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陵府千戶所已經毀了,在這裏已經找不到任何線索。但孫長鳴猜測會有一本賬冊留存在東獄鎮撫司中,這是貪官汙吏們之間的規矩:大家互相捏著把柄,才能彼此信任。
龐雷在長陵府千戶所販賣人口的收益,一定會有一份孝敬到東獄鎮撫司高層,包括龐林在內。
賬冊上記載著這些利益往來。
這賬冊現在就成了想要查清楚人口生意唯一的線索。孫長鳴開口試探了一下七皇子,就確定的確是有這個東西存在的。
“好吧,”七皇子勉強答應:“本王去跟龐林大人說,但是這本賬冊,你當著本王的麵看完,本王就要馬上收回來。”
“就依殿下所說。”孫長鳴朗笑一聲:“微臣這就去為殿下誅除大逆不道的師克昭!”
孫長鳴淩空而起把手一揮,七皇子腳下浮起一團如同蓮花的青光,同孫長鳴一起破空而去。周圍仍舊彌漫邪氣,跟在孫大人身邊,七皇子才不會被再次侵染。
七皇子聽他口氣極大,也有猜測:“難道說柳值藏在暗處?”
第六大境身法如閃電,轉瞬間兩人就來到了師克昭和冰雪神劍的戰場外。七皇子放眼望去,師克昭宛若神明高高矗立在虛空之上,雙手翻動揮舞。有一柄散發著寒光的飛劍,圍繞著他不斷衝擊。
但是在孫大人的眼中,卻能夠看到師克昭的領域內,已經改變了地形,設置了重重的規則陷阱,堪稱步步凶險。第六大境操控領域,的確可以困住七階劍器。而七階劍器想要逃脫,隻能依仗自己強大的威力,不管麵前是什麽阻攔,都一劍斬開了去。
如果沒能斬開……就隻能被困在裏麵,最終或是臣服、或是被最終耗死毀滅。
不到第六大境,甚至根本看不出來第六大境之間的戰鬥,有多麽凶險——比如現在的七皇子。
師克昭一開始還有些興奮,因為他察覺到冰雪神劍沒有人操控!他有很大的把握,利用自己的領域收服這柄七階劍器。
可是打著打著,師克昭就感覺不對勁了,這柄劍器十分“聰明”。很多可以困住一般七階的陷阱,它竟然很機敏的跳過或者是破解了!
久戰不下師克昭不安,如果孫長鳴殺回來……他萌生去意,可這個時候冰雪神劍竟然敏銳的看破了他的意圖,又糾纏了上來,師克昭若是遁走,怕是會被這家夥趁機斬上一劍!
孫長鳴帶著七皇子回來的時候,師克昭正被困在這種打不贏、走不掉的尷尬處境中。
孫長鳴冰冷望著師克昭,手掌平展托於身前,掌心上方璀璨的靈光閃動凝聚,當中竟然有另外一柄七階劍器浮現而出!師克昭嚇了一跳,一柄自己已經難以應對,現在冒出來第二柄,這家夥真的出手,自然怕是難逃一劫啊!
師克昭這麽一分心,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整個領域支離破碎,有一柄劍忽然從灰霧外飛了進來,在他頭頂一拍,第六大境的師克昭竟然毫無還手之力,就被劍身上流淌而下的靈光凝結了鎖鏈,牢牢地捆住動彈不得。
“柳值!”師克昭心中一聲大罵,原來孫長鳴放出第二柄七階劍器隻是分散自己的心神,創造機會讓柳值擒拿自己。若是沒有孫長鳴,自己麵對柳值或許不敵,但想要輕易擒拿自己——尚未演化小天地的柳值絕不會這樣輕鬆。
孫長鳴當然是虛張聲勢的,他若是真想自己動手使用的一定是自己的五牙飛劍,而不是七階劍器山淵劍。
這柄七階就是出來嚇唬人的。
灰霧沒了根源,變得稀薄之後,孫長鳴勉強可以聯絡上柳值大人。之所以請柳大人出手,是因為孫長鳴並不想真的殺了師克昭。堂堂第六大境,對於整個大吳朝來說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殺了就是浪費。
柳大人很讚同孫長鳴的這個觀點,因此不惜耗費力量專門跑一趟,將師克昭抓回去,好好“談一談”。
如果實在談不攏,將來不論是和南尼國、紅夷種,還是和桑島大戰的時候,送上去當個高級炮灰也好。總之要突出一個“勤儉持家”。
柳值捉了師克昭就走,沒有半點停留,甚至沒有跟孫長鳴、七皇子打個招呼。
七皇子看在眼裏,對於孫長鳴的評估又發生了改變:首先第一個,這家夥說什麽要自己“誅除”師克昭這種資深六境果然是吹牛比的。
