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弦下鬼

“寨主!”門外的雷千聽到動靜,迅速踢門而進,卻隻見那肥貨站在屋內,屋內一片狼藉,雷千知道出了事,於是趕忙走到屋內四處察看,竟無任何影跡。

“別找了,快命人拿下鍾千五郎……”此語未完,隻見頭上一震,二人未有抬頭的時間,一個紫影“咻”聲而過,隻見那鮮血四濺,雷千臉上粘上了點滴血跡,他頓時愣在原地,低頭一看,隻見那雷鳴寨主已躺在血泊之中不停抽搐,喉部插著一把尖刀。

轉頭看,原來那夜紫已立在門口,臉朝裏看著雷千,雙手將兩扇門緩緩關上,冷笑道:“我說過別亂動的!”

方才歐飛翁藍僅一眨眼功夫就發生如此血戰,原來方才夜紫就貼伏在屋頂角上,如蜘蛛一般,如不抬頭很難發現,這種就是白狼族隱身術中的蛛伏,而通常學這種隱身術的狼女都會被稱為蛛女。

隻見那夜紫伸出右腳,向木琴一端一踩,木琴旋轉在手中,雷千突然醒悟,一個躍跳飛出十幾個彈珠。

“噔”

一個弦聲,突然從那夜紫冷豔凶殘的目光之下,纖手突如魔掌般彈出十幾條鋼韌弦,擦過雷千右腳竟直插那地上雷鳴寨主已奄奄一息的軀體,隻見那十幾條弦再一回彈,那些個彈珠紛紛落地。而弦下那雷鳴寨主此刻筋脈俱斷,卻是似乎仍會動彈。

刷!

隻見一道光從屋頂而降,那弦“鐺”一聲全斷,那夜紫不禁向後退去。翁藍與歐飛二人從屋頂落下,歐飛回收手中的光,定睛看著眼前這個冷漠歹毒的女狼人。

“你們是誰?”夜紫驚愣一下,才開口冷道,“內功深厚,看著像是外族之人。”她見眼前這個年輕男子,高大魁梧,英眉冷豎,正氣凜然的樣子,身上透出的一股不俗的氣息讓她不免有幾分畏忌。

“她夥同鍾千五郎殺害寨主!”雷千話音剛落,隻見一陣眩暈,昏死了過去,這時歐飛一看,原來方才打鬥中,一條木琴弦已深**入雷千的心髒一邊,此時血流成河。

隆!

大門被踢開,頓時走進來十幾個寨衛,領頭的竟是鍾千五郎,他進來之後冷眼一瞄,見到歐飛臉上突顯一絲驚訝之情,隻見那夜紫恢複冷顏,默默退下,鍾千五郎冷笑著問:“夜紫,方才發生什麽事?”

“這兩個外族人謀殺寨主,雷千山哈也受重傷!”那夜紫一臉冷漠,機械地回答道。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抓住這兩個人,為寨主報仇!”鍾千五郎揮手身後的寨衛,隻見寨衛們齊齊上前,將二人團團圍住,憤怒地盯著二人,突然一聲令下都揮棍而來。

“鍾千五郎,你這個陰險歹毒的狼人,你的陰謀不會得逞的!”歐飛大喝一聲,抬腿連環側踢,將圍住他們的寨衛踢個四腳朝天,但他卻不忍下重手。

鍾千五郎一聽此言,知是自已身份被揭穿,於是氣得眼中冒火,掌一張五指伸開,揮出五道寒鍾刺,歐飛見他又使這陰招,於是雙手掌互搓,搓出一團火球,一揮而去,隻見那毒刺竟頓時化為水流下。

“你……”鍾千五郎沒想到,這幾日不見歐飛的功力進步得如此快,簡直觸目驚心,想想他收起臉上的驚訝,又冷笑道,“乖乖跟我走,保你無事,如若反抗,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哈哈!”翁藍大笑,“手下敗將,口出狂言!我們走!”

翁藍拉住歐飛就想衝上屋頂逃走,隻見歐飛一個回頭,將地上昏迷的雷千挽起,一個躍身,三人便不見了蹤影,留下鍾千五郎咬牙切齒地轉頭對一旁無言的夜紫狠狠地說:“你幹的好事!”隻見燭光暗處角落,夜紫輕咬香唇,臉上露出一絲狠意。

“快!煮水來!”歐飛推開門,大叫道。

三娘在裏屋被驚醒,開門掌燈一看,隻見歐飛全身粘滿了血,竟還扶著一個垂頭之人,翁藍應了一聲,立刻從井中取來水燒起來,三娘見狀也不顧其他衝到歐飛麵前,驚叫道:“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都是血?”

“這不是我的血!”歐飛苦笑著看著三娘,再趕緊將雷千放倒在自已一張**,歎了口氣,指著**臉色慘白的雷千說道,“是他的血!”

“雷千?”三娘睜大雙眼,“他是怎麽會……”

“水來了!”翁藍將一盆開水放在床邊說道。

“等有空檔再跟你解釋,來!將你的三把刀借我一把!”歐飛此時撕開雷千的上衣,隻見那胸口一個圓形洞,弦反彈縮入肉裏,雷千胸口的皮肉早已血肉模糊了,歐飛接過三娘手中的刀,放在火上烤了一下,問,“有沒有消毒草,哦,就是如意草!”

