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賦盡高唐,三生石上;後來君居淄右,妾家河陽(9)(六千字)
機場內。
何可人上前和佟錦時相擁。她最近又瘦了些,鎖骨突出,那麽小小的一個,被環在他的臂彎之內。
“何氏最近似乎不容樂觀。”佟錦時鬆開她,一邊說著。
何可人微微笑著,篤定的模樣。
佟錦時也就了然,“看來,都還在你的計劃內呀。”
這樣的大手筆,並不像是尹氏能夠做出來的事情,那麽,也隻能是遲宇新了。
“好不容易掉進陷阱的獵物,我覺得我會讓他輕易逃走嗎?”
“還是要謹慎些。”
“我知道。”
說話間,何可人瞥見周延扭扭捏捏地站在一邊,何可人想了想,拍了拍佟錦時,“和我們的小師妹告別吧。”
佟錦時大大方方上前,輕輕環住她的肩膀。
周延的一顆心,突突的跳著。臉頰觸到了佟錦時的襯衣,柔軟溫暖的觸感。眼眶熱熱的,一顆心像是浸滿了水的海綿,沉重的,隻要輕輕一捏就能擠出水來。
其實也不過是那麽幾秒鍾的時間,那麽短,卻又那麽長。
“麻煩替我照顧可人。”佟錦時放開她時,說了這麽一句。
溫柔的,卻是客氣疏離的語調。
他甚至沒什麽好對她說得,臨別之際,隻能拜托她照顧可人。
她將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我會的。放心吧。”
廣播在這時響起,通知候機的乘客準備前往登機。
佟錦時又抱了抱何可人,“可人……”
這世上,他一直覺得自己最虧欠的便是何可人。若不是自己當年引薦可人與薑瑜認識,或許這之後的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何可人明白他要說什麽,目光微微黯下去,“我有遲宇新護體,見神殺神,遇鬼殺鬼。不用擔心。”
佟錦時望著她,點頭,“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隨時給我電話。”
“我知道。去吧。”
待佟錦時離開後,何可人將手裏拿著的西裝外套丟給李靖安,“回公司。”高跟鞋踩著地麵,發出“噠噠”的聲音,堅定有力。
她掏出手機,撥通了尹明安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尹明安的聲音一聽便知道他還沒起床。何可人微微蹙了眉,“上次讓你給我找的那玩意呢?”
原本睡意朦朧一臉惺忪的尹明安一聽這話,立刻從**跳起來,“我馬上給你送過去。”
“半小時後。公司樓下餐廳。”
原先正在開車的李靖安聽著這話,嘴角抽搐起來。透過後照鏡一眼瞄見何可人鍍了一層薄冰的臉,立刻收回目光,踩住油門。
突然的加速,周延沒反應過來,險些撞到了前麵的座椅上。
李靖安一路疾駛,才準時在半小時內趕到了公司。周延坐在車後座,臉色甚至有些發白。倒是何可人從從容容地將鏡子拉下來,對著鏡子照了照,補了妝,穿上外套後拉開車門走了出去後。
周延看著她的身影越走越遠,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李靖安,“經常這樣嗎?”
“我早就習慣了。”李靖安臉色和聲音都未動分毫。
“跟我哥一個樣子啊。”周延撫著胸口,感慨道。
何可人剛落座,尹明安就一陣風似的跑過來,風風火火地在她對麵坐了下來,一邊伸手招呼服務員,“一杯白開水。謝謝。”
“你怎麽想起來找這玩意的?”尹明安從隨身的包裏翻出當初何可人給他的那張圖紙。
那會,何可人一臉嚴肅地說,“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給我找到這玩意,越快越好。”
圖紙上,是一對耳墜。沒有任何品牌,鮮有的設計,紫鑽嵌在其中。
何可人沒看那圖紙,隻看著尹明安的臉,“東西呢?”
尹明安重新掏出一個黑色錦盒,推到何可人的麵前。
何可人將錦盒打開,看了一眼後,放進自己的隨身的包裏。
“在哪找到的?”
尹明安拿起水杯,大口大口地將水咽下去,然後才說,“偷的……”
“在哪偷的?”何可人繼續問。
尹明安一臉的為難,卻還是開了口,“四處都沒找到。後來在酒吧遇到薑瑜工作室的小姑娘,說是見過……”
“還真是偷來的?”何可人笑起來。
尹明安這才安了心,“是啊。坑蒙拐騙可是我的拿手好戲。說起來,這麽十萬火急的找這個做甚麽?”10sSE。
“吃你的飯吧。”何可人丟下這一句,就專心致誌地對付盤子裏的牛肉了。
尹明安乖乖地沒再追問,換了另外一個話題,“佟錦時今兒走的吧?”