而師克昭分析,宋公權和孫長鳴那一戰,乃是宋公權有心成全——這個判斷是正確的。孫長鳴麵對師克昭,自始至終都沒有出手的勇氣,靠著兩柄七階劍器撐住了顏麵。
其次孫長鳴和柳值的關係極好,恐怕不是上下級那麽簡單。孫長鳴可以很容易將柳值叫來為他解決麻煩——擒拿了師克昭——而且柳值來去匆匆,兩人之間沒有半點的虛偽客套。
七皇子有了自己的判斷,從他所看到的一切來說,這樣的判斷沒有任何問題,他作為皇子野心勃勃卻也算是有支撐野心應有的才能。
可惜他境界太低,看不到七階劍器和第六大境之戰的“真相”,而能夠為他解說這一戰的師克昭已經成了柳值大人的階下囚。於是這些結論,就失之毫厘謬以千裏了。
孫長鳴原本的性子,這會子肯定已經跳上一座山頭用力揮舞手臂,大聲跟柳值大人道別了。但是想到自己現在也是第六大境、朝廷重臣,硬生生忍住了這個衝動,隻是背負雙手,高深莫測的對七皇子微笑一下:“殿下,咱們走吧,此次魔潮解決了。”
沒有源頭的邪氣,已經開始慢慢消散。但是這樣一場災難,日後必定遺禍綿延!比如邪氣侵染之下,會有一些魔物化為怪異殘留下來;比如一些地下深處的特殊礦物,會凝聚成一些邪惡的寶物,最後選中了什麽人;比如那個缺口必然已經影響到了此地的虛空結構,日後稍有變故虛空就可能出現裂痕,等等。
但是無論如何,這一場劫難平安渡過了,府城內數十萬百姓得救。孫長鳴帶著七皇子找到沐青墨的時候,邪氣已經格外稀薄,天地間間開始恢複澄明。沐青墨已經撤去了快要破碎的祖傳法寶,邪氣由喜鵲身上的靈符便能全部抵擋。
看到孫長鳴之後,沐青墨露出欣喜之色,快步迎上來行了個軍禮:“孫大人!”
孫長鳴側身介紹:“沐將軍,來見過七殿下。”
沐青墨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對方畢竟是皇子,還是勉強行了一禮。七皇子卻是一個恍惚,他回憶起剛抵達長陵府的時候,師克昭跟自己開玩笑,收了這位女將軍為妃。當時並不在意,可是此時間了真人,雖然身上帶著苦戰的疲憊,卻仍舊不掩麗質,甚至嬌軀上那一股不屈的英氣,對於劫後餘生的七皇子,更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七皇子心髒漏跳了一拍,努力做出一個親善和藹的笑容,說道:“沐姑娘免禮。”
他待要安撫這女將軍幾句,然後攀談一二,沐青墨已經轉向孫大人,滿懷期待問道:“大人,邪氣飛快消散,這次魔潮過去了?”
“過去了。”孫長鳴肯定答複:“將軍舍命保護的府城,保住了。”
沐青墨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在消散的邪氣中,宛如灰暗世界中,忽然綻放了一朵明麗的黃玫瑰,看的七皇子都癡了。
沐青墨騎上戰獸,握槍抱拳:“末將護送大人回城!”
“好!”孫長鳴也是爽朗。喜鵲一蹦一跳的根在老爺後麵,時不時地喳吱叫一聲,孫長鳴陪著七皇子,在路上低聲道:“煩請殿下盡快聯係龐林大人,那本賬冊……要盡快,若是那人死了,局麵不好收拾。”
七皇子點了點頭:“回城之後,給本王準備一間淨室,本王馬上聯絡東獄鎮撫司。”
城中已經是一片歡呼,在絕望之下忽然峰回路轉,眾人情緒大起大落,許多窮苦百姓都嚎啕大哭起來,但更多的人,則是衝出家門,在大街上狂奔歡呼“得救了、得救了!”
萬錢來幾個人,跟那幾位把總在城門樓上舉目眺望,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有確切的消息,究竟是殺入灰霧中三批人,哪個救了大家。
張春發職位不高,卻對大人最有信心,麵色不善地斜瞥著那幾個把總,冷笑道:“自然是我家大人,就憑東獄鎮撫司那些廢物,能破掉這樣勢大的魔潮?”
幾個把總還真不是故意跟他抬杠,而是真心覺得:“東獄鎮撫司有資深第六大境帶隊,人手齊全,強者眾多,乃是有備而來;孫大人隻是孤身一人……我等還是覺得應該是東獄鎮撫司那些大人的功勞。”
張春發惱怒:“一群有眼無珠的蠢貨!”
