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彪悍女兒
晚飯之後，關家姐妹倆打發爸媽出去散步，她們兩姐妹收拾了一下廚房和餐廳，順便說了說悄悄話。
“姐，過幾天我打算離開北京，換一個環境，也許工作會比較容易一點。”關美婷一邊洗碗一邊看似不經意地說著。
關美珊手一頓，然後又恢複了平靜，北京對於關美婷來說，或許會是一場噩夢，那麽離開也就離開吧，就像她說的那樣，換個環境也是有好處的。
“你打算去哪兒？”關美珊問著。
在傳媒界，關美珊不說是名人，但是起碼也有一定的人際關係，如果妹妹想在別處工作的話，那麽她還可以為妹妹鋪一下道路，這樣也簡單點，能夠讓妹妹安心工作。
“我不會在東部地區繼續待下去，也不想繼續從事傳媒，去西部支教吧，或許兩三年之後就會回來。”關美婷對於自己的未來路沒有什麽清晰的打算，這次的離開，隻不過是想讓自己清淨一下。
關美珊點點頭，也好，隨便她吧，隻要能夠從離婚的陰影中走出來，去哪裏都是無妨的。
“你結婚的時候一定要提前給我打聲招呼，我可是要回來見見我的寶貝姐姐穿婚紗的樣子！”關美婷很是親昵地摟著關美珊的脖子，撒嬌著說著。
“呀呀呀，一邊玩去，滿手都是油漬，都擦在我衣服上了！”關美珊捏了捏關美婷的小鼻子，笑嗬嗬地說著。
陸淩霜約了秦家朗見麵，同去的還有自己的寶貝女兒陸嘉諾。不是陸淩霜想要讓女兒卷入這場看似荒唐的家庭倫理風波之中，而是最近幾天女兒每次回家都會帶回一點小禮物，什麽毛絨玩具，什麽芭比娃娃，陸淩霜知道是秦家朗買的，也告誡過女兒不要收下別人的東西，可是一個隻有幾歲大的孩子又懂得什麽呢？
還好。女兒要比一般的孩子聰明，懂事，她能從媽媽無奈的眼神和語氣中看出或者聽出那麽一絲的不對勁，她知道。或許這個一直送她禮物的所謂的叔叔，其實就是自己的生身父親。
所以在那一晚，陸嘉諾很是一本正經地問了自己的母親，那個男人是不是自己的混賬父親。而陸淩霜先是一驚，然後抱過女兒，安撫著女兒受傷的心靈。
其實在陸嘉諾的心裏，父親，有或者沒有，是一樣的。他不過是在陸嘉諾的形成之時提供了**而已，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呢？什麽都沒有了。所以小小的陸嘉諾，對這個父親，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曾經陸淩風帶陸嘉諾去遊樂場玩的時候，陸嘉諾就很出人意料地對陸淩風說，如果有朝一日父親回來的話。那麽她的家人也隻有舅舅和媽媽，其餘的，一概不算。當時陸淩風就有點吃驚，這個孩子，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心思呢？也許是因為帶孩子去遊樂場的都是自己的父母，而她，隻有舅舅和媽媽。
在陸淩霜的印象裏。女兒就隻問過一次自己的父親在哪裏，陸淩霜支支吾吾地不知該如何回答，難道是要告訴她，你的父親丟下我們娘倆離開了麽？恐怕作為母親的陸淩霜是不會這樣傷害自己的女兒的。之後陸嘉諾就再也沒有問過關於父親的任何消息。
在女兒的日記裏，陸淩霜看到過這樣一段話：
當我看到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和媽媽在一旁陪伴，而我卻隻有媽媽的時候。我想過問媽媽，爸爸去哪兒了。可是看到媽媽很受傷的表情，我知道，也許我的爸爸已經死了。
如果他沒有死的話，這麽多年都不來看諾諾。那還不如死了的好。起碼媽媽是不會這麽傷心的，我不想看到媽媽傷心，她是我最親最親的人，我不想任何人傷害她。
陸淩霜當時很害怕，她不想女兒變成這樣心有恨意的孩子，孩子的世界應該是天真的，純真的，可是她能有什麽辦法改變呢？隻能是加倍對孩子好，加倍關心孩子。如果說父愛的缺失是陸淩霜的錯，那麽她就應該給女兒補上。
晚上，陸淩霜載著陸嘉諾來到兩人約好的餐廳，陸嘉諾知道是去見自己的父親，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什麽過分的開心或者是憤怒，總之是與平常一樣，這有點讓陸淩霜吃驚。
秦家朗早就在那裏等候了，看到女兒和前妻到來，秦家朗那是萬分的開心，就像是看到了救星，看到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
“諾諾。”秦家朗歡天喜地地要去抱陸嘉諾。
“我討厭陌生人抱我。”陸嘉諾很厭煩地後退了幾步，躲在陸淩霜的身後，很警戒地看著秦家朗。
“我不是陌生人啊，諾諾。”秦家朗一口一個“諾諾”地喊著，故意要拉近多少年都不曾拉近的父女關係。
“除了我媽媽和我舅舅之外，都是陌生人。還有，不要喊我諾諾，我們不熟。”陸嘉諾說得很是斬釘截鐵。
