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天子冊封 靈池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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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這些時候,趙驥就已經祭祀完畢了。站起身子來,卻不肯走,眼睛之中有著閃爍,渴望。
劉易不由得啞然失笑,原來這個死太監打的這個主意。想要好處?沒問題?
這趙驥等著半天,沒有見到好處落下來。有些失望,更多的卻是憤懣,嘴裏差點都要罵娘出來。陰沉著一張臉出去。
誰也不知道這位天使本來還是興高采烈的去祭祀,為何祭祀完了,卻變得如此模樣?
卻也沒有人敢觸黴頭去問,隻是讓著趙驥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半天。
卻到了夜間,一道風聲吹過。趙驥被驚醒了過來,卻就見著一箱子寶物就放在麵前。每一件都是美輪美奐,精妙絕倫。
這趙驥立刻轉怒為喜:“這地神君也是的,幹嘛這麽客氣。要送禮也不早送,非要半夜送來。難道還有什麽人敢歪嘴不成?害的咱家差點錯怪好人……”
再仔細一看那些寶物,隨便拿出一件有著漂亮花紋的瓷盤來。就高興的幾乎暈了過去:“看起來像是玉,卻是這般火紅。又有如此彩繪,簡直就好像天生長進去的一般。如此寶物,真不知道如何做成呢……地神君出手真是大方……”
出手大方的劉易卻也在看著這麽一幕,淡淡的笑著。
瓷器這種東西。在他原本世界,也要等著宋代以後才會慢慢發展起來。唐代雖然有著唐三彩,但是工藝之類都是太過簡單粗糙。隻是用來陪葬的多。
而這方世界,雖然曆史悠久,人道強大,但是發展卻並不快。卻大約類似秦漢時候,瓷器還沒有什麽影蹤。日常所用還是陶器,漆器之類。
更不要提,劉易從超市之中所拿的東西。雖然隻是顯得不值錢的工藝品,但是技術含量之高,放在這方世界。足以使人膛目結舌,夢想不到。
或許,在智慧,哲學。各種形而上的方麵。古今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不會有太多發展。
但是在技術積累方麵,卻早就是天差地遠了!
見著趙驥興奮,醜態百出。劉易也懶得再看下去,目光沉凝。心中歡喜,這次朝廷對於自己的封賞,可真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優厚啊。
再凝神而看自家這分身的神池,卻隻有一尺大小,然而其中卻是一汪金液。好像融化的黃金一般燦爛。
而且,現在也都有著滿溢之相。卻是隨著稻子成熟收割之後。這香火願力不僅沒少,反而越發的多了起來。
卻是古代消息傳播極慢,這事情已經在持續發酵之中。
“分身靈池畢竟有限,裝不下了。”劉易想著。對於明日的冊封就更加期待了。不過這分身也該返回去和本尊匯合了。
想著,就出了鳳來山。向著肅山之中而去,這山中亙古無人,千萬年來積累陰氣。就有著許多天然鬼域。
隻是卻連不成片,但是也幸好如此,當初才能窩藏著這麽多的山鬼。
這刻用著主人家的目光來看,這就是好事,日後改造起來,卻就方便。
一點金光向著金子山而去,這便是金色神力的厲害之處了。不僅僅能夠白日現形,甚至能夠化光飛遁。
卻在這個時候,劉易猛然停了下來。眼前有著瘴氣山嵐。
這刻卻猛然消失,就見著一輛用著四隻赤豹拉著以辛夷香木所做車子,上麵還有著桂枝做成的旌旗。
隻是聽著嬌笑,一位穿著披戴著薜荔、女蘿、石蘭和杜蘅等等藤蔓鮮花所做衣服的少女,就站了出來。懷中還抱著一隻白色狸貓,笑意吟吟的看著劉易。
“巫魃是你……”劉易有著一種張口結舌的感覺。
“怎麽樣?好看麽?”巫魃興高采烈地在劉易眼前轉了一個圈子,歡快笑著。
“好看是好看……”
劉易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當日嘴賤,吟出的《山鬼》了:“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劉易心中微微有些叫苦,覺著自家好歹也是一方大神,性格自當穩重,何必沒事在美女麵前賣弄。惹出這般事情來?
巫魃卻顯得很是快樂,大大方方的在劉易麵前顯示著少女那山野間純粹的青春和活力,然後笑著說道:“我是奉檮杌的命令來恭喜神君的……”
“呃……”
“檮杌原本說還要送些禮物來,恭喜神君坐了這肅山之主。日後兩家還要成為鄰居。我就對檮杌說不用,就把自己送上來了!”
