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鳴看了看四周茫茫山野,緩緩開口說道:“錢太少了,不值得專門去規劃。”

眾人歡笑聲一頓,都看向了孫長鳴,就有幾人露出了諷刺之色。這一趟采藥,孫長鳴的“運氣”比其他人都好,早有人心中嫉妒了。現在他這麽說,不少人心中就認為他這是在不滿充公的部分太多了,正準備刺他幾句,忽然葛雲北臉色一變:“什麽人?!”

一旁的山林中,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群修士,撥開樹叢走了出來,為首的是一位第五大境,身後跟隨的都是第四大境!

這一支隊伍的實力,就足以全滅他們這隻采藥隊。

緊接著,其他三個方向上,又緊跟著出現了三隻隊伍,竟然全都是由第五大境帶領!不過葛雲北看到他們身上的裝束,倒是鬆了一口氣:“朝天司的狩獵隊?”

他站出來高舉雙手喊道:“大家不要誤會,我們有朝天司的許可。”

可是那些狩獵隊,卻對他熟視無睹,為首的四位第五大境,朝著采藥人中抱拳躬身:“參見大人!”

四隻狩獵隊的全部成員,隨著一起行禮拜道:“參見大人!”

采藥人們一愣:什麽情況?

葛雲北心裏咯噔一下,暗感不妙。

孫長鳴負手走出來,對著餘斷流等人微微頷首:“不必多禮,開始做事吧。”

狩獵隊瞬間換了一副麵孔,各種法器淩空而起,餘斷流抬手落下了一座大陣,將采藥人全部圍困其中,而後厲聲喝道:“朝天司辦事,乖乖束手就擒,敢有反抗殺無赦!”

采藥人們一片嘩然,葛雲北張開雙臂攔在眾人麵前,狠狠注視著孫長鳴:“你,到底是誰?”

孫長鳴下巴微抬:“本官氓江指揮同知,孫長鳴。”

采藥人們一片嘩然,他們在銅棺峽滅域中討生活,自然知道孫長鳴是誰!萬萬沒想到,身邊這個“好運氣”的新人,竟然是這樣一位大人物!

對於他們來說,孫長鳴的確就是可以決定他們命運的大人物。

葛雲北冷汗冒出來了,知道自己的一切謀劃,隻怕都已經落入了這位朝天司巨頭的的眼中!

明廣道人心思連連轉動,忽然衝出來振臂高呼道:“朝天司殘害采藥人,大家跟他們拚了!”

進了朝天司大牢,自己三人必死無疑。而今唯一的機會,就是鼓動所有人反抗,三人趁亂逃走。

餘斷流虎目一瞪:“猖狂!”

他並起兩隻淩空點出,一道散發著金光的靈符飛出,撲棱棱的化作了一道巨大的金柱,轟然一聲撞碎了明廣道人身前的防禦法器,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胸口上,明廣道人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被這一道靈符鎮壓的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餘斷流一揮手:“全部拿下!”

狩獵隊一擁而上,他們的修為和人數都遠遠超過了采藥人,輕而易舉的就製服了所有人,一個也沒跑掉。

馮啟元被餘斷流押著,難以置信的看著孫長鳴,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自己隨便拉進隊伍的新人,竟然有這麽大的背景!

唯獨葛雲北還站在原地,孫長鳴看向他,道:“那妖異居心叵測,你已入魔,繼續下去早晚瘋狂——本官這是在救你。”

葛雲北狠狠咬牙,心中左右權衡。孫長鳴看到他的雙眼中不斷有紅光閃爍,衣領遮掩的脖子上,有鱗片若隱若現!

孫長鳴暗中搖頭,若是葛雲北決定反抗,隻怕當場就會入魔,沒得救了。

“罷了……”葛雲北長歎一聲,鬆開雙拳、散去眼中紅光:“隻求大人不要株連無辜!”

