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鳴暗道跟自己上一世,曆史上的科舉還有幾分神似。王天立發現大人決心已定,就不想呆了,往外走著說道:“老夫先回去了,煉造那些大型法器離不得老夫。大人若是有什麽新想法,還請記得我們一群老夥計的苦勞,一定要首先與我等分享呀。”
孫長鳴將他送了出去,老人家用比年輕人還要麻利的腿腳,迫不及待的走了——孫長鳴大約是明白這些技術宅器師的心態:探討新技術,那是值得尊敬的孫大人;詢問龍蛇榜,那就是不務正業的孫某人。
孫某人折回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阿羽龍行虎步的回來,帶著一身煞氣,到了他麵前孔武有力的抱拳:“大人,幸不辱命!”
孫長鳴用目光和他交流了一下,已經明白了一些,便問道:“那兩個,出了問題?”
阿羽咬牙切齒道:“其中一個驚動了當地朝天司,那個百戶竟然帶著人追了屬下三百裏,屬下隻能殺了,打散她的魂魄!”
孫長鳴冷冷一笑:“這些人背後必有牽扯,每個人都是一個大案子!你先在咱們轄區內調查,不能放過一個人族敗類!”
每一個蒲公英的傀儡,都有可能和身邊的其他人勾結,使用各種手段,讓這些人為自己提供便利。而這些收了好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未必不知道這些傀儡有問題。
孫長鳴對這些投靠妖異的“人奸”恨之入骨,自然要一查到底。
阿羽答應著,又擔心:“屬下當場擊殺的那個,牽扯到了中獄鎮撫司那邊,屬下擔心會有些麻煩。”
孫長鳴想了想,道:“你提醒的有道理,那邊怕是會直接去找柳值大人。大人現在軍務纏身,咱們不能給大人添麻煩。
這事情我會提前跟大人溝通,中獄那邊有什麽事情,讓他們衝著我來!”
然後,孫長鳴又問道:“廣慶堂烏餘縣分號的曾元修抓到了嗎?”
“抓到了。”阿羽說道:“我知道大人關心,路上已經抓緊審訊過了,口供在此。”孫長鳴接過來看了,果然如他所預料的那樣,一個曾元修牽扯了許多人,有廣慶堂內的,也有外麵的。
孫長鳴將雲凡叫來:“給總司衙門的回文馬上發出,用靈符加急。”雲凡應下了然後問道:“大人,烏餘縣分號那邊,要不要通知他們一聲?”
孫長鳴冷冷一笑:“不用了,阿羽抓了曾元修,鄭雲強很快就回來找本官的。”
曾元修是烏餘縣分號,後堂二檔頭。他在烏餘縣分號是個能排得上名號的人物——負責收購采藥人的靈藥。好壞、價格都在他一念之間。
他是被一個采藥人傀儡拉入夥的,那個時候他隻是後堂一個小夥計,找機會親自進入銅棺峽,投靠了蒲公英,很快就突飛猛進,做到了二檔頭的位置。
果然,阿羽回來不到兩個時辰,鄭雲強再一次氣勢洶洶的找到了望雲崖百戶所,在門口被校尉們攔了下來,鄭雲強指著百戶所城頭上大聲叫囂:“孫長鳴,你別不識好歹!”
孫長鳴沒有搭理他,實際上在阿羽回來之後,他看過了曾元修的口供,就立刻暗中派出了人手,將曾元修案子中,其他的相關人員都抓了回來。
阿羽隻抓傀儡,要依仗他強大的實力兵貴神速,不放過一個人奸。但是其他的相關人員,阿羽一個人顧不過來,就由其他人處理了。
曾元修的案子,相關嫌疑人大都在烏餘縣,如果鄭雲強還在烏餘縣,想要順利抓捕必定受到鄭雲強的阻撓。孫長鳴卻算準了鄭雲強會來找自己——鄭雲強趕來望雲崖百戶所,抓捕其他嫌疑人的校尉們,則趕去烏餘縣。
鄭雲強在望雲崖百戶所下麵鬧騰了一通,卻始終不見孫長鳴露麵,便以為孫長鳴是不敢見自己,於是氣惱的去一旁的集市中暫時住下,然後再次向總號反應。
第二天,孫大人派去烏餘縣的人手,就順利的抓捕了所有嫌疑人,帶回了望雲崖。孫長鳴立刻命人審訊。
鄭雲強大早上又去百戶所外麵鬧騰了一通,然後氣哼哼的回了集市中的住處,等到了中午,他忽然收到了總號的傳訊:登門謝罪,向氓江都司申明,我廣慶堂一定遵紀守法,全力配合氓江都司的調查!