把總們也惱火,但是孟河北冷冷的站在一邊,如今魔潮褪去,他們再敢出言不遜,總覺得氓江都司的人不會跟他們客氣,隻好自己暗中嘀嘀咕咕,不敢跟張春發爭辯。
終於,大地上出現一支隊伍,把總們一聲歡呼:“我看見將軍了!”把總們從城門樓上衝下來,揮舞手臂歡呼著“將軍”迎接上去。
張春發更是哈哈大笑:“我也看到大人了。”
喜鵲這身形,實在是太明顯了。張春發等人也立刻迎了下去,萬錢來和水靈華跟著一起,馬其誌一動不動,孟河北想了想,這麽多人去了,我跟著也沒啥用,我也不去了吧。於是就留下來,到好像是陪伴馬其誌一般。
馬其誌瞥了他一眼,喲嗬,這個窮鬼還挺有骨氣。
眾人跟沐青墨、孫長鳴會合一處,當然是各自問候,一片歡騰之色。萬錢來不懷好意的問道:“東獄鎮撫司的諸位呢,怎麽隻有七殿下回來了?”
看似是問七皇子,實際上卻盯著那幾位把總。
剛才懟的幾位把總下不來台的張春發,卻暗中一再給萬錢來使眼色,讓他適可而止。萬錢來有些莫名其妙,張春發又看了沐青墨一眼,萬錢來恍然大悟,不在揪著那幾個滿臉通紅的把總多說了。
沐青墨說道:“這次全憑孫大人力挽狂瀾,否則我長陵府必定滿城覆滅!”
把總們連忙上前感謝,孫長鳴隨意一擺手:“分內之事,走吧,先進城。”入城之後他立刻吩咐先安頓好七皇子,然後退了出來,留給七皇子聯絡龐林的空間。
他一出來發現沐青墨等候在外麵:“沐將軍身上有傷,怎不去調息修養?”
沐青墨猶豫,但還是說道:“末將有些問題不解,想請大人解惑。”孫長鳴便抬手道:“好,咱們邊走邊說。”
離得七皇子住處遠了,沐青墨才道:“末將雖然遠離京師,卻也聽說柳大人和龐林在爭奪總指揮使之位,此乃實情吧?”
孫長鳴點頭:“此事倒也沒什麽不可說的,的確如此。”
“龐林乃是七皇子母妃族人,這也不是什麽秘密,大人想要拉攏七皇子……僅僅憑借一次救命之恩,大人覺得足以讓七皇子放棄母族嗎?
在末將看來,即便是大人承諾……承諾助他爭奪那個位置,他也不會真的相信大人的。
這樣做最嚴重的後果是,極有可能引起柳值大人的不滿和懷疑!”
能說出這番話,是真當自己人了。孫長鳴不由一笑:“將軍讓本官很意外,竟然將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看的如此清楚,而且還看出來本官在拉攏七皇子,英姿颯爽又蕙質蘭心……”
沐青墨著急,英氣白淨的俏臉上都是認真:“大人,這種事情不是兒戲!”
孫長鳴也鄭重了起來,點頭道:“你擔心我被那家夥耍了?”
沐青墨本能反應的點頭,旋即反應過來連忙道:“末將絕不敢懷疑閣下的能力!”她麵前站著的,可是一位第六大境!對於他們這樣的存在,任何一絲懷疑都是冒犯。
孫長鳴卻微笑:“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孫大人看著眼前的女武將暗中流口水:我氓江都司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啊!
也是孫大人最近誘拐上癮——不能不上癮啊,回想一下以前,手下無人可用的時候,孫大人事事躬親,自從京師拐回來一群人才之後,孫大人就可以隨意放權,專注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不自在!所以手下人才越多,自己越輕鬆。
沐青墨留在長陵府能有什麽用?孫大人非常肯定,逃走的那些府城高官還會回來官複原職,隻不過是花一筆錢的事情。
沐青墨留在這裏完全浪費。還是乖乖根本官回氓江都司吧。
有了這個心思,孫大人便不打算解釋那麽多了,而是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道:“沐將軍不然這段時間跟在本官身邊,本官有什麽考慮不周的地方,將軍可以提醒一下。”
沐青墨一愣,還不知道應不應該答應,孫長鳴已經進一步說道:“本官對將軍好歹有救命之恩,這點小要求將軍也不能滿足?”沐青墨覺得好有道理,於是鬼使神差點頭道:“那好吧……”
……
七皇子獨自盤住在靜室中,束發的玉環隨著他的心意放出五層球形寶光,一次次掃過整個房間,確認不會被偷聽。
七皇子身上寶物眾多,即便是在魔潮中丟失了許多,也絕對夠用。
而後他才取出了聯絡靈符:“七舅。”
龐林關切的聲音從聯絡靈符中傳來:“殿下,長陵府如何?”
