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絕命大逃亡(二)

我的嘴唇幾乎與身前的那隻麵目猙獰的骷髏親吻一起,那種冰涼刺骨的感覺刹那間浸入我的體內,如同遊**在寒冬臘月的冷冰冰表麵凍了厚厚冰層的深水湖中,好在這裏通風,不然,難以想象這樣腐爛了千年的屍身粘在自己身上那是什麽滋味,或許,我早就嘔吐了吧,想著“啊,幸虧這些東西並沒有為難自己。”這樣放下心來,為自己無聊的想法感到慶幸。以至於延伸到想象這身下的人是男是女,是美女還是醜女,是老婦還是少女,是苗條還是豐滿這樣可笑的意**想法中。

人極端的反應莫過於憤怒之時,可我並未如願,這麽一個東西絆倒你自己,我想每個人第一反應肯定是拿起來狠狠扔出去,沒有扔出去也要狠狠對著地上砸,甚至你都等不及站好位置,就像將胸中憤怒發泄出去,等你站好了,對著它踩來踩去,腿抬起的距離,腳落地的速度,都將直接關係到自己憤怒的程度,直到將其踩到再也沒有脾氣,傷痕累累,最好再也達不到傷害人的目的,自己再也不去憤怒為止。

就算這樣,我還是沒能如意,因為這些看似白花花的實則幾乎變得沒有一點像樣顏色的四肢、骨頭等等亂七八糟的斷臂殘肢和骷髏,像朵不滅的金花一樣,早已隨著橫在世紀裏的時間內慢慢凋謝了,深陷在土壤中,多數早已拔不出來,我想它們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也不情願自己如當初那樣安然自在的躺在地麵上。

因而,我尊重它們。刹那間閃現的這些想法當中,我生怕身後的那些蟲子看我逃跑不成繼而撲將上來咬,可是它們沒有,反而傳來一陣又一陣吵鬧不安的蟲鳴,師爺和二哥也站在原地,做出準備抵抗的姿勢。

我十分慶幸著站了起來,正當疑惑身後那些蟲子為何不撲上來的時候,猛然間發現,它們早已將我們團團圍住,隻不過,是在那些鋪滿磷片和骷髏骨頭的外麵圍成一圈。那些之前衝進來的蟲子不知為何卻突然像受到了威脅一樣,不安的顫抖在地上,沒過一會兒,便不再掙紮,一動不動的死去了,樣子十分怪異。

我瞬間明白。敢情我們到了一處庇護之地,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然後我看看自己所站的位置,離外圍那些蟲子站立的位置不足一米。也就是說,剛才如果不是被絆了一下,以那些蟲子的速度,我早已被啃成灰燼。

那些蟲子似乎特別具有憤怒意識,對我們甚為敏感,稍稍一些表情進入它們眼中便如同天敵降臨,勢必惡鬥一番,猙獰的表情,發狂的姿勢,一排排,一列列,那氣勢任誰的身體也會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如果說一兩隻,興許你還會有自信的機會,想著“啊,隻不過巴掌大小的屍蹩而已,反正憑借我的巨大優勢簡簡單單就將其搞定。”於是放下心來,繼續做自己的事,可誰又曾想會遇到這麽多呢?我粗略估計一下,僅僅是追趕我們的那些足足有數萬隻,更別說後續那些滔滔不絕如同戰場上不停湧來不要命的發誓廝殺我們的部隊,絲毫不讓我們喘息。

二哥奔跑過程中被一隻從暗坑裏掉出來的蟲子釘了大包,隻能是聽天由命了,頭頂上的暗坑,密密麻麻的,數量少說不下千個,那麽多,鬼知道突然從哪一個裏邊掉出來,隻能小心翼翼的躲閃著,閃避之後心裏還不能放輕鬆,因為即使掉在地上的屍蹩,不到幾秒鍾,仍然可以完全恢複之前的狀態。

一路上,二哥一邊捂著屁股,一邊哇哇大叫著逃跑,這下跑到這裏,見它們停步不前,似乎特別害怕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綠色如同潑墨的輕盈飛舞的磷光,潑墨多為“白底黑字”,然,磷光“黑底綠意”,近處看去,如同欣賞一副美麗的山水畫,層巒疊嶂,頗有一番異曲同工之妙。

先前追著人的屁股走,壓得令人渾身都難受,所有正常運作的機器零件因突然急速的轉動,以致承受不了負荷像下一刻就要癱瘓了一般的感覺,之後停下來,反觀它們卻是不敢輕舉妄動,二哥忽然樂了。

