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集的規模的確是擴大了很多倍,店鋪、攤位前擠滿了異類修真,各種奇珍異寶琳琅滿目。孫長鳴並不需要一件一件的去看,他帶著鬼騎士們沿著街道走過去,靈覺放開,已經將整個街道上所有的寶物掃了一遍。
隻是因為這裏乃是鬼域不方便施展,否則孫大人直接張開自己的領域就行了。
不過他想找的東西,柳值和梁玉指都沒有,自然格外罕見,能不能在鬼市大集有所收獲,自己心裏也沒底。
孫大人接連走了幾條街道,仍舊是一無所獲,倒是發現了其他的一些值得出手的寶物,但此時孫大人卻沒有撿漏的心情。
一個多時辰,整個大集轉了個差不多,孫大人暗自一歎,難道真要去焚丘冒險?而且焚丘中就一定能有所收獲嗎?
他正猶豫著,忽然有什麽東西擋在前麵,一抬頭就看到半條街外的屍魃那龐大的身軀,他正堵在【一成當】門口!
這也是自家買賣,孫大人暗中給魅魃傳了意念,讓她假裝不認識自己,就準備進去轉一圈。
鬼騎士們已經上前,驅趕那些堵在門口的異類修真。
異類修真們連連抱怨,他們都是來請二老爺幫忙鑒定的,結果二老爺還沒出現,屍魃就衝了過來將他們擠到了一邊去,現在又被鬼騎士驅趕,自然是滿心怨氣。
踉踉蹌蹌之中,一個排在角落裏的柔弱小鬼忽然臉色大變,在身上一摸拿出來一塊巴掌大小的殘鏡——可是這寶物卻在拿出來的瞬間,便化作了一片陰氣,四散融入了周圍的虛無!
小鬼頓時恨意滔天,聲嘶力竭道:“誰偷了我的寶物!?”
周圍其他的異類修真根本沒人搭理他,反倒有幾個明顯流露出看熱鬧的幸災樂禍。小鬼連抓了身邊的幾個家夥,用力質問道:“是不是你?”
“是你?!”
“我的寶物呢?”
這些異類修真一個個油滑無比,若是沒有後麵的屍魃、前麵的這一群鬼騎士,早就一腳把這貨踹的飛出去,現在卻一個個露出無辜的神情,張開手連連搖擺:“跟我沒關係啊,你敢胡說,當心我告你誹謗。”
有一隻樹精,甚至一同伸出自己所有的“手”,密密麻麻一片,搖擺起來就像是大風吹動了滿樹的葉子,樣子十分滑稽。
小鬼找不到賊人,頓時滿腔怨恨哭天搶地,好生一個淒慘。忽然,他將一雙充滿了怨恨的眼睛,瞪向了那些鬼騎士:“都是因為你們的出現,引起了混亂才讓我的寶物失竊,你們必須負責給我找回來,找不回來,你們就得賠!”
鬼騎士首領怫然不悅。
鬼騎士在鬼域中本就有執法的職責,這事情既然遇到了,他們當然會管。可是這小鬼竟然將罪責歸咎於他們,而且還一副賴上了他們的樣子,就讓人非常厭惡了,甚至忍不住要說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雲雲。
別的不說,屍魃大人來的更早,必然也引起了一陣混亂,他的寶貝也很有可能實在那個時候丟的,他卻不敢去訛屍魃大人。
這一隊鬼騎士的主要任務是陪同孫大人,因此首領示意兩名手下過去處理,幫著查一查,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讓這小鬼自認倒黴。然後其他的鬼騎士仍舊保護孫大人。
可是他們剛一動,那小鬼卻是哭天搶地的撲上來,死死抱住鬼騎士首領:“你們不能走——”
“天殺的狗賊啊,你偷誰不好,為什麽偏偏選了我。”
“那是我報仇雪恨的全部希望啊。”
“你們這些公差真是聾子的耳朵純擺設,要你們有什麽用?就知道憑空收錢,出了事屁事不頂。害得我丟了寶貝卻又不管,你們鬼市對外宣稱會保護弱小,不過是把我們哄過來的一句空話罷了……”
他嘶吼大叫著,最後竟然跟個潑婦一樣吱哇大哭起來!
