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魃剛剛詢問老爺,就看到孫長鳴出現在了身邊。
那些修士們大吃一驚,紛紛猜測他的身份,孫長鳴沒有理會那些家夥,一抬手石錐從拉克申的屍體上飛回來,落入手中消失不見。
人族大聖至寶的確也複蘇了,可是孫大人很清楚這寶物怕是隻有當年一成的威力,而且這還是在【殤之國】中。離開了【殤之國】和東仙湖的範圍,石錐恐怕會重新陷入沉睡。
他卻不知道自己這一手,在那些修士的心中造成了多麽巨大的波瀾!修士們已經都知道了:地上躺著的屍體是拉克申,他是北原三十六部的第六大境巫祝!就這麽被一下子戳死了?!
修士們由此猜出了他的身份。麵對孫大人,這些家夥們一個個縮頭縮腦,敬畏並且十分的心虛。
孫長鳴對魅魃擺擺手:“此地交給我。去追查血斑蚊。”
“是,老爺。”魅魃在他麵前無比乖巧,立刻答應著帶著所有人走了。那些修士,一個跑得比一個快,待在孫大人身邊,壓力實在有些大。
等這些家夥在眼前消失,孫大人單手托起一隻葫蘆,在眉心間化作了“千門眼”,往那座湖泊中一照,便是一目了然。
這些遊魂比鬼兵們更加古老,也更加凶殘,真個讓拉克申得手了,那真是誰也無法力挽狂瀾。這次可是欠了【九界天】一個大人情,自己以後一定對她的葡萄兒子好一些。
孫大人用“千門眼”很快就看到了【遊魂巢】中,一道特殊的規則,這一道規則和陰司權柄有著一定的關聯,便是洗去魂魄生前記憶的能力。
“這像是傳說中孟婆湯的功能,洗去記憶才能進入下一次輪回。”
孫大人再次抬手,令簽應物騰空而起,上麵那一枚和鬼域相關聯的符文閃爍靈光。一條特殊的通道架設起來,萬魂王、骨海之主、屍魃和溺斃鬼妃出現。除了這四位曾經的主宰之外,還有財鬼判官。
財鬼判官遠遠看到孫大人,覺得有些眼熟,卻又不敢大不敬的一直盯著看,更是不敢多想。他也絕不會想到,自己當初在一個小村子隨手結下的一段善緣,會有如此巨大的因果。
萬魂王幾個圍著【遊魂巢】轉了幾圈,然後聚在一起商議了足有半個時辰,最後階段卻起了爭執:本應該由萬魂王來向孫大人匯報,可是溺斃鬼妃定要爭搶這個資格。
萬魂王大怒,最後不得不仗著實力強行把這個女人壓製下去。
溺斃鬼妃那小眼神,幽怨的呀……奴家又不是想要搶你萬魂王的風頭,奴家隻是想跟少主打聽一下尊主的喜好嘛,說不定尊主就想玩一些人鬼之戀的遊戲呢?
萬魂王來向孫大人稟報:“我等已經商議出了一個辦法,最好是將這座大湖整個搬遷到鬼域中,就安置在鬼兵大營旁邊,組建一支水師。
慢慢將這些遊魂變成鬼兵,有鬼兵大營的經驗,應當不會太難。而且有鬼域限製,這些遊魂再也逃脫不得,不會造成劫難。”
然後他又說道:“隻不過……我等觀察過了,此地的虛空結構實在複雜,想要搬遷困難重重。”
孫大人道:“虛空結構方麵的難題,有本官負責,現在就開始吧。”
“遵命。”
……
沌魈和魅魃它們已經可以緊密合作,沌魈知道蠶怪尋找血斑蚊的線索,魅魃和界英熟悉此地的空間結構,因此追蹤血斑蚊還算順利。
隻不過此時【殤之國】的危險程度大大增加,路上竟是接連遭遇了三頭七階妖異!