巫魃歡快大方的說著。
把自己洗幹淨送上來了,一時間劉易還真有些食指大動的意思。隻是現在還真有些有心無力啊!
力量達到金色,才開始返陽。劉易這分身雖然有些金色,神池其實也不過隻是一尺左右,就隻有一個空架子而已。
這刻看著美女,其實也就是有心無力!
不過,似乎當著一個美女說著我不行,這種事情,恐怕沒有幾個男人做的出來。一時間就很有些尷尬著。
“好了,不逗你了。話已經帶到,我先走了啊!”巫魃笑著,駕著車子,又是雲氣湧來,消失不見。
見著這巫魃漸漸走遠,劉易的臉色稍稍有些鄭重起來。這檮杌底細,自家不知道,所行之事,又是這般詭譎,讓人心中不明所以啊!
想不明白,就不去糾結多想。早晚有著一天,真實意圖都會暴露!
劉易冷笑一聲,向著金子山而去。這裏離著鳳來山的直線距離不遠。也不過二三十裏而已。
進入到金子山的範圍,這就感覺到不一樣了。一路經過肅山之中的各處,霧嵐煙瘴。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蠻荒氣氛。
但是深入到此處,反倒是感覺著其氣一清。就沉浸了下來。
見著著山中,隱隱約約的有著紫氣蒸騰而出,映照著微微金光。
劉易就笑著說著:“這山叫什麽金子山太俗,不如便叫著紫金山吧!
就能見到三千鬼兵以著紫金山為營地,駐紮著。四處清掃周圍的各種精怪妖物。
有著一個不大的靈境,開始隨著靈池出現。而慢慢成形,擴張到了幾十畝大小。卻就顯出山嵐形狀,顯出不凡。
感應了一番。劉易就踏入進去。
而這個時候,巫魃卻已經出現在了一片雲遮霧繞的龐大空間之中,有著無邊雲海,偶爾有著山峰露出。如同孤島。這就有著仙境一般飄渺的感覺了。
如果仔細看的話,隱隱約約的還可以見著雲霧之下,有著村寨,有著田地,有著歌聲。
見著這熟悉一切,巫魃微微一笑。赤豹駕馭的神車,就飄然前行著,來到一處山峰的古老神祠上。
見著著神祠也不知道經曆多少年歲月滄桑。木頭盡數都是發黑。但是卻不汙濁,有著一種沉澱的感覺。
“你回來了?”神祠之中。就有著聲音主動招呼著。
“檮杌,你讓我去見那地神做什麽?他又不是我們巫家人。你不是一向最恨那些中土之民了麽?這田畝豐收了,中土之民就會更多,我們不是永遠沒有機會回到中土了麽?”
被這巫魃嘰嘰喳喳的問了一大堆,檮杌卻是不惱。聲音之中有著一種雲淡風輕,世情見慣的淡然:“哪裏有這麽容易!這千畝良田雖然能熟,但是卻又哪裏能夠推廣?”
“這些神種我已經到手,催發過了。果然有著極大的生機,但是卻頂多能夠生長兩三代就要絕育。而且還需要極大的力量消耗,才能催熟。比世間一般種子起碼要多消耗三五倍來!”
“啊,怎麽會這樣?”雖然對於這些不怎麽關心和感興趣。但是巫魃聽了,卻是有些詫異。
“血脈……”神祠之中依舊傳出檮杌淡淡的聲音,說著:“馬和驢的血脈交雜,也能夠生出騾子。總之,你放心吧,這所謂的地神君不過隻是投機一把,隻要自家能夠坐上神位。卻哪裏真的能夠讓中土之民大增……”
“區區一個肅山,又算得了什麽?荒山而已,他要了,便給他便是。但是想要坐穩這神位,卻還是需要我等相助!日後,早晚聽從我的號令……”
又淡淡的說道:“我們這巫地,雖然比不上中土博大,但是卻更加富饒。雖然沒有所謂神稻,但是稻子一年三熟,這麽折算下來,畝產也有七八百斤。並不弱他們多說。而我們土地何止百萬。區區千畝良田,又算得了什麽?”
後麵的巫魃就再沒有怎麽聽了,心中隱隱約約的就有些失望。難不成劉易真的隻是像檮杌所說一般,隻是投機麽?
