朗道:“再聯係吧,對了你寫的書叫什麽名字?”
我羞赧道:“《我老婆是貞子》,搞笑的。”
“那我回去搜搜,真不是種馬的?”
“瞧你說的,誰敢跟貞子搶男人啊?”朱美芳也笑了。
經理見我們化幹戈為玉帛了,笑臉相送道:“歡迎兩位下次光臨,其實我們店的東西口感也不錯的。”
我瞪了他一眼道:“用嘴喝能喝二百五?”
我端著那杯還沒動過的咖啡送到門口兩個壯漢桌子上:“這杯咖啡給兩位壓驚,算是我們賠禮了。”
甜甜圈心有餘悸地摟著吸管的脖子撒嬌道:“嚇死人家了,我們不會有這麽一天吧?”
吸管趕緊安慰:“不會的寶貝,我們才不會像那些臭男人呢。”合著這倆還不是搞基,是拉拉……
出了咖啡館,朱美芳問我:“你去哪,我送你。”
她的座駕是一輛qq,很符合她小公務員的身份,我指了指我的奧拓:“我自己走就行。”
朱美芳樂了:“咱們其實還是滿配的嘛。”
我知道她是開玩笑,也笑道:“是是,下次相親還是多了解了解,千萬不能衝動,與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