七皇子將情況詳細的說了,龐林陰沉了幾分:“柳值今日出京一趟,原來是因為師克昭。”
七皇子道:“七舅,這個孫長鳴到底想幹什麽?他真以為編造一個什麽神秘大人物後人的謊言,我們就會將賬冊交給他?”
龐林明顯更加老道一些:“殿下,你已經著了他的道。他隻是找個借口,試探一下我們手中,究竟有沒有這樣一本賬冊。”
“啊?”七皇子立刻反應過來,頓生懊惱之意。龐林反倒並不在意:“這些醃臢的事情,朝天司出身的人門兒清——孫長鳴其實早就猜到了,隻是想要從殿下這裏確認一下而已。
殿下自幼深居宮中天性純良,沒有警惕之下,被他試探出來並不是殿下能力不行,經驗問題罷了,不必過於自責。”
七皇子又想了想,道:“可是回城後他還催促討要這本賬冊,莫不是他瞧不起本王,以為本王善良好欺,真的會把這種關鍵之物交給他?”
“這個的確很奇怪,按說他不會相信殿下,況且我們真給了他,他敢相信嗎,就不怕我們在賬冊上作假?”
七皇子有些意動:“不如將計就計?”
“他不會相信的,這麽做沒有意義。”
七皇子道:“他不中計我們也能試探出他的反應,否則毫無線索盲猜,對我們更加不利。”
龐林又想了想:“殿下言之有理。”
……
第二天一早,長陵府到望龍山的邪氣徹底散去,七皇子、孫長鳴和沐青墨三人聯名寫了奏章送往京師,請求朝廷派人來接收府城,處置各種善後工作。
隨後,七皇子便對孫長鳴說道:“孫大人請跟本王來一下。”
兩人入了密室後,七皇子道:“本王問過了,那本賬冊在古蒲渡百戶所中。大人若想查閱,本王現在就陪你過去。”
孫長鳴當即道:“勞煩殿下。隻是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會在一座小小的百戶所中?”
七皇子苦笑道:“長陵府的生意,半年分紅一次,東獄鎮撫司上下利益相關的各位,就選了古蒲渡這個不那麽顯眼的地方,所以賬冊也就存放在了那裏。”
孫長鳴頷首:“微臣安頓一下府城,然後咱們馬上出發。”
孫長鳴離開之後,七皇子又聯絡了龐林,有些不可思議道:“他竟然答應了,這是自投羅網!”
龐林心中卻警惕:“殿下,此事不對!放棄古蒲渡圍殺孫長鳴的計劃,殿下借助我們在古蒲渡的力量安全離開即可!”
“七舅擔心他聯手柳值,反殺咱們在古蒲渡的力量?”
“正是!隻要咱們不主動出手,便是柳值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對殿下出手。現在殿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孫長鳴一連串反常舉動,讓龐林驚疑不定,實在弄不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麽,隻能做出最穩妥的決定,將七皇子“救”出來就行。
現在這狀況,等於七皇子在孫長鳴掌握中,所以龐林不敢妄動。
七皇子也同意:“孫長鳴的反應的確太反常,咱們不宜輕舉妄動。等本王離開他的掌控,立刻就上書朝廷,狀告他挾持皇子、柳值擅自擒拿東獄鎮撫司的第六大境,無論如何要把師克昭救出來。”
雖然心中對師克昭有了芥蒂,但是一位第六大境太重要了,不能就這麽放棄了。
……
孫長鳴將馬其誌留下來,帶著孟河北、萬錢來、水靈華、沐青墨和張春發一起,和七皇子乘坐機關飛車趕往古蒲渡。
馬其誌乃是官宦之後,朝廷派人來了,他也懂得如何應對交接,有那幾位把總輔助,朝廷的人沒來之前,也能維持城內秩序。
沐青墨一直憂心忡忡,可是周圍人太多,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和孫大人單獨相處的機會,立刻諫言道:“大人,您不該去古蒲渡啊!”
孫長鳴卻依舊從容自若:“哦?這古蒲渡可有什麽奧秘?”
沐青墨道:“第六大境都不會輕易踏入古蒲渡!那裏是整個大吳朝,少有的幾處有可能讓第五大境下克上,伏殺第六大境的地方。”
“哦?”孫大人來了興趣。
“古蒲渡有一座前朝遺留的軍港,當中布置著【九環八門藏劍大陣】,隻需要五位第五大境就可以催動,威力去能斬殺第六大境!”
“如此了得的遺跡為何卻名聲不顯?按說應該名揚大吳才是。”
沐青墨道:“應該是東獄鎮撫司有意掩飾,想要將這座古陣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知道的人不多,知道其真實威力的也就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