孫長鳴點了點頭,道:“還不算無可救藥。”他對手下一揮手:“綁了。”

這一次的行動,關鍵在於雷霆一擊。不能走脫任何一個人。一旦有人走脫,泄露了消息出去,葛雲北之前聚攏的那些人,怕是立刻就會鬧事——孫長鳴知道這些人現在還不成氣候,但是這會影響自己隨後的計劃,很快就會變成流言:氓江都司欺騙采藥人!

後續出售采藥人名額,怕是就不會有人敢來了。

餘斷流親自上前,用朝天司的鐐銬將葛雲北鎖住,又想到大人說了,這家夥可能快要入魔,於是又封上去兩道靈符。

狩獵隊的這些修士,早已經想明白:自己將來最好的歸宿,就是混進朝天司謀個出身。即便是妖異清剿工作結束,他們身上也被打上了深深的朝天司烙印,無處可去的。

餘斷流更是認準了要追隨大人,圓慧師太和洛威還有各自的宗門作為退路,他別無選擇。

所以餘斷流格外賣力,要在大人麵前拿出表現。

雖然說抓捕了這些采藥人,但孫長鳴並不覺得這些人就真的全都是“作亂分子”。除了葛雲北三人之外,其他人多半都不知道葛雲北到底想幹什麽。

孫長鳴就地立下大帳,吩咐餘斷流做好了一應準備,然後傳令將葛雲北三人押了進來。

馮啟元一進來就跪地叩頭:“大人,是我們有眼無珠,誤將大佛當小鬼,您要怪就怪我吧,葛大哥他們對您其實是不錯的呀……”

葛雲北嗬斥一聲:“不必多說了,孫大人什麽道行?咱們那點小算計,早就被大人看透了!”

一旁的明廣道人倒是胸有成竹,剛才在帳外早已經想好了對策,此時上前一步,侃侃而談道:“大人,我等願意歸順於大人——不是歸順朝廷,而是歸順大人您!”

“葛大哥在采藥人中名望極高,我們直接可以聯絡的采藥人就有上萬,更別說可以間接影響的。隻要大人您一聲令下,不論什麽事情,我們兄弟都可以幫您辦了!”

他就不信了,這麽龐大一股力量,上麵坐著的那位大人真的不動心!隻要他動心了,留下了我們兄弟的性命,以後的事情還可以徐徐謀劃。我等兄弟、必不是久居人下的角色!

孫長鳴斜靠椅背,有些淡然慵懶,朝著餘斷流用手指示意,輕輕一劃。

餘斷流從肘後抽出一柄戰刀,反握在手中,小臂順勢往下一拖,戰刀幹淨利落的斬下了明廣道人一顆六陽魁首!

隨後他橫過手肘,戰刀淩空一拍,又將剛剛飄飛出來,還是一臉茫然的明廣道人的魂魄徹底拍碎。

撲——

明廣道人腔子裏噴出一道血劍,濺了六尺遠。

馮啟元“啊”的一聲驚叫,感覺兩腿有些發軟,跪都快要跪不住了。葛雲北滿臉怒容,可是身上鎖著鐐銬、鎮著靈符,什麽力量也施展不出來,隻能怒瞪著仍舊淡然慵懶的孫長鳴。

自己手下重要謀臣,就這麽被他隨意斬殺!

孫長鳴又揮了揮手指,說道:“將馮啟元帶下去,讓他將能夠直接控製的采藥人名單寫出來。”

“是!”餘斷流領命,孫長鳴多說了一句:“本官不管你用什麽手段,能問出來就行。若是你問不出來,本官就把朝天司的人叫來接手!”

餘斷流重重垂首:“大人請放心,餘某也是有手段的!”