“知道還不去送他。”何可人看了他一眼,低眉切著牛排。
“昨晚上玩得太遲了。睡過了。”
“你也該收收心了。”停了停,何可人又說,“這段時間你多在公司待待,各個部門都學習學習。我考慮等時機成熟了,由你來接手尹氏。”
尹明安聽她這麽說,愣了半晌,“怎麽突然想這出了?”
“這也是我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
“那你呢?”
“等這次產業轉移示範園的事情結束後,我準備退出尹氏的管理層。”何可人吃了一口牛排,端起旁邊的檸檬水喝了一口。
“不。我是說,你退出尹氏以後準備做什麽。”
“我麽,結婚生子啊。”何可人避重就輕地回答。
尹明安知道她若作出決定,擱誰都阻止不了她。他點了點頭,“好,但是,不管你要做什麽事,都要告訴我。”
他說得嚴肅,何可人卻是一副玩笑的態度,“小屁孩,難不成你還有戀姐情節?”
“滾粗!”
尹明安看著今天的何可人,總覺得,有哪些個地方不對勁。仔細想,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我說真的,別做些挑戰我接受力的事情。尹氏這邊,你忙不過來,我可以去幫忙。但是,這個擔子,我扛不下來。”
何可人頓了頓,放下手中的刀叉,“明安,我現在能相信的人,隻有你。我準備把尹芬的勢力架空,然後由你頂上。尹氏本來就該是你的。我費了多少心力將尹氏撐起來,你是知道的,若不是為了你,我大可以放手不做——所以,別說什麽扛得下來扛不下來的話。”
中午充足的日光之中,尹明安看向何可人的目光,又悲傷又內疚。
“我知道你怎麽走過來的。也知道你為了我,做出過怎樣的犧牲。我也跟你說過,但凡你要我去做的,即便拚了命,我也幹。但是,別跟交代後事一樣……”
說到這,尹明安忽然就再也說不下去。場機的模乎。
何可人也察覺到自己今天說話的語氣太過凝重,她深深吸了口氣,調整了自己的呼吸,抬起手臂,狠狠的敲了尹明安的腦袋,“想什麽呢~~我是真覺得累了,在徹底收手之前,想給你把這爛攤子收拾了,再去安心做我的全職太太……”
尹明安一臉不滿,“是你自己一臉凝重的跟要去奔喪似的……”
“滾。”這回是何可人。
吃過飯,何可人同尹明安一起進了公司。尹明安暫時待在市場部。何可人回到辦公室以後,將上午李靖安遞上來的報告重新看了一遍,隨後給顧錦言撥通了電話。
“我想見見你。關於開發案的事情。下午有空嗎?”
“有空。”
“那我半小時內到。”
掛了電話,她將資料都準備好,放進包裏,一眼瞥見那個黑色的錦盒。她重新掏出來,那一對耳墜熠熠奪目。
前些日子,夢裏總會出現這一對耳環,她總覺得,可能是自己消失的記憶。準確的說,是最為混亂的那段日子裏丟失的記憶。
卻沒想到,竟然真的會找到。
她看著那對耳墜,竟一時看得癡了。
許久,她才回過神來,將那一對耳墜收起來,小心地放到背包的裏層的口袋裏。
顧錦言聽到助理通知說何可人已經等在會客室的時候,剛掛了李雲沁的電話。電話那邊,李雲沁說,何光耀可能需要換腎,近期內,何昕言會去做配型。
他握著手機,身子有些發涼,站了一會,才去了會客室。
何可人站在窗戶前麵,將窗戶打開了,涼風吹了進來。將窗簾吹了起來。她穿著黑色包臀連身裙,黑色馬靴,西裝外套,頭發披散下來,被風吹得往後飄去。
聽見開門聲,她轉過身,走到沙發上坐下來。
“聽說何氏的資金周轉有問題?”何可人的語調平靜而冷靜,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說道。
“這個問題我們會盡快解決的。”事實上,這幾天為這些事,顧錦言連一個晚上都沒睡好覺。他現在急需一個強有力的合作對象來共同完成這一項目。但是,景清國際那邊,遲宇新不可能會注資,薑氏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考慮到薑瑜的緣故,他沒辦法說服自己去和薑氏合作。
“我有個提議,我們可以考慮引進外資。”何可人一邊說著一邊從隨身帶的背包裏掏出準備好的文件,“我已經和幾家接觸過了,基本上都透露出不可能單單是注資,就是說這個項目最後的利潤,何氏需要讓出幾個點來。”
她將那厚厚一遝文件遞過去,文件上用紅色和藍色的筆都做了批注。
顧錦言接過文件,細細地看下去。
“我考慮到外資的話,對我們而言可能會是個更好的選擇。這樣一來,可以算作本市的招商引資,同時也我們向政aa府方麵所要求的優惠可能更大一些。當然,這僅僅是我個人的意見。”
事實上,顧錦言對這個提議是心存疑慮的。但是,看著她遞給自己的顯而易見的用功非常的資料,他漸漸打消了這個疑慮。
兩個人都是行動派,說做就做的類型。隨後將地點轉移到了會議室,兩個人坐在一大堆卷宗之間,何可人從包裏拿出鯊魚夾,將頭發夾起來,一隻手翻著資料,另一隻手握著筆,迅速地做著批注和筆記。
顧錦言趁著喝咖啡的當,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女子。頭發被夾了起來,額前有一縷碎發散落下來。
她低著頭,認真投入的模樣,看得他幾乎移不開目光。
在漫長的時光之後,她也成了這樣勇敢果決的人。
時間過得很快,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何可人放在包裏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拿起手機,走到窗戶邊,小聲地說,“宇新,什麽事?”