那些修士們戰戰兢兢,都快嚇哭了!我們當中最強大的也隻是五境,何德何能親眼目睹七階大戰?
當初是怎麽鬼迷心竅又膽大包天,敢闖入【殤之國】?
沌魈在七階當中也是強者,它並沒有花費太大力氣,三頭七階便各自退去,或是被擊敗、或是知難而退,護住了整個隊伍。那些修士們對沌魈的強大欽佩而恐懼,可是沌魈自己心下卻是默然,進一步看清了自身。
麵對同階的對手,即便是實力上不如自己,也不能像之前麵對六階的時候一樣輕鬆碾壓。
在東家上次和沌魈懇談之前,它雖然有了幾分“向道之心”,卻並沒有特別執著的去追求。可是現在它是真的特別渴望,進而對自身的修為方方麵麵都有了反思。比如這三站戰,就暴露了自己的各種手段麵對同階對手,缺乏一錘定音的能力。
以往自己在銅棺峽中境界上鶴立雞群,這個弱點不會凸顯出來。
而現在讓沌魈自己卻彌補這個弱點,它根本做不到,它是妖異不是修士,沒有自己的根本功法,隻能寄希望於東家了。這自然會讓它更加積極。
蠶怪在大吳朝的接應者已經被它一口氣吃掉了,但是妖族有許多方法,進入【殤之國】後,找到血斑蚊的線索。
在它成為沌魈的補品之前,它發現了兩個地方,有可能埋藏著大量的蚊卵。【殤之國】沉寂了無數年,血斑蚊便是以蚊卵的形態熬過來的。
他們現在前進的路線,就是前往其中之一的一片凍原。那蠶怪曾經吞吃了一頭五階的山龜,從斷斷續續的記憶中分析,那一群血斑蚊很可能在天軌逆變的時候,退化成為一片蚊卵,潛藏在一片沼澤當中。然後以自身的強大威能,灑下嚴寒將沼澤化為了一片凍原。
山龜很喜歡“長眠”,即便是沒有天軌逆變,它也是經常一睡幾百年。所以它的記憶是一段一段的,並且經常出錯。循著它的記憶去尋找那一片凍原,當然也是連連出錯,後來界英和魅魃也受不了了,不讓沌魈引路,隻問了它凍原的大致形態,兩個配合通過對於【殤之國】空間結構的理解,自行去尋找目的地。
可是等他們辛辛苦苦的,終於找到了完全符合山龜記憶中的地點,卻發現這裏已經被一片片濃鬱的瘴氣覆蓋。劇毒瘴氣中,有十幾種怪異色的光芒一閃一滅,其中似乎自有小氣候,如同雲霧一般聚散,有時候某些地方變得稀薄,隱約可以看見凍原的地麵上一片泥濘,幾顆水泡冒出來,在水麵上啪的一聲炸開,釋放出一團濃鬱的瘴氣……
修士們也是目瞪口呆:“這凍原融化了,重新變成了沼澤!”並且因為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凍原下麵生成了大量可怕的毒氣,解凍之後釋放出來,形成了這種可怕的毒瘴。
沌魈不緊不慢的上前——它一出麵修士們倍感踏實,路上若無它的庇護,大家早已喪命七階之口。
修士們信任和敬畏的目光,讓沌魈十分受用,於是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很尷尬的發現:本座好像一籌莫展呀!這些毒瘴的根本,形成於天軌逆變之前,那個時候本座還沒有誕生呢!
它訕訕退下,修士們一片失望:沌魈大人也不成嗎?