另:暗示孫長鳴大人,我廣慶堂會對他個人有所表示。
鄭雲強一下子愣住了,怎麽回事?!
他是知道總號方麵上一次動用了關係,通過朝天司總司衙門警告了孫長鳴。為什麽忽然服軟了?
這其中必然有自己不知道的變故。但是既然總號方麵都服軟了,他一個小小分號的掌櫃,哪裏還有底氣硬抗?
他慌忙來到了百戶所下,和前兩次氣勢洶洶的態度來了大轉變,附身賠笑,給守在門口的校尉們塞了大把的靈玉:“還請通秉孫大人一聲,就說鄭雲強前來賠罪。”
校尉們終於揚眉吐氣,卻是一個個端起了架子,將靈玉塞了回去:“鄭掌櫃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您是能夠堵著我們望雲崖大門破口大罵的存在!
您的好處我們這些小兵可不敢拿,您還是快收回去,萬一孫大人收拾您,我們可是要受連累的!”
現在來裝孫子了?晚了!前幾天的威風呢?害怕了?嗬嗬。
鄭雲強暗暗叫苦,狠狠心又拿出了幾枚高階靈丹塞過去:“在下知道錯了,還請幾位給個機會,通報孫大人一聲,在下日後還有厚報。”
校尉們還是不肯收,正在推讓著雲凡從裏麵出來,瞪了那幾個校尉一眼,罵道:“大人說了,鄭掌櫃給你們,你們就收著。三階靈丹啊,服用下去你們就能提升一個大境界了,你們是不是傻啊,這樣的好處都不要?”
校尉們一縮脖子,雲凡還多加了一句:“這可是大人的原話。”
校尉們趕緊收了,卻也不用通秉了,雲凡直接對鄭雲強招了招手:“進來吧。”鄭雲強趕緊又摸了一瓶四階靈丹,硬塞給了雲凡。雲凡嘿嘿一笑,心安理得的揣進懷裏。
鄭雲強總算是暗中鬆了口氣,事情還不至於不可收拾。往裏走的路上,鄭雲強賠笑低聲問道:“雲大人,能否給在下透個底,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我廣慶堂必有厚報。”
雲凡斜睨他一眼:“進去你就知道了。”鄭雲強心裏又沒底了……
孫長鳴端然坐在書房中,鄭雲強上前大禮拜見:“罪人參見指揮大人。”
孫長鳴也不廢話,將雷世虎和曾元修的案件卷宗丟到了他麵前,冷冷道:“自己看吧。”
鄭雲強打開來越看越心驚,兩隻手都發抖了,然後重重叩首:“請大人相信,我廣慶堂對此事絕不知情!”
鄭雲強一下子就明白了,總號為什麽忽然慫了。
廣慶堂背景極深,每年為了維持這一份“背景”要花費大量錢財、珍寶。但是廣慶堂的背景也是為了保護商號能夠安心做生意賺錢,而不是為了包庇幾個犯了重罪的職員。
包括他鄭雲強在內,坐在分號掌櫃的位置上,不是讓你作威作福,而是為了讓你給商號掙錢的。能做到這一點,你是風光無限的分號掌櫃,做不到你就狗屁不是。
所以案子一爆出來,廣慶堂不會想著動用朝堂的關係去壓製孫長鳴,而是立刻和孫長鳴妥協,將損失降到最低。
當然如果孫長鳴死咬著不放,該動用什麽手段,還是會動用什麽手段。
孫長鳴冷哼一聲:“若非如此,你以為你烏餘縣分號還會存在?”