孫長鳴本就心情壓抑,更被弄得一陣煩躁。但是這事情總要處理,若是被他出去一番宣揚,必定會影響到鬼市的信譽。他低聲詢問鬼騎士首領:“能找回來嗎?”
鬼騎士首領不願明言,孫長鳴早已看穿:“看來是能的。本官在一旁看著,你們先解決了此事。”
孫大人發話不容置疑,鬼騎士首領隻好叫來了一名得力屬下:“去,幫他把東西找回來。”
屬下帶上兩個人,立刻行動去了。
既然是“集市”,就不可避免的魚龍混雜,形成一些和活人城市中一樣的灰色的、黑色的勢力。這一帶是誰的地盤,對於負責維持鬼市秩序的鬼騎士們來說那是門兒清。
而孫大人則打量著那小鬼,這家夥身上凝聚著極大的怨氣,但是這些怨氣有些奇怪,不過孫大人此時不方便動用一些手段,因此暫時也沒看出來,到底為何會如此奇怪。
不過孫大人本來也沒打算深究這小鬼什麽,他邁步朝著自己的【一成當】走去,在孫大人看來,丟了東西此等小事,自己既然發話了,也就意味著事情解決了。
可沒想到他剛一動,那小鬼嗷的一聲衝了上來,撲通一下就滾倒在孫長鳴腳下,躺在地上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達人的腳步!
“你也不能走!”
“必須把我的寶貝找回來!”
鬼騎士氣的渾身發抖,你這等市井無賴的行徑,能攔住一位六境強者?但是你太惡心人了呀。鬼騎士一聲怒喝拔刀指向小鬼:“混賬!這是我們鬼域的貴客!”
那小鬼卻還要伸出雙手去抱孫長鳴的腿:“我不管,我反正爛命一條,寶貝沒了,一切希望都沒有了,我也不想活了,你們弄死我吧,讓我形神俱滅……”
孫大人皺眉不悅,第六大境豈容冒犯!可他卻忽然有所感應,看向了【一成當】幾百丈外的一條小巷子。
就在孫大人皺眉的同時,那小鬼整個人就動彈不得,臉上惡劣的神情、伸出去的雙臂,全都凝固住了。
那條小巷子裏,陡然傳來一聲轟鳴,一團巨大的陰氣靈焰騰空而起,威力極為巨大,炸出了一個好幾丈的大坑,周圍的一些建築受到波及轟然垮塌。
隨著爆炸,七八條黑影飛快地朝不同方向逃竄而去。
首領派出去的那幾個鬼騎士,有些狼狽的從爆炸範圍衝了出來,身上的盔甲光芒暗淡。
首領勃然大怒:“包鬼頭兒他們竟敢壞了規矩!”
他飛快的從懷裏摸出來一枚令牌,持在手中往虛空上一個搖晃,令牌接引了部分鬼域的權柄,方圓數裏之內頓時被龐大的陰氣封鎖。
正在逃竄的那些黑影,哢哢哢的就被徹底鎖住,保持著逃竄的姿勢動彈不得。
但是其中的一道,身體內躥出來三條如同蝌蚪一般的黑氣,也不知道是什麽寶物,四處遊竄著,竟然是抵消了令牌接引來的封印力量,仍舊加速朝外逃去!
首領頓時難堪,罵了一聲催馬騰空而起,快速追上那一道黑影,一聲厲喝揮刀斬落。
孫長鳴暗暗搖頭,萬魂王他們沒能及時的修補完善鬼域,這不就被人鑽了空子。那蝌蚪一般的黑氣,正是借用了這些漏洞,否則焉能對抗整個鬼域的權柄?