人小鬼大，或許就是這樣的吧！
秦家朗先是有點抹不開麵子，繼而又換了一臉的微笑，畢竟是有求於人，還是夾起尾巴，彎下腰來做人吧。
“諾諾，我是爸爸啊。”秦家朗勉強著笑嗬嗬地說著。
陸淩霜一聽這話，頓時怒火中燒，但是還沒等自己開口，就聽到身後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來。
“媽媽，爸爸是什麽東西？能吃麽？”陸嘉諾一臉無辜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對“爸爸”這個概念沒有多少熟悉度。
陸淩霜竭力止住抽搐的嘴角，女兒啊，你還能再彪悍一點麽？
“聽說爸爸這種東西不值錢，就好比津巴布韋幣兌換人民幣一樣不值錢。這年代，物美價廉的東西越來越少，看來爸爸這種東西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陸嘉諾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給陸淩霜解釋什麽是“爸爸”，這一番言論是徹底地激怒了秦家朗。
“淩霜，這就是你教育的女兒！”秦家朗站起身來，指著陸嘉諾，火冒三丈地質問著。
“我媽教育的女兒什麽時候輪到你指指點點了啊！這位爸爸，這裏是公共場合，你這樣指手畫腳，我是不是應該問問你的媽媽，這就是她教育出來的兒子？！”陸嘉諾是下定決心要維護媽媽到底，在她心裏，媽媽才是最親的人，其他的都是王八蛋！
陸淩霜看女兒這副樣子，頓時樂嗬了，小丫頭，你這麽牙尖嘴利，我這個做媽媽的，算是知道了！是秉承了你舅舅的優良傳統啊！
“秦先生，我來找你是有件事要說。不過看我的女兒對你很有抵觸心理，那麽我就長話短說了。”陸淩霜微笑著寵溺地拍了拍女兒的小腦袋，再看看一臉烏黑的秦家朗，心裏有說不出的快感。
終於也有你小子吃癟的時候了！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以後你不要再給我的女兒送什麽禮物，她不缺這些東西。還有，不要再騷擾我們的生活，你在北京沒有工作那是你自找的，與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還有我和淩風在工作上是互不幹擾，如果你想要求情的話，那麽自己去找他。”陸淩霜還真的是言簡意賅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也就此希望以後不要有什麽交集。
“舅舅說，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所以這個給你。”陸嘉諾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信封，塞到了秦家朗的手裏，然後退到母親身邊。
陸淩霜皺皺眉，這是什麽東西？秦家朗也稍有不解，打開看看，差點沒讓他氣死，是一遝錢。
陸淩霜頓時就樂了，好女兒，好樣的！
“也許這個時候，捐個**也就是這些錢了，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半邊。諾諾，我們去看舅舅。”陸淩霜牽著女兒的手，準備離開。
“拜拜！”陸嘉諾還很有禮貌地跟秦家朗揮了揮手。
離開餐廳，陸嘉諾扯了扯媽媽的衣角，笑嘻嘻地問著：“媽媽，女兒剛才的表現棒不棒？！”
“誰教你的？”陸淩霜板起麵孔，問道。
其實這是多此一舉，還能有誰，除了她的寶貝弟弟，女兒的寶貝舅舅，誰還能有這樣氣死人不償命的言論呢？
“舅舅。”陸嘉諾很是不假思索地“出賣”了自己引以為傲的舅舅，舅舅是用來幹嘛的？關鍵時候拿來出賣的！
“你舅舅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陸淩霜有點好氣也有點好笑。
陸淩風啊陸淩風，知道你學識淵博，但總不要什麽都教給我的寶貝女兒好不好！什麽津巴布韋幣兌換人民幣，什麽吃人家最短拿人家手軟……對了，那錢是誰給的？
“剛才那筆錢也是你舅舅給的？”陸淩霜問道。
這平白無故地給錢幹嘛，再者說，陸淩霜要帶女兒見秦家朗是今天下午才決定的事情，除了她沒人知道，陸淩風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是舅舅給的，舅舅說如果他再送禮物的話，就把錢給他。”陸嘉諾扁著嘴巴說道。
陸淩霜歎了口氣，蹲下身來，溫和地問著：“諾諾想不想要爸爸？”
“不想！”斬釘截鐵地回答。“我隻要媽媽和舅舅就足夠了。”陸嘉諾摟著媽媽的脖子，撒嬌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