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檸迷蒙的雙眸刹那間染上了一絲清明,心裏咯噔一下,她立即醒了。
猛然坐起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
均勻的呼吸聲在耳畔響起,震耳欲聾。
席洵怎麽會在她的**?
還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
身上不著寸縷。
慕晚檸差點驚呼出聲,趕緊捂住了嘴,昨天晚上激烈的記憶,瞬間充斥在腦海裏。
麵上一熱,兩頰酡紅,慕晚檸瞪圓了雙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男人的臉。
昨天晚上他們兩個……
完了完了,這下全都亂套了。
掃視了一下四周,滿地淩亂,竟然都是他們的衣服……
慕晚檸赤條條地下了床,將丟失的衣物撿回來,穿在身上。
必須得趁席洵蘇醒之前,趕緊離開這裏。
昨天晚上,她喝得醉醺醺的,沒想到居然酒後亂……
內心懊悔不已,想到昨夜的激烈,罪魁禍首還是她自己。
如果記得不錯,是她主動勾引,這才惹得天雷勾動地火,兩人都無法自拔了。
這可怎麽辦?
慕晚檸實在不知道如何麵對席洵。
在F國,她無處可去,也無人可依。
現在做了席洵的助理,幾乎是抬頭不見低頭見,要是席洵醒來,那豈不是很尷尬?
一想到那樣的場麵,慕晚檸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現在就找個地縫鑽進去。
慌慌張張地穿戴整齊,慕晚檸正在提鞋。
不經意地一瞥,正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
席洵剛剛蘇醒,手肘撐著腦袋,饒有興致地盯著她。
諱莫如深的眼神,讓慕晚檸心裏一熱,臉上的紅暈,**到了耳尖。
手上的動作停下,慕晚檸滿臉尷尬地看著他。
張了張嘴,半晌也沒有說出一個字。
腦海裏全都是昨夜激烈的畫麵。
微微垂下頭,慕晚檸側過身,打算裝作什麽都沒有看到,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可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席洵突然開了口。
“怎麽醒得這麽早?我還以為你會多睡一會兒呢,畢竟昨天晚上……”
“我不困!”
慕晚檸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看著慕晚檸的背影,席洵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笑,眼中滿是戲謔。
“那你的精神頭還是挺好的,畢竟可是忙活了一整晚。”
聽到這句話,慕晚檸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隻感覺臉上越發的熱了。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發生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席洵還要提起他做什麽?
除了尷尬,一無是處。
身子僵直,慕晚檸沉默了半晌,可終究不知道怎麽接話,一咬牙,便決定直接離開。
剛剛抬起腳,身後的男人又突然開了口。
“等等。”
他叫住了慕晚檸。
駐足,慕晚檸並沒有回頭。
她不知道如何麵對這個男人。
“你就這樣提起褲子走人了?不得對我負責?”
打趣的話在身後響起,慕晚檸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從席洵的口中說出來這句話怎麽那麽奇怪?
好像她成了那負心漢?
這種事情,當然是她更吃虧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
要不是他樂意,就算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兩人也不可能會發生關係。
雖然昨夜是她主動,可席洵當時就可以直接甩下她離開,他並沒有那麽做,這說明他們兩個人得負有同樣的責任。
話還沒有說出口。
身後的男人墨色如夜的眸子微微一沉掩眯成一條縫,緊緊地盯著她的背影。
“我以為,你會說,我們複婚吧,這種話。”
這句話是陳述句,又仿佛是在試探。
慕晚檸心裏咯噔一下,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用力地攥緊。
席洵這麽說,是調侃還是諷刺?
在明知道他隻喜歡薛雯的情況下,她又怎麽可能會提出複婚?
兩人自從離婚的那時起,就注定不可能再在一起。
好馬不吃回頭草。
她就不是那種會回頭的人。
更何況,為了席洵這樣的人不值得。
他心裏已經有了別人。
而慕晚檸想要的隻是一心一意的人。
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身邊沒有一個男人也挺好的。
想到這裏,慕晚檸臉上複雜的神情逐漸地變得堅定。
緩緩地轉過頭,直視著男人的眼睛,慕晚檸淡然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發生這種事情很正常啊。”
頓了一下,慕晚檸又說,“每個人都有生理需求,像席總您這樣的人,身邊有那麽多的女人,多我一個也不多,更不會把這件事情當一回事的,對吧?”
墨色如夜的眸子緊皺著,深邃的眼眸閃爍著冷光,冷冷地盯著慕晚檸。
他沒有想到慕晚檸居然會這麽說。
看著麵前的男人冷著一張臉,氣場發生了變化,周身籠罩著冷冽的寒氣,深邃的眼眸眼底充滿了冷意。
很明顯他生氣了。
可是慕晚檸並不知道席洵生氣的點。
這個男人向來陰晴不定。
果然跟她想的一樣。
還好她並沒有把所有的希望全都放在席洵的身上,否則要想得到醫療器械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緊緊地盯著席洵的眼睛,慕晚檸認真道,“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們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我先走了。”
慕晚檸強撐著跟席洵說完這些話,已經用光了所有的底氣,打算逃跑。
男人冷冽的嗓音泛著一絲嘲諷的意味,目光冷然,“你是不是喝醉酒了?對每個男人都是這樣?”
心口驀然升起了一種煩悶感,慕晚檸很生氣。
憤怒幾乎貫穿了心髒,輕微的疼痛,在心間慢慢蔓延,直至蔓延至四肢百骸,臉色慘白。
原來在席洵的心裏,她就是那麽隨便的女人。
不過也對,在席洵眼裏,除了薛雯,估計沒有一個女人他能夠看得上眼。
要不然他們兩個人也不可能會離婚。
可笑的是她,剛剛還以為席洵是有意問出那個問題的。
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慕晚檸冷冰冰地回眸,冷冷地注視著他。
“對啊,還是席總了解我,不過就是睡一覺嘛,又不會少塊肉,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罷了。”
話音剛落,冷冷一笑。
“席總,該不會覺得,我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吧?”