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肌膚之親
歐飛由布諾帶路來到三娘所交待的裏舍舊寨之內,隻見布諾含指一吹,三娘從屋後閃了出來,於是歐飛與三娘二人又由布諾帶路,躲進了一間破舊的茅棚裏頭,布諾說這舊寨本來就安靜,如今躲在這裏不會有人發現。
此時布諾見三娘精神不佳,於是便問起緣由,歐飛與之細細說去,沒想布諾表情誇張地驚叫起來:“狼族?真來了?”
歐飛與三娘麵麵相覷,難道這布諾早知狼族來襲?隻見布諾一臉慌張,跑到門縫處向外頭看了看,向四周查探一番確認四下無人,他才坐下來,低聲地說道:“我阿爸臨死之前的預言真的靈驗了!”
這裏有必要介紹一下,雷布諾,巫師世家的唯一傳人,傳言從幾千年以前,他的祖先便是一個絕世巫師,精通巫術,輔佐猞王,在猞族各寨內他們家是響當當的名聲,別說寨中各類法事,就連族內的法事都需他家來完成,這樣一直維持至雷布諾的父親雷安在去世之前,在雷布諾這一代這個單丁獨子似乎沒有得到父親和爺爺、祖先們的基因遺傳,對於巫術竟也不精通,資質愚笨,於是族民們對他失望的人頗多,雖如此但他仍舊夜裏挑燈翻看祖先的巫術寶典,想從中得到一些啟示,可惜一直一無所獲,方才他所說的阿爸便是雷安在,也就是前麵三娘所提到的安在山哈。
“安在山哈臨死之前說了什麽?”三娘眼中一亮,好奇地問道。
“他說,”布諾清了清喉嚨,這個二十來歲,有些稚氣的巫師竟扮起自個兒父親的說話聲來了,“兒啊!白狼一族與我犬族有仇,幾千年前未趕盡殺絕,我夜間問神巫卜,竟為凶兆,恐將有狼族再侵,你要苦修世家巫術,以助滅敵,切記切記!”
歐飛被這布諾那扮音扮相,古靈精怪的樣子逗得哭笑不得,三娘倒如同已習慣了一般,毫不在意,隻是低頭沉思:“如若如安在山哈所說的那樣,那此事非同小可,那狼族之人就是像侵占我們的部族!”她這樣一想,拍桌而起,“此時趕緊去找雷鳴寨主商議此事。”
歐飛一聽立刻攔住,說道:“萬萬不可,雷千那日說的話你忘了嗎?這一去,隻有死路一條。”
三娘轉念一想,確實如此,於是又坐了回去,手卻緊握拳頭:“部族有難匹夫有責,如今卻自身難保,不知如何是好了!”
“哈哈!”布諾無心無肺般大笑,“你隻不過是個弱女子,竟自稱匹夫,哈……”三娘這般性格的女子,對部族和藍宗是最看重不過的,如今這般情景也是可以理解的,設想一個弱女子自願挑起保族人安危的重擔,將自已當男子看待,這是怎樣的一種寬廣胸懷。歐飛不禁又暗自敬佩起他來。
布諾見隻有自已在笑,覺得無趣,也靜了下來,想了想這玩笑確實開得不合時宜,於是清清喉嚨,認真地投入他們談論的話題當中,誰知他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二人吃了一驚:“那個什麽鍾千五郎現在就在寨子裏頭。”
“什麽?”三娘轉口又問,“那你們有沒有見到我阿爸?”
“沒有!他獨自來的,也不知是為了何事!”布諾喃喃地說,“聽說請我們寨主去寒鍾。”
三娘抬頭看了一眼在前麵徘徊的歐飛,隻見歐飛緊皺眉頭,頓了頓說道:“這裏頭有兩個問題,第一,鍾千五郎的身份是什麽?第二,他到各寨去請寨主,目的真的隻是找到祖墓嗎?”
“鍾千五郎不就是寒鍾寨主的兒子嗎?我們都見過的呀!”布諾還轉頭向三娘求證,隻見三娘一臉疑惑。
“我覺得不一定,三娘說過,她以前見過的他與現在的這個人性格差別很大,而這小翠又是他帶來的,小翠是女狼人,那麽……”歐飛眼睛裏頭閃警惕目光。
“你……你是說這鍾千五郎也是狼人?”布諾說著,麵有懼色,竟一點兒都不像是見過世麵的巫師。
“白狼族的易容術足已做到。”歐飛幾乎肯定自已的想法。
“不,”三娘此時開了口站起身來,“你不了解易容。”三娘小時侯常年在藏書閣中,將一批奇怪的野史讀了個通透,她對狼族的易容術有自已的看法,“白狼族的易容術僅能從風池穴刺針,將原有的容顏變為相近的容顏,而卻不能隨意改變不同容顏。”
歐飛轉念一想,也對,那女狼人和假冒的藍完雲都是身型容貌有些相似的狼人所變。三人靜了下來,本認為已解開的謎又重新被封閉起來。
布諾隨後離開了破茅棚,說好明日再過來,而歐飛跟三娘這才發現這屋裏頭竟隻有一張床,三娘暗罵一聲布諾,二人竟頓時陷入尷尬狀態。歐飛立刻說道:“你睡床吧,我就坐在外頭的椅子上睡即可。”
“誒!”三娘突然叫住歐飛,“我……”
見歐飛驚詫回頭,三娘突然變得有些吱吱唔唔起來:“我想問你,昨夜裏你是怎麽幫我療傷的?”
