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破咒懸陣

兒妮發現在前方不遠處,一個大樹圍繞之地,四周的大樹幹上用紅線拉著繞成一個網狀,一個身穿黑色長袍之人就坐在這網裏頭,口中“嗡嗡”地念著什麽,突然他站起來,手平放在空中不停地顫抖,然後伏在地上,像野獸一般發出“嗷嗷”的叫聲,隨著嗷聲一出,隻見網狀中間的星星點點的東西突然發出“呯呯”如槍聲般的聲音,隨即冒出了白煙來。

“那……那是什麽?好可怕!”兒妮與爾東躺在大樹背後,這樣一個漆黑夜晚,這樣一個周邊死寂般寧靜的樹林,這樣詭異恐怖的場麵讓兒妮不禁心驚膽顫起來。

“可能是盤龍寨裏的寨民在這裏落死鬼也未可知。”爾東淡淡地說道。在當地,十分流行的一種巫術便是落死鬼,也就是將死去親人的魂魄用巫法勾上陽間,然後與之對話,這一般是在死去親人有什麽遺言未交待清楚的情況下想出的通鬼方法,而這種巫術必須是在夜間的荒郊野外施行,這也就是一種不得見光的落死鬼術。

兒妮被爾東這麽一說倒覺得有幾分相似,一般那些鬼魂被勾出來之時便是藏入施法的巫師之身,這樣想來,也難怪這巫師會有如此怪異的行為。但想到這裏,兒妮還是有些不放心道:“不成,我得去告知三娘姐!”說完她便轉頭向布諾擺壇的方向走去。

突然背後一陣**,兒妮轉頭看時,隻見方才那樹叢之中施法那人竟然轉眼間就不見了,兒妮心頭一陣疑惑,再要跨步走時,隻覺自已上方的樹上有動靜,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心撲通撲通直跳動,但她卻仍舊緩緩地抬起頭。

這一抬頭竟見就在黑洞般伸手不見五指的大樹密葉之中,一雙如血通紅的眼睛正犀利地盯著自已看,兒妮此時手腳都已然冰涼,鼻尖上汗珠聚集,她那雪白的俏臉瞬間變得煞白。

“啊!鬼啊!”噔時,兒妮那緊繃在喉眼處的聲音如離弦之箭一般再也忍不住地穿射出去,尖叫聲頓時劃破了夜空的寧靜。

嗯嗷

隻見那雙紅眼被尖叫聲激怒了一般向下撲麵而來,隨著麵孔越來越清晰,刹時就撲到兒妮眼前一尺之內,鼻尖幾乎已與他的鼻尖相碰,兒妮這才看清了那人,隻見他眼睛上一道長長的疤痕,臉上竟是坑坑窪窪的滿臉都是小洞,密密麻麻的小洞裏頭還不時有蟲子在穿動,兒妮的胃裏早已翻江倒海地無法控製。

正想跑時隻覺背後一個重擊,兒妮一陣眩暈隻覺自已被什麽接住一般便綿綿地倒了下去……

“兒妮,兒妮!”兒妮微微睜開眼睛之際看到的是三娘,再看看四周,隻見雷千、翁藍、布諾和爾東一個也不少都圍著她看,再看看她現在竟已在了巫壇之前,她緩過神來,才想起方才的一切,於是立時大叫,“有鬼,有鬼!”

“別怕,別怕!”三娘握住兒妮的手道,“剛才聽到你的叫聲我們就立刻向你們的方向趕去,這才見爾東與一個人正打鬥,見我們來了,那人便跑了。”

兒妮實在不願意再回想方才那張滿是小洞的臉,她捂著嘴又拍了拍胸口,試圖讓胃裏的東西別吐出來,然後才緩緩地問道:“那人是什麽人?”

“幸虧你們找到那裏,他就是施巫術擺出懸陣破了我的‘九星洛鞠’咒的人。”布諾繼續說道,“那個陣法叫烏鬼陣,就擺在北邊,與我的巫壇對峙,如若沒留意還真難找到,那可能‘九星洛鞠’就會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那如今怎麽樣了?”兒妮急急地問道,因為看時辰已快要天亮。

“‘九星洛鞠’倒是被控製下了,但如今卻與歐飛無法聯係。”翁藍低歎一聲,眼睛看著海麵,她特別想知道海的那頭歐飛是否平安……

且說歐飛與夜紫摘了嗜血果子之後便等了許久也不見有先前的光柱出現,歐飛再看天時,已到子時,他心裏不禁有些不祥之感,心想著與布諾說好之事本應按部就班地運作,但此時竟是四處不見光柱,於是他背起山猴就往外頭走去。

夜紫也遠遠地跟在後頭,見歐飛心急如焚地尋找著光柱,她淡淡地說道:“別找了,找不到的!”

歐飛一聽便知夜紫必定知道些什麽,於是停下來冷冷地問道:“你們是不是暗下埋伏要害盤龍山那些我的朋友?”

