猞謎
清晨起身,歐飛和翁藍沒見到潘竹,於是準備自已找路啟程,走出門口隻見潘竹從前麵迎麵走來,隻見他手裏拿著一個皮袋,神采奕奕的樣子。
“起來啦?吃過鍋裏的早餐沒?”潘竹熱情地問道,。
“哦,吃了……”翁藍一臉不解,看著歐飛,隻見他表情平常,毫無感到驚訝。
“這裏有一些露營用的布蓬,是三姑縫的,”潘竹打開,隻見一些軍布縫製的蓬,雖然顏色有點難看,但看起來還是十分實用,“有了這個,晚上在野外就有個落腳的地方了。”
歐飛看著,笑笑地轉頭看一臉疑惑的翁藍。
“他怎麽了?”翁藍小聲說道,“突然這麽熱情,我還以為要我的美人計才肯理我們。”
“噓!”隻見歐飛沒說話,示意她也不要多說話。
“呃……”潘竹突然停下來,看著他們倆,用手摸摸頭,“是這樣的,我……覺得我還是和你們一起去比較好。”
“什麽?”翁藍忍不住大叫,她隻不過昨晚很累早睡些,怎麽今天他倆都怪怪的,一個就不說半句話,一個就變得熱情非常。
“我是說,我要帶你穿過迷宮森林去找你們要找的猞族。”他吸了一口氣,終於說完一句話,感覺有些怪。
“你今天怎麽變了個人似的……”翁藍圍著他轉了一圈,不像昨天那個擺著張臭臉,裝酷的男人。
“那就歡迎你的加入!”歐飛一點都不驚訝,他開心地說,他知道昨晚的話,潘竹是聽進去了,他真心希望潘竹的加入,不隻是因為他想讓潘竹帶路,更重要的是他能看到潘竹為了自已的兒子振作起來的樣子。
三人開始沿著西向的一條山路向龍騰山出發,山路有些陡峭,但比起上紫青峰的山路來說,簡直微不足道,歐飛身穿藏青色馬夾,身上的背包牢牢的扣緊在腰間,手上帶著破指皮手套,腳上的登山靴深深地踩入黃泥中,陷下一個個腳印。他左右看著這條陌生的林路,隻見這裏樹木幹勁,樹幹苔蘚地衣密布,絲蘿懸掛似美飄逸,而山中林道被大樹團團圍住,遮天蔽日,潮濕冰冷。
“大竹,能跟我們講講這裏的猞族嗎?我們想了解一下。”翁藍見今日的潘竹如此平易近人便問道。
“以前龍騰山一帶八座山都是猞國國土,猞國國王盤主是個狗頭國王,後來國王病死後,國民便漸漸分散,許多族人改出漢姓遷居出山,僅餘下猞族八寨守著國土。”潘竹一邊走一邊說。
翁藍與歐飛對視了一下,她心裏有些驚歎,他們的國王並沒有失蹤而是病死的,但在自已生存的空間內國王盤主卻失蹤在了懸崖邊,兩個空間曆史事件的差別有些懸殊。
“既然如此為什麽紫青山和龍騰主峰沒有猞寨,而猞寨偏偏要翻過兩座山才能找到?”翁藍問道。
“這個事情我也不大清楚,據說幾千年前這裏有一場大戰,這場大戰將龍騰山脈一分為三,南麵的紫青山和東麵的太子頂被分在境外,而中間的五座山則為猞國國土,龍騰山主峰也是屬於猞族的國土,但曆代來,他們都不居住在這座山內,因為龍騰一整座山僅有一片森林,也就是傳說中恐怖的迷宮森林。”潘竹說著已下了紫青山,他指著前麵的山,“那座就是龍騰山。”
歐飛和翁藍放眼望去隻見林海遍布,在風中樹濤整齊地向同一方向洶湧而去,雖是清晨但霧氣仍很重,重霧深鎖整座山峰,朦朧中隻見萬木蕭蕭的綠影在遠處搖晃。
“那裏的樹仿佛比別的山的樹要高大好多。”翁藍用望遠鏡看,愣在原地。
“當然,這一帶的是原始森林的灌木,據說樹種很多,非常珍貴。”說著潘竹停了一下,“來這裏的人並不少,但都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尋圖之說是否可靠?”歐飛問道。
“我也隻是聽說有這樣一幅讓世人傾倒的圖,至於是不是真有此圖,我就無從得知了。不過,也有一些人來這裏,是為了尋找奇珍。”潘竹嘴角微翹,又露出壞壞的笑,“那些人真是要財不要命,聽說這林裏有很多奇珍異寶,什麽嗜血寶樹,就想闖入林中,誰知被困在內,或被猛獸活咽。”
歐飛有些看不懂潘竹的笑意,或許是在自嘲自已當年誤入其中吧。
嗜血?翁藍想想好像在哪裏聽過?想了一會兒,她突然回憶起文老板那首《樂生偶》的歌中有“古茶洞中嗜血生”這一句,突感有些巧合,而難道這真的隻是巧合嗎?
