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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時候就真覺著這次青陽道來攻,顯得十分詭異了。

相通了這一點,虞書也不是笨蛋,結合著他和範易遇到襲擊的事情一看,就真有著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了。

“舅父不用怕,不過隻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小醜罷了。”範易冷笑著:“隻要夜間守衛嚴密一些,不要給人開城機會就行!”

虞書馬上道:“今夜我親自坐鎮城頭!”

範易躬身施禮:“請將軍給我一隻兵馬,今夜來回巡邏。一旦遇到亂象,我便足以臨機處置!”

若是今夜之前,虞書是不想讓自家這外甥帶兵的。這是自家一輩子的期望心血都在這裏。

然而今天見到了範易表現,倏然發現,這個自家從小看著的孩童已經長大,就要一飛衝天了。

因此,心中就千般感概。遙想當年,在來鳳裏初見祁勝,初見範貞,還有地神君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似乎不過隻是範易大個四五歲而已。

然而這一晃之間,連含章的兒子都這麽大,就要名動天下。一種人老了的感覺,就那麽生了出來。

其實,這個時候,虞書也不過隻是三十出頭而已。然而下一代的這般快速成長,就讓他唏噓不盡了。

“好,我把荀鵬那一曲的人們交給你統帶。這是軍令!”

說著遞過令牌。雖然隻是象征性的!

範易躬身接令。摸到令牌的一刹那之間,就覺著自家渾身一震。身上的原本金青色的氣運,猛然就大震。開始盤旋起來。

一千兵馬不多,然而這是範易真正的

執掌兵權的開始。而有著兵權,就有著人道權柄。

“轟隆”一聲,氣運改變。從那華蓋一般的貴氣,化為一個模模糊糊地大印。

這大印和地神心印不同,卻代表的是人道權柄。卻有著外青內金的顏色。

這外麵的青色氣運,是自家身份地位所賦予,或者說是本命氣運。而裏麵的金色,卻是自家所掌握的權柄了!

入夜之後。整個城池格外的安靜。除了各個城頭點燃不息的火堆,還有不時巡邏而過的兵丁之外,似乎就已經和常日無異。

範易並沒有親自帶著隊伍四處巡視,相反,卻是回到了安北將軍府之中。

就在一間靜室裏,範易靜坐著,默運元神。然而身體之外,卻有著那龐大的氣運,化為青金色的大印。鎮壓著。

他歎了口氣,這不知道已經失敗多少次了,也不在乎多失敗這麽一次。

這人身當真是得天獨厚,想著他的本尊。辛苦折騰那麽長久時間。也不過隻是赤霄炎天符召,而且到了現在,神池也都不過隻有一百五十丈左右。還沒有補充滿,大約隻有一半。

這還是範貞全力輔佐的結果。他手下勢力蔓延到什麽地方,都由官府強製推行。讓轄下盡數供奉地神君的廟宇神祠。

江左三州,還有新開辟的南荒地界,江北的楚郡等等。隻要是範貞勢力所及之處,地神真君的信仰都被推廣開來。上香之眾,少說也有好幾百人。

如此在人道的全力幫助之下,這地神君的本尊,還是對於突破翠霄玉天遙遙無期。

而在這人道之中,有著人身,就是不同。隻是憑著出身身份,再加上掌握了一曲的兵權。就顯出了青金色的大印來。

這讓神道神靈,情何以堪?

不過,這其中差距也是頗大。就比如範易現在,雖然元神強大。然而卻被這更加強大的氣運給束縛住了,根本出不了竅。

歎息間,便聽著門外一點風聲響起。外麵閃出一點金紅火光來,然後就是敲門聲響:“屬下司懷,前來求見真君!”

範易正準備去開門,卻聽見司懷聲音緊張的叫道:“真君千萬不要出來,你這氣運原本就衝出屋外,讓我接近不得,你再走出來,衝撞之間。我就要受重傷了!”

範易聽的稍稍一啞然,想著,可不是如此?自家身上現在的氣運,幾乎比本尊的力量都要強些,一般鬼神地祇,哪裏能夠承受?

或者這積聚的力量,絕對比不過那神池,但是論起品質來,隱隱的就高出一線來。

不過神道長久,數千年都可堅持下來。而人道,卻是隻有短短數十年而已,再大英雄功業,早晚有著一天也要煙消雲散。積累再多的氣運,早晚有一天不能帶入陰世下土,便要跟著消散。

這點便是區別所在了!

“派出鬼兵,盯緊城中各處。”範易下著命令:“有什麽異動,立刻通知我!”

