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懸蘭狁峰
歐飛被黑衣人拉上來的一瞬間,這才認出這黑衣人就是當日那鍾千五郎身邊的幾個隱身殺手中的一個,歐飛與這些黑衣人交過手,這些人個個十分了得,幾次也差點喪命於他們手上。歐飛一邊拍著身上的土一邊細細想著,這些黑蒙麵人怎麽和夜紫會突然間出現在這裏?這回可好,讓他們發現了自已,這豈不回去稟告鍾千五郎?
“把他交給我吧!”夜紫突然間用低沉的聲音對獨眼監工說道。
“夜主!他可是犬族之人,故意挑起我族奴人爭端,按族規,應立時將他獻給火神!”獨眼監工全然不顧平日裏歐飛與他的交情,極其冷血地說道。
“伺狄少主有令,捉拿他回蘭狁都麵見狼王,不得有誤,如若你將他私下處死,你覺得伺狄少主會放過你?”夜紫銳目傲視獨眼監工,似乎並不把他當回事。
“少主?”獨眼監工突然咽了一口口水,不由地嚇了一跳,要說這獨眼監工其實就是那刀傷老巫的一個部下,而刀傷老巫又是白狄身邊的紅人,夜紫自然是知道這些的,白狄與伺狄二位少主明爭暗鬥,部下的幾個人自然也就時常對峙,這獨眼監工她記得在蘭狁都時見過幾次,他時常跟在那刀傷老巫身邊,平日裏仗著跟著刀傷老巫有了靠山,越發地囂張跋扈起來。今日她借著這事兒也該給點顏色他瞧瞧。
“你方才說的是獻火神嗎?”夜紫突然問道。
那獨眼監工突然間晃過神來,不由想起刀傷老巫跟自已說過,此次嘯月祭典上狼王將定狼王子之位,此位非白狄少主莫屬,想到這裏他突然心裏一穩,心裏暗想,待白狄作了狼王子,自已便能為所欲為,到時還怕那伺狄不成,更不用怕眼前這狼女了,想到這裏不由一臉不羈地說道:“夜主有所不知,這犬人方才觸怒神怒定是要將肉身獻給火神的,這是族規,你我都不得觸犯,想必伺狄少主也是如此。”
“哦?”夜紫冷眼輕瞟,冷笑道,“你方才毒殺的那些族人難道就不觸怒神威,你即如此能揣摩火神,不如將你獻給火神如何?”話音剛落,隻見夜紫雙手一揮從袖口處飛出兩道銀光,隻聽到“嗖”的一聲兩條銀弦如同兩條銀蛇直向那獨眼監工飛去,夜紫雙眼一眯,臉上閃過一絲殺氣,那獨眼監工揮著黑蛇毒鞭去迎,可那鞭哪裏是夜紫的對手,隻見銀弦穿過黑蛇口中將鞭炸得四分五裂,獨眼監工被追至火山口直跪伏在地上求饒。
夜紫一臉寒冰一般的表情,根本沒將他的求饒聲放在心上,竟一心就想殺了他,隻見她緩緩走過去,伸出右手,手掌中燃著一把紫焰,突然雙眼一瞪就要往那獨眼監工額頭擊去。
“等等!”歐飛突然一把抓住夜紫握著火焰的手,“別殺他!他已知錯,你就放過他吧!”
夜紫一臉怒氣猛一回頭盯著歐飛,卻見歐飛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之情,夜紫竟有些不解地一愣,但很快又用冷傲的眼神看著歐飛道:“你別以為我是來救你的,殺了他以後再殺你!”
“嗬!”歐飛聽了突然間嘴角一揚一笑道,“你果真還是沒變,說話還是很毒。”
被他這麽一笑,夜紫頓時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歐飛的話怎麽讓她既感到有些溫暖又有種厭惡感,她竟緩緩地放下手中的紫焰,心裏冷靜了一下,看了看那伏在地上全身顫抖的獨眼監工,心想,如若殺了他可能會更挑起兩主之戰,這似乎也不是泄氣的辦法。
她轉眼冷冷地看向歐飛,示意了一下身邊的黑衣人,幾個立時上前將歐飛捆了起來。吉古和次仁本以為歐飛有救了,哪知此時卻見這黑衣這般作為,不由急得直叫。
夜紫恢複了平靜,她狠狠地對伏在地上的獨眼監工說道:“如若你再囂張,定讓你死無全屍。”說完這話便揮手讓黑衣人將歐飛一並帶走。
夜紫帶著一行人往東走,歐飛被捆住了手也沒了活動的自由,不由地有些不自在,他瞄了瞄兩邊的黑衣人,又看了看前麵一直行走沒有回頭的夜紫,便問道:“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這些黑衣人似乎都是啞巴,一句話也不說,雙眼直盯著前方,眼珠一動不動,與這些人同行就如同與一群孤魂野鬼同行一般,他們根本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
“你們再不說話,我就不走了!”歐飛氣極敗壞起來,靜立在原地不動了。
一個黑衣人見狀正要強硬出手,卻被夜紫喝住,夜紫緩緩地走向歐飛道:“你還不知死活,如今抓你去伺狄少主處,狼王要見你!”
