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容我肆無忌憚一次

夏弦靜靜地聽完墨瀟瀟訴說的一切,微微動容。

“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認為的對不對?你認為他愛過你,甚至到現在你也一直認為他是愛你的對不對?”夏弦靜靜地聽完墨瀟瀟的講述,隻是淡淡地笑了笑。

墨瀟瀟也苦笑點了點頭,她什麽都沒有見過,一切都隻是以為而已,就這樣以為了五年。

女孩子最美好的時光在她的“以為”中,悄悄地溜走了。

“你也覺得我很可笑是不是?”墨瀟瀟看著夏弦,像是在自嘲。

“不是,不可笑也不可悲,瀟瀟,你這麽多年都沒有想過去查明一個真相,其實你心裏早就知道,這個人很有可能是不存在的。你隻是在害怕,害怕你承受不起結果。不過這樣也好,還有兩年,或許現在不到兩年了,守完約定,你就自由了!”夏弦果然是夏弦,思維和正兒八經的地球人不一樣,可是說的一點都不錯。

當初朱湘萌就站在北京城的領土上,打電話給墨瀟瀟問楊彥傑的地址,墨瀟瀟死活都不肯給,就是因為她怕結果是她承受不了的。

她愛他,不後悔,她等他,亦不後悔!

“或許有朝一日,你想到這段往事會嘲笑自己年幼無知,但是,必須是在你長大之後,現在的你,遠遠不夠!對不起,剛才打了你,還疼麽?”夏弦撫摸著墨瀟瀟的臉龐,道著歉。

“你是我這輩子第二個打我的人,但是是為了同一個人打我,不疼了,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墨瀟瀟抓著夏弦的手,露出恬淡的微笑。

“是不是多年前的今天你們認識的呢?”夏弦波瀾不驚地笑了笑,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會想不到墨瀟瀟今天醉酒的原因呢!

“弦弦,能不能讓我有點*啊!”墨瀟瀟真的拿這個姐們沒轍了,夏弦就是這樣,一語中的。

“有*就不會給我打電話了!”夏弦拍著墨瀟瀟的肩膀,坐在墨瀟瀟身旁,淡然地笑著說。

“王宇今天結婚,早在我和楊彥傑剛分手的時候,王宇就問過我,如果我肯回頭的話,他不會介意的,但是,我始終相信,好馬不吃回頭草,所以……”墨瀟瀟撓了撓頭發,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你和王宇是真的不合適,單看如今的學曆就知道,你們的教育背景不一樣,生活環境不一樣,能夠再走在一起,勢必也不會長遠,所以,他結婚了,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夏弦倒是不以為然,她從來不相信什麽一見鍾情的。

“弦弦,謝謝你。”墨瀟瀟終於露出了應該有的笑容,看著夏弦,一臉的感激。

“我不是很明白的是,當初你為什麽不選擇在群裏公開你們的關係呢?”夏弦還是有些不明白這個令人糾結的症結。

“我們以前鬧過分手,我哭地特別狠,所以寢室的姐妹就不同意我們複合,後來他主動回來,我也就沒想太多,但是我不想和姐妹們有什麽分歧,就選擇了保密。”墨瀟瀟歎息道。

也許當初是她太膽小了吧!如果她不懦弱,或許,他們不會錯過。

“我想,如今的你,如果他回頭,你就會選擇和他在一起,而且是毫不猶豫的。”夏弦歎著氣說道。

“你這麽有把握?”墨瀟瀟揚了揚眉,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或許她從來沒有想過楊彥傑會回頭。

“第一,你愛一個虛幻的人都能愛五年,你還有什麽是不敢做的呢?第二,一個死人能五年不停機不換號,也算是奇跡了!”夏弦笑嘻嘻地說道。

“什麽邏輯嘛!”墨瀟瀟不以為然地笑道。

“有人說,有些事,我們知道是錯的,也要去堅持,因為不甘心;有些人,我們明知道是愛的,也要去放棄,因為沒結局;有時候,我們明知道沒路了,卻還在前行,因為習慣了。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習慣了五年,以後會是七年,我希望,七年之後,習慣會隨著約定灰飛煙滅!”夏弦的臉色漸漸暗淡下來,順手拿過一瓶啤酒,眉頭都不帶眨一下的,一口氣喝了半瓶。

“弦弦,你不是不會喝酒的麽?”墨瀟瀟看夏弦這個喝法,心裏有點打怵,夏弦這是不要命了嘛!