司懷說著:“是。雖然這兩軍交兵,煞氣盈天,一般鬼兵行動不得。但是惡鬼級數的精銳鬼兵,卻是足夠的。”

“靈境之中的交戰如何了?”範易再問道。

“依舊是互有勝負,不斷僵持。青陽道的青陽力士太過厲害,源源不斷,也不知道如何弄出來的……幸好我們有著神兵……隻是現在靈境越擴張,卻是越向下,離著陽世越遠。再幹涉這人間之事,就越來越麻煩!”

司懷稟報的這些東西嗎,盡數都是在範易的預料之中,卻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隨著這靈境擴張,幾乎差不多就要形成陰世,自然會離著人世越拉越遠。甚至整個江左,也都不複那般人鬼雜居的狀態。

這卻不隻是地神君所在的江左,有著這般的事情。便是青陽教所在,實力擴充之地。也都盡數為法域籠罩。

甚至,在靈秦二州自立為國的西靈。也都有著類似的行動。而哪裏。卻就是所謂的方相氏的地盤。

難怪當日黃帝曾經感概過,這一次天地大劫。與以往都不相同,又到了大變革的時代!

將這些事情拋在腦後,範易的注意力依舊集中在現在:“我懷疑這附近有著延生道的妖徒搗鬼,巡邏鬼兵碰上,格殺勿論!去吧。”

“是!”見著範易吩咐完了,窗外就是一動,光芒消散。就是司懷去的遠了。

範易帶著一絲小小的歎息,這將軍府之中氣象森嚴。也隻有司懷這些的鬼神地祇現在,還能夠在網開一麵的情況下。進來和自己相見。

隨著日後自家身份地位的提高,甚至神道,鬼道,人道之間,越來越遠的狀態。以後再不可能這麽交通了。

沒有人注意到,這楚陽城之中,空****的街巷之中,不時有著幾團打著旋兒的陰風吹過去。

這個時候,從路邊一座大宅之中。就有著幾十個披著鐵甲的甲兵闖了出來,氣勢洶洶的就向著離著不遠的南城門闖去。

雖然鐵甲是軍國重器,一般人家,便是大戶豪強收藏。都是族誅的大罪。但是隻要看著這些人的鬼鬼祟祟的舉動,就知道絕對不會是官兵。起碼不會的楚郡的官兵。

陰風呼哨之間,從幾人身邊穿了過去。讓帶頭的疑神疑鬼的放慢了腳步。

“不用怕。我們身上有殺氣。莫說是一般鬼物,便是尋常鬼神在這裏都不好使!”後麵有人提醒著:“隻是防著他們報信。加快速度,打開城門!”

一群甲兵壓低了聲音。齊齊應喝一聲。就見著城北有著地方,火光衝天,熊熊烈火燃燒起來。

普通失火,會有著一個逐漸旺盛的過程。而這刻,剛剛起火,就有著如此大的火焰,不用說,就是有人放火,製造混亂。

“有人替我們引開注意力了……大家快……”

說著,這些甲兵加快腳步,就向著城門衝去。

範易這個時候,已經望著那熊熊的火光。冷笑著:“這些跳梁小醜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

雖然火勢看起來挺大,但是範易卻並不太在意。無非就是澆上了火油等物罷了,遠遠看著火光衝天,其實燃燒的範圍並不怎麽大,有著準備,很容易就能夠撲滅。

還有那一隊衝向南城門的甲兵,範易越發冷笑了。當真好本事啊,好本事。這般礙眼棘手的東西,還有幾十個人,都能藏入這城中來。

若非是在這楚陽城之中,遮天的勢力。怎麽可能辦到?

看起來,今夜過後,就能好好的清洗一番了。

這個時候,李奇走了過來,稟報著:“少主,準備好了!”

“那就去吧!”範易說著,走出門外。見著門外盡數都是火把,點燃通明。親衛們默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火光照耀之下,從範易一下,個個都是全身披掛。一副馬上就要打仗的裝扮。

一行人徑直出府,府門之外。荀鵬帶領的人馬,已經悄然無聲的肅立多時了。見著這一曲的人們裝備都要當初好了不少。

卻是荀鵬這一曲人馬劃歸範易親自統轄,幾乎就相當於親兵了。自然是有人巴結,送上甲胄和上好武器。

不過鐵甲貴重,一領鐵甲就要數萬錢,乃至數十萬錢。普通士兵都裝備不起。

便算是再巴結範易這個少將軍,也不可能把他手下士兵盡數裝備鐵甲。不過有著皮甲之類,就好說的多了。

雖然隻是說是皮甲,但是防禦力卻也不弱。但是那些牛皮之類的堅韌皮子,反複鞣製而成,再重要部位更是鑲嵌著護心鏡之類的鐵皮,來增加防禦力。

可以說,防禦力雖然比鐵甲稍弱。但是重量也減輕了一大截子,正適合步兵裝備。

便是這種皮甲,價格也是不低。普通部隊,大多數士兵也都沒份兒……

因此這刻,這一曲人馬,鳥槍換炮。盡數都裝備了皮甲,拿著嶄新武器。心氣都高了太多。

他們自然知道,這些都是範易為他們帶來。此刻見了範易出現。紛紛行著軍禮:“拜見少將軍!”