逃竄的黑影正是這一片地盤的幫派首領“包鬼頭兒”。平日裏跟鬼騎士們自然是有些勾連的,鬼騎士們本以為找一件失竊之物,隻要過去發個話自然就能拿回來,卻沒想到這包鬼頭兒這次竟然失心瘋了,膽敢暗算他們!
不過這些市井的幫派終究成不了大氣,被鬼騎士首領追上來隻一刀,全身上下四件法器全放出去,也抵不住這一擊頃刻破碎,他也被一刀斬飛出去七八丈,淒慘的摔在地上,身上一條長長的刀痕,當中不斷流淌出粘稠的陰氣。
鬼騎士首領再次縱馬而來,收了刀甩出一根鎖鏈,捆住了包鬼頭兒的脖子,拖在馬後回到了孫大人身邊。
他對孫長鳴抱拳:“大人,定是他和手下鬼做的。”
孫長鳴頷首,對於小鬼的壓製放開,小鬼對於鬼騎士和孫長鳴沒有半點感謝之意,第一時間撲到了包鬼頭兒身上摸索起來,果然被他找出來一麵偽裝藏匿起來的殘鏡。
小鬼長出了一口氣,將寶貝死死攥在雙手裏。包鬼頭兒遺憾不已,眼神始終不離開那麵小鏡子。
鬼騎士的首領,和前麵一成當門口的屍魃都皺眉看向這鏡子:難道又是一件魔器?可以蠱惑、攪亂鬼的心神?
但之前一直對這寶物看也不看一眼的孫大人,卻目露詫異之色,對鬼騎士首領說道:“將他帶進來,本官有幾句話問他。”
說完孫大人也不看那小鬼,當先走入了一成當。
蝠道人正在看店,很配合的假裝是第一次見到孫大人,隻是簡單盡了地主之誼,就將後堂騰出來,給孫大人“問案”。
那小鬼不安的跟著鬼騎士走進來,雙手仍舊抱在胸前,死死攥著自己的寶貝。他一路都在喋喋不休的說著:“莫要想吞了我的寶貝,這麽多鬼看到我進來了,我要是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出現,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們鬼市的名聲就徹底臭了……”
鬼騎士們對這家夥厭煩之極,如果不是大人吩咐帶他進來,鬼騎士們有無數種辦法炮製他,還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孫長鳴高坐在後堂中,隨意一揮手道:“這塊小鏡子本官要了,你開個價吧。”
若是萬錢來在此,看到這小鬼的無賴性情,必定不會對看中的寶物流露出任何感興趣的神情。他會毫不留戀的離去,然後暗中收買一些市井之徒,不論是在再次偷竊、還是坑蒙拐騙等各種手段,更容易將寶物拿到手。
這是典型的商人功利思維,因為隻要流露出自己的意圖,必然會引來小鬼獅子大開口。
但孫長鳴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擺在這裏,一來行事需要大氣中正,不屑於使用這些伎倆;二來……此物幹係重大,孫大人冥冥之中感覺到強大的因果潛伏,若想拿到這寶物就必須擔下這小鬼的因果,否則將來必遭禍端!
很多大人物有些時候行事,往往會讓不明就裏的人感覺……有些冤大頭。但實際上地位到了那一步,有的事情不是不明白,而是不能、不願那樣做。
而且往往還有一些別的內情……
就好比這小鬼的事情,如果小鬼真的獅子大開口,自然會有下麵的人代為出手,替大人把問題解決了——即便是事情傳出去,人們也隻會嘲笑這小鬼自己的拎不清、太貪心,膽敢敲詐一位第六大境!
可這一次小鬼的事情,卻不能這樣處理,這寶物正是孫大人苦苦尋找的“破局之物”,而且牽扯巨大的因果,必須孫大人親自處理。
他這話一出口,其實已經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便是小鬼要求六階法器、強行提升境界、上億的靈玉之類過分要求,孫大人也準備捏著鼻子認了,隻要能夠順利了結其中的“因果”。
可是那小鬼卻咬牙切齒說道:“我要大流澗鄭家滿門的性命,還要鄭家四小姐的魂魄與我配成冥婚!”