朝天司的人來接手,那就是你餘斷流的能力不行,今後就別想跟著大人混了。

馮啟元被拖下去之後,大帳內隻剩下了孫長鳴和葛雲北,孫長鳴忽然笑了,道:“馮啟元對你忠心耿耿,但是他這人沒有經過真正的磨難,意誌難說堅定,你信不信不出兩個時辰,餘斷流就能審訊出來。”

葛雲北有些不大相信,他反倒不大信任明廣道人——這人心眼太多,若是有更好的選擇,恐怕不會輔佐自己。

馮啟元是五年前追隨自己的,當時自己在滅域中救了他的性命,然後他就一直追隨自己。為人忠厚誠懇,其實更受葛雲北的信任。

孫長鳴也不說話,兩人就這樣安靜地等著,約麽過了一個時辰,餘斷流進來:“大人,問出來了。”

孫長鳴沒有看名單:“先給葛雲北看一眼,名單是否完整。”

餘斷流將名單在葛雲北麵前展開,他隻看了幾眼,就咬牙閉上了眼睛。

孫長鳴一揮手:“把名單傳回望雲崖,阿羽他們知道應該怎麽做。”

餘斷流領命出去了,孫長鳴似乎覺得有些無趣,看著葛雲北道:“你們這個草台班子,比本官預料的還要差勁,沒意思。”

葛雲北深吸一口氣,重新睜開眼來問道:“大人留下我,到底是什麽意思,就請明說吧。”

孫長鳴斜靠在椅子上,輕輕一笑:“不算笨。你大約是想不到,你還活著是因為那一株妖異蒲公英。”

葛雲北聽他說出“蒲公英”三個字的時候,就徹底絕了任何僥幸的念頭。

“大人也知道那東西?”

“自然是知道的,本官和那東西打交道比你們早,不過卻不像你想的那樣。本官知道那東西,那東西卻不知道本官的存在。”

“大人是想知道關於那妖異的情況?”

孫長鳴點頭:“你交代的情報越有價值,活命的機會越大。”

他手指敲擊桌案,飛劍悄無聲息的淩空而出,指向了葛雲北的眉心,兩人之間相隔一丈,飛劍勻速前進。

一股鋒銳之氣逼入葛雲北的腦海,讓他感覺到了冰冷的死亡!

他已經許久不曾有過這種感覺了:慌亂!他在這一刻篤信,這位大人說到做到,他是沒有耐心和自己這樣一個“小人物”兜圈子的。那柄飛劍的速度會不會變慢、會不會收回去,全看自己接下來交代的情報!

飛劍抵近自己的眉心之前,不能說出讓大人感興趣的情報來,自己這一生就終結於此刻了。

葛雲北腦子轉動如飛,回憶著自己遭遇蒲公英的過程,脫口而出:“那妖異十分強大,而且似乎具有極高的智慧,會在山穀口做出布置,引誘修士進入其中,然後以根須纏身,和修士直接進行交流。”

飛劍速度絲毫不減,逐漸逼近。

“它會將一枚蒲公英種子種在我們體內,除了我之外,我還知道有三人被蒲公英控製,隻是我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蒲公英的影響力似乎極大,自從遇到了它之後,我在滅域中,就再也沒有遭受過真正強大的妖異襲擊。”

“我們帶來滅域外的消息,蒲公英會根據情報的重要程度給予賞賜,每一次最少可以讓我提升一個小層次。”

“它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我能夠猜測出來,至少需要我們提升到第五大境,才會有真正的任務交給我們,這些任務應該在滅域之外。”

葛雲北連連交代,可是飛劍仍舊緩緩而來,眼看著距離自己的眉心隻有一尺遠了,葛雲北冷汗如豆,絞盡腦汁想著和蒲公英交流的各種細節,忽然靈光一現道:“那東西想要化為人形!”

飛劍終於停了下來。

葛雲北長鬆了一口氣,急忙說道:“我前幾次和它交流,冥冥之中都能感覺到一個模糊的形象,一開始我還沒有留意,但是最近幾次忽然發現,它留在我腦海中的形象,越來越像個人。”

孫長鳴的確來了興趣:妖族修煉之後可以化為人形,可是妖獸、妖異這些是不行的。

但是接下來,葛雲北又說不出什麽來了,這畢竟隻是他的一個大膽猜測,根據是蒲公英留在他腦海中一個模糊的形象。

於是飛劍再次開始向前,葛雲北的心態已經徹底崩潰了,終於在飛劍抵近眉心前的一刻,他大叫一聲:“且慢、且慢,大人我想起來了,另外那三個人我雖然不知道具體身份,但是其中一個人,必然是廣慶堂的,他身上穿著帶有廣慶堂徽記的衣服……”

飛劍又一次停了下來,孫長鳴淡淡問道:“你們多久去見那妖異一次?”