“狼王?”歐飛突然一愣,“狼王怎麽知道我?”
夜紫冷哼一聲:“當日我狼族潛入犬族,要不是你從中作梗想必我們早已得手,狼王對你已有耳聞,傳令下來定要除你以絕後患!”
歐飛想了想,突然嘲笑般冷哼道:“你等狼族果真為小人之輩,對犬族侵犯對犬人辱殺還不夠,還要趕盡殺絕方心安。”
“放肆!”夜紫一聽歐飛辱罵自已族人,便一臉怒火,揮手就要給他一把掌。
歐飛突然之間被捆在背後的雙手一掙,隻聽“啪”的一聲瞬間撐開抓住夜紫那雪白的手腕,英目直對夜紫一雙幽深的美目道:“大丈夫誓可殺不可辱,你要殺就殺!”
夜紫被歐飛瞬間的舉動嚇住了,她沒想到方才黑衣人死死捆著的那繩子根本對歐飛毫無作用,可他卻還是跟著他們走了,也並無反抗這實在令夜紫極為費解。她頓時看著歐飛那雙威氣十足的銳目,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氣,全身一顫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半晌,夜紫方才從歐飛的眼神中晃過神來,她立時掙脫他的手道:“狼王要的是一個活著的你,如果我殺了你豈不害了伺狄少主。”說完這話,又見歐飛一臉地冷笑,她不由心有不甘,腦子一轉便道,“你也許還不知道,你心愛的女人此刻就在蘭狁峰上受苦。”
歐飛突然眉頭一皺立時轉過頭去看著夜紫,低壓著聲音道:“你是說藍?”
夜紫冷笑道:“果然那女人就是你心愛之人,是!就是她!”
“你們把她怎麽了?”歐飛見夜紫一臉不以為然,急得直吼道。
“這……你該去問你的好兄弟潘竹!是他將那女人抓來見那白狄少主的。”夜紫斜瞟了一眼歐飛。
“潘竹?”歐飛有些不相信夜紫的話,她心如蛇蠍,想必是故意在騙他的,想到這裏他立時道,“不可能!潘竹不會做那樣的事!”
“鳳麒圖都已在白狄手上,那還有假,我們的密探已然打探得一清二楚!”夜紫見歐飛一臉緊張心裏不由報複性地滿足起來,可不知為何卻有些酸酸的感覺。
歐飛暗心一想,鳳麒被翁藍隨身帶著,如若鳳麒到了那狼人手上,那說明翁藍果真出了事,他登時心亂如麻,方才本還說出要殺就殺的話,現在卻竟然沒再說了,而是擔心起翁藍來。
“我要去找她!你帶我去蘭狁峰!”歐飛的口氣不像是在求人反而像是在命令她。
夜紫不由地冷笑一聲:“你以為蘭狁峰是你想去就能去的?”說著她一臉孤傲地又道,“那蘭狁峰是我狼族的聖地,蘭狁峰頂上有個洛巴寨,那裏是個古怪的地方,你進了洛巴寨如若沒有我狼族的巫術,如果能出得了蘭狁峰我就佩服你。”
歐飛一聽不由一震,這個叫洛巴的寨落到底有何特別?為何進入之後便出不來?翁藍此時豈不是有生命危險?想到這裏他更是心急如焚。
夜紫看他一臉焦急的樣子便道:“你就如此在乎那女人?”見歐飛根本沒有在意她的話,卻怒目一對,突然轉身點了夜紫的定穴,夜紫瞬間被他這一動作嚇住了沒來得及閃開,隻覺自已全身一僵,動都動不了。
“你幹什麽?”夜紫叫道。此聲一出那幾個黑衣蒙麵人突然轉過頭來,立時便揮起銅鐵利爪而來,歐飛立時從旁邊的竹上拔出一根尖竹頂住夜紫的喉部道:“你們誰敢靠近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夜紫此時已然一動不動,隻得給歐飛捏著脖子往後倒,一下子倒在了歐飛的懷裏,隻覺他的心跳正加速,幾個黑衣人緩緩靠近,夜紫此時竟開口道:“你們都退後,別跟過來!”歐飛聽了有些詫異,可此時他管不得這麽多了,慢慢地往後退去,他瞟到左側一條林道,立時便將夜紫扛在肩膀上往林道跑,夜紫隻覺自已的身體與歐飛貼得極其地近,歐飛扛著她一路向東跑,不到一會兒便將那黑衣人甩得極遠極遠。
待他往後看已然沒有追兵的影子了,這才將夜紫放了下來,喘著氣道:“失禮了!我隻是想讓你帶我去蘭狁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