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鰍不滿的昂昂了兩聲,那東西現在給我塞牙縫都不夠,我不想吃。
“這是任務。”孫長鳴眼珠一轉,跟它講了妹妹的事跡:“你再不努力,家庭地位就要被妹妹超越了!”
小泥鰍這才不情不願的答應了,但是心中有些奇怪:大哥是不是對“家庭地位”有什麽誤會?
咱們家不一直是三妹排第一,我第二,你墊底嗎?
小泥鰍悄然縮回水中,一路往下遊去了,沿途感知兩岸,發現鏈尾垂釣鳥後,它現在根本不用專門去捕捉,一道須子甩出去,卷過來就塞進嘴裏。
小泥鰍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麽,最近自己的感知範圍越來越大。當然了,如果有更加強大的妖獸,刻意掩藏,它也不能輕易就感知到。
等它抵達忠誠的魚口鎮時,這一路上的鏈尾垂釣鳥,已經被吃絕了,估摸著能夠湊出來七八條鎖鏈,但是也不著急,回頭再給大哥好了。
它越過了魚口鎮,鼻子連連嗅動,是美食的味道!
……
孫長鳴溜溜達達回了村子,看望姚四叔他們。
他們已經和新來的縣令達成了協議,搬回了村子,縣衙那邊送來了一批死囚,而現在負責活命稅的,是書生捕頭,他不會克扣壓榨村民,新來的日子可比以前好多了。
剛進村子,孫長鳴就看到一道矯健的身影,在村子中舞著木槍,一招一式頗見功力。
最後團身旋轉,將全部的力量,聚集在槍頭上,然後大喝一聲一槍刺出,轟的一聲將一顆碗口粗的大樹,直接炸的崩碎斷裂,嘩啦一聲上半截樹身跌落在地上,**起一片灰雲!
包五爺坐在一邊的石頭上,默默不語。
饅頭哥哈哈大笑,指著他道:“老頭兒,之前瞧不起本少俠的資質,現在怎不說話了?敢不敢同本少俠大戰三百回合……哦,不對,你這身子骨可撐不住三百回合,頂多三十回合,就會成為本少俠的手下敗將……哎喲!”
他正得意洋洋,頭上忽然挨了一記,回頭一看欣喜道:“阿鳴,你來啦。”
包五爺沒好氣跟孫長明說:“看看你給我找的好傳人,這才多長時間,就要欺師滅祖啊!”
雖然是抱怨,但是孫長鳴能聽出來,老爺子語氣中,藏著掩飾不住的開心。
他們之間不是簡單地師徒關係,大家都是村子裏的苦命人,一同在焚丘走了一遭,同生共死的交情,說話自然會隨便很多。
饅頭哥就是有些氣不過,我當年懵懂無知,被那女子欺騙,又不是我的錯,你憑啥看不上我?
孫長鳴暗中觀察饅頭哥,暗暗稱奇:更加精壯了。劃掉,這用詞不準確,更加強壯了,這要是出去了,可不就是一條銀槍小霸王?當年的那位女施主,慧眼識英才啊,果然是此道高手!
但這事情就很迷,按說他們都是命不久矣啊。
難道焚丘走了一圈,改變了體質?
孫長鳴想了想,說道:“我這有一部修行心法,你們拿去試一試,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
孫長鳴給他們的心法,是朝天司的秘法——當初白天樾給他的。
算不上是什麽高深的玄功,但是勝在四平八穩,將來容易轉修其他的高深功法。
畢竟是朝天司數千年篩選出來的。
饅頭哥很感興趣,包五爺卻不怎麽在意,自己沒有修行資質,他早就知道了,當年鐵鶴槍被滅門之後,他也費盡心思找來一些粗淺的修真法門,結果始終無法入門。
除了這心法之外,孫長鳴想了想,又將《天命甲胄術》傳給了他。
但是不能修真的話,這神術自然也無法使用。
他在村子裏跟大家聊了一會兒,就回哨所去了。半路上他忽然臉色一變,因為一枚天眼中,照出來一個人:山主!
天眼主要布置在村子周圍,孫長鳴從村子裏出來,其中一枚天眼監控到山主的身影。
“暗中跟蹤我?”孫長鳴凝眉,暗感不妙: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跟在自己後麵的?
山主修為極高,他隱藏氣息跟在後麵,孫長鳴的確難以察覺。
今天自己可是去見了老二,老二是自己最大的秘密,絕不能讓外人知道!
孫長鳴沉吟了一下,改變了方向,往更遠處走去。
……
修士到了一定的境界後,直覺都會變強。山主身為大修自然也是如此。
劍紙人商隊被滅之後,他就隱隱感覺不妙,雖然判斷是暗中有一位“大能”在和自己為難,但也不會坐以待斃。
他聯絡了定波府的那位百戶,許下了重利,拿到了另外一份文書。
之前的那一份,是丁彩玲提交的,關於自己兒子被殺那一段過程。這一份卻是後續一直到魔物被殺,魔潮覆滅的部分。
他仔細研究了之後,懷疑上了孫長鳴。
這一份報告讓人乍一看,覺得言過其實,一個小小的遊習校尉怎麽會有這麽強的能力?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孫長鳴這樣一個實力神秘莫測,又對絕戶村周圍格外熟悉的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山主想要等待“強援”到來再動手,可是也不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強援身上。
維迪安托傳訊,索要寶藏地宮的具體情況之後,他就果斷決定甩開南尼人,自己動手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暗中盯住孫長鳴。
這件事情交給手下去做他不放心,於是親自來暗中跟蹤。
孫長鳴越走越偏,遠離哨所,山主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發現了?這小子果然有問題!
不過他想把本座引到哪裏去?不論引到哪裏,都是沒用的,他和本座之間,實力相差太大了。
到了僻靜的地方也好,本座直接出手拿住他,嚴刑拷打總能問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不過,這家夥到底是怎麽發現本座的?
因為這個疑惑,山主也十分謹慎,說不定這家夥身後,真的藏著一位大能。
孫長鳴一直走到了距離哨所幾十裏之外的一處山穀中,和哨所之間,隔著幾座高大的山峰,然後人就不見了。
山主飄然而至,站在穀口負手而立,一股龐大的劍意自他身後升起,化作若隱若現的虛影,席卷了整個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