沌魈黑著本就十分黑的臉,暗中和界英、魅魃溝通:告知東家,這毒瘴已經超出了你我的能力範圍,請他過來解決這個難題。
可是界英卻偏偏將一片根須延伸出去,就要探入毒瘴邊緣。界英又耿又莽,意識當中絕不會存在“給老前輩留點麵子”這種東西。它隻知道,我很擅長玩毒,沌魈不行我未必就不行。
沌魈差點氣口歪眼斜,現在的後輩,太沒有禮貌。
可是它也想起來,東家曾經用界英的奇毒,控製住了四位第六大境!於是心中十分忐忑,萬一真被這個晚輩解決了難題,老前輩的一張黑臉往哪兒擱?
界英信心十足,可是根須剛剛觸碰到毒瘴的邊緣,便嗤嗤嗤的冒起了黑煙,這些黑煙中同樣含有劇毒,卻被毒瘴吸收了過去,成為它的一部分!
界英的根須損失了不少。
老前輩欣慰、界英傻眼:不應該啊……
一個世界的力量上限是固定的,這也就意味著比如靈藥的藥效、毒藥的毒性其實都有一個固定的天花板。界英一直認為自己的奇毒已經達到或者接近這個天花板了,怎麽毒瘴的毒性比自己還要高這麽多?難道是我妄自尊大了?嗯,以後在毒性方麵,還要多多突破,否則無法幫助老爺控製那些六境。
界英狠狠地自我鞭策和勉勵了一番。
在他們斜後方幾十裏的位置上,黃書生借助了一件從哥哥姐姐那裏借來的“奇物”,遮掩住了自身,就連沌魈也沒有發現他。
在界英他們抵達凍原之前,黃書生已經憑借“元微數”的推算,先一步來到了這裏,將三滴毒液落入了毒瘴當中。
這三滴毒液也是他的哥哥姐姐們讚助的,黃書生雖然沒有詢問來曆,但極有可能並非出自八荒世界!所以毒性格外可怕。
黃書生另外又在凍原中,張開了“冥都陷阱”,這是一種類似於小洞天的奇物,一旦落入其中,第六大境也隻能飲恨收場。
黃書生對自己這一番布置頗為得意,暗忖在“大羅界門”中的幾次曆險,果然讓自己迅速成長起來!比如這一次,自己知道有一位身負大機緣的人,可是“元微數”不能測算此人。
自己來到【殤之國】之後,暗中收集消息,多方分析得出結論,這個人有九成可能就是孫長鳴。
他又用“元微數”嚐試測算了孫長鳴的“命數”——是測算孫長鳴而不是測算“大機緣者”。果然同樣是嚴重反噬,由此九成的可能就變成了十成十。
隨後他不敢測算孫長鳴,卻可以測算孫長鳴周圍的人。這樣一步步計算下來,終於在此地找到了機會,布置下這個必殺陷阱!
沼澤中的毒瘴本來沒這強,現在它們卻無法解決,需要向孫長鳴求助,孫長鳴來了就會落入“冥都陷阱”,更有三滴“天外奇毒”,自己還在一邊埋伏,手持哥哥姐姐們借來的各種強大奇物,孫長鳴必死無疑。
自己就可以搶奪他的機緣,成為東土大陸、乃至整個八荒世界的“唯一者”!
界英吃了癟,沌魈施施然上前來:我早說過吧,向東家求助。你偏要不聽,年輕人啊,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界英悶悶不樂,無法反駁。魅魃便將此地的情況,向老爺作了報告。可是這個時候呢,孫大人正在收取【遊魂巢】的關鍵時刻,根本騰不出手來。
而且這一拖……就是整整三天時間!
老爺那邊沒有回應,魅魃、界英在相關老爺的事情上,那都是死心眼子。老爺沒給指示,我就死守在這裏,一定要等來老爺的命令。
沌魈閑得無聊,又忽然覺得此處滅域和銅棺峽大不相同,它呼嘯一聲將身軀展開來,彌漫幾百裏,淡淡黑霧飄**,竟然是在參悟修行!