“那妖異沒有規定具體的時間,隻要帶著情報去了,就總能有所賞賜。不過有一次我因為靈藥售賣方麵出了點問題,耽擱了時間,大約有一個半月沒去,就隱約感覺自己的修為有些不穩,所以我猜測……最長不能超過兩個月。”

孫長鳴沉思了片刻,對葛雲北揮了下手:“等本官確認消息的真假。如果是真的,你就活了,如果是假的,後果你自己清楚。”

“真的,一定是真的。”

孫長鳴沒有聽他多說,已經有人進來將他拖出去。

廣慶堂中有人投靠了妖異?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即便在大勢力中,也有鬱鬱不得誌的小人物。

廣慶堂這種商號背景深厚,生意做得極大。除了靈符、票號生意,也涉足了煉丹的領域——甚至他們還是銅棺峽滅域這些采藥人,最大的買家。

也正是因此,他們才會願意花費一百五十萬靈玉,隻求交好氓江都司。

孫長鳴剛才用各種方法試探了葛雲北,最後無奈的發現,如果正常狀態下,自己是看不出葛雲北身體內藏有蒲公英的傀儡種子。

“這妖異比當初隻會派出傀儡妖獸的時候,有了很大的進步。那個時候我還能看出妖獸已經成了傀儡,現在卻不行了。”

也就是說自己不能一個命令,將廣慶堂的人集中起來排查。

“那就隻能守株待兔了啊。”

好在最長也就是兩個月的時間,而且孫長鳴猜測,如果那人真的是廣慶堂的人,一定是野心勃勃之輩,境界越高在廣慶堂的地位也會越高,他不會有耐心等兩個月才來一次。

孫長鳴以靈符聯絡了柳四白:“廣慶堂常駐銅棺峽附近的人手,整理一份名單呈上來。”

“是。”

……

狩獵隊完成了孫大人的任務,就自行離開繼續去狩獵妖異。餘斷流主動請纓,帶著自己的隊伍,將葛雲北這些人押回望雲崖。

孫長鳴擔心路上出什麽意外,會泄露消息,暗令阿羽帶人進入滅域接應,然後自己離開去尋找蒲公英妖異。

他在距離那座山穀二十裏外停了下來,隻是讓神作天兵潛伏在穀口外監視。

另外,他又將喜鵲叫了回來。

喜鵲和鱷妖配合陶景在湖熟地區募款的行動,進展的很是順利。

陶景這人頗有幾分不畏權貴的氣節,本來就對湖熟地區這些貪官汙吏懷有怨氣,到了當地臭著一張臉,說話也是很不中聽,第一天就把募款的事情給談崩了。

當地的官員們拂袖而去:哪有你這樣討飯的?!

可是很快各地都有順江而下的“妖異”鬧騰起來,偏生附近都是這些官員、豪紳的產業,他們就慌了,先是回來質問陶景:你家大人負責扼守銅棺峽,怎麽還能把妖異放下來?

陶景也是毫不客氣的針鋒相對:你們不肯慷慨解囊,我家大人拿什麽去跟妖異拚?

你們要是不滿意,跟朝廷上書啊,誰有能力誰來當這個氓江指揮!

貪官汙吏也不是傻子,知道這是燙手的山芋,肯定沒人接手,於是左右權衡,又拖了幾天,“妖異”們鬧得越來越凶,隻好捏著鼻子開始捐款了。

這個時間,陶景已經帶著籌措的靈玉,啟程返回望雲崖了。沿途有氓江都司的各地百戶所接應,安全不成問題。

喜鵲得了老爺的命令,歡快的一路一邊飛一邊蹦躂。

不跟在老爺身邊,還真是不舒服。喜鵲計算著:這次跟老爺分開了整整十九天呢!