他又緊攥著殘鏡,強調了一句:“別跟我說你做不到,你糊弄不了我,你修為強地位高,鄭家上下根本不是你的對手,這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孫長鳴皺起了眉頭,這個要求他的確是隨手可以做到,卻反而是最讓他為難的。
他想了想,揮手對鬼騎士首領說道:“找個地方請這一位住下,不要虧待了他,本官去辦了事情就回來。”
“遵命。”
……
片刻之後,萬魂王親自將那小鬼的一切資料送了過來,鬼域效率及高,將小鬼生前、死後各種經曆調查了一個清清楚楚。
這家夥名叫莫頑娃,本是大流澗附近一個鎮子上的孤兒,自幼沒有管束,靠著盜竊和乞討長大了,也果不其然成了鎮子上的一個潑皮無賴,整日間幹的都是挖絕戶墳踹寡婦門的缺德事。
隨後也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學了一些修行之法,竟是被他自己摸索著修煉出了一些成就,這就不得了了,他立刻糾集了一批同樣的潑皮無賴,在鎮子附近欺行霸市,開始橫行鄉裏。
大流澗鄭家是當地一個修行世家,不過在修行界沒什麽名氣,層次太低,最強的家主也不過是個第二大境照脈層次。
但是鄭家在當地卻很有名望,修橋鋪路、荒年賑災,廣做善事。而且急公好義,有人求到門上,不論認識不認,總會想方設法給與一些幫助。
鄉裏見有了什麽爭端,大家也都願意找鄭家來調解,而不是直接去衙門訴訟。鄭家向來處理得十分公正,讓雙方都挑不出理來。
這樣一個積善之家,和莫頑娃這種敗類,天生就是死對頭。
莫頑娃修行有成之後,就想著擴大自己的地盤,但前麵有一個鄭家擋著,他就必須得買過這個坎。
於是莫頑娃幾次三番找茬,跟鄭家起了爭端。鄭家派了四小姐帶著幾名家臣,輕鬆就將莫頑娃的團夥上下掃了個精光!
莫頑娃落荒而逃,對鄭家恨之入骨,又對美麗動人的鄭家四小姐垂涎三尺。日日夜夜想的都是報仇雪恨,殺了鄭家滿門,將四小姐收入房中肆意**。
他畢竟是自己摸索著修行,純純的野路子,鄭家雖然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世家,但也比莫頑娃強得多了。
莫頑娃想要報仇,踏踏實實修行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超過鄭家,說不定還沒等他修煉到那一步,自己就先耗盡了壽元。
於是他自然而然的本性爆發,起了邪魔的心思,開始用一些殘忍的方法加快自己的修行進度。一開始還隻是獵殺周圍山林中的野獸,吸食它們的鮮血。後來就發現,人血的效果最佳!
於是養育他的鎮子便遭了毒手,一開始還隻是偶爾失蹤一兩個人,到了後來,莫頑娃越來越貪婪,終於在一個無星無月的漆黑夜晚,他襲擊了附近的一個小村落,屠殺了全村上下六十七口,十頭豬、兩頭牛、三十九隻雞、四條狗!
真正的雞犬不留!
這一下子,附近的百姓徹底惶恐起來,急忙一起去鄭家大門口跪求,鄭家派了人來查探,莫頑娃此時修為大增,已經相當於第二大境照靈層次,他故意埋伏在村子附近,又一次屠殺了鄭家的四名修士,吸幹了他們的鮮血之後,成功突破到了第三大境!