聲音又溫柔又小心。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卻還是準確的落進顧錦言的耳裏,他握著筆的手攥緊了些,手指寸寸泛白。
“在何氏?”電話那邊的遲宇新的聲音平靜的跟一潭死水似的。
“嗯。”
“我在去何氏的路上。十分鍾後下樓。”
“好……”何可人知道這時候問他要做什麽也是徒勞,便直接應下。話音剛落,耳邊就已經傳來了嘟嘟的斷訊聲。
何可人收起手機,在座位上坐下,“我晚上還有點事。先回去了。”
聞言,顧錦言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經大暗,藍灰色的天空被晚霞染紅了一大塊。他也站了起來,“那我送你。”
“不用了。遲宇新來接我了。”她微笑著說,眉梢眼角都是幸福的笑意。
這笑容,看得顧錦言一顆心惶惶然地墜落下去。
她將頭發放起來,用手指順了順自己的發,隨後將自己的個人物品放進包裏,“那我先走。”
顧錦言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一起吧。我也要回家了。”
兩個人一起下了樓。她一出門,就看見了遲宇新那輛幻影停在門口,“再見”,她看也沒看顧錦言,丟下這麽一句,便一路小跑著奔向那輛車。
顧錦言站在原地,看著那輛幻影絕塵而去,才想起,自己的車停在地下停車場。
何可人一上車,就將背包丟到一邊,“怎麽今兒有閑工夫來接我了?”
遲宇新沒理會她。
何可人隻覺得無聊,從包裏掏出化妝包,對著鏡子細細地補妝,“去哪?”
“跟顧錦言談得怎麽樣了?”遲宇新不回答,反問道。
“差不多快成了。你知道的,他對我有愧疚,所以沒那麽多戒備。就算有,也會被我打消掉的。”何可人一邊補妝一邊說著,語調輕鬆,仿佛隻是在說著毫不相關的事情。
但是,這其中,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她自己說不清辨不明。
隻是,冷眼看著她所有行動的遲宇新卻未必如她那般後知後覺。
他點了點頭,沒說話。
何可人補完妝,對著鏡子又照了照,將手邊的化妝包放回到包裏,然後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致。這條路,她不常來,於是蹙了眉,這回的語調生生的冷下去,“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遲宇新依舊是一張麵癱臉。
何可人氣得咬牙,卻什麽都不能說,誰叫自個還得靠著他遲少才能安然度日呢。得罪自個的金主,除非她不想活了。
車子在一座山前停下。何可人跟著他下了車,看著麵前的山,眨了眨眼,“你不會要把我賣到深山老林裏去吧?”