第二日,有著刺激。那位天使趙驥一大早就催促著向肅山進發,整個人就精神抖擻。讓人頗感意外。
十裏八鄉,也都接到消息。無數百姓跟著蜂擁來到鳳來山下,個個隱含著期待。
趙驥直接在諸多人護衛陪同下,上了鳳來山。就在神祠之中,宣讀旨意。
會陵城隍劉易,因為獻上祥瑞嘉禾有功。天子念天下間民生疾苦,因此冊封劉易,希望天下都能分享祥瑞雲雲。
因此,正式冊封劉易為地神君。執掌天下豐收之事,將整個肅山賜為地神道場湯沐之地。並在京師,以及天下郡縣立廟祭祀……
這天子詔令一出,在場之人個個轟動。雖然知道這次來冊封著劉易,定然手筆不會太小。
但是如此之大的手筆,卻是任何人開始所都沒有料想到的。
這是有神職,神爵,還有封地了。一躍成為天下間,最為頂尖的大神!
這個時候,跟在人群之中的禦使陳方。臉色已經變得鐵青。眼中閃爍著憤怒和怨毒的光芒來。
“好個地神君啊……真是看錯了你!原本許奉說你內懷奸詐,外顯忠義。我還不相信。想不到,這神靈還真是一個三姓家奴一般的人物!”
心中就有著一種被背叛的恥辱和憤怒!
就覺著劉易先是投靠司徒許奉。鬧翻之後又來投靠自家,現在幹脆直接投靠了那些宦官。
這等毫無節操之輩,不是三姓家奴,又是什麽?
這個時候,他卻全然忘記了。從始至終,他都在一邊看著熱鬧。任憑這劉易和許奉相鬥,和青陽教相爭。打著主意讓兩虎相爭了!
而且似乎。他更忘記了。劉易既沒有正式投靠過許奉,更也沒有曾經投靠過他陳方了。
說句難聽的話,區區一個禦使。又哪裏值得劉易去投靠?
隻是這陳方顯然不這般想著,自持著上位者。又哪裏有著和你合作的念頭?給你一個投靠的機會,你一個區區小神就要感激涕零的跪舔了。
這般心態之下,卻又如何能夠容忍得劉易的“背叛”?心中深深的恨著。下了決心冷笑著。莫要看你被冊封了。得罪了大將軍竇冀。一樣讓你這神,當不成!
“主公,已經發現了雲秦藏身之所了。受了重傷……”秦勝人眼中閃爍,靠近著嘀咕道。
“好,好,好!”聽了這消息,陳方眼中的光芒一閃。好消息啊,他已經收集到了青陽道的許多證據。
隻要再抓住了這個大聖賢師的親傳弟子。拿到口供,就能夠回京上告。
哼哼。青陽道想要造反的消息,幾乎是路人皆知了。我看張常侍那些宦官和這些青陽道的妖人走這般近,到時候該如何自處?
還有著地神君,誣他一個同樣是青陽道的妖神便順便收拾了!心中冷笑著。
這還要多多感謝這地神啊,若非是他打傷了雲秦,想要抓住這青陽道的親傳弟子,可沒有那麽容易啊!
這陳方眼中閃爍著!
也就是這陳方心中發狠咆哮的時候,就在靈境之中的劉易分身便是一炸。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肅山深處的靈池之中了。意識已經回到本尊身體之中。
隨著分身的力量回歸,這靈池猛然一暴漲,就有著六尺左右。
但是,這並不是結束。隨著冊封,冥冥之中,就有一股紫色的氣運光柱貫穿而下。
這是何等龐大的力量,轟在劉易身上,識海之中的符召瘋狂轉動,神池擴張著。
更有著無數祈求豐收的願力,就那麽再次湧來。劉易的識海之中的神池,就從一丈,兩丈,三丈這般驚人的膨脹起來。三丈兩尺,三丈七尺。四丈一尺。
最後到了五丈左右,就緩緩的停歇下來。一寸寸的擴張著。
這就是朝廷的力量,這就是天子的力量。言出如法,不過隻是一道冊封旨意,加持而來的氣運力量,就是如山如海。
要比劉易辛苦謀算,一步一點劫難的走到這裏都更是要厲害的多。一舉就將劉易識海之中的神池給擴張了五倍!
這是何等駭人的力量?