“朋友?”夜紫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嘲笑表情,“是朋友也是敵人。你好自為之吧!”

是朋友也是敵人?歐飛顯然沒聽明白這句話,竟忘了方才問夜紫的問題來,見夜紫自顧自地走起來,便又追問道:“你們到底把他們怎麽樣了?”

“他們不會有大礙,你的麻煩看來比較大,我看來你要常困此地了!”夜紫說話的口氣像是被困的隻有歐飛一人似的,一臉輕鬆淡然。

歐飛一聽反而鬆了一口氣,他倒是對自已的安危並不關心,如今的他心懸的是盤龍山的人,特別是……翁藍。翁藍?他自已差些扇上自已兩巴掌,自已早已與三娘成親,三娘才是他的妻子,他卻想著翁藍,這是不是有些不道德?但他的心卻不受控製般裝得滿滿的都是翁藍的名字,一時揮之不去。

走到一處空曠之地時夜紫竟停住了腳步,看著前麵不大清晰的景象,喃喃說道:“玄冥陣。”

歐飛這麽一聽,湊前一看,隻見中間圓池,四麵長短的橫條沙堆讓他再熟悉不過了,這就是當日與玄武大戰之地宿鱗關。如今走到宿鱗關?歐飛腦中回到“九星洛鞠”的分布圖中,古茶洞就在宿鱗關板塊之內,這樣說來竟仍未走出東南四碧星一帶?想到這裏歐飛的心涼了一半,他緩緩放下山猴,一屁股坐在沙堆上道:“走了這麽久都沒走出一個板塊,看來真的要等死了。”

夜紫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歐飛,一向冷冰冰的玉臉上閃過一絲微笑,但很快她又收了回去,歐飛看了一眼便笑道:“你方才那一笑更顯漂亮,你以後可得多笑!”

歐飛心裏這麽一想也就脫口而出這麽一說,哪知夜紫的臉頰先是一陣紅,然後又麵露怒色道:“再花言巧語小心我將你舌頭割下來!”

歐飛這麽一聽倒有些莫名其妙,眼前這個容顏嬌美的女子竟是這般毒辣,連一聲讚美都會割下對方的舌頭,可見這女人從小就是在廝殺與無情中長大,根本不懂得什麽叫讚美與尊重。想到這裏歐飛不禁有些同情她,也不再計較方才她的話,便淡淡地答道:“那……我不說便是了。”

夜紫此時站起身來之時顯然有些靈光一現,她徑直向著玄冥池走去,歐飛本想叫住她,告訴她別接近那池,但想想她必定想到了什麽才走過去的,於是便緊隨其後看個究竟。

隻見夜紫站在池邊看了一看,然後捧起一捧水來,將水敷在長著白泡的脖子和側臉處,隻見發出“噝噝”的聲音,臉上和脖子上竟然有白煙冒出,歐飛一下驚住了,而夜紫臉上表情有些痛苦,甚至連眼淚都擠了出來,再看夜紫傷處時,歐飛驚住了,她脖子與臉外的水泡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你怎麽知道這池水可以治你的水泡?”歐飛不禁問出聲來。

“玄冥之水乃陰陽水,方才岸上一見清澈見底必定是陽水,如若入池即是陰水……”夜紫說到這裏時,歐飛驚覺她觀察能力之細微,果然如她所說一般,當日他站在玄冥池之上見池水時清澈見底,入池之後便是汙濁不堪,而今被她這麽一說他恍然大悟,果真是陰陽之分。

“嗜血之氣乃陰毒之物,用陽水洗即可散去。”夜紫弱弱地說道。

“這麽說來,山猴如喝下這玄冥陽水便會起死回生?”歐飛突然大喜,立時向山猴處走去,就想立時救活他。

“嗬!”誰知夜紫冷哼一聲道,“他中的毒可是五髒六腑,這陽水隻可治傷不可回生,你還是為他找塊風水寶地埋身為妙吧!”

歐飛這一聽卻仍舊不信,他將水倒入山猴口中,可是半晌仍舊沒有反應,他深知最後的一線希望已破滅,心中不禁疼痛難忍。

呼呼

就在這時玄冥池上空陰風陣陣懸空而轉,池水開始出現漩渦,歐飛立時站起身來,看著漩渦越轉越大,於是道:“不妙,看那神獸玄武是要出現了。”

“來得正好,讓我先製服它,日後也好製服其他神獸!”夜紫此時臉上露出陰邪之笑,於是一翻上空忽閃入了玄冥池中。

“你……你別去傷害它!”歐飛說出這話時已不見夜紫身影,他深歎一口氣,向玄冥池飛跑而去。

夜紫此時入了玄冥池陣中,隻見四麵漆黑一片,泡入的水中汙濁不堪,再細看水深處浮上來一個龜蛇怪物,口中吐著蛇信子,夜紫此時心頭一陣狂熱自信滿滿地冷笑道:“什麽神獸護林,也不過如此罷了!”於是手中抓出一道紫焰之火向玄武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