鄭雲強冷汗直冒,再次表態:“請大人放心,我廣慶堂上下,一定全力配合大人調查。在下不明事理,被奸人蒙騙,前幾日多有得罪,還請大人見諒。不如在下做東……”
孫長鳴打斷他:“不必了,本官最近公務繁忙。”
鄭雲強忙說道:“大人為了氓江上下的百姓勞心勞力,鎮守銅棺峽滅域,當真是勞苦功高!我廣慶堂上下,深深欽佩大人的品行。我們廣慶堂雖是商戶,也有義氣擔當。總號那邊已經給了在下命令,想要為氓江都司捐贈一筆款項,幫主大人完善氓江防線。”
孫長鳴暗哼了一聲,算你們識相!
“捐贈就不必了,不過……本官之前派人跟你們商議過,票號借款的事情。”
鄭雲強暗暗叫苦,卻不敢不同意:“大人放心,我們馬上開始下一步的商談。”
孫長鳴頷首:“好了,你們也大可放心,本官一定會秉公辦案,不會牽扯到無辜人員。”
鄭雲強長舒了一口氣,叩首告辭。
出來之後,鄭雲強急忙聯絡總號方麵,然後依照指示,從分號倉庫中,取出了十二枚雲煞珠揣在懷裏,當天晚上又來拜見孫長鳴。
“白天商談的乃是公事,但是在下這幾天冒犯了大人,屬實心中不安,一份小禮物,權當賠罪,還請大人笑納。”
孫長鳴看著雲煞珠,嗬嗬笑道:“你們廣慶堂果然是消息靈通,竟然知道本官已經是餐霞境,急需天地異寶,難怪你們的生意能做的這麽大。”
鄭雲強暗中驚訝,竟然真的已經是第五大境了!他才多大年紀?
總號那邊,也是綜合了各種情報,分析推斷,孫長鳴可能快要破境了,這雲煞珠乃是珍貴的天地異寶,對於餐霞境的強者乃是迫切需要之物,這才選了這東西作為禮物送來。
沒想到人家不是“快要”破境,而是已經晉升第五大境了!
可是讓鄭雲強意外的是,孫長鳴竟然又將雲煞珠退了回來:“十二枚雲煞珠目前的行情作價四百八十萬靈玉,你們湊個整五百萬吧,捐給氓江都司好了。”
“啊?這……”鄭雲強搞不清楚孫長鳴是什麽意思。
孫長鳴淡淡道:“這一次的事情,從一開始本官就是公事公辦,從未想過要拿捏你們廣慶堂。
氓江都司初創,你們廣慶堂就捐贈了一百五十萬靈玉,這份人情本官是記在心裏的。如果收了你們的雲煞珠,倒顯得本官有私心了。”
鄭雲強還是勸說:“這是在下賠罪的禮物,我們可以另外捐給氓江都司一筆錢。”
孫長鳴擺手:“不必了,就這樣處理吧。”
鄭雲強隻好懷揣著雲煞珠又出來了,他在孫長鳴的的門外呆呆站了一會兒,卻還是想不明白孫長鳴的為人,隻好苦笑一下走了。
但是那五百萬靈玉,一定要捐的。
總號那邊知道了這個情況後,也是十分意外,這個時代當官的都在把公家的錢財往自己碗裏扒拉,還是第一次遇到給私人送禮,卻被要求充公賬的。
但是既然孫長鳴堅持如此,總號也就指示鄭雲強:暫時先這麽處理,隨後見機而動。
……
孫長鳴拒絕了雲煞珠,送走了鄭雲強,卻也在思考自己餐霞境的問題。
他拒絕了十二枚雲煞珠,首要的原因的確是他對鄭雲強所說的那些,卻也不是那麽簡單。
雲煞珠的確是不俗的天地異寶,乃是六階大修采集了九天祥雲中的煞氣凝練而成。在餐霞境所能夠服用的天地異寶中,也算是十分出色,並且吞噬了這種異寶之後,可以獲得“行雲”的能力,飛遁速度超過其他餐霞境修士;在水、光屬性的神術上,有著較強的增幅優勢。
可是孫長鳴還是看不上。
修行方麵,孫長鳴極有底氣,我有二弟,沒什麽可擔心的。餐霞境也必然是服用最頂級的天地異寶。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孫長鳴其實不願意在私交上和廣慶堂有所糾纏。