他原本想要故技重施,仍舊埋伏在村子周圍,等著伏擊鄭家下一波修士。可鄭家也不是蠢的,鄭家家主也很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己在鄉民眼中乃是“老神仙”一般的存在,但實際上實力在修行界中不值一提。
但是鄭家交友廣泛,家主立刻親自出馬,請來了一位第三大境的“大修”,又讓鄭家的幾個小輩跟著,假裝是鄭家再次派人來查看情況。
莫頑娃果然上當,從暗處撲出來,就被那位第三大境當場誅殺。
然後,莫頑娃不但不反思自己的錯誤,反而對鄭家怨恨無比,這一股怨念竟讓他成了一隻陰鬼,隻不過實力低微,卻是不敢在在為非作歹,暫時隱忍著想要壯大實力,然後再去找鄭家報仇!
至於說這一麵殘鏡是他從那裏得來,鬼域方麵沒有查出來。
孫長鳴看完了莫頑娃的資料,輕輕揉了揉眉心,頗有些為難。這麵殘鏡背後隱藏的巨大因果,讓孫長鳴隱隱明悟:想要拿到這麵殘鏡,就必須滿足他的條件,讓他將寶物心甘情願的交給自己。
他想了想,將鬼騎士首領叫來:“你去跟莫頑娃談一談,盡量說服他換一個條件。不管是奇珍異寶、功法靈丹,本官都可以給他。”
鬼騎士首領領命而去,過了很久才回來,慚愧道:“有負大人所托,小的們……使盡了各種手段,可莫頑娃那家夥就是個死潑皮,油鹽不進,說什麽也不肯答應。”
孫長鳴暗歎一聲,對鬼騎士首領道了一聲“辛苦”,起身來離開了鬼域,淩空往大流澗飛去。
大流澗位於氓江一條支流的中央位置,附近有許多良田,鄭家在當地十分有名,附近的百姓有四成都是他們的佃戶。
孫大人準備先查一查鄭家,如果鄭家是個偽君子,表麵一套背後一套,反倒是可以趁機除了這一害,也滿足了莫頑娃的條件。
但是奴役四小姐,給他配冥婚這事情,孫大人是無論如何不會答應的。
以第六大境的實力,調查一個小小的地方世家,鄭家上下毫無察覺,孫大人已經掌握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可是結果仍舊事與願違。
鄭家實實在在是一位大善人。
不僅外麵流傳的那些事跡都是真的,鄭家暗中還做了許多善事,並且沒有可以宣揚。孫大人又認真調查一下,明白了鄭家的用心。
鄭家是個小世家,祖傳的功法十分粗淺,最多也隻能修煉到第三大境。但是鄭家上下一代代人,皆是心向大道,他們深信“積善之家必有餘慶”,隻要一直積德行善,上蒼總會眷戀,盼望著有那麽一天,後輩子孫能夠獲得一場機緣,得到更高等級的修煉功法。
這樣的人家,孫大人下不去手。
不但下不去手……孫大人飄然而去之後不久,鄭家家主來到了書房。
他有個習慣,晚飯後會獨自在書房就著陳年花雕,讀幾個豪俠故事。
偌大的書房中,大半書架上擺放的都是各種話本故事,都是劍仙豪俠係列,看著看著就會將自己帶入其中,雖然現實中自己修為一般,但是在故事中,卻仿佛看到了自己替天行道、為弱勢者主持正義!
不過今天他翻出一本新買的話本故事剛看了兩頁,卻在每一頁的夾縫之間,發現了一行小字。
他心中奇怪,將這些小字連起來讀了一遍,忽然感覺到腦中轟隆一聲,整個人好像突然打開了某個“竅門”,對於修士、對於修行、對於整個世界的理解,立刻完全不同了。
停滯了許久的境界,也終於有了鬆動的跡象。
他恍然明白自己遭遇了什麽,一時間心頭狂喜!我鄭家終於也有一部高明功法了!他激動地捧著書本,將這部無名功法反複研究幾遍,立刻就判斷出:至少可以修煉到第六大境,不過達到這個巔峰比較困難;但安安穩穩的修煉到第四大境以上很容易。這已經遠遠超過家族現在的功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