說話間,他們通過斜坡下路,天陰沉沉的,走過一條黃葉滿地一片狼藉泥巴路,偶爾會有烏鴉飛過的嘎嘎聲,一片荒廢的景象。眼前一片離奇寂靜的樹林,巨樹遮天翳日,陰森無比。樹林前麵的山路雜草叢生,荒無人煙,直通幽陰暗處。
“這裏就是迷宮森林了。”潘竹突然停了下來,“你們有沒有心理準備,進去活著走出去的機率很小,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說完,盯著翁藍和歐飛。
“當然不會,我們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裏,不可能放棄。”翁藍拍著胸脯說。
“那你呢?你準備好了沒?”歐飛反問道,他的話中有另一層意思,他知道潘竹會了解的。
隻見他吸了一口氣,看著背後陰森的森林,回想起那塵封了好多年的往事,這是他一直不敢也不願意回想的事情,當年,他打到更好的獵物來到這裏,他自大的以為以他的搶法,完全可以在這裏打到奇珍動物,拿它們的皮毛去換錢給兒子買漂亮的衣服,供兒子到山下念書,可是他錯了,他的一時大意斷送了兒子的一條幼小生命。
“我準備好了。”他說這句話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即將踏入的是自已的傷心地,也是隨時可能賠上自已生命的恐怖森林。歐飛點點頭,他和潘竹一樣,隻需要堅定的信念。
踏入林中,翁藍抬頭看,這樹果然堪稱巨人,比普通樹木高出好幾倍的樣子。遠處的樹藤相互纏饒著,尤如巨大的蛇身掛在樹梢上的樣子,十分可怕。林內死氣沉沉一片寂靜,沒有任何鳥叫聲。
“這裏麵的鳥飛得進來就飛不出去了。”潘竹輕聲說,他似乎有點怕驚動林中的靈獸般小心翼翼。
這裏的樹遮天蓋日,陽光很難透得過來,隻能透過葉縫稀稀疏疏地射進來,從這個方向看進林內,直射林中的光線,形成交錯的光柱,讓人聯想到機關暗箭。
“嗖”!
突然在背後有動靜,歐飛立刻轉身,聽到好像是腳步聲一樣快速遠去的聲音,突然氣氛變得有些緊張。
“什麽聲音?”翁藍和潘竹走在前麵見歐飛突然停下,有些詫異。
“沒什麽,不要怕。”歐飛想會不會是自已幻聽或是錯聽了,背後並沒有人。
“你們看前麵!”潘竹指著前方說道。
大家一同看去,隻見前方草叢中立著一個身影。
“好像有人,我們過去看看。”翁藍一見,主動向前,跑到跟前一看。
雕像?!
“怎麽在這裏會有千手觀音的雕像。”歐飛看著有些殘舊,黑土色彩斑駁,不僅疑惑。
“不,這不是千手觀音,”翁藍仔細觀察,隻見這雕像咋一看去像有千手的觀音,其實那些並不是手,“是蛇神。”
歐飛仔細一看,果然,和藹的女神背後有幾十條蛇的形狀,看起來有些人讓毛骨悚然。
“千蛇女神?”潘竹說,“千蛇女神是遠古猞國就開始信奉的神靈,是猞國守護神靈之一。隻是……”
“隻是什麽?”翁藍看見潘竹欲言又止,。
“隻是我當初進來時沒看到有這個神像,怎麽今天出現在這林路上了。”潘竹本以為大概的路他還有點印象的,誰知一進來自已倒先暈了頭。
歐飛看著這神像有不祥的預感,回頭一望。
“不好,你們看,”他看著樹木重圍的走過的路,“剛才的路怎麽不見了。”才進林不到半個鍾,林路已開始變化。
“這就是為什麽叫迷宮森林的原故了。”潘竹繼續往前走,“我們隻能碰運氣,而上次我就鬼使神差地逃了出去。”
“什麽?”翁藍大叫,“你不是因為知道出路而逃出去的嗎?是走了狗屎運的效果?”
“我又沒說我能找到出路,”潘竹說,“我隻記得當時的出路一路是青藍色的樹,我也是碰運氣的。”
翁藍聽了,臉上一臉失望,本以為潘竹是熟路人,沒想到也是個不了解這林子的人。
“我大概是為數不多的走得出這個林子的人了。”潘竹還倍感自豪的樣子。
歐飛看著他們搖搖頭,翁藍現在的矛頭似乎沒指向自已了,轉到潘竹身上去了,自已也可以落得個清閑。說著,眼前出現了分叉路,這可難倒了他們,左右兩邊的樹木幾乎一模一樣沒有什麽可辨認之處。
“走哪邊是好?”翁藍看著兩個大男人問道。
“我看走左邊吧,試試運氣。”歐飛說道。
“不,走右邊,我印象中右邊直入可到林中。”潘竹很堅定。當然兩人都得聽他的,誰讓這些人中隻有他進過這林子呢!
好吧,大家從右側林路直入,隻見林道越來越窄,林裏全是泥汀路,坑坑窪窪,三人前後排列走著,翁藍被夾在中間,但她在這樣陰森的林裏走沒有一點安全感,走了半個多鍾,一個拐彎。
雕像?
又是那個千蛇女神的雕像。怎麽回事?
“你不是說右拐可以到林中嗎?”翁藍插著腰看著潘竹。
“不可能,當時我來時就是這樣走進去的。”潘竹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
“那就隻有往右側走了。”翁藍指著右這的路說道。
緊接著,他們又從右側出發,直入不到三百米又出現分叉口,實在讓人頭痛。
“不如我們分頭走,哪邊對的再叫對方走哪邊。”翁藍皺著眉頭說。
“不行!”潘竹道,“這樣很容易失散,會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