它這一參悟不打緊,黃書生卻是傻了眼,他被籠罩進來了。雖然有特殊的奇物遮掩,可是七階妖異彌散開來,他稍有異動就會被察覺——黃書生趴在那裏是一動也不敢動了。
原本還想著孫長鳴很快過來,自己也就解脫了,結果一等就是三天……
界英和魅魃則是組織了那些修士,嚐試“集思廣益”來破解毒瘴。你還別說,雖然這些修士本身修為不怎麽樣,但是一個個見多識廣——至少比魅魃和界英見多識廣,想出了許多辦法,一個一個嚐試,當然是全都失敗了,卻也讓修士們開闊了思路,於修行上大有感悟。
界英也跟著頗有收獲,對自己的奇毒,進行了兩次提升。
黃書生在奇物下麵趴的全身都麻了,終於看到孫長鳴從遠處不緊不慢的飄**而來。
孫大人心情是極好的,【遊魂巢】那邊出了幾次的小意外,最終還是被他們像是一場外科手術一樣,從【殤之國】中切下來,然後移植到了鬼域中。
甚至,孫大人還跟萬魂王他們研究了一下,如何將【遊魂巢】中,“洗去生前記憶”的功能,關聯到小陰間中,已經討論出了幾種方法,接下來由萬魂王他們去嚐試、實現。
黃書生終於看到孫長鳴出現,心情激動**漾!他一再告誡自己:穩住、穩住!想一想“大羅界門”中的那一次次曆險,越是到了成功的前夜,越是不能出錯!
孫大人的到來,讓那些修士們又變得戰戰兢兢。不過他們也很好奇,甚至說是有些懷疑:沌魈這樣的七階、界英和魅魃這樣的超級怪異都不能解決的難題,孫大人出手就能馬到成功?
孫長鳴在幾百丈之外,就抬手升起了一隻小葫蘆,在眉心間化作了千門眼,光芒照遍整個沼澤。
沌魈轟然一聲恢複了身軀,畢恭畢敬的趴在一邊:東家來了。
孫長鳴擺擺手,對所有人說道:“你們都守在這裏做什麽?完全沒有必要,去下一個地方吧。”他說完背著手轉身就走,界英幾個迷惑不解,修士們則是暗道,果然如此,孫大人也是一籌莫展的。
“老爺……”界英剛問一聲,孫大人便說道:“沼澤中的那些蚊卵全都被毒死了,去下一個地方吧,如果沒有血斑蚊卵,我們就可以離開【殤之國】了。”
眾人傻眼,但鬥笠下麵藏著的黃書生才是真的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接受了這個現實:也就是說,我引入了天外奇毒,增加了毒瘴的毒性,讓界英他們一籌莫展,本意是引來孫長鳴,並且給冥都陷阱增加一重保障,確保一定讓孫長鳴死在裏麵。
結果是前麵一半的目的都達到了,孫長鳴也的確被引過來了,但是因為拖延的時間太長,足足三天,所以那些蚊卵撐不住直接被毒死了!
蚊卵全部死亡,孫長鳴根本沒有進入毒瘴中的李有利。至於說這毒瘴何等危險……跟孫大人有什麽關係,這裏是【殤之國】又不是大吳朝的領地。
黃書生眼睜睜看著沌魈啊、界英啊等等逐漸遠去,孫大人的身影更是早就消失了,氣的渾身發抖,自言自語的聲音中充滿了怨毒:“殺千刀的孫長鳴,你為什麽耽誤了這麽長時間?你就不能早點過來送死,把你的機緣老老實實交給我嗎!”
黃書生粗重的喘息十幾次,仍舊悄悄追了上去:“不行,不能放過他,我一定要弄死他,搶走他的機緣!”
“不肯給我,就是你的原罪!”
他追蹤了七八裏,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原本毒瘴就十分棘手,界英也未必能夠解決;孫長鳴來了怕是也要頗費手腳;而且蚊卵數量龐大,又深埋在沼澤中,還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一隻不剩的全部消滅。
一旦有幾隻漏網之魚,對於大吳朝來說就是一個極大的隱患。而自己的天外奇毒,似乎是恰好幫助孫長鳴,完美的解決了這個麻煩!