“瀟瀟,我告訴你,人最大的困難是認識自己,最容易的也是認識自己。有時候,我們認不清自己,隻因我們把自己放在了錯誤的位置,給了自己錯覺。所以,不怕千辛萬苦,隻怕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我不敢說,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但是,七年之後,一切都重新開始。”夏弦又把剩下的半瓶喝完了。

墨瀟瀟很是驚訝於夏弦的酒量,她墨瀟瀟就算再能喝,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她記憶中,夏弦是從不喝酒的。

“我不敢想兩年之後的我會是什麽樣子的,隻是有些傷疤,不管多少年,還是會一碰就疼。”墨瀟瀟苦笑著喝著酒,酒精能夠一時麻痹神經,可是想要一世,卻那麽難!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們已經就此了結了,他有女朋友,而你苦苦守候為的隻不過是一個約定而已。”夏弦淡淡地一笑說道。

“就算如此,那又怎樣,我隻愛過這麽一個人,愛已經愛上了,能怎麽樣呢?”墨瀟瀟苦笑著,她怎麽會不知道呢?每每思及至此,淚水就會將她湮沒一次。

“以後你有什麽打算?”夏弦挑挑眼眉問道。

“早在我的日記中就記述過,他是我這輩子唯一愛的人,所以就算以後結婚,在一起的不過是合適的而不是愛的。”墨瀟瀟幹了酒罐裏的啤酒,淡然一笑。

“愛玲奶奶說,生命如此涼薄。涼薄的人生何須想象,走一步算一步,等什麽時候無路可走,再想辦法!”夏弦順手又拿過另一瓶,她今晚也算是豁出去了。

“愛玲奶奶還說,酒在肚子裏,事在心裏,中間好像隔著一層,無論喝多少酒,都淹不到心上去。”墨瀟瀟拿著酒罐碰了夏弦一下,示意幹杯,然後默默地喝完一整罐。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夏弦也一口氣喝光了,看看手表,站起來,微微一笑說道。

“不用了,我還沒喝醉,自己能回得去,你小心一點。”墨瀟瀟現在的酒已經醒的差不多了,加上冷風吹著,也該醒了。

“那好,有事給我打電話就好,但是不要再耍酒瘋,否則我可不會客氣!”夏弦開著玩笑說道。

“你好好照顧自己!”墨瀟瀟抱了抱夏弦,轉身招的士,打車回學校,夏弦目送墨瀟瀟上了車。

瀟瀟,你要知道,愛玲奶奶還說過,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

回頭看看塑料袋,墨瀟瀟買的酒還真不少,差不多十幾瓶吧!夏弦坐下來,一罐一罐地喝著,就像在喝礦泉水。

多少次又多少次,回憶把生活劃成一個圈,而我們在原地轉了無數次,無法解脫。總是希望回到最初相識的地點,如果能夠再一次選擇的話,以為可以愛得更單純。

可是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以為,以為就像如果,不缺少,但是實現的幾率微乎其微。

清冷的風吹來,吹亂了夏弦額前的劉海,看著滿天的星星,夏弦的嘴角翹起一個很漂亮的弧度,看不出是微笑,還是苦笑。

天空那麽大,總能裝得下所有的委屈和不開心,可是心事,要用什麽來裝呢?

十幾罐啤酒就這樣被夏弦毫無顧忌地喝完了,看她的樣子,除了臉有點紅之外,其他的什麽異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