孫長鳴很清楚自己身上,打著呂廣孝和柳值的烙印;而廣慶堂的背景太複雜,他們的靠山中,有不少呂、柳兩位大人的政敵。
公事上有交集無所謂,私交上孫長鳴敬謝不敏。
但是沒有了雲煞珠,孫長鳴無法完成“一餐”,京師的龍蛇榜之爭,許多隱藏的手段怕是不能使用,僅憑借初入餐霞境的修為……孫長鳴是不敢小區天下英雄,覺得這就足夠了。
他將葫蘆老六從腰間摘了下來,手伸進去拍拍老二的腦門:消化完了嗎?
老二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大哥為什麽忽然來找自己,孫長鳴將用意說了,小泥鰍想了想,才跟大哥說道:大哥為何苦惱?
孫長鳴有點憋不住:天地異寶啊,我都說了半天了,沒有天地異寶我怎麽晉升?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小泥鰍便說道,大哥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頂級的天地異寶近在眼前,大哥為何還為這些東西苦惱?
就在眼前?孫長鳴有些發懵,四處看著,空****的百戶所屋子,哪有什麽天地異寶?
小泥鰍進一步解釋:焚丘。焚丘的“古氣”就是最頂級的天地異寶呀。
“古氣?”孫長鳴回憶了一下焚丘,實在想不起來曾經在焚丘看到這種東西。
二弟便道:大哥那個時候太弱了,自然視而不見,你現在再去看就明白了。
孫長鳴本來還有些疑惑,若是真有這頂級的天地異寶,為何沒有修士前來采集?但是很快他也就明白過來,修士們不敢進絕戶村的,這寶物自然也就不為外人所知。
“明日就回去看看。”
……
隔天,孫長鳴將蒲公英的案子放下,自有手下的校尉們繼續追查,他孤身離開望雲崖,往村子而去。
按照二弟的說法,“古氣”這種異寶要到夜晚才能看見,他先回村子看望了一下包五爺他們。
饅頭哥見了他,興奮地一躍而起:“太好了,阿鳴你來了,快跟我說說,下一步應該怎麽做,我覺得吧……自己好像遇到你所說的修行瓶頸了。”
孫長鳴也笑道:“快讓我看看。”他抓住了饅頭哥的手腕,將靈氣緩緩度過去,片刻之後,孫長鳴卻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神情,是時候考慮一下,給饅頭哥換一部功法了。
上一次回村看望大家,饅頭哥的境界大約是靈身境靈氣層次,但是他非常適合修煉《天命甲胄術》,在這一門神術上的造詣,能達到第二大境的威力。
這次再來,饅頭哥已經是第一大境的巔峰,卡在了這裏不能突破。但是《天命甲胄術》卻再次突破,威力堪比第三大境的實力了。
饅頭哥其實並不是遇到了瓶頸,而是他主修的功法,和神術之間不調和了。
功法隻是朝天司的普通功法,饅頭哥在這一階段需要做的就是積累,然後來一次厚積薄發的突破,才能邁入第二大境燃照。
可是《天命甲胄術》進步太快,受到境界的拖累,目前卡在了這裏無法進步,而且以第一大境的層次,去操縱第三大境威力的神術,本就有些不穩妥,自然讓饅頭哥感覺各種不適應,以為自己遭遇了瓶頸。
而且孫長鳴還有一個意外的發現,饅頭哥身體內,那種來自於村莊邪氣的陰寒感,這段時間以來並沒有增加,似乎是自己上次給他們的丹藥起了作用,沒有好轉但也沒有繼續惡化。
孫長鳴沉吟一下,決定先解決饅頭哥眼前的問題。他摸了幾枚靈丹出來,又慎重的挑選了一番,找到了一枚二階靈丹,效果並不是最強,但不會有什麽副作用。
“這靈丹你吃下去,就可以突破到燃照境了。”
饅頭哥大喜:“就這麽簡單?”
