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遙七個一直守在千金壤旁邊,三位百戶和四位供奉,已經對峙了很久,差點就動手了!到現在也沒有商量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案。
百戶忽然衝進來,說內典的總旗忽然來了,七人都嚇了一跳:事情敗露了?!
“他說隻等您一盞茶時間,然後您的生死,他可就不管了。”
葛遙敏銳道:“莫非事情還有轉機?”
他當機立斷:“我們去見一見他!”
孤蓑老人四位供奉也不願意真的拚個魚死網破,一起道:“大家同去。”
然後七人商量留下一位百戶、一位供奉,共同看守千金壤——可是沒人願意留下來。現在可是生死攸關的時刻,我留下來會不會被你們出賣了,成了這件事情的替罪羊?反正我是不敢相信你們的。
最後孤蓑老人和葛遙共同布下一座靈陣,將千金壤籠罩住,七人一起出去見了趙小旺。
趙小旺正跟屁股最大的一個女校尉調笑——從教坊司、勾欄裏麵學來的明黃色小笑話,逗得對方臉頰紅的跟火似地,咯咯笑的前仰後跌。
葛遙急忙上前:“趙總旗。”
趙小旺臉色變冷,哼了一聲端起架子:“走吧,咱帶你去見一位大人物。那一位可是說了,想要活命,滾過來求我!”
葛遙七人麵色連變,事情果然敗露,已被內典的人偵知。趙小旺背後,恐怕是內典的一位大員。
這事情隻怕會成為把柄,被他捏在手中,雖然他說了能救我們一命,可日後隻能由他擺布。
趙小旺說完之後,根本不理會他們的反應,背著手當先走了,篤定他們一定會乖乖跟上來。
七人遲疑,還是葛遙最通透,長歎一聲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奈何?走吧……”
七人急忙跟上去——前麵一個小小總旗大搖大擺,後麵跟著一串千戶、供奉,亦步亦趨不敢譖越。
就挺突然,小汪的狗生巔峰了。
趙小旺將他們領到了道觀,葛遙等也不懷疑,內典的大員必定隱秘而來,住在內典自己的地盤上。
然後來到了孫長鳴的房間外,趙小旺小心上前叩門:“先生,葛遙七人帶到。”
“進來吧。”
進去之後葛遙七人一愣,這位大員太低調了吧,喬裝打扮穿著遊習校尉的差服?
孫長鳴示意一下,小汪馬上關上門,放出絕音障。
“本座孫長鳴……”他剛一開口,葛遙七人暴怒看向趙小旺:“好狗膽,真以為我們虎落平陽,小小一個總旗也敢戲耍我等!”
“閉嘴!”趙小旺底氣十足喝罵,就一點不虛!
葛遙七人還真被他這態度給震住了,有點蒙逼;孫長鳴已經從容打開一隻儲物錦囊,一件一件往外掏東西。
葛遙幾人掃了一眼就怔住了,那一枚枚煞英,不正是我們“丟失”的嗎?!
一名性情衝動的千戶一抬手,準備搶回來。可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些煞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遊戲校尉手中?
他跟搶走這些煞英的那些可怕陰靈,是什麽關係?
就在他們想到了這一點,心神劇震的時候,忽然有一隻暗黃色的繩子,不知道從何而來,看似“輕而易舉”的纏住了七人的脖子,將他們淩空吊了起來!
孫長鳴頗為滿意,跟自己親水培育的七個葫蘆兄弟一樣。
七人中,可是有四位老供奉,第四大境!
隻有孤蓑老人悟出了幾分門道:這繩索對自己七人的擒拿,之所以顯得輕而易舉、自己七人毫無反抗之力,其實是因為“順理成章”,似乎是從某種“法理”上,提前判定了我們被抓!
這是何等可怕的法寶?!孤蓑老人這一生數百年,第一次遇到。
孫長鳴背著雙手,來到七人麵前,森然問道:“構陷本座,是誰的主意?”
這個時候所有人毫不猶豫的看向了葛遙,葛遙暗暗叫苦:商量的時候,是大家一起愉快做出的決定,背鍋的時候,就是我獨自痛苦的承受?
“閣、閣下……”葛遙被吊在半空中,全身修為封住,強自出聲想要解釋。
孫長鳴隔空一點,捆仙繩忽的收緊,葛遙說不出來了,一張臉憋得紫紅。
孫長鳴拿出一個小本子,七個人嚇了一跳,大家都認識,內典臭名昭著的《百刑書》!孫長鳴一頁一頁的翻找著,不緊不慢的說道:“本座一向寬宏大量,不會擅用酷刑。
雖然你們合謀構陷本座,不過呢畢竟沒有成功,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讓本座看看,哪些酷刑適合你們……”
葛遙滿頭大汗,奮力掙紮卻被捆仙繩封住動彈不得。
你這還叫寬宏大量?我們隻是有個構想,都還沒動手哇。你先派了一群鬼王過來,把我們嚇個半死,現在又要用內典的酷刑折磨我們……
你要真的不會擅用酷刑,你手裏那本《百刑書》是怎麽回事?
孫長鳴忽然滿意一聲:“就這個了!”
他撕下了一頁,淩空一拋,火焰燃起燒成了灰燼。
在火光和灰燼當中,一種絕望湧上了七人的心頭——修行至今,每個人都曾經有過險死還生的經曆。
尤其是進入朝天司之後。
而這一道刑法,讓他們重新將每一次瀕死的經曆,一次又一次的經曆著……
這刑罰會抹去他們上一次的記憶,下一次還會是完全的絕望體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七人連續經曆了九次!葛遙是十二次!
終於刑罰的力量耗盡,他們每個人都變得無比憔悴虛弱,魂魄的力量消耗大半,魂火似乎隨時可能熄滅。
孫長鳴用手一指,捆仙繩消失不見。
啪啪啪……
七人摔下來,雖然恢複了自由,可全都縮著身子,絕不敢輕舉妄動。
一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眼前這位閣下,到底要怎麽處置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