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大哥大

宋成梁父母和姐姐的態度與表現讓安長埔和秦若男消化了好一會兒,如果不是確實有經濟上的困難,估計誰也不會主動提出與殺人者“私了”以換取高額的精神補償金吧。

宋成梁遇害後留下的房產和存款,等到案子了結了之後自然是要歸他的父母所有的,這或許能給宋家解一解燃眉之急。

這一邊,宋成梁為什麽會對父母家人隱瞞自己的家產收入問題還是個未解之謎,另一邊,田陽打來了一通很重要的電話,在電話裏他說,那個被理發店老板認出來的混混的行蹤已經確定了。

聽到這個消息,安長埔和秦若男立刻動身趕了過去。

找到這個混混並不難,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家裏睡大覺,睡眼惺忪的打開房門,看到是一對麵生的男女,起初還很困惑,待到安長埔自報家門說明身份之後,混混非但沒緊張,反而還鬆了口氣。

“你心理素質夠好的啊!”安長埔看得出來混混明顯的鬆弛,忍不住笑了一下。

混混對於這句不知道能不能算是稱讚的稱讚顯得很滿意,洋洋得意的點點頭:“那是,哥們兒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咱犯法的事情不做,你們不給我發良民證沒關係,找上門來咱也不懼!”

說話的時候,他始終懶洋洋的倚在門框上,一副沒有打算請安長埔和秦若男進屋的模樣,安長埔他們也對進門瞧瞧沒有什麽興趣,如果理發店老板所描述的情況沒有失實,那麽麵前的這個混混應該並不是與崔立冬有直接關聯的人,而應該隻是個配角罷了。

“崔立冬認識麽?”秦若男問。

“不認識。”混混搖搖頭。

秦若男掏出隨身帶著的照片遞給他,混混接過來端詳了一會兒,呲牙咧嘴沒什麽正形的說:“看著有點眼熟啊!不過又有點認不出來!”

“你看仔細點兒。這個人涉嫌故意殺人,應該是你朋友吧?”安長埔在一旁問。

混混臉色一變,連忙好像怕沾染上什麽可怕的病毒一樣把照片丟還給秦若男,還有些戲劇化的在自己的衣襟兒上擦了擦手:“我可不是他朋友!我和他壓根兒就不熟!”

“剛才不是還認不出來呢麽?”

“你們不知道人有潛力麽?易受驚嚇很可能想起來什麽之前想不起來的事兒!”混混笑嘻嘻的也不把秦若男的質問當回事,煞有介事的豎起三根手指,“我對燈發誓啊,這人真不是我朋友,他是我一朋友的朋友,我那朋友和我都不是有什麽深交的鐵杆兒朋友,更別說這種朋友的朋友了!我就見過他一回。是陪我朋友去找他,他們可能有什麽事兒,不過我不知道。你們要是想找人啊,還是想問事兒,都找我那個朋友去,我是一概無可奉告啊。”

他這幾句話說的繞來繞去,都快成繞口令了。安長埔問:“那你那個沒什麽深交的朋友在哪裏你知道麽?”

“知道,不過你們找到了他也別說是我說的,他那人可不像我,不太喜歡和警察打交道,回頭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要是知道我故意給他找不自在。那顯得咱多不夠意思啊!還有就是,我覺得你們也別報太大的希望,我那朋友和他朋友的關係。好像也不像是多瓷實的樣子,我看你們說的那人,好像不太願意搭理他們那一夥人。”混混先煞有介事的叮囑了安長埔和秦若男幾句,然後才不急不慢的想了想,說出兩個地址。“他要是沒在之前那個地方,那就肯定在後麵那個地方了!”

安長埔把地址記下來。和混混核對了一遍,臨走的時候習慣性的看了一眼門牌號,混混在門口注意到他的這個動作,撲哧一笑:“你不用看了,我就這麽一套房子,跑不了!”

下了樓,秦若男才問安長埔:“案子還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你怎麽就這麽大張旗鼓的去對那個人說崔立冬涉嫌殺人啊?”