“出發!”範易一揮手,親衛紛紛上馬。跟著範易向前奔馳。後麵的大隊步兵跟上,鐵甲鏗鏘。就向著城中而去。

這個時候,荀鵬就覺著詫異了。這個時候,少將軍帶著兵馬不應該是去救火麽?或者去城門戒備,怎麽去城中做什麽?

不過,便是有疑問,卻也隻能放在心裏。畢竟卻還是剛剛投靠少將軍,卻不能多嘴多舌的惹人討厭。再說了,這是少將軍,總不可能帶著他們造反去?

一直到這大隊人馬。居然在一個裏坊外麵停了下來的時候。這荀鵬才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裏坊看著就和別處不同,坊牆高大氣派,夯土的牆頭還有著獸頭瓦片,裏門都是新塗的油漆,氣派十足。

“這裏是張家所住的延年裏……”荀鵬意識到了什麽,顫聲說著。

楚郡張家,名震天下。這張家所在,就是這延年裏了。

楚郡張家代代為官,即使現在。在東虞朝廷之中,還有九卿級數的大官。在楚郡更是郡望,勢力極大,盤根錯節。起碼有著數千傾的田地。奴仆上萬。就算是在虞書這個安北將軍的幕府之中,也都有著許多張家的官吏。

因此,見著範易居然帶著兵馬氣勢洶洶的停在了延年裏的大門口。這荀鵬就已經有著不妙的感覺。

真得罪了張家,隨隨便便就能像是捏死螞蟻一樣把他飛捏死!

這刻。裏監門已經聽到聲音。隔著門問著:“你們是哪一路的人馬,居然敢停在我們延年裏門外?還不快走!”

範易失聲對李奇笑著:“果然張狂啊。要不然做了這般喪心病狂之事,居然還敢如此理直氣壯?”

李奇冷笑著:“說那麽多作甚,殺進去便是!”

範易淡淡一點頭,李奇已經喝得:“動手!”

荀鵬還沒有反應過來,親衛們已經動手起來。就見著兩個親衛衝上前去,接著馬勢,兩隻銅錘已經砸了上去。

轟然巨震之中,這裏門居然沒有砸開。反倒是兩個親衛連人帶馬都被反震之力給震傷倒地。

這裏門如此結實,還真的稍稍有點出人意料了。不過也不要緊,就另有親衛開始向著坊牆爬上去。

這個時候,裏坊之中的人們早已經被驚動了,有著狗叫,還有著慌亂的叫喊。許多地方都點燃了照明的火光。四周幾處裏坊也都被驚動。

範易皺眉:“速戰速決,不要驚動太多!”

正說著,就聽到裏坊之中有人叫著:“你們是什麽人?這裏是延年裏,是楚郡張家……誰敢放肆?”

攀上牆頭的那些親衛,從小被範易養大。哪裏知道什麽楚郡張家,李家的。紛紛掏出強弩,就向其中射去。

更有著在強弩掩護之下,跳下去打開裏坊大門,就殺了進去,見人就殺。

事到如今,這荀鵬一咬牙。見著範易的目光饒有興趣的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著。

這個時候,荀鵬也不猶豫了。一聲令下,就帶著人馬跟著衝入進去。

這般大戶豪強,又是楚郡的郡望世家,武力不弱。暗中也有著戒備,裏坊之中有著幾百拿著武器的家丁,然而在強弩和大軍之下,一切都是灰飛煙滅。

不到半個時辰,整個李家就全部被覆滅。

其中,周圍幾個裏坊還打算派人增援,都是和李家世交或者姻親。甚至巡城的兵馬,也都急忙趕了過來。

然而,見著火光之下。範易高踞馬上,手中舉著一道令牌,高喝:“奉安北將軍命令,捉拿內應。凡是不相幹的,盡數讓開。敢於抵抗的,都是亂黨!”

見著範易出馬,又有令牌在。各方人馬聽說楚郡張家是外麵青陽道的內應,都是惶惑大駭,成是不相信的。

張家是郡望世家,在當地勢力強大。又有人在安北將軍的幕府之中為吏,更有在朝堂之中做著九卿大官的。

這般人家,怎麽可能是和青陽道勾結了?又不是到了圍城,城池支持不下去的時候?