而且這還不是結束,紫氣貫穿而下。轟擊在地脈之中。原本散亂的如同老樹根一般的地氣脈絡,盡數受到影響,有著改變,開始匯聚而來。
肅山之中的靈池也在一瞬間擴張著,一瞬間就暴漲到了十丈左右。有著無數的符文閃爍。
劉易暗叫一聲不好,原本辛苦聚集的六尺靈池神力撒入這般巨大的靈池之中,見著連個底子也都淹沒不住。
好在四周的無數的地脈靈氣連接過來,湧入這靈池之中。玄黃色的厚重的地脈靈氣,就立刻轉變,化為金黃。讓這靈池水位一點一滴的上漲起來。
“還好,原來如此!”
劉易徹底放下心來,自家被冊封著,為地神,天下郡縣都要立廟祭祀。又被稱為君。
掌管豐收的地神,這點不用多說。古典農業社會,這豐收該有多重要,簡直可想而知。民以食為天!這社稷,就是土地和糧食啊!
不過這神職還是新造,現在暫時還不能顯出威能來。
單單隻是說劉易這個地神君的君。這個君。就已經不是尊稱了。而是實打實的封爵,為卿大夫的一種爵號。以其有地,則有臣故也!
這就是有著相當獨立的地位。有著自家的封地,也有著自家的臣子。
而這三百裏肅山,就是劉易的道場,湯沐地。也就是劉易的神域。
顯然對於朝廷來說,封給劉易的東西,也不過隻是一點名號而已。那三百裏肅山,更是荒山。朝廷付出並不多。
隻是這末世天子。恐怕就不知道一個道理,唯名與器,不可假於人!
非名不著。非器不形。名以命之,器以別之!恐怕隻有那些明君聖主,才真正懂得其中含義。
寧可送出去錢財,一般卻也不肯輕易的授予名器。尤其是對於神道世界來說。這名器就是實打實的氣運啊!
這刻。名器一授予給劉易,這獲得的就多了。便在這一刻,劉易的符召,就徹底轉為金色,化為炎霄皓天符召。
顏色雖然黯淡,撐不起來。但是位格,卻已經實打實的了。這就是炎霄皓天,比劉易所想象之中的容易太多。
這刻。劉易識海之中就有著五丈神池。靈境之中也有著十丈。
雖然幾乎神力都是見底,但是都是純正的金色。所需要的不過隻是時間來慢慢填滿而已。
“這麽容易就成了?”劉易有著一絲惆悵。
這太過容易了吧?對比自己成就丹霄玄天時候的困難。步步殺機,艱辛走過來。
而這,就隻是用著一些不值錢的工藝品賄賂一個死太監就那麽容易的達到了?
想著,劉易再次生起一個明悟來。看起來,以前那麽多的磨難,恐怕是自己找的啊!
想著,恐怕還是和當初自家所為有關。便像是那種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一般,開辟陰世庇護天下鬼眾。卻不是天道正法啊!
幸好自家已經反應了過來了!
不過,這次借著這朝廷。或者說是借著張常侍的力量,成就炎霄皓天,日後也必然有著後患。
這個就是以後再考慮的事情了。現在已經有了名器,這就是朝廷的氣運支撐著自家的炎霄皓天的境界。
非得等到自家慢慢充滿,補充實了。那個時候,才不用消耗著朝廷的氣運。
從這神秘學方麵來說,這名器不可假人。原因便是在於此了。
可惜啊,這每個朝代到了後來,都有著昏庸之帝,卻不懂這個道理!
幸好,不懂這道理,便宜了自己。
這刻再一指,就從身體之中撕裂痛苦一般,分出了一個分身來,跳下神池滾了幾滾,就如同滾雪球一般,渾身沾染上了金色神力。
這分身就徹底的成就了,正是劉易模樣。識海之中也有著符籙,神池。卻就是隱隱虛幻,卻不是炎霄皓天符召,而是隻有地神豐收之職。
向著靈境外踏出,離開肅山,迅速的回到鳳來山之中。
這刻冗長的祭祀差不多就已經走到結尾,劉易分身回到神像之上。立刻就有著響應,純粹的金光照耀而出,衝上了數丈高的天空。
這就白晝之間顯現神力,一般的百姓還不知道代表著什麽。但是許多官員,儒者,甚至是趙驥,都明白的清清楚楚。
這金光純粹,地神君的祭祀成了,已經是真正的正祀大神。一時間,四處都是歡呼聲音。
這刻,就有著趙成,一身長袍,做著巫祝的打扮。緩緩走來,向著趙驥等人行禮。這是代表著神靈,因此諸人不敢怠慢了,也跟著還禮。
“神君多謝天子冊封,被封為這豐收之神。十分感激,特向天子獻上豐收之法,此法實行,雖然不能夠讓天下田地都畝產千斤。但是畝產增收五十斤還是有著可能!”
