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禦使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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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朝廷綿延五百年,官僚早已經。土地兼並嚴重,再加上各種水旱不時。

種種末世的情況,幾乎都有著端倪生出。幸虧鎮壓得力,沒有出現什麽大亂子。

但是這表麵太平之下,實則就是無數的掩埋下去的暗火。一旦有著風勢,立刻就要生出綿延燒盡天下的大火。

可憐,朝廷之中的那些達官貴人們還不自知。依舊在那裏爭權奪利,絲毫都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

範貞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卻見著陳東臉色扭曲,帶著一些猙獰:“這些賤民好大膽子,居然敢誹謗聖朝。口出大逆不道的怨言,真該派出兵馬來,盡數殺了!”

這刻,他們已經來到了鳳來山上,居高臨下,看著這些。

範貞淡淡的說著:“這下麵有著數萬百姓,陳禦使就打算全部殺了麽?當真是好威風,好煞氣啊!”

一句話把陳方噎得半死,他雖然有心。卻沒有這般權力啊!

便是真有這般權力,當真在太平時代,做了這種屠殺之事。恐怕不僅死後,要在史書之中重重記下一筆,臭名傳播後世。便是他本人下場,也會極慘。

就好像劉易那方世界,周培公平定三藩之亂。卻就不肯行那屠城之事。

危急時刻,你去替朝廷做了純臣,滅了隱患。

但是過個一二十年,這功績被人遺忘,反而記起你這屠殺之事來。翻起你的舊賬,就少不了要落個沒下場。

這陳方也是飽讀史書的,自然清楚這個道理。嘴巴痛快說一下可以。真的便算是有權柄,卻也不敢下這般的屠殺命令的。

因此,一句話就把這陳方給噎住了!

卻在這時候就見著漫天的彩霞嗎。被一股股的黑氣給遮蓋。

“是蝗群,蝗群來了……”

“這老天爺真不給人留下活路了!”

當然這其中自然有著酸溜溜的雜音。說著:“看來這就是天妒了,連上天都不許這畝產千斤出世。可見這違背了天地造化啊!”

“是啊,憑什麽就是這鳳來山下一家能夠畝產這麽多……”

這種陰私之話,就不敢大聲說出來,免得幹犯了眾怒了。

總之,眼看著那漫天火燒一般的彩霞之中。無以計數的蝗蟲都飛了過來,此刻,一輪紅日離著地麵。起碼還有著三竿之長。起碼還要小半個時辰,這太陽才會落山。

眼見著千畝良田不保的時候,便自有人叫著:“請神君保佑,滅殺這些蝗蟲!”

“請神君保佑,滅殺這些蝗蟲!”

“請神君保佑,滅殺這些蝗蟲……”

這祈禱聲音就越來越大,越來就越響亮。漸漸的無數百姓都開始跟著高喊起來,聲音直衝而起。

便是在鳳來山上,都聽著驚心動魄。似乎整個山林都跟著在一起鳴響一般。

“請神君保佑,滅殺這些蝗蟲……”

陳方聽著這些。臉色就變得頗為難看。在自家心裏說著:“難怪朝廷要抑壓神道。若是百姓都去信奉這些神靈,那朝廷氣運豈不是都要散失?”

心中震驚著,嘴上卻冷笑:“這神君。還隻是地祇啊。便是手下有著鬼兵,這太陽都還沒有落山,如何能夠出來?可惜了這祥瑞啊……”

說著,就當真有些惋惜。他對於劉易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惡感。剛才見了百姓聲勢,不過統治階級下意識的害怕警覺而已。

反倒是對於者祥瑞還有些期待,但是這刻卻也隻能歎息一聲。

這個時候,陳方身後,就有著一個老低著頭的人。這刻終於抬頭起來,看清楚了。不是別人,正是秦勝人。

他回首眺望著山上的地神神祠。再望望遠處的蝗群。

心中也是冷笑著,若是有著真正的大儒在這裏。浩然正氣就能引發人道之氣。滅殺這些蝗蟲,也不過就是一口氣的功夫。

或者,如果是朝廷重臣,有著一些儒家修行。也能借著朝廷法物,用著朝廷龍氣,滅殺此般的蝗蟲。

隻是著就太過損傷朝廷的氣運了,不是那種特別厲害的天災,一般朝廷也是不舍得動用的。

便是他們這些修行之士,如果能夠湊齊幾十個高手。也能夠用著法力神通,或者布下大陣,或者催發劍氣,或者搬運,也能夠對付這些蝗群。

但是,劉易畢竟隻是一個區區地祇小神。神力也不過隻是金紅而已,連在半日出現,都有些困難。更不要說在這般光天化日之下,滅殺這些蝗蟲了。

這些百姓,便是叫的再響亮,這劉易也沒有辦法可想!

鬼神畢竟隻是鬼神,便算是地祇,神力不達到金色,也都還隻是鬼神。和他們這些人間陽人比起來,就差的遠了。

隻是,他們這些陽人雖然沒有鬼神那邊限製。懼怕太陽真火這些。但是畢竟受到肉身所限,便是再練氣,也不過活個百八十年而已。

不能長生久視,這點就遠遠比不過這些鬼神啊!

想著,惋惜搖頭。心道,躲在會陵城之中的許司徒,這個時候,恐怕心裏就高興了起來吧?

哼,朝廷三公之一的司徒。名聲響徹天下,不過也隻是一個目光短淺的庸人罷了。

區區一個祥瑞,有了便是錦上添花,沒有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可憐一介司徒連這個道理都不懂,親自跑來破壞祥瑞。而且還沒有能夠破壞成功,臉“啪啪”的都被人給打腫了。

就這般廢物,也敢和大將軍鬥,簡直是不知死活。若非這許奉在天下間名望夠高,大將軍留著此人做幌子。早就趕這老頭回家抱孫子去了!

祁勝抱著這麽一個大腿,又哪裏是能夠值得效忠的主公?也莫要怪我殺了他,隻能怪他太把自己宗室身份當成一回事兒了。我們這般練氣羽士,又豈是小小一個亭侯所能招攬?

這個時候,站在會陵城的城頭上。就好像秦勝人所想的那般,許奉確實心中高興。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手捋著花白長須,眼中就露出喜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