“權宜之計,我不也隻是說涉嫌麽,又沒說他就一定是真凶,崔立冬被收押在公安局,我這麽說也沒什麽不對的地方,你想啊,理發店老板之前說那個混混因為和某飯館老板有矛盾,硬是能用那種不犯法卻又逼得店主沒轍的辦法讓人家低頭妥協,其實也確實說明他這個人就好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卻很極力避免和違法犯罪的事情沾邊,如果你不讓他覺得崔立冬是個麻煩,他說不定還要和咱們打多久的太極呢!”安長埔說明自己的理由。

迅速的權衡過之後,秦若男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的確在最短時間內完成了他們來這裏唯一的任務。

下一步的任務自然是去找與崔立冬最相熟的那個此前經常去理發店找他的人,據那個混混說,那人名叫關和順,外號叫做“大哥大”,原本不是c市這裏的,後到這邊來,認識了混混的什麽所謂道上朋友,所以間接的認識了。

混混給安長埔寫的這兩個地址,一個是某條街上的一間台球廳,距離混混的住處相對近一些,安長埔和秦若男就先到那裏去找人,因為不知道這個叫關和順的“大哥大”到底長的什麽樣子,隻能向台球廳裏的其他人詢問,這裏的人似乎對他很熟悉,說他往常這個時候差不多會在,不過今天還沒來。

既然他沒來,那第二個地址就成了下一個目的地。

第二個地址位置離台球廳附近不太遠,開車隻需要十分鍾左右就能到達,那裏是一片待開發的平。房民居,很多房子的牆上已經貼了拆遷通知或者被寫了大大的拆字,一條一條的小胡同略顯擁擠,尤其是在許多人家又在門口加蓋了倉房或者堆放了雜物之後。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混混給的第二個地址並沒有清楚的指明門牌號,安長埔和秦若男隻好沿路詢問周圍的居民,起初問到的幾個人都表示不認識他們要找的那個人,好不容易他們才問到一個沒一聽到關和順的名字就搖頭的人,聽完安長埔的問題,不大在意的抬手想要幫他們指出來,一抬眼,愣了一下,一指一個晃晃悠悠剛剛走出門的年輕人:“那不就是關和順麽!”

說完,他還熱心腸的衝關和順喊道:“關和順,有人找!”

關和順聞聲站下,奇怪的朝安長埔和秦若男打量著,安長埔他們立刻朝他走過去,快走到跟前的時候,安長埔說:“你是關和順吧,我們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關和順忽然轉過身去撒腿就跑,安長埔和秦若男一愣,立刻追上去。

關和順個頭兒不高,人也比較黑瘦,跑起來就好像撒開的兔子一樣快,加上胡同七拐八拐,他熟悉路線而安長埔和秦若男則正好相反,所以追起來顯得有些吃力,眼看著他就在前麵不遠處,可是中間的距離卻很難縮短,好幾次還差一點被路邊的雜物絆倒。

安長埔一邊追一邊不忘用命令的語氣對一旁同樣緊追不舍的秦若男說:“有我在呢,用不著你衝在前麵!”

“這一次情況不一樣,我沒有單獨行動!你自己多注意一些就好了!”秦若男沒有減速,一邊氣喘籲籲的回答安長埔,一邊繼續向前衝。

兩個人追著關和順跑了好一會兒,體力漸漸有些不支起來,前麵的關和順似乎也有些跑不動了,或許繼續這麽追著跑下去,他會最終因為跑不動而放棄現在這樣的行為,可是安長埔和秦若男卻打不起這個賭,萬一最先跑不動的是他們呢?

“你跟著他!”安長埔對秦若男說,自己一轉身跑進旁邊的一條岔路裏。

秦若男不敢怠慢,繼續緊追不舍,關和順一邊跑也一邊氣喘籲籲的回頭來看,當他發現身後追著自己的人隻剩下了秦若男這個女人,臉上一瞬間露出了一個輕鬆的表情。

秦若男心裏憋著一口氣,發力追上去,眼看著兩個人中間的距離越拉越近,周圍胡同裏的人看到兩個人一個追著一個跑,閑得很詫異,交頭接耳的議論著,卻沒有人幫忙攔住狂奔的關和順。

關和順沒想到身後那個瘦瘦的姑娘竟然有這麽持久的耐力和爆發力,眼看著自己要被追上,嚇得拚著最後一點力氣往前跑,一邊跑一邊看秦若男追到哪裏,沒有留意到自己前麵的一個胡同口突然衝出一個男人,衝著他跑來的方向伸出胳膊。

噗通。關和順撞在安長埔的胳膊上,一下子四腳朝天的仰麵摔倒在地上,悶哼了一聲,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你這麽能跑,怎麽不去參加田徑隊啊?!”安長埔喘著粗氣,彎腰把關和順從地上拽起來,剛才為了能繞到前麵包抄關和順,著實花了他不少力氣。

關和順隻顧著喘氣,根本沒有辦法開口說話,人也因為脫力而變得爛泥一樣,若不是安長埔架著他,恐怕連站起來都很費力。

“鑰匙給你,你來開車吧!”安長埔把車鑰匙扔給秦若男,自己架著關和順走在前麵,腳步略微有一點點跛。

秦若男的目光朝他的左腳腳踝掃了幾眼,輕輕歎了口氣,跟在他們後頭朝停車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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