聽著這麽一說,在場的所有人,都死死盯著趙成手中那薄薄的一張紙。
鳳來紙雖然還說不上名傳天下,畢竟消息傳遍的慢。但是消息靈通的,卻也都知道,鳳來山的地神君手中有美紙。色白,光滑,美觀,書寫流暢,容易保存。折疊不會爛……
是天下最好的紙張。甚至要勝過黃麻紙幾百倍!一張就能夠賣到萬錢之多,而且有價無市。
眼前趙成手中的無疑就是鳳來紙了。但是這個時候,卻無人關心這鳳來紙。每一個人目光灼灼的望過去,都想知道這紙上內容。
便連趙驥都大大驚訝著,原本隻是以為劉易投機。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耗費地氣。或者得了福田,這才能畝產千斤,弄出祥瑞。為的就是自家的封祀。
但是現在這紙一拿出,就不同了。趙驥的手都在發著抖。雖然是宮中宦官。但是這方世界,除了那些不食肉糜的蠢材,就都知道這代表了什麽!
一畝地多產五十斤。那就是增產兩成多。天下億萬畝土地,又該增產多少?
想著,這趙驥手都在發抖。忽然間想起了自家小的時候,家裏孩子太多。遇著天災。收成不足。無奈就隻能把自家送到皇宮之中去。
想著分別的時候兩個哥哥的哭喊,大人的眼淚。還有父母那黧黑目無表情的臉。這一瞬間,趙驥淚如泉湧。
如果這當時,有了這增產豐收之法。這每畝地增加五十斤的糧食,想必自家也不會被賣掉吧?
想到這裏,趙驥就失聲痛哭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喊道:“地神君大德。我待天下父老黎庶多謝地神君恩德了!”
隨著這呼喊,山一樣的氣運湧了過來。盡數收入符召之中。如同下雨一般的轉化著落了下來。
劉易卻沒有注意這些,隻是看著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鼻涕眼淚都流下來的趙驥。似乎受著感染,整個山上山下,到處都是哭聲一片。
無數赤火如火的氣運蔓延蒸騰,幾乎撼動著高高在上的昊天元氣之海。連人道長河,都在發出著巨大的轟鳴。
這是劉易所第一次真正所能感知到的,心中沉浸著著巨大的變化之中。
這還是第一次,有著這般變化轟動。劉易有著明悟,知道這次變化,絕非是因為朝廷冊封等等原因。
不過是因為著自己獻出來的代田法而已,這次就是有著莫大功德!
良田千畝,畝產千斤。說實話,也不過百萬級數而已。頂多也就是一萬石,說起來不少。
但是相對於這茫茫天下來說,又是如何?
說白了,這良田千畝根本無法推廣而已。需要著良種,化肥,農藥配合。
看著雖然炫目,但是並沒有什麽實際意義!
但是這代田法,雖然畝產不過增加五十斤。確實實打實的,在整個世界,或者說在大虞,都有著效用。都可以增產。
這就是要惠及天下,與人道都有著莫大貢獻。要知道,人道在於人。而這畝產多增收五十斤,就不知道要多養活多少人口了。
因此,才有著著莫大的動靜生出!