如意草是一種對刀箭傷口和蛇咬傷口有消毒作用的草藥,歐飛那日翻三娘的荷包時,發現三娘總隨身攜帶一些如意草,而事實上,因為山中毒蛇猛獸隨時會襲擊人身,所以猞人身上總會隨身攜帶一些諸如此類的草藥,以防不備。

三娘看著歐飛忙前忙後,雷千痛苦昏迷的表情,早已愣在原地,聽歐飛這麽一說,趕緊從荷包中掏出一些唇瓣有紫條的葉子,遞給歐飛,歐飛接過來,放入口中嚼爛,然後放在一塊布上,他把燒紅的尖刀在雷千的傷口上劃上一個十字,這才見到琴弦的一頭,歐飛抓住琴弦一頭,用力一拉,一段十公分的弦如從血池裏頭拉出來一般如水般的血隨著弦一端點流而下。

“啊!”隨著弦出了身體,雷千不覺慘叫一聲,然後又昏迷過去。歐飛趕緊將爛棉的如意草,捂住在雷千的傷口處,又上了些止血的仙鶴草,然後由翁藍將他身上的血清洗幹淨,這才算完了事。

一切妥當處理已是天亮時分,此時布諾也剛好與山猴送來吃的,歐飛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坐在凳子上,才細細地將一切經過告訴三娘和布諾,布諾側頭一想,說:“那九個金葫蘆由神靈地裏頭的神獸守護,鬼軍之門裏封著狼族千年以來的戰死軍人,如若打開這鬼軍之門,那麽將會有一場血戰,他們絕不能得手!”

“那個所謂的鬼軍之門到底在哪裏?”歐飛皺眉問道。

“這……我也不清楚!”布諾斜目向上,像是盡力再想著什麽一般,然後又驚訝道,“不過這個事兒我阿爸說過,他說這九個金葫蘆是開啟鬼軍門的鑰匙,這是千年以前盤主忠勇王在昆侖山求得的幽冥鎮魔樹種子,這樹一夜之間便能長成參天大樹,再一夜便樹枯枝萎,到了第三夜便落下九個金色葫蘆,神力無邊能鎮群邪!”

布諾在說“群邪”二字時瞪大了雙眼,似乎這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一般,見歐飛仍是冥思,於是,布諾又說道:“至於千年之前那白狼族與我犬封國有什麽血海深仇,而這白狼族如何又潛入,鬼軍之門在何處,這個我真是一無所知!”

“你怎麽了?”歐飛見三娘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禁問道。

“不知所說的金葫蘆是不是迷宮森林裏那九大神獸口裏吐出的那九個刻著神獸名字的那九個金葫蘆。”翁藍看著歐飛,隻見歐飛毫無印象的樣子,她不禁有些失望道,“你忘啦?”

歐飛沒答言,竟是歎了口氣,三娘看著翁藍急切的眼神不禁轉移話題:“這麽說,你們見過這葫蘆?”三娘心想,歐飛和翁藍是怎麽穿過神靈地還能看到這千年以來無人見到的金葫蘆的。

“不僅看到,還收了起來。”翁藍這語出驚人,三娘和布諾大嚇一驚。

三娘立時站起,急問道:“現在何處?”

翁藍有些遺憾地看著大家,又看著歐飛說道:“和他在猞禁河時遇到急流,我們被衝散了,他被礁石撞破了頭,然後……然後當我醒來時,我的背包、我的彤弓和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隻剩下這條命,葫蘆就在我的背包裏頭!”說這話時,翁藍眼中有淚光,這讓她想起當日生離死別的情形,與歐飛觸目,竟如同那日見他滿臉血跡地被急流衝走一般絕望痛苦的感覺,歐飛觸及她的眼神,從眼中讀到悲傷,心中一震,竟有心動感覺。

“始祖啊,如若那包被白狼族的人撈到,那後果將不堪設想!”布諾一聽,無奈地看著屋頂,就如始祖就在屋頂一般,央央地說道。

“這如何是好?”翁藍一聽竟有些急起來,倘若因為她導致白狼族鬼軍門大開,那豈不犯下彌天大罪?

“此時我們要做的就是先到各寨中通知各寨寨主,至於這金葫蘆,或許還有召回之術……”歐飛說這話時看著布諾.

隻見布諾一臉無辜,拚命擺手道:“我這兒是沒有的!”

三娘半眯著眼看著布諾:“我知道安在山哈生前神通廣大,你也可以,想想辦法吧,這關係我們族部安危。”

布諾撓撓頭,心裏一陣鬱悶,然後又偏頭一想,說道:“方才說是在猞禁河中失落,既是如此,如能再入神靈地,再去一趟猞禁河,用吸靈符將其喚出……唉!但這九星洛鞠之迷未破,怎能自由進出這猞禁河呢?”他眉頭緊皺,又歎一口氣道,“總之我應承你們,如若我知道九星洛鞠裏頭的秘密之後,定會試著去找到那九個金葫蘆的。”

幾個人一聽,鬆了口氣,欣喜互望,雖說這布諾比起祖先來愚笨許多,但畢竟他家是巫術世家,從小耳濡目染,這也正是一個好時機逼迫他上進,如若他研究出祖先設下這神靈地的巫術之秘,那麽將會扭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