孫長鳴又笑道:“的確這麽簡單。”
饅頭哥拿了過去,看了看就一口吞下去,當即盤膝打坐——孫長鳴悄悄出來關上了房門,在外麵為他護法。姚四叔和包五爺看著他,孫長鳴頷首道:“放心吧,由我照看,他不會出問題。”
他又從儲物錦囊中拿了酒菜出來,跟姚四叔和包五爺吃喝起來,然後輕而易舉的就將兩人灌醉了。
然後孫長鳴以靈氣查看了兩人的身體,情況卻是要比饅頭哥差一些,仍舊在惡化,但似乎速度也有所減慢。
“靈丹應當是有些效果,但隻能延緩,不能根治祛除。”
“而且饅頭哥的效果最好,多半還是因為他已經踏上了修行之道,本身更加強大。”
無論如何,總算是看到了幾分希望,給了孫長鳴一些鼓勵。
到了太陽快下山的時候,饅頭哥破境成功,推開門走了出來,顯得滿麵紅光,活動著身軀對孫長鳴說道:“果然是不一樣了,之前那種處處別扭的感覺也是一掃而空!”
孫長鳴請他坐下來,與他說道:“這段時間,你先停了《天命甲胄術》的修煉,這神術領先你自身的境界太多。
你且等一等,我為你尋找一部更加適合你的本命功法。”
說到這裏,孫長鳴又想起來一個細節:“你的《天命甲胄術》是怎麽修煉的?”
這一部神術的修煉方法,就是不斷吞噬各種防禦力強大的寶材,煉入自身當中。饅頭哥按說是吞吃了三階妖獸的寶材,才能將《天命甲胄術》修煉到這個層次,可他境界低,不可能獵殺三階妖獸。
饅頭哥一拍大腿,道:“其實就一條,別挑食。我是啥都吃,自從修煉了這一門神術,村裏村外,看到什麽我都想嚐一嚐,哪怕是一截枯木,一片黃土,我都先吃一口看看有沒有幫助。
沒有進步就算了,如果有好處就一直吃下去,每一次撐得肚皮溜圓,就立刻運轉這神術修煉,消化了之後繼續吃。”
孫長鳴啞口無言,不挑食、營養均衡,所以發育的快嗎……
那也就是分不清楚,饅頭哥究竟是吃了什麽東西,才將《天命甲胄術》修煉到了這一步。他暗暗苦笑,也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還是上次的那種靈丹,你們繼續服用。”他留下了新煉製的靈丹,起身來拍拍衣衫:“我走了,你們保重。我找到了新的功法就來看你們。”
“好,你是做大事的人,也不用整天惦記著我們,村子裏好著呢,起碼比以前好多了。”饅頭哥挺知足的,咧開嘴笑著送別阿鳴。
孫長鳴從村子裏出來,卻沒有往村後的焚丘去,而是淩空飛起,在村子前方找了一棵高高的大樹,在樹梢上捉了一隻蟬,手指搓出來一朵靈種種下去,抬手將蟬放飛,然後才去了村後。
他現在仍就不敢輕易踏足焚丘的範圍,還是在邊緣地帶找了一株大樹上去,藏身於枝葉之間。
天漸漸黑了下來,村子內外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生靈膽敢在這個時候在外麵遊**。
那一隻蟬越飛越高,孫長鳴透過它的雙眼,看遍了村子內外。這樣有極大的危險性,但是孫長鳴心中分外好奇:那些奔赴焚丘的巨獸,究竟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