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賦盡高唐,三生石上;後來君居淄右,妾家河陽(2)

這十年來,她是如何墮入深不見底的地獄之中,日日煎熬的,他並不知道。那麽,是愛情重要,還是陪伴重要呢?

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假命題。

記憶中,曾聽過這麽一首歌。那首歌這麽唱:愛情,原來的開始是陪伴。

招標會前一日晚上,何可人在公司加班,離開時,已經是晚上九點。方一出門,就意外地看見了顯而易見等候多時的薑子期。

薑子期坐在公司大廳的沙發上,煙灰色長褲,絨線長衫,幹淨利落地短發,看上去比一身西裝革履要小了很多。

見到何可人,他站起身,彎唇淺笑,倒是像極了過去記憶裏的顧錦言。溫柔的,美好的,幹淨的笑容。和他的姐姐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

“等你很久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可人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些許,“有事麽?”

“沒。隻是想找你喝兩杯。”薑子期老老實實回答,一臉的誠懇,完全沒有身邊那些個人的油腔滑調。

“即便是我喝醉了,明天的競標,我也不會讓著你的。”何可人打趣。

他聽著她說話的語氣,笑容更明亮了些,連眼睛都是亮亮的。“我還沒卑劣到這種地步呢。”

那種表情,是何可人很多年裏,都沒再見過的。她身邊的人,有幾個幹幹淨淨的人呢。她有些倦怠,握緊了手裏的包,“那走吧。”

何可人在她常去的一家店裏換了一身休閑裝,薄荷綠的短袖雪紡衫,灰色修身長褲,牛津皮鞋。

店主是她的好有Jessica,中德混血,在德國長大,後來來到中國,製作設計成衣。何可人換好衣服,坐在梳妝鏡前,將自己的頭發束成馬尾。

Jessica坐在一邊,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外麵那小男生看上去比你家遲宇新可是可口的多。”

何可人覷她,“什麽叫我家遲宇新?還可口呢,你中文還是沒長進麽。”

“秀色可餐啊。”Jessica不滿,一臉地倔強。

何可人起了身,“得,我先走。”

Jessica微微仰著頭,慢慢地吐出煙圈,才說,“Kerr,人生就這麽一次。過得恣意灑脫一些吧。總有些事情,是無所謂的。”

何可人停住腳步,微微垂眸,然後走上前,摟住Jessica,拍了拍她的背,“你看,我現在還好好活著。這不是很好嗎?”

Jessica一隻手捏著煙,另一隻手亦摟住她。

好一會,何可人放開她,揮了揮手,“那,再見。”

走到外麵大堂時,薑子期一眼看見她,眼光都有些發直。這樣的何可人,和.平日裏的嫵媚妖嬈不同,幹淨清新,卻更叫人……心動。

“去哪?”

何可人笑了笑,“好地方。”

薑子期一路跟著她來到美食街,看著她在熙熙攘攘地人群中往前走。最後,她在一家龍蝦店停了下來。

何可人一進門便對老板說,“四斤龍蝦,兩份螺螄,紮啤兩份。”然後進了店裏,擇了一處靠窗的視野較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