因此都是驚疑不定,但是範易親自出馬。拿著虞書的將令,這個怎麽也不會有假。因此都是遲疑著。

然而。就這麽遲疑的功夫,李家已經覆滅。那位家主篩糠一樣的被抓了出來。丟在了範易的馬前。

“少將軍,收到幾封密信!”李奇將幾封燒了一點的密信遞了上去。

雖然有著許多內容被燒掉了,但是範易隻是看著幾眼,就冷笑起來:“果然是最毒女人心啊!這女人為了幹掉我和舅父,是什麽手段都使得出,一點不顧軍國重事了……”

李奇聽著,心中咯噔一響:“是那位李夫人……”

範易點點頭,似笑非笑的道:“除了她,又有誰有這本的能耐?”

李奇駭然:“她是寧可喪送整個楚郡。也要把少主害死?”說到最後,就有些殺氣騰騰的意思了。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範易輕描淡寫的說著:“這種女人懂什麽軍國重事,以為隔著大江天險,便是太平無事了。哪裏知道這楚郡的重要……我範家基業,差點毀掉在這種蠢女人手中。你去找兩個可靠之人,把這點密信交到大將軍手中。”

延生道在逃亡江左的難民之中發展極快。幾年前就和那位李氏勾搭上了。這一點,範易早就知道了。便是範貞也有所察覺。

隻是後來的延生道行事低調,再沒有出格之處。再加上在江北之人之中有著巨大的潛勢力,投鼠忌器之下。一直沒有發作。

隻是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如此喪心病狂。寧可喪送楚郡,也要殺了範易虞書。這就已經過線了。

以範易對於範貞的了解,是絕對容不下這女人再活著了。便是延生道。也要麵臨著大清洗的命運。

不過如此一來,這北伐的時間,恐怕就要推後了。

“是!”李奇不多問了。珍而重之的將這些證據收了起來。

正說著,便見著四周幾個裏坊之中。都有人出來。趨近了,在範易麵前行禮:“拜見少將軍。不知道少將軍為何深夜來抄李家?”

範易掃了一眼,就認出這些都是楚陽城之中有頭有臉的家族的重要人物。

不過也不奇怪,這一帶,原本就是城中大戶貴族聚集紮堆的所在。

想來這些人是看著戰鬥結束,連李家家主都被抓起了起來,因此大著膽子跑來要說法。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這般世家大族姻親相結。互相之間,雖然有著爭鬥,但是更多的卻還是互相勾結。這刻唇亡齒寒,就顧不得範易身份了。

若是範易拿不出證據來,這些人就會離心。甚至會一心一意的和範易為敵!

範易剛才給李奇的證據不過其中一部分而已,這刻見了,隨手把剩下的扔在地上。怒聲喝道:“今晚李家下屬的別院之中,有著數十個穿著鐵甲的甲士,半夜撲向了南城門……”

這話一說,那幾個家主聽著都渾身一個激靈。如果這不是範易隨口胡說的話,這可就是賣城的了不得的大事。那就不是和範易虞書這一對舅甥為敵了,簡直就是出賣整個楚陽城的所有人了。

誰知道這些青陽道的亂軍殺入進來,會有著什麽樣的兵災?再者說了,那些青陽道弄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一套,也讓這些世傳儒術的家族們適應不了……

幾個家主將信將疑的拿起了書信,雖然燒掉了一些。但是詞句之中,數處都提到了許多事情。

這刻忽然一個家主叫道:“不對呀,這書信上明明隻是提到李家和延生道往來。延生道是無空道的分支,怎麽會又和青陽道扯上關係的……”

延生道是無空道的分支?這一點便是範易也都是第一次聽說。心中微微一震。

那家主立刻覺察到了自己的失言,急忙收聲,然而四周的懷疑目光都望了過去。

不過這李家和延生道還是青陽道勾結,總之,從這密信之中所提到的,李家賣城之事應該不假。其中許多細節,讓人一看就信了五六分。

當然了,最關鍵的是範易就算是造假。但是也是有著給其他各家一個解釋,而不是莫名其妙的肆意誅殺。這個態度甚至比證據更加重要。

說明了,範家,或者說官方沒有打算把其他家族牽連進去。

若不然,雖然是肉在砧板上。這些大家族急了,也要拚命一搏的。

因此,見到這證據之後。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就消失了。

然而這家主說錯話之後,所有目光都望了過去。,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ddxs惑微信公眾號!)(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