“喂!臭家夥,過來呀,過來呀,你不是咬老子嗎?倒是咬啊!跟屁蟲一個,這會兒沒轍了吧?想跟大爺逗,還嫩著呢!”二哥的拇指劃過鼻尖,身體微蹲,一副李小龍在世的招牌動作。

故而,一番頗有對峙意味的姿勢擺在麵前,帶著一些幸災樂禍的心理,以及對“屍蹩|們**裸的侮辱與刺激,連微風中都帶著鮮明的挑釁,令誰也不會爽。

師爺一聲不吭,抬頭看著岩壁一副嚴肅的樣子似乎在尋找什麽,反觀那些蟲子,紛紛伸出它們的觸須,似乎以微弱的動作,相互左看看,右看看,仿佛一群小矮人在叢林中搖頭晃腦的商量對策,繼而它們的情緒越來越不滿,行為越來越暴躁。

直到這其中,一隻身形略微龐大的蟲子站了出來,它一出場,感覺就不一般,別的屍蹩兩隻觸須,而它的像是有一排,身體的顏色也要比其它的蟲子身上的深,或者說高貴,也隻有這樣的詞語才能形容它們之間的區別了。像之間那隻變異的蟲子,我暗自揣測那應該是它們的王,或者是它們王國裏的一隻大將,因為不管從體型上還是攻擊的方式上,都與之前那些不同。

然而,一種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師爺再往右側走之後,所處的位置幾乎與磷片外圍的屍蹩相鄰,所幸的,我們站立的地方像一塊田地,不但周圍有類似土壤澆灌的水渠,且還有田地與田地之間的犁溝,而右側那頭,雖然幾乎都是岩壁,不斷向龖上延伸著,但牆角的一條水渠窄道裏,早已塞滿了屍蹩。

那些屍蹩猙獰可怕,一副不將你粉碎就讓你下地獄的樣子,下十八層地獄,我分明在它們的表情上看到了人類的仇恨,有的甚至已然控製不住,絲毫不顧危險衝進來,不過師爺的身周被磷光所包圍,它們根本無法傷害到師爺,隻是白白浪費幾條生命罷了。

它們的仇恨,不禁讓我想起了朝鮮,他們一個國度裏,也是充滿了絕對力龖量的統治,首腦說什麽話,他們形同膜拜,應該是這樣吧,為了所謂國家大義,即使犧牲掉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在所不辭,二戰時期德國納粹黨的希特勒,雙手一揮,盡忠的時候到了,我要殺,我要殺,這是每個戰爭瘋子的想法,這是每個侵略者想要用殘酷的方式獨霸世龖界的極端思想,因而,在強大的力龖量也難以同正義的勢龖力相抗衡。至於小日本兒的事情,俺懶得說。

師爺站在那裏,絲毫不鳥它們。而是抬頭,順著夢幻一般的磷光爍爍往上看去,微微一笑。

先前被二哥刺激的屍蹩,暫停攻擊之後,此刻再也忍受不了了,紛紛撲了上來,我很驚訝,它們竟然可以不惜生命的代價,萬千的屍蹩湧入進來,冒著慘死的危險,一隻搭著一隻的命,甚至兩隻、三隻,也要護送其中一隻撲進來,因而出現了這麽一種現象:所有的蟲子開始分批進攻,第一批上去,另一批踩在它們背上,以至於不被地上的磷火燒傷,剛開始我跟二哥還可以輕輕鬆鬆消滅一兩隻,後來就不行了,那東西越來越多,師爺也沒有發威,僅是我跟二哥倆人根本招架不住。

大多過了十分鍾後,先前轟隆隆的聲音也開始在我們這裏響起,師爺大叫一聲不好,之後,所有的岩石幾乎碎裂下來,我挺著胳膊,頭上布滿了汗水,汗水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手中握著的刀子沾滿了鮮血,那些烏褐色的難聞的血液,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被這樣惡心的東西包裹著,若放在嘴邊比吞了毒藥都難受。但我們還是不可避免的被那些蟲子咬了好幾口,我的大腿上,穿著白襪子的腳上,背上,脖子上,渾身到處都是,每一次的情況危險至極,一次比一次厲害,甚至每當它們趴在我身上,下一秒就要伸出利爪鑽進我的皮膚裏繼而瘋狂啃噬的時候,我都在那極其危險的一秒間將其弄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