黃書生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我為什麽這麽聰明,我為什麽要想明白這一點?如果想不明白也就不會這麽懊惱鬱悶了。
……
黃書生走了之後約麽半個時辰,有一個道人飄飄****從遠處而來,到人身邊還跟著兩個人。
蝠道人是接了老爺的命令,立刻到銅棺峽外麵跟趙逍遙和裴病己這一對好基友會合後,借助老爺的“破虛神通”趕過來的。
趙逍遙和裴病己有那麽一丟丟的不爽,他們覺得蝠道人這一次的差事就是個“監工”,活兒得我們兩個來幹。隻有蝠道人心裏明白,自己肩負重任!
三人進入了【殤之國】後,迷路好幾次,到現在才找到地方。裴病己拒絕跟一切陌生人接觸,陌生的鬼混也不行,比如蝠道人。這一路上說不出來的別扭。
三個人的位置關係是:蝠道人、趙逍遙——裴病己。
裴病己一直在跟趙逍遙嘮嘮叨叨:“真有那麽厲害的奇毒?我怎麽不信呢?孫長鳴那家夥不是玩毒的,這方麵沒什麽見識,必然是誇大其詞騙我出門。
這鬼地方的虛空結構真是奇怪,為了一些普通的毒物,讓我在這裏浪費時間,真是一個巨大的罪過……”
蝠道人如今對老爺頗為敬畏,終於忍不住反駁他:“大人從不妄言,你不如想一想,這樣可怕的奇毒,你應該怎麽應對。就怕你到時候不能收取,這大吳朝第一毒修的臉麵,可就砸在地上了。”
裴病己跳起來,隔著趙逍遙手指頭要戳蝠道人:“你放屁!老子的毒術造詣是你想象不出的高!你對孫長鳴盲從,老子可不會!他說的那種奇毒,根本就超出了八荒世界的承受極限,這個世界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奇毒!”
趙逍遙已經習慣了裴病己整日在耳邊聒噪,甚至已經變成了如果沒有裴病己的嘮嘮叨叨,他還覺得好了點什麽,這一天都是不完整的。
他隻惦記著孫大人說的那些蚊卵,雖然已經死了,但是拿來研究也會大有收獲。所以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前麵,看到濃鬱的毒瘴立刻道:“你們看,我們應該找到了。”
裴病己嗖一聲竄了出去,丟下一句話:“我現在就收了這些毒瘴,打破你對孫長鳴的盲信!”
他的修為也是不俗,距離六境一步之遙。這一衝出去便好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咻一聲就鑽進了毒瘴中。
毒瘴就好像被丟了一顆石子的湖水,泛起了緩慢的漣漪——隻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這些漣漪都還沒有平複,就聽到裴病己“啊”的一聲怪叫又以更快的速度躥了出來,先是猛塞了幾十顆解毒靈丹,然後用飛快的用銀刀在自己身上劃出了就道長長的傷口,引出來大量黑色的毒血,然後往自己頭頂上扔了一瓶解毒真水,嘩嘩啦啦的好像瀑布一樣衝洗自身,最後竟然放出了一隻奇特的丹爐,自己跳進去點燃靈火,煉化身體內的毒素……
好一番折騰,把能用到的解毒手段全都用上了。
蝠道人徐徐而來,隻是一聲冷哼。丹爐內的裴病己哪裏還顧得上他的嘲諷?自煉了足有一刻鍾的時間,實在支撐不住了才蹦出來,全身黑黢黢的冒著煙,外皮被燒成了焦炭,啪啪啪的炸碎。
他艱難地喘著氣,朝趙逍遙伸出一隻手,一開口嗓子裏先冒出一股青煙:“汲魂蟲……”撲通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