她帶著弟弟一頭紮進了銅棺峽滅域,很快就找到了老爺,不由分說撲下來在老爺身邊蹭來蹭去,孫長鳴連連大罵:“別胡鬧,老實點,哎呀……”

這夯貨能不能別真的當自己是條狗?人家小狗多可愛,哪像你這麽凶神惡煞?

而且不管大狗小狗,身上長毛柔軟,在老爺身上蹭一蹭還挺舒服,你這一身比刀子還要鋒利的翎毛,你蹭個什麽啊?

好不容易安撫下了過於興奮的喜鵲,老爺張開雙臂,身上的衣服已經成了破布條——這要是被春娘子看到了,一定會大喝一聲:“孽畜,你就是想扒了老爺的衣服吧!?”

孫長鳴望著喜鵲無奈的歎了口氣,從儲物錦囊裏重新取了一套衣服換上。

這夯貨仍舊興奮,翹著兩隻巨大的鳥爪圍繞老爺蹦跳著,還挺有節奏感,就像是……古老的薩滿祭祀舞蹈一樣!

孫長鳴一邊換著衣服一邊想著:莫不成這就是起源?

孫長鳴跟喜鵲交代了這一次的任務,並且提醒她一定要小心。而喜鵲的主要任務並不是監視山穀中的蒲公英妖異,而是大範圍布控山穀外各處,隻要廣慶堂的那人出現,孫長鳴要第一時間知曉。

喜鵲拍著翅膀應下了,老爺放心,別說一個人了,一隻蚊子也飛不過去!

然後孫長鳴像一位老練的獵人一樣,開始了耐心地等待。潛伏在叢林中也沒有別的事情,孫長鳴用之前繳獲的五階法器、靈丹等喂養老二。

好幾件法器下去,老二反哺的暖流卻十分稀少,孫長鳴勉勉強強完成了藏器境五刻。他跟二弟探討了一下,小泥鰍也很迷惑:就是消化了之後沒多少東西!

孫長鳴遺憾一聲:感覺美好的日子,恐怕就要離自己遠去了。以後想要從二弟這裏得到反哺,怕是需要六階以上的寶物了。

換成妖獸的話,不是六階至少也要是稀有血脈者。

然後大哥忽然心中一動,將蒲公英妖異跟老二說了:這個怎麽樣,給你吃了能給大哥多少好處?

結果老二一臉嫌棄:大哥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我長得這麽巨大,難道是吃素吃出來的?

大哥:……

就特麽的好有道理,邏輯上無可反駁。

兩天之後,孫大人的耐心等待,終於迎來了回報,喜鵲最新發現有一隻采藥隊進入了蒲公英所在的滅域範圍,距離蒲公英七十裏。

喜鵲在千丈高空就能看清楚,這些人身上穿著廣慶堂的衣服,衣服上徽標清晰。

廣慶堂除了收購靈藥之外,也有自己的采藥隊伍,不過他們的實力遠遠超過一般的采藥人,是廣慶堂接了大買賣,需要某種珍貴的高階靈藥,又沒有存貨的時候,才會派出自己的隊伍進入滅域深處搜尋。

廣慶堂算過賬,收購靈藥成本更低。

隊伍在一座山洞裏過夜,後半夜一個人影悄悄溜出來,竟然已經是第五大境!他飛快地掠過了七十裏,隻用了小半個時辰,就進入了山穀中。

和葛雲北一樣,跪在了蒲公英下麵,被根須包裹——完成了一次詭異的交流。

這一次,蒲公英似乎十分滿意,賜予的妖獸精血,比給葛雲北的明顯更加高級!那人就在蒲公英麵前吞噬了這一塊精血,提升了兩個小層次!

他從山穀中出來,飛快趕回去,孫長鳴悄然跟在後麵,已經辨認出來,這人是廣慶堂在銅棺峽滅域三隻采藥隊的一個隊長,名叫雷世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