這刻再反觀自身,就看著自家頂上,原本還有著黑氣,有著種種。這刻在著浩大的人道力量衝刷之下,盡數洗之幹淨。
“垂拱十一年初,天降祥瑞。鳳來山下,畝產千斤。上大悅,遣使者祭之。地神君因之獻代田法,天下糧畝增收。於是戶口日滋,人丁繁衍……乃立祀於京師……”
這刻,就在肅山,本尊也是感受到了。輕輕閉上眼睛,感受著自家神池之中的神力一點點向上蔓延著,水漲船高。
原本許多進步太快,根基不穩當的地方,這刻盡數都被夯實。
本尊這刻就微微的露出一絲笑意來:“早就算計著這一刻。哼,我若是用著千畝良田成就豐收神職,這就必然根基不穩。畢竟是虛的,這畝產千斤不能推廣。我這神職,就是水中飄萍。但是這刻補了這代田法,那就不一樣了。”
雖然隻是畝產增收五十斤,但是可以推廣,利益天下。這就把自家的功德紮根牢固了。
這刻,最好一點的虛浮之處補完。這靈池一下子徹底的完整了。
“轟……”
卻就在肅山更深之處,離著這金子山,起碼有著千裏之遙的所在。便有著連綿群山之中開墾的盆地,種植著無數水稻,還有著水牛。和吊腳小樓點綴於其中。
不論是民人穿著,還是語言談吐,都和中土有著大異。
而此刻。那群山之上,一座如同屏障一般秀美的高峰。卻是這些當地巫人的聖山了。常年之間,雲遮霧繞著,看不清楚山頂的一切。
這刻著山上就發出巨震,無數巫人聞聽著。不管正在做些什麽,都跪倒在地。
這是祖神爺發怒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每一個人巫人眼中都還是露出恐慌和震怖來。今天夜間,就要宰殺牛羊猛獸,甚至宰殺活人來殉祭了。
“好一個。地神君。好一個地神君……居然現出了這代田法,我真是小覷於你了!”
經曆著悠久歲月,再鮮少有著情緒波動的檮杌。這刻就有著一絲被愚弄的感覺。
口中輕輕念著這代田法:代田者,更易播種之名。播則壟休。歲歲易之。以畎代壟,以壟處畎,故曰歲代處也。
這就可使土地部分利用和休閑輪番交替,在肥料不足情況下使地力能得到自然恢複和增進。
作為上古司農之神,檮杌很快就分析出了這些。這分明就是上古之時就有著的“畎畝法”。
隻是上古是公田製,天下田畝都是屬於天子和諸侯。根本沒有自耕農存在。因此這法在上古推行著。甚至各種大規模使用農具,或者耕作的管理方法,耕作方法。以及工具。都是十分完備!
後來公田製度被推翻,天道革命。便是他這位輔佐天子管理天下糧畝的農神。也都隻好帶著族人被趕到了這蠻荒之地。甚至被稱作四凶之一的檮杌……
(另外世界,非是實際。不過四凶,大約就是四個被流放到南方的部落……)
想想這般的深仇大恨,再想想劉易拿出來的這所謂代田法。這檮杌頓時間就大怒,甚至有著恐懼。
即便是數以千年的時光過去了,但是因為農神無人能夠代替。因此還殘存在民間有著祭祀。一旦中土真的有著新的執掌豐收的農神所取代,他就會被中土之民給遺忘……
歲月長久下來,就真的和中土斷了聯係。真正的變成了蠻荒之地的四凶之一了。
雖然口口聲聲說著,這巫地要比中土富饒的多。稻子一年能夠三熟雲雲。但是真的如此,卻也生出了一種說不清楚的恐慌來。中土畢竟是正統,是華夏……
這巫地再富饒,也不過就隻是蠻荒而已!
不行,不行。我要斬殺那地神,或者直接帶著族人後裔,殺回中土去……
這刻,檮杌在心中歇斯底裏的咆哮著。
這檮杌畢竟是上古大神,有著許多難以測度的神通。幾乎就在第一時間之中,知道了劉易向著朝廷送上了代田法。
而支安師叔侄卻是晚了半天這才收到消息,一時間相顧無言。各種算盤又是再次盡付流水。
隻能口中念著善哉,善哉。表麵還算鎮靜,卻就有著當頭挨了一棒的感覺。
支成畢竟修養差一些,忍不住問著:“師叔,事已如此。到底該如何去做。那地神君獻上了代田法,這神位就已經穩固了。哪裏還能搖動?莫非我們的盤算,就又要落個一場空麽?”
“善哉,善哉……”支安說著,心中卻也有著茫然的感覺。難道劉易那神,早就在這算計著千畝良田的時候,就已經準備了著代田法作為後手?如果真是如此的哈,那還真是自家小覷了這神啊。
不過這般一來,許奉罷官。這劉易身上又沒有機會。難道他們師叔侄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不成?