歐飛心頭一驚,不禁有些不自然起來,他本以為三娘不會提及此事,怎麽現在倒說起來了,他那樣做,三娘會不會生氣?想到這裏,他竟啞口無言,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如果不那樣做,我的功力就無法滲入你的體內!”歐飛解釋一番之後,心中不禁有些懊悔,說出來她會信嗎?
“你……你是從中掌之處運動嗎?”三娘似乎嚇了一跳,手按住自已的胸口說道。
歐飛此時心已快跳出喉嚨,這一問,他該如何回答呢?再解釋也是無益的,“是!”突然他的聲音衝喉而出,連自已都嚇了一跳。
見三娘緊咬下唇羞澀無語的樣子,歐飛竟不知所措,於是趕忙說道:“我出去了,你早些休息吧!”說完他將裏頭的門拉上,自個就坐在外麵的椅子上迷糊睡去。
咚咚嘩
隱約中他聽到水的聲音,他以為是做夢,誰知水聲竟越來越清晰起來,他一個恍惚醒來,發現水聲是從三娘水的屋裏頭傳來,於是沒細想,突然推門而進,頓時他驚呆了。
這屋子裏水霧一片,迷迷茫茫,隱約中三娘坐在一個高高的竹桶之內,手中拿著一條白色小布,正輕輕地將水抹在雪白晶瑩的肩膀上,她的頭發用銀針隨意挽成一個發髻,此時已摘去麵具,奇怪的是她的臉上竟找不著一道傷痕。
見到三娘的胴體,聞到滿屋的體香味,歐飛幾乎有些眩暈,三娘見到歐飛先是一驚而後便淡定許多,突然她站起身來,隻聽“嘩”的一聲水從上順著嫩滑的肌膚淌過雪白豐盈的胸口,滑過細小的腰部,從修長圓潤的大腿兩邊向下直流纖纖玉足之上。
歐飛此時的血液已控製不住,聚集在一處,隻見三娘跨足而出,如出水芙蓉一般,玲瓏有致的身材慢慢向自已的方向走來,此時他才真正地體會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句話說得多麽貼切。
三娘從水霧中走出,走到歐飛麵前,就這麽赤著身體,毫無掩飾,歐飛的心一顫,眼前這個傷上已毫無傷痕的女人,已與死去的未婚妻無異,朱唇白膚,鵝眉美目,一顰一笑,容貌神態,竟離奇相似。
“你……你的臉…”歐飛幾乎已說不出話來,他怕三娘發現他身體的異樣。
“你看過我的臉……”三娘直視著歐飛,眼中有一種特別的溫柔,“你的眼淚……化去了我的傷痕。”
歐飛此時一驚,回憶起那夜他傷感落淚時,淚水滴落在三娘的臉上,難道,難道是淚水化去的?
“我當年用隱翅草的汁在臉上劃下一道傷,布諾幫我下了一咒,如今是你的眼淚化去了它。”三娘眼眶中的淚水晃了晃不禁快奪眶而出。
原來當年三娘用隱翅草自毀容顏,她想過父親定會讓寨衣用藥物為她療傷,那時萬念俱灰的她早已不想再有任何情欲,於是她暗中讓布諾施下閉情咒,這種巫咒能讓毀容女子容貌無法恢複,封情封欲,但這閉情咒最怕是那有情人的眼淚,僅有這個才能化解閉情咒,沒曾想就是歐飛的這一滴淚水解了三娘身上的閉情咒,不僅容顏恢複,就連對情欲的渴望竟也瞬間決了堤。
“我……我有點亂,”歐飛見三娘含情眉目直盯著自已,不禁感到心猿意馬,難受控製,“讓我……”
還沒等歐飛開口,隻覺唇上一陣暖軟的感覺,三娘的紅唇已貼了上來,此時所有的東西已被拋之腦後,歐飛體內一股火不停燃燒,本僵硬展開的雙手不禁慢慢鬆下,輕輕地抱住一身柔軟體香襲鼻的三娘的蠻腰上,本睜開的眼睛慢慢閉上。
漫漫長夜,依稀隻有蟲鳴草動聲,兩個纏綿的靈魂早已交織在一起,而接下來要走的路還很長,誰也猜不到他們的命運會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