“上去吧。”遲宇新從後備箱裏拿出一大袋東西,然後一邊說著就往山上走,根本沒理會她。
何可人氣惱地看了一眼他頎長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穿著的馬丁靴。幸好今天沒穿細高跟,否則,她一定會死在上山的路上。這麽想著,她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前麵的遲宇新。
遲宇新走了一段路,停了腳步,回頭看著身後走得艱難的何可人,目光越來越深,然後在她走到自己身邊的時候,伸出了手。
何可人也沒猶豫,一把抓住他的手。遲宇新的手很大,寬大的手掌包裹著她小小的手,將她的手蜷在自己的掌心裏。
一路上,她靠著遲宇新的生拉硬拽,終於爬到了那山的山腰上,這才看見,那裏有一座小房子。
“我來過這?”何可人看著身邊的遲宇新,一臉疑惑。
遲宇新沒理她,放開她的手,走過去將門打開。
何可人也就隨著他進了屋子,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這房子有三層,頂層是小閣樓,放著許多書本和雜物。
院子裏種著許多月季,白的紅的粉的,競相開放。大朵的花綻放在枝頭,散發著沁脾的香氣。
何可人在樓上樓下來來回回走了兩遍打量了一番後,下了樓,就看見遲宇新站在廚房裏熟練地切著菜。14887356
她雙手背在身後,靠在門邊,也不說話,隻靜靜看著他。她忽然就不明白,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這時光靜謐。山間有清冷的風吹進來,她一頭黑色的發在風中翻飛著,眉眼之間都是脈脈溫情。
他與她之間,或者你出招我應對,或者是嘻笑怒罵。卻甚少像此時此刻,安安靜靜地溫柔時刻,連空氣裏,都染上了暖意。
遲宇新隻炒了幾樣家常的小菜。式樣簡單,卻都是她愛吃的口味。她在餐桌邊坐下,看著眼前的幾樣菜,抬眼,看著對麵的男人。
天已經黑了。窗外黑漆漆一片,屋子內開著燈,暖黃色的燈光從頭頂照下來,連遲宇新一貫冰冷無表情的麵癱臉,都在這光線裏變得溫暖柔和起來。
原先準備好的譏諷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口。
遲宇新開了一瓶酒。
於是,何可人索性什麽都不說,沉默地低著頭,喝酒,吃菜。她喝的有些急,一杯酒下肚,酒火熱地燙著胃。她也不管,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遲宇新看著她,也不說話,由著她去。
這一頓遲宇新心血**的晚餐,就在彼此的相對無言中結束了。
可是,就連這沉默,都顯得如此安心,如此的……彌足珍貴。
吃過飯,何可人站起身準備收拾碗筷,手卻忽然被遲宇新握住,他站在她身後,握著她的手。
他清淺的呼吸聲就在她的耳邊,綿柔的,深深地吸聞,還能聞見隱約的煙草氣息。
“我來。”
“你這是要做什麽呢?”這一刻,何可人終於輕輕地問出口,很淺很淺。
遲宇新眼裏的光芒急遽變換,最終歸於一片寧靜。他放開何可人,端了碗筷,走進廚房,隻留下何可人一個人站在餐廳裏。
何可人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不願說,她索性也就不問。她看了一眼廚房裏那個背對著她洗碗的身影。頎長的,健碩的,腿長得幾乎有些逆天。
她站了一會,跑到隔壁房間裏翻箱倒櫃的找出了投影儀和DVD還有一些碟片。她半跪在那裏,一張張看過去,然後選了一張。遲宇新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她穿著拖鞋,頭發披散下來,抱著投影儀的樣子頗有些笨拙。他的目光也就漸漸地柔軟了下來。
等遲宇新忙完後走到院子裏時,何可人正抱著毯子坐在藤椅上,看著電影《情書》。投影儀將畫麵投在了牆上。
昨日重現。
看到他走過來,何可人往旁邊移了移,示意他坐過來。
遲宇新剛坐下,何可人就靠了過來,抓著他的手臂,臉靠在他的肩上,十足的乖巧溫順模樣。鼻息之間隱隱約約能聞見酒氣之間摻雜著的熟悉的香水味,似有若無。
何可人正看得起勁,一雙眼直直地看著屏幕,抿緊了唇,緊張入戲的模樣。遲宇新伸出手,將她摟進懷裏。山風吹得有些冷,她也乖覺地往他身上貼了貼。
“三哥,你有沒有後悔過七年前把我帶回來?”
這話說得突然,遲宇新低眉看著懷裏的女子。平日裏藏在厚重麵具後麵飛揚跋扈的那個何可人在這個夜晚卸了麵具,豔麗的五官在電影燈光的投射下變得溫柔平和起來。
“說這個做甚麽?”
“想知道而已。”
遲宇新這一次倒也坦然,“我隻會為沒做過的事後悔,不會為做過的事後悔。”
她輕笑,仰起頭,淺啄他的下巴和嘴唇。然後抱住他的脖子,夢囈一樣的聲音說,“你那刻薄勁去哪了?真不像你。”
這話說得溫柔繾綣。
遲宇新也不回話,隻是淺淺的笑。
“那就一直留在我身邊吧……”大概是喝得有些多,大腦似乎做不了主。說完這一句,何可人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掉。
遲宇新也知道她喝的有點多。不然,即便是她難得的幾次願對他吐露真實的所思所想,也不會如此低姿態如此柔弱地說出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