“師叔,實在不行,我們去投靠其他佛脈去……”支成被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弄的就有些心灰意冷。
傳入中土的佛脈可不止是他們一支,昭武九姓,西域三十六國。都有著胡法傳入。都有著佛脈形成,傳入中土的就有著七八支之多。他們這一支,不過也就隻是一個小支而已。
“實在不行,也就隻好如此了!”一時間兩僧,都有著垂頭喪氣之感。
也就是在他們頹喪之時,劉易就已經接到消息了:“主公,找到秦勝人的機會了。見著他帶著一隊人馬偷偷摸摸的出城……”
既然答應了申屠虎,要幫著殺了秦勝人這廝。這事情。就一直放在心上。隻是就算是劉易,也不敢在城中,當著禦使陳方的眼皮子底下。殺他手下之人。
這事情就耽擱了下來,一直尋找著機會。這刻聽到報信,分身隻是懶洋洋的一笑。這般小人物,現在已經不值得劉易花費多大精力:“殺了便是了……”
“是……”牟蘇說著,卻又道:“不過鄭武說這家夥帶著一隊高手鬼鬼祟祟,潛伏出城,也不知道想要做些什麽……”
劉易微微一呆。鄭武這廝在他手下並不算是太出色。甚至當初最早收羅的那批手下,不過一般怨鬼而已。便是劉易刻意栽培著,但是格局所限。也就如此了。
和著日後投靠的申屠奇等,甚至公幀名這些戰魂就更是天差地遠了。
但是劉易卻知道,鄭武這家夥外表有著粗豪,其實還是有些狡猾學小聰明的。既然這麽說了。定然就是真的發現了什麽不對的地方。因此擺擺手,說道:“按他自家意思去做吧!”
“是!”牟蘇也覺著這不過隻是小事。在鳳來山的時候,秦勝人還能稱為大敵。
但是現在劉易貴為正祀大神,麾下強軍過萬。這區區一個秦勝人,不過螻蟻一般的東西,卻有哪裏值得上心了?
劉易這刻自然沒有著心思想著秦勝人的事情,現在不論本尊分身,都是在著剛剛晉升的奇妙狀態之中。
冥冥之中的香火願力。一日比一日增多。卻也讓豐收神職越發能夠顯現出威能來。
正在深刻感悟著變化,卻又哪裏回去理會小小一個秦勝人?
而這刻秦勝人就已經帶著一隊人馬。總共有著五六十之多。雖然沒有騎馬,但是身上卻都穿著皮甲,被外麵的袍子給掩蓋了。還有著十把勁弩,就向著一個村裏摸去。
還沒有靠近村裏,這秦勝人已經一皺眉頭,見著了這村裏之中有著神光護著,十分熟悉。正是劉易的神光。
“你確定沒有搞錯地方?這雲秦真的藏在了在這村裏之中?”秦勝人問著向導。
那向導再次點頭,說著:“是,我親眼看見的!”
秦勝人稍稍有些遲疑,這雲秦可真膽大啊。居然還敢躲在劉易神光護佑的村裏之中,也不怕被發現了?想著劉易,就有些顧忌。
“殺過去!”秦勝人終於做了決定,茲事體大,卻不能耽擱了。
就緩緩的靠近這村裏,卻在這個時候,神光猛然一亮,就有著靈鬼帶著一什鬼兵浮現而出,喝道:“你們是哪裏來的妖人,居然敢夜闖村裏……”
秦勝人心叫糟糕!這不是劉易的地盤麽?這村裏之中,也是劉易的神光。為什麽還有靈鬼浮現?
根本沒有料到這些,就有著措手不及的意思。秦勝人心中叫糟,這下子,那雲秦定然被驚動了。再想進去偷襲,已經是不可能了。
當下亮出腰牌來,有著朝廷符印,金色之中帶青,隱隱的成這龍形。這就不是地方符印,而是朝廷中樞的了。
這靈鬼本就是當地的社神,被劉易收服之後,卻在此地看護著,自然認得這朝廷官氣。
見了,就是大驚,這是朝廷人馬行動。當地鬼神不僅不得阻擾,甚至還要盡力配合。
這刻
村裏之中,肯定都是被驚動了。秦勝人眼中冷光閃爍,質問著:“我且問你,你這村裏之中,可曾有來曆不明的人物,速速報來!”
“有,前日有人家親戚來訪,說是半路遇到了山賊,因此受傷……”
“這便是了!那是朝廷要犯……”秦勝人這人精明能幹。也不說清楚雲秦真實身份,隻是喝著:“你命令這村裏之中,配合我等將此人擒拿!”
見著官印,這靈鬼不敢不服。畢竟這神道一直都被人道所號令著。
尤其是他們這些社神之類的低級鬼神,那就更是